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毒計

  芬妮雅眼見手掌始終無法突破橫亘在她與弗拉梅爾之間的透明魔力障壁,索性暫且後退兩步。與此同時,她雙眼忽然變得狹長,化作中間有一條細長黑線的金色瞳孔,臉頰和雙臂也逐漸有閃亮鑽石形狀的鱗片浮現,全然一副即將恢復魔獸真身的架勢。

  「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芬妮雅冷聲警告弗拉梅爾。別看芬妮雅此時受制於後者,但其實雙方的實力相差不大,她如果發起火來,老院長未必就能攔住她。

  弗拉梅似乎並沒將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僅僅是用餘光看了芬妮雅一眼,就繼續以一種空靈縹緲的特殊聲音對索拉斯質問道:「索拉斯,我的朋友,晨風學院的智者!到底是什麼蒙蔽了你的眼睛,讓你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

  索拉斯聽見這股聲音,表情變得呆滯而茫然,眼瞳中「啪」的閃過一絲黑色電火花,隨即意識才恢復清明。

  「老院長,我!......」到底是見識廣博的魔導師,索拉斯也意識到身體中存在古怪。否則他斷然不會受到一個孩子的挑撥,也不會僅憑表面現象就武斷地作出決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將所有的可疑之處都告訴我!」弗拉梅爾收起魔杖,徹底放棄了對芬妮雅的阻擋。他朝場邊那位看傻了眼的裁判點頭示意,然後拉住索拉斯走向場外。

  芬妮雅看到對方如此無視自己,頓時勃然大怒。然她剛要發作時,卻收到羅寧的強制命令,放棄了進攻的打算。

  「先別急!」羅寧攔住她,「老院長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咱們先把試煉的事搞定!」

  「靜一靜!都靜一靜!」裁判用魔法的力量增大聲音,這才讓場邊眾人安靜下來。

  「試煉繼續進行!請雙方入場!」

  他話音剛落,一個高挑的身影就出現在場邊。羅寧看到來人,無奈的捂住頭臉:「唉!早晚都是一刀,來吧,大不了哥主動認慫就行了!」

  芬妮雅聽後輕笑道:「主人,你...真的要認輸麼?」

  「不認輸還能咋的,難道你對她下得去手?」

  「我當然下得去手,只是我也明白,要是我傷到她,您一定會記恨我、懲罰我的!」芬妮雅聲音漸低,說到最後也委屈地嘆了口氣。

  主僕倆對面,凱倫在距離兩人兩三米處站定,將他們的表情收入眼中,掩嘴輕笑道:「剛才還神氣十足地跟院長對抗,這會兒怎麼都蔫了?」

  羅寧終究還是無法對喜歡的人動手。他又將那個安排凱倫出場的神秘人在心裡罵了十七八遍,這才擠出一絲苦笑::「凱倫,投降輸一半,可以麼?」

  凱倫愣了一秒,隨即明白了羅寧的用意,心中感到陣陣甜蜜。她眼珠一轉,隨即點了下頭:「好主意,就這麼說定了!我今天不算全輸!」

  「什麼?」羅寧主僕聽迷糊了。但更迷糊的還在後面呢。只見凱倫轉身朝向裁判,丟掉了手裡的魔杖,輕描淡寫地宣布道:「裁判,我認輸!」

  這一刻,從裁判到觀眾,全場譁然!

  「什,什麼?」裁判第二次傻眼了。他沒再去管聲音震天響的觀眾們,足足十幾秒後才支吾道:「那,那個,我明白了!本場勝者:羅寧.坎貝爾!」

  凱倫頂著數百人的議論走到羅寧身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傻掉了麼?怎麼一動不動的?」

  羅寧一把姜娜溫軟的手掌攥住:「你這又是在幹嘛?怎麼就認輸了?」

  「我是怕你為難!」凱倫紅著臉說道,「而且你別忘了,就算你的魔寵化為人形,也不是尋常導師能夠對付的!索拉斯院長雖然為人低調,但在晨風學院中,他的魔法修為只在老院長和穆雷副院長之下。我又不傻,幹嘛沒事找虐?」

  羅寧感念她的貼心,只覺得自己這番心意總算有了回報。他一時激動,另一隻手也握住凱倫,只覺心頭暖融融的分外舒服。

  不久之後,新修建的法師塔頂。狹小卻明亮的房間周圍布置了魔法結界,裡面只有弗拉梅爾和索拉斯兩人。

  索拉斯捂住額頭,眉尖擰成了一團亂麻,似乎在苦苦回想著什麼。好一會兒後才聽他說道:「我最開始感覺到不對勁,還要從一個半月前教會突然到訪晨風學院時候說起。當時到訪的除了斯科特大祭司外,還有個長著紫色眼珠的聖殿騎士!不,雖然他在刻意隱瞞,但我還是察覺到了他身上的魔力波動。那絕對是一位實力強橫的魔劍士!」

  「紫色眼珠?」弗拉梅爾沉吟片刻,緩聲道:「南十字領西部的布魯格人,祖魯納爾草原北部的查特族人,以及無盡之海中某個小島上的拉賓人,這三個種族的人都長著紫色眼珠。但大草原上魔力稀薄,無盡之海距此千里......那個怪人的頭上,是否畫著一團暗紅色眼睛圖案?」

  索拉斯奇道:「您怎麼知道?當時您不是正在溫妮院長那接受治療麼?」

  弗拉梅爾苦笑:「果然是這樣!都怪我,當時應該由我親自接待他們的!這樣的話你也不至於被她們暗算!」

  索拉斯臉色微冷,隨即歸於平靜:「老院長,你說我中了他們的暗算?」

  「沒錯,那個紫眼睛魔劍士正是位精通特殊幻術的布魯格人。布魯格人中流傳著一種針對靈魂力量的特殊幻術。常人並不容易中招,但如果是對上修習靈魂魔法的那幾位,反而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們恐怕早算到我正在療傷,才挑這個時候前來學院,想要安插一步暗棋!你仔細想想,你最近還做過什麼反常的事麼?」

  索拉斯額角滲出一層冷汗,低聲嘆道:「我,我將溫蒂的事寫在信上,打算明天就寄到教會去!」

  弗拉梅爾閉目沉思,過了一會才開口道:「好毒的計策!寄出信就會失去證據,留下信又無法作為憑證!如此一來,無論這封信有沒寄出,咱們都沒辦法拿出證據,證明這是教會的陰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