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大祭司,灰袍大祭司,高級祭司,儀式祭司,以及唯一神教的靈魂人物——紅衣大主教奧爾巴赫。身為唯一神教的信徒,除了每個五年舉辦一次的永生祭典外,凱倫還是第一次看到神教的高層人員如此齊整地出現在同一場合。若不是擔心對面那些地獄魔鬼暴起發難,她早就落下去向大主教半跪行禮了。
地面上的人們卻沒這種顧慮。
這次前來解決亡靈軍隊的大約有一兩千人,其中十之七八都是唯一神教的信徒。但不論是紀律嚴明的王國守衛軍戰士,還是晨風學院的眾位導師,甚至是平日裡桀驁不羈的傭兵們,都自發地放下武器半跪在地,沖這位唯一神安蒙的代言人致以最高的敬意。站在隊伍最前排的眾人面對亡靈大軍無法轉身,也紛紛高喊著大主教的名諱,以此表示自己的敬意。
之所以會這樣,不僅是因為信徒們的虔誠,更因為奧爾巴赫大主教以往的做為,贏得了每一個晨風人發自內心的尊重。每當晨風王國出現天災人禍的時候,無論是荒蕪沙漠還是泥濘沼澤,大主教總會第一時刻出現在事發當地,降下唯一神的恩惠,解救人們的苦難。可以說唯一神教之所以能在近百年內長盛不衰,和這位執掌唯一神教超過七十年的紅衣大主教不無關係。
奧爾巴赫大主教走到人群中間時忽然停住,露出聖潔而溫和的微笑:「不必多禮,我的同胞們。如今亡靈軍隊進犯晨風國土,正該是我們拿起武器同仇敵愾的時候!做為安蒙神意志的代言人,我將身先士卒,傾盡所能,為了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所有生靈而戰鬥!」
眾人聽罷內心一片火熱。原本因為沉默對峙而產生的緊張情緒頓時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無窮鬥志。
「咦?」躲在遠處的夏爾看到奧爾巴赫率領唯一神教眾祭司鼓舞人心的這一幕,總感覺哪裡有些彆扭。
地面上,奧爾巴赫已經從身後一名白袍祭祀手裡接過權杖,拿著它一路走到人類隊伍的最前方,將其舉向百米開外的亡靈大軍,口中響起虔誠而又嘹亮的詠唱。
「偉大的安蒙神啊!最萬能的神明,最崇高的信仰!您的神念無所不在,您的胸懷無邊無垠,您的力量無所不催!吾以您最忠實僕從的身份懇求您:請您降下神跡,賜予吾光明之柱的無上神力,淨化吾面前之一切罪惡吧!......」
燦爛而溫暖的金色光芒宛如初生的金色朝陽,隨著詠唱聲悄然浮現,將深藍色的夜空照亮;渾厚的神力化作一道道輕紗般的金色薄霧,宛如連天湧起的白色浪潮,將這支蠢蠢欲動的亡靈大軍輕鬆魄退。不少被拿來當做炮灰的骷髏戰士,甚至當場就化作齏粉,隨著神力的不斷擴散而消逝無蹤。就連天上的那群魔鬼也不能倖免。在這股神力波及下抱頭痛呼,神色越發猙獰。
至於亡靈大軍中的那些厲害角色,則被嚴陣以待的唯一神教祭司們出手攔住去路,根本沒有機會離開原先的位置。
夏爾聽到這段詠唱後,見那些人類都是一副崇敬而震驚的表情,不禁微微搖頭,心說這群人類還真好騙。
守護者中也有能與神明溝通的存在。所以他很清楚:奧爾巴赫當做咒語詠唱出的那一堆全是廢話!真正讓奧爾巴赫得以釋放出神力的是他對安蒙神的信仰之力。
這種玄乎到不行的力量看似無用且根本無跡可尋,但卻是以人類身份獲得神明力量的唯一方法。
另一邊,奧爾巴赫大主教結束了詠唱。而就在此時,成百上千行拳頭大小的金色咒文自地面下方湧現,圍成一隻圓徑長達千米的巨大光環,將所有的亡靈大軍都包圍在內。它們衝破了翻騰的水面,衝破了碎石與土壤,甚至衝破了峽谷兩側的高峻山峰,一路毫無滯礙地扶搖直上,筆直地衝進數萬米外的雲層里。
一對漆黑的眼珠轉了幾圈,停在凱倫肩頭的麥姬導師心生困惑:「奇怪了,沒記錯的話,我之前從沒見過那種形狀的咒文!它們到底有什麼含義?」
其實不僅是麥姬,在場眾人幾乎全都對這些沖入天際的金色咒文一無所知。唯有曾在尼奧德筆記中學過三招禁咒的凱倫聞言一愣,隨即輕聲答道:「這些咒文看起來像是某種魔法禁錮!如果不主動去觸碰,並沒什麼危險!」
像是在證實她的猜測般,一小群實力與高級戰士相當的骷髏將軍似乎不信邪,舉著暗紅色戰斧就往光圈外部猛衝。就在他們觸碰到金色咒文的瞬間,骷髏將軍們的身體忽地燃起一團明亮光焰,「轟」地一聲化為虛無。
麥姬見狀奇道:「咦?果然是這樣。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之前見過這些咒文?」
凱倫正要解釋,身下冰魔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低聲喊了句「主人當心!」,就猛地轉過身軀朝上飛去,為凱倫擋住了突然爆發的強光。
下一刻,範圍廣闊的光圈內忽然竄出無數道宛如利劍般的金色光輝。這些金色光輝自地面而起,轉瞬間就穿透了亡靈大軍的身軀,拖著細長的光尾飛入雲層。然而這還不是結束。就連金色光圈周圍的那些咒文也突生異變,連結幻化成一層薄薄的金色光壁,隔絕了亡靈大軍那連天響起的瘋狂慘呼。
「轟!」
緊接著,巨大的轟鳴聲終結了一切,碩大無朋的巨型龍頭探出雲層,張嘴噴出一道無比璀璨的金色光柱從天而降,湮滅了那層光壁內的所有存在。
「安蒙神在上!」唯一神教的信徒們看的熱淚盈眶,紛紛半跪在地,將手伸向逐漸散去的龍頭虛影。
而夏爾卻懶洋洋地看了眼空中,撇撇嘴道:「神術!勉強......還不賴!」
紅衣大主教奧爾巴赫釋放完這招神術後,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滿頭滿臉都是汗水,面色也極度蒼白。但儘管如此,他還是用極為虛弱的聲音嘶聲喊道:「安蒙神,安蒙神與我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