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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0

  雲朵費了一番力氣排除掉一批人之後, 終於發現了那個精神系異能者的位置。

  巧合的是S級的冰系異能者曾偉也在那附近,他如今已經被面前這幾個A級異能者激怒, 卻因為精神系異能者的牽制, 偶爾會動作滯澀,就好像是短促的失神,冰系瞬發的技能時靈時不靈。

  只要他一停頓, 精神系異能者的隊友, 那個有隱身設備的火系異能者就有機會施展異能破除冰系的禁錮。

  曾偉並不容易抓住這個會放火的人,越發的氣惱。

  即使這樣, 這五個A級異能者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除了躲在暗處的精神系和能隱身的火系, 其他的三個隊友都被凍住了, 曾偉如果騰出手肯定會將那三個人的手腕也折斷, 送他們出局似乎只是早晚的事。

  雲朵毫不猶豫對曾偉出手了。

  見識過曾偉之前那些變態的表現, 雲朵當然是先幹掉他,再考慮怎麼收拾A級精神系異能者。

  催眠是她在末世里就已經掌握的技能。

  如今那些人與她相隔三公里左右,並不是很遠的距離, 她決定先集中精力攻擊一下曾偉, 一旦曾偉中招, 立刻轉向那個A級精神系異能者, 營造兩敗俱傷的場面。

  不過, 就是有點可惜了那些冰……要不等著解決完了賽場上的危機,找找看有沒有安全的植物能切割出一些放入搖搖杯。

  這杯子最主要的功能不能充分展示的話, 估計代言費三十萬就有點懸了, 她絕對要珍惜機會, 不能馬虎!

  有了雲朵的暗中偷襲,曾偉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他隱約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被精神系異能者控制,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快掙脫開。

  這人的精神力非常強大,瞬間就籠罩了他的五感六識,隔絕了他對外界的反應。

  他睏倦不堪,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對時間和空間的感應越發模糊起來。

  甚至連那個火系異能者的靠近,也沒有看到。

  前後只是短短几秒,這幾秒卻足夠影響一個人的判斷,也足夠另外兩個A級異能者抓住時機出手。

  曾偉感覺不到自己戴著手環的手已經被點燃,手環的系帶並不是牢固到能抗拒火焰的燃燒。

  曾偉之前也沒有將其他那些搶來的手環放在容易使用的地方,他一貫自大,甚至在遇到A級精神系異能者的時候,他也以為自己能夠抵抗。

  結果呢,等他回神的時候,他的手環已經燒斷,離開了手腕。

  在手腕脫離參賽者身體的那一刻,他已經在系統中被認定為出局了,即使他做出任何攻擊,也只是拉低他的人品德行,並且有這種犯規記錄的人是會被禁賽三年的。

  但曾偉不在乎,他來這裡就是發泄的,現在五感回來了,他的心態也到了某種扭曲的極致。

  他揮揮手直接在那個精神系異能者躲藏的方向凝出了一團冰霧。

  這個精神系異能者的位置當然是雲朵看出來,並巧妙強加在曾偉腦海中的認知。

  對於曾偉這種人,她料定他出局的時候會相當不甘心,不利用一下豈不是浪費了?

  那個A級精神系異能者隱蔽在附近高層大樓內的一個地下房間裡,上上下下有幾十個房間重疊在同樣的橫縱坐標,只是豎向坐標的區別。

  手環屏幕上只標記平面位置,可以顯示那人就在那裡,但是豎向的位置就要靠曾偉自己猜。

  如果雲朵不提示,曾偉一時半刻肯定找不到。

  A級精神系異能者顯然沒有料到曾偉出局臨走之前還會如此暴虐,精神力也因為剛才的消耗過於枯竭,來不及再次控制曾偉,來不及自己跑路,就被對方先一步封在地下室的狹小空間之內。

  這棟大樓地下空間相對於地面上的殘垣斷壁更密閉一些,憑空而生的冰霧突然抽走了那個A級精神系異能者所在的小空間裡所有的水分,不僅幾乎無視了周遭的熱源瞬間速凍,還做了脫水處理。

  雲朵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個A級精神系異能者的恐懼,他的身體在迅速脫水。

  這個冰系異能者不僅能將空氣中的水分徵用後凝結成冰,還能吸走生物體內的水。

  S級的元素控制能力果然不簡單,冰系和水系控制難道是可以互通的麼?

  一個人身體內的水分很多,那個冰系異能者也不像是很精通「脫水」這個技能。

  雲朵見過的最強的水系控制者是末世中照顧過她的司凡凡阿姨,那是直接能瞬間將含水生物變成乾屍的超級能力。

  而這個曾偉也可能是碰巧。

  精神系異能者所在的空間因為有熱源的炙烤不容易結冰,原本含水量就很低、有一定的密閉性,又驟然被曾偉抽調水分凝冰,才導致人體內的水大量流失。

  但云朵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悄悄對那個A級精神系異能者施展影響,讓他以為自己馬上要變乾屍。

  雖然初級階段賽會儘量保障參賽者的生命安全,不過總有「意外」喪命的人。

  A級精神系異能者最終選擇保命,而不是繼續堅持比賽。

  他鬼使神差的按下了手環保護鍵。

  這個物理防護的屏障能夠隔絕體內的水分蒸發,能抵擋隨後冰霧凝成冰錐的殺傷力。

  這讓他終於感覺到了一點點安心,然後就是巨大的後悔吞沒了心神。

  雲朵暗中鬆了一口氣,正要追蹤那個火系異能者的位置,卻聽杜蘭特喊了一句:「小心,我的仿生蟲子被人發現了破壞掉了,用的是遠程攻擊武器。」

  下一刻,他們所在的平台上忽然落下了一枚閃光彈。

  不過有明成雨在,那閃光彈在落地前就被接住,扔到了樓下。

  等雲朵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片光已經炸裂在了樓下的變異怪獸堆里,造成了一大片傷害。

  幾分鐘前,他們的自製屏蔽工具已經用盡了能源。

  在手環的屏幕上,顯示出了他們四個聚集的亮點。

  對方能夠迅速組織針對性的遠程攻擊,肯定不會就這一波,後續還有其他的襲擊會來。

  杜蘭特果斷的說道:「我開手環顯示屏蔽器,帶個人過去幹掉那邊的遠程攻擊者。

  他們的武器軌跡我已經捕捉到了。

  山口義夫,你一起麼?」

  明成雨雖然知道杜蘭特這樣安排有道理,遠程攻擊武器大多數都含金屬較多,帶個金屬控制系過去,辦事效率更高。

  但他豈能讓杜蘭特和山口義夫一起?

  說實話,比賽沒結束之前,明成雨都不會相信山口義夫的立場那麼乾脆的轉向警方。

  這個時候與場外是無法溝通的,山口義夫的家屬是否得救誰也不知道,但直播是誰都能看到的。

  那些流散在外的星合會渣滓一旦發現山口義夫的立場動搖,很可能影響警方的營救計劃。

  所以不能給山口義夫單獨與杜蘭特相處的機會,那樣就算山口義夫不打算害杜蘭特,也不容易偽裝,更容易出紕漏。

  明成雨主動說道:「手環顯示屏蔽器給我,我和山口去。

  山口,你有意見麼?」

  「沒有。」

  山口義夫回答的很乾脆,又滿是深意的看了一眼雲朵。

  雲朵能感應到山口義夫在心中產生的疑慮。

  其實山口義夫算是個久經賽場的湖了,除了星際求生比賽之外,他還打了那麼多場地下拳賽,見過各式各樣的異能者。

  前幾場比賽過程中,山口義夫對雲朵的真實能力已經有一些疑惑,到如今,這些疑惑更重了。

  雲朵卻相對安心,因為精神力影響這事,需要多方證明,沒有那個測試儀器在賽場上那麼緊張的環境中,根本無法抓住她影響旁人的把柄。

  現在已經證實,那個A級精神系異能者無法察覺到她的存在,這說明她的精神力比A級高,還是作用原理不同呢?

  也許是後者,就像凌棄一樣,連儀器都無法查出來。

  杜蘭特的假眼能捕捉到那個遠程武器的軌跡,明成雨自然也可以。

  而且他還能預料到在他和山口義夫走後,這片會有更多的變異怪獸扎堆。

  不過相對於賽場上剩下的那些A級異能者而言,暫時爬不上樓的變異怪獸威脅不大。

  他只在臨走前叮囑:「注意防範那些會飛的變異怪獸,我有不太好的預感。」

  這已經是相當明確的提示了,一個S級的預言者說有不太好的預感,足夠讓杜蘭特提起十二分小心。

  等他們順著纜繩爬到對面的樓,從那邊順牆再下去之後,杜蘭特用假眼向四面觀察了一遍,發現他們最初登上樓頂時看到的那些會飛的蟲子組成的大團黑霧已經不見了。

  這有點不太正常。

  那些會飛的蟲子去哪裡了,是遠離這些建築物了麼?

  還是化整為零,因此不那麼明顯?

  但是一隻蚊子大小的東西,在三公里範圍內,他的假眼都能夠識別。

  那些蟲子只要在天上飛著,就不會一點都看不見。

  空中太乾淨了!是有驅蟲者存在麼,還是發生了什麼其他的變故?

  雲朵指著遠處的地平線喊:「那邊有一團巨大的東西,隊長,你快看看。」

  一顆古怪的頭,從天邊顯現出來。

  杜蘭特極目遠望,假眼能看到那個頭上長了很多蛇頭,就像是遠古神話中的美杜莎?

  不,美杜莎大多數時候的形象還是個美女,無非是蛇發。

  而這個頭,只是一坨垃圾一樣,冒出了幾十個蛇頭。

  這東西還有一個圓滾滾的身體,仔細看並不是真正的一個身體,更像是一大團垃圾被強行團成了一個球。

  但那些又不是真的廢棄物垃圾,而是活生生的各種原始蟲獸和變異怪獸的肢體,零七八碎的組合在了一起。

  雲朵現在也基本還能看清遠處的怪獸了。

  那東西的個頭畢竟太大了,高度超過了一棟摩天大樓,又是球狀物,不知道靠什麼移動,反正那頭蛇發總是能維持在最上方。

  這好像是末世基地中流傳的一種融合怪。

  雲朵以前只是聽說過,卻沒有親眼見過。

  這東西是末世後期才會產生的超級變異怪獸,由能融合基因的變異怪獸為本體,然後不斷吞噬了其他變異怪獸,卻不是消化掉對方,而是粘連在身體上,漸漸滾成了一團。

  理論上如果周遭的生物足夠多,融合怪就能無限增大體積。

  雲朵聽說這噁心的東西切掉局部根本死不了,而組合起來無數的肢體從球狀身體上伸出來,又能保持原本那些變異怪獸的攻擊力。

  有的會噴毒,有的產生奇怪的迷霧迷煙,還有能製造怪聲的。

  總之是聲光電各種不科學的污染隨時發射,隨著那團球的滾動,所過之處,其他種類的生物基本都會被吸附吞併。

  杜蘭特沒找到的飛行蟲獸,或許已經被融合怪吞了。

  也可能還在哪裡藏著會吃蟲子的變異怪獸。

  甚至那些原始蟲獸被變異怪獸吞噬後,讓變異怪獸產生了更危險的變化。

  雲朵心中想的還沒有說出口,就感覺到一大片陰影從天上投射下來。

  她下意識抬頭,發現空中飛過一隻巨大的變異蟲獸,那東西的體積就像是一架標準的A380客機,頭部口器忽然敞開了一下,周遭就形成了一大片旋風。

  這東西太不科學了,從某個角度看像是無限放大的吞風蟲獸,但體積與雲朵知道的那種翼龍大小的吞風蟲獸差了太遠。

  難道這東西無意中吞噬了某些會飛的變異怪獸,然後瘋長成了這種樣子?

  賽場裡出現了這些不明物種,居然舉辦方都沒有任何提示麼?

  還是說其實他們也已經控制不了,等著剩下這些參賽者清理一波怪,再看看有什麼招數。

  忽然雲朵又想到自己身處的是星際時代了,他們這片賽場的外邊覆蓋著一層領域形成的能量罩。

  原則上只要領域一關停,在原本大氣層很稀薄環境很惡劣的行星上,碳基生命能存活的概率非常低。

  今天賽場內見到的所有生命,很可能瞬間灰飛煙滅。

  她這就是典型的杞人憂天。

  有這閒工夫還不如與天上飛的那隻變異怪獸溝通一下,哄騙對方去攻擊融合怪。

  否則有這兩隻龐然大物的存在,渺小的人類很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就直接出局了。

  融合怪在靠近這片建築群的時候,行動速度緩慢了下來。

  它是被眼前這些鋼鐵叢林暫時阻擋了龐大的身軀,它試圖從縫隙里穿過,無奈身材太龐大,又不是那種緊密結合的狀態,整個身軀就像是一坨橡皮泥,形態變得更加鬆散。

  雲朵還真與那天上飛的大號吞風蟲獸溝通了一下,那貨與原始蟲獸不同,已經具備了初級的智慧,滿腦子想的都是好餓,好想出東西。

  可本質上吞風蟲獸的食物只是天上飛的小型飛行蟲獸,幾乎很少會吃陸地上走的東西。

  對於那些包裹著奇怪材料的渺小人類更是不屑一顧。

  雲朵給那個大號吞風蟲獸灌輸了一個概念,地上那個大傢伙很好吃,夠它吃個飽。

  於是那龐然大物掠過了雲朵他們所在的這片樓,一猛子扎向了正在鋼鐵叢林中掙扎的那個融合怪。

  「杜蘭特!」

  明成雨獨自返回樓頂的時候焦急的喊了一聲,「山口義夫回來了麼?」

  距他們離開這棟樓去清理有遠程武器的那些參賽者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

  以A級速度系帶一個人奔跑,打來回幾趟都綽綽有餘了,手環屏幕上也提示有五個人陸續出局,還以為他們都清場完事了。

  現在看明成雨著急的樣子,杜蘭特有點發懵:「山口義夫出事了麼?

  我們剛才一直看那兩頭巨大怪獸,沒注意。

  你們的亮點也沒有在手環上顯示,還以為你會帶他回來。」

  「有遠程武器那個本身可能是隱身異能者,估計撿到了加速移動的道具,跑的賊快。

  手環上顯示的位置我們找過去那些人分散在一棟樓的各層,一時之間並不好清理。

  還好山口義夫用異能強行搶了那個隱身者的遠程武器,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我按排山口義夫在一個制高點遠程控制,我進到樓里挨層找,幹掉那五個人之後,再回去找山口義夫就不見他人影了。」

  明成雨鎮定了一下情緒壓低聲音說,「我的眼睛和你的假眼不同,能看到更多。

  那些人找起來不難,可是最終也沒找到山口義夫。」

  「手環屏蔽裝置在山口義夫手裡,他還有遠程攻擊武器。」

  杜蘭特皺眉,「別擔心,場上除了你,目前只剩下兩個A級異能者,包括剛才那個與曾偉對戰的火系控制者,還有一個人讓我看看……」

  雲朵及時補充道:「另一個很可能是那個火系控制者的隊友。

  我看曾偉出局的時候,和他一起出局的有另外三個A級異能者。

  剩下這個是風系A級,帶兩個三個人御風飛走很容易。」

  大家再次低頭看,發現果然有兩個亮點在生存圈的最邊緣位置徘徊。

  而山口義夫是主動藏匿,還是被人脅迫帶走了呢?

  如果兩個參賽者離得很近,比如一個人背著另一個,在手環上只顯示一個亮點也是可能的。

  雲朵看了一眼杜蘭特的想法,杜蘭特居然懷疑明成雨是故意弄丟山口義夫。

  而明成雨相對坦蕩的很,腦子裡的場景與剛才他描述的情況完全吻合。

  莫非山口義夫信不過明成雨,也怕被暗算,趁機先跑了?

  雲朵凝神搜索山口義夫的位置,如果毫無目標鋪開一大片精神力掃描太費力氣,她只是搜了一下他們剛才大致的位置,結果一無所獲。

  這幾番精神力的釋放,讓她不免又餓了。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個小時,生存圈不斷在縮小,那兩頭變異怪獸還在陸空交戰,若是分出勝負,可能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們腳下這裡聚集的變異怪獸。

  那兩個龐然大物只要靠近,不管是否專門為了吃他們,他們這棟樓恐怕都支撐不住。

  一想到這些,壓力頓生,雲朵又忍不住喝了一瓶高檔營養液才算是暫時緩解了口渴與飢餓。

  杜蘭特和明成雨眼睜睜看著她吃東西,不免都露出了幽怨的神情,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杜蘭特說:「雲朵,暫時找不到水源,你給我們一人發一瓶營養液喝?」

  雲朵有點猶豫,不過這包營養液好像是杜蘭特撿來的,她霸占了似乎說不過去。

  正要交出兩瓶的時候,頭頂上飄來了一大團黑雲,雨水瞬間飄散下來。

  空氣中泛起了一種難聞的臭味。

  明成雨的假眼有更強大的分析功能,在雨水落下的瞬間已經給出結論:「快避雨,這是酸雨,我們的衣服和皮膚受不了。」

  杜蘭特抱怨道:「這塊破雲彩不會是那個風系異能者吹過來的吧?」

  雲朵張開精神力往生存圈邊緣那三個亮點查看了一下,發現果然是那個風系異能者幹的好事。

  末日賽場中環境污染,天然形成的積雨雲帶著大量的毒害物質,若是被淋濕了或許是要命的事。

  他們急忙撤到了大樓內部,不過在離開天台前,雲朵還是用搖搖杯接滿一杯水。

  撤進了樓內他們並沒有盲目往下走,而是將再往下的樓道門都先鎖好,只停留在最上面這處樓梯平台上。

  雲朵把搖搖杯封好之後,遞給了杜蘭特,懇求道:「隊長,幫個小忙,把這個搖搖杯搖幾百下,我請你們兩個喝純淨水。」

  杜蘭特沒有拒絕,眨眼間快速搖了五百下,看著杯子發出了詭異的紅光,急忙將杯子遞給了雲朵。

  雲朵將杯子下層的固化雜質取出,打開杯子蓋,展示給觀眾看杯子內清澈見底的水,讚嘆道:「真是名不虛傳,連外面那種酸雨都能瞬間淨化。

  看看這完美的純淨水聞聞這清新的氣息,隊長,你要不要先嘗一口?」

  杜蘭特用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接過了杯子,猶豫了片刻,還是一狠心遞給了身旁的明成雨:「老明,你比我們年紀大,長者優先,要不你先喝?」

  趁著這兩人「謙讓」那杯水的時候,雲朵試圖再次與那隻超大吞風蟲獸溝通引著它先把生存圈邊上的人送走。

  結果人家沉迷從融合怪的身上叼走各種「零件」的遊戲中,壓根不再理會別的事。

  融合怪吞了那麼多變異怪獸和原始蟲獸,一時半刻可吃不完,那超大的吞風蟲獸守著這麼一大坨食物怎麼可能輕易離開?

  所以,雲朵只能暗自祈禱,山口義夫的立場是堅定的,最起碼不要先來偷襲他們這邊。

  而那個生存圈邊緣的A級異能者,他們肯定最終還是要靠近這棟大樓的。

  到最後幾十分鐘,100米直徑的生存圈約束之下,雲朵這邊所在基本上逼近中心點,而且也是最高點。

  就算躲進樓內肉眼見不到外邊的情況,還有明成雨那種能穿透建築物的假眼可以一窺究竟。

  只要那三個人敢來,或許明成雨一個人就能將他們搞定?

  另外那個風系異能者吹了酸雨過來並不是太高明的招數,雖然暫時困住了雲朵這邊,但火系和風系異能者理論上也不會馬上過來。

  大家都怕酸雨。

  等著生存圈縮小,那片雨雲肯定還是會被吹走的。

  雲朵對賽場戰術方面的認知還是最近幾次實戰,以及與山口義夫交流才領會到的,以前在末世里雖然她是精神系異能者,但還有更專業的指揮按排每個人的行動,大多數時間她只需要執行命令而不是思考和制定命令。

  但是此時雲朵卻主動分析出了其他異能者的可能動向,然而她意識到了,山口義夫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雲朵將生存圈邊緣的亮點位置與她這邊的樓連成一條直線,猜測山口義夫或許就在這附近伏擊。

  果然凝神搜索,終於發現了山口義夫的蹤跡。

  這是一個相對隱蔽的制高點,山口義夫周遭有一些發熱的東西干擾了紅外感應,成功避開了明成雨的假眼掃描。

  在這裡,無論向下看還是看空中,視野都足夠開闊,都控制一大片區域,附近布滿金屬物。

  按照已知的情況,山口義夫有手環顯示屏蔽器,以及發射閃光彈的遠程武器,或許還撿到了其他的補給包。

  這是個伏擊敵人的好地方。

  同樣的,對天台這邊雲朵三人,也在射程範圍內。

  就算他們之間相隔幾棟高層建築物遮遮掩掩,但對於山口義夫這種金屬控制系異能者而言,子彈拐彎不是難事,而且在鋼筋混凝土的大樓內,他並不需要額外的子彈也能平地造出什麼偷襲別人。

  比如一枚小小的神出鬼沒的螺絲釘,一根突然扎過來的鋼筋,即使要不了人命,想弄壞誰的手環也不難。

  雲朵驚訝的發現山口義夫此時此刻心中一片清明,竟然什麼都沒在想。

  他已經察覺了雲朵的異常,以及明成雨的敵意,如今十分謹慎隱匿起自己的位置,連真實的想法都不敢表露,不說不想,老僧入定一般等待時機。

  他的確是答應過警方不會傷害杜蘭特,但沒說不能贏比賽,而且第五場80萬獎金獨吞的誘惑力還是非常大的。

  山口義夫以為自己將是最後的勝者。

  凌棄抬眼看著直播上切出來的三個小窗口。

  雲朵那隊躲在樓梯間,推辭謙讓著誰都不敢喝搖搖杯里的水,氣氛相對歡脫。

  生存圈邊上那個火系異能者和風系異能者愁雲慘澹,還要應付時不時竄到身邊的變異怪獸。

  山口義夫在兩者連線的中點位置隱蔽的嚴嚴實實,他手裡不只有能遠程攻擊的閃光彈,腳上還穿著新撿到的一雙加速鞋,很有耐心的等待時機大概是想獨得勝利。

  凌棄不免開始擔憂起雲朵和杜蘭特,不是怕他們應付不來,而是希望他們……對山口義夫下手的時候能輕一點。

  山口義夫本質上還算個好人吧。

  至於明成雨,但願雲朵能足夠狠心,那小子用完了該扔扔,別留著分獎金。

  他這樣思量的時候,沒有瞞著雲米。

  於是他發現雲米絲毫沒覺得他的想法有什麼問題。

  唉,他不禁開始反思,明明當初在軍校讀書和在第十一艦隊服役的時候,他從不會有如此惡念,單純的就像是盧佳那種一心只想救死扶傷的小白兔。

  莫非是在監獄裡和那些人渣接觸的太多,不知不覺心就被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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