「這既不合情,也不合理,更不合乎邏輯!」
夏爾把玩著弗拉梅爾心愛的魔水晶,在複述過昨天夜裡看到的一切後下定論。
弗拉梅爾:「理由呢?」
「這次出現的亡靈大軍隨量雖然多,但實力普遍太弱了!和以往出現在極北之地的那些根本沒法比。最多只需要一天時間,你們人類就能把所有亡靈大軍全部殺光。」
弗拉梅爾異常冷靜:「但是我們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夏爾嘆道:「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如果讓它們向晨風北部輻射擴散,後果將不堪設想。」
「看來你還不夠了解人類!對於我們而言,一條生命的價值並不比一百條生命更輕!昨天如果教會不出手,至少有一半的人會當場戰死!這同樣是個糟糕的結局!還有其他疑點麼?」
夏爾點頭道:「唯一神教的紅衣大主教,他出手的時機是在太過完美了!時間,地點,手段以及最後的效果。他就像一位救人於水火之中的救世主!在眾人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降下神跡,將恩惠遍灑在所有人頭頂!」
弗拉梅爾抬頭仰望著那片用魔法繪製出的深邃星空:「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夏爾。太過完美的結果,背後往往存在著不為人知的特殊原因!這確實值得懷疑!但我還是要問......證據呢?」
「很遺憾,我的老朋友!」夏爾放下魔水晶兩手一攤,「如果只看這一件事的話,並沒有任何證據可言,反倒是目前王都內正在流傳著奧爾巴赫大主教心系平民,得知亡靈大軍入侵後親赴前線的美談。可如果聯繫到這件事的結果,那就存在值得玩味的地方了!」
弗拉梅爾雙眼微睜:「結果?你是說......奧爾巴赫大主教消耗過劇,導致舊傷復發這件事?」
「明明一個小火球就能解決的事,為什麼非要透支魔力釋放流星火雨?他是唯一神教最近幾十年來的領袖,可不是成天蹲在街邊玩泥巴的小孩子?在做決定之前難道就沒個考量麼?」
弗拉梅爾淡淡道:「還是老問題,夏爾。唯一神教的所做所為確實可疑,但我們沒有證據!」
「是啊,所以我只能在這裡跟你發牢騷。我只希望他們不要和亡靈扯上太多關係。」
弗拉梅爾失笑,心說就大主教展現出的神跡來看,他對唯一神的信仰之堅定少有人及。如此虔誠的信徒,怎麼可能會和亡靈扯上關係呢?他正要反駁幾句,卻感到房間外的魔法結界忽然鬆動退散,隨即荊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溫蒂,你怎麼來了?老院長正在和客人談話呢?你能不能過會兒再進去?等等,住手!」
「讓他進來吧。」弗拉梅爾知曉溫蒂的底細,也清楚荊烈根本攔不住日漸強大的小姑娘。
話音未落,溫蒂已然推門而入。
「咦?」溫蒂剛一進來,目光就鎖定在夏爾身上,「七階魔獸也能幻化人形?」
夏爾感覺自己被小瞧了,臉上一紅,輕咳道:「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七階魔獸還是能變成人的!」
然而他的一番解釋又表錯了情。溫蒂壓根沒理他,徑直走向老院長:「院長大人,我需要您的幫助!」
弗拉梅爾瞥了眼還掛著尬笑的夏爾,心下忍俊不禁:「請講,坎貝爾小姐!」
「我被教會的人盯上了!每次我去神女宮時,都能察覺到身後投來的目光!最多的一次,我在周圍察覺到了三股不同的能量波動!」
弗拉梅爾兩人精神一振,同時問道:「教會的人?」
溫蒂冷笑:「難道還有和那群神棍一樣蠢的存在麼?竟然會被我偽裝出的天真爛漫騙到!」
夏爾插嘴道:「話說,你這年紀的人類女孩,不都是天真爛漫的麼?」
溫蒂瞪了他一眼,忽然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兩隻眼睛睜大,瞳孔中閃爍著晶瑩明亮的光彩,滿滿的都是美好與純真,用一種充滿奶氣的軟糯聲線問道:「大哥哥,你說的天真爛漫,是我這樣子麼?」
夏爾看得雙眼發直,捂住胸口驚呼道:「哦!我的天!我的小心臟!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愛的小姑娘?!」
溫蒂一秒復原,冷哼道:「哼,真是又蠢又噁心!」
他不理氣得跳腳的夏爾,繼續對弗拉梅爾道:「看來教會又在懷疑我和莉娜公主間的關係了!院長大人,這學院裡我能完全信任的,只有你和哥哥兩人!如今他不在王都,所以請讓我在你這邊待一段時間。等哥哥回來了,我自然會離開。」
弗拉梅爾笑道:「榮幸之至,坎貝爾小姐!」
夏爾湊過來:「喂,弗拉梅爾!他說的哥哥,究竟是誰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哥哥,能寵出來這麼刁鑽古怪的妹妹!」
弗拉梅爾啞然失笑:「呃,他的哥哥,就是,就是在極北之地跟你交手的那位!」
「我!......」夏爾聽的兩腿發軟,原本還想去在這小姑娘的哥哥面前告她一狀,哪知她口中的「哥哥」,竟然是那個小煞星!
溫蒂得到了滿意的答覆,轉身便要離開閣樓。臨出門時,她忽然問道:「院長大人,您覺得,哥哥還有多久才能回來?我有點想他了!」
這事情夏爾反倒比弗拉梅爾更清楚,聞言笑道:「你哥哥臨走前說要去塔拉澤攪風攪雨給好兄弟報仇。以他的行事風格來看,恐怕你得再等一段日子了!沒準他現在正追著一大群塔不死族生物大開殺戒呢!」
夏爾的話並沒毛病!此時此刻,羅寧已經騎著芬妮雅來到塔拉澤東部的山脈地區。在他身前,一大群長著翅膀和鳥腿的鷹身女妖發出驚恐不已的哀嚎,拼了老命似的往前疾飛。
而在另一片山脈腳下,芬妮雅現出原形,龐大而堅硬的身軀扎進地底,將躲在下面的地穴領主挨個頂出地面。這群不死族眼看入地無門,只得邁開六條長腿,朝著與羅寧相對的方向死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