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055

  那兩個打手揮舞著警棍招呼在凌棄的身上, 這場面凌棄倒也不陌生,這兩人不是異能者, 力量很有限。

  不過這一次違規操作時, 審訊室的監控竟然是開著的麼?

  軍部和警察系統內的聯合評審,也能這樣被隨意的操縱?

  是有什麼高層人物在監控後面看著這裡的一切,對他進行別有用心的其他評估麼?

  如果沒有監控, 凌棄還能對屋子裡這些人肆無忌憚施加一些精神力影響, 如今他只能先咬牙挨著,思索對方這樣做的用意, 等待比較合理的出手機會。

  最初他也認為是阿爾曼家族的人想威逼他做假證, 證明查德滿的清白。

  不過大衛上來什麼話都不問, 直接就開打, 這很不正常, 更像是故意折磨他。

  所以是為了逼迫他表現出什麼異常反抗或者過激言辭, 阻止他延長假釋期麼?

  當初應該是軍部的明家力排眾議,做主將他送去黑森系星際監獄,那時候阿爾曼家族忙著利用第十一艦隊的事情收割政界的席位, 並沒有餘力摻合。

  如今他們是與明家對著幹, 還是與明家達成了什麼共識?

  如果那兩家已經聯手, 這次阿爾曼家族是為了明家, 才派遣了大衛出來跑個腿, 他們想掩蓋的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整個星際人類文明控制的地方,難道還有阿爾曼家族與明家聯手都對付不了的人或勢力麼?

  凌棄從大衛的腦子裡挖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馮遷更是個邊緣人物, 收了阿爾曼家族的賄賂, 今天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走個過場。

  他們的目的果然是阻止他通過評審。

  凌棄此時已經蜷縮在地,吐了好幾口血, 除了臉,全身都被警棍打的青腫。

  其實剛才他也假裝昏迷了幾次,卻被通電的警棍打在腳心,實在有點難熬才又不得不動一動。

  根據以往的經驗,在挨打的時候及時倒地,該暈就暈往往能降低所受的傷害。

  只不過大衛給兩個打手下的命令有點不人道而已。

  他們不仁,他也就懶得花精力去迎合他們,演什麼驚恐哭泣求饒的高難度動作,那可是要額外收費的,所以他打算就這樣安安靜靜熬過去。

  大衛注意到凌棄自始至終都一直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就像是毫不懷疑評審流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犯人是被這種陣仗嚇傻了麼,正常人被揍成這樣起碼會喊痛吧?

  對於凌棄這樣的異常反應,大衛終於還是不能漠然視之。

  他讓那兩個打手先退到一旁,打開了項環的控制程序。

  在犯人接受評審的過程中,監護人的項環控制app和身體數據監控是暫停使用的狀態。

  這也是為了保護評審員,萬一犯人出現過激行為,也能有個應對。

  大衛知道黑森系星際監獄的項環電擊功率是加大過的,於是只開了二檔電擊。

  凌棄的身體在電擊的藍光中抽搐了一下,眼睛卻沒有完全睜開,整個人依然倒在地上,不知是否醒了過來。

  大衛喝問道:「XXXX07,醒了就出聲,否則開四檔電擊。」

  「嗯……咳咳……」凌棄應了一聲,又虛弱的咳了一陣,唇畔溢出鮮紅血跡。

  他的聲音和動作都儘量緩慢,故意拖延著時間。

  「只要你說一句放棄申請延長假釋期,我就立刻安排,送你去接受治療,生命修復艙或者高級治癒力異能者,隨便你選。」

  大衛拋出了一個誘餌。

  他覺得自己準備的那些愚蠢的問題還是不要問的好,直截了當達成目的多簡單?

  家族不也是希望讓這個人早點回監獄裡麼?

  「不,我就是想申請延長假釋期。」

  凌棄這句話說的很清晰,而且是仰著臉對著攝像頭說的,不用懂唇語也能看出他在說什麼。

  大衛冷哼:「好啊,骨頭夠硬的。

  繼續打,再暈了,我會開三檔電擊,然後是四檔,最後是五檔。

  據我所知黑森系星際監獄的項環,四檔電擊已經是普通項環的五檔。

  你難道想試試更刺激的?」

  如果是五檔,凌棄覺得自己的確有可能真的昏迷過去。

  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這樣虛弱的狀態或許無法抵抗A級精神力的異能者別有用心的控制,親口說出他們想要的那句話。

  好在他精通熬刑,有很多方法可以堅持住拖延時間,儘量保持清醒。

  像他這樣第一次申請假釋期延長,評審最快兩個小時,最長也不過四個小時。

  無論軍部的還是警察系統內的評審員都是政府的正式雇員,面對面接觸重刑犯這種高危工作,持續工作四小時已經是上限了。

  沒必要安排更長的時間對犯人進行評價,精神力異能者以及常規的心理測試問題都用不了太長的時間。

  但如果是正式的審問,犯人就沒有如此幸運了,每隔四個小時換一套人馬持續不斷嚴刑拷問,肉體和精神雙重折磨,暈了就電擊或者打清醒針,犯人幾十個小時甚至幾十天都未必能真正安睡片刻。

  所以,凌棄敢肯定,這些人能調閱到的資料並不包括他被軍事法庭審問長達一年那些記錄。

  否則他們就不會可笑的認為,四個小時持續不斷的折磨能改變他的想法。

  在大衛開過三檔電擊之後,凌棄甚至還有心情回味著這幾天與雲朵親密相擁的時刻。

  那樣的溫暖和美好,是他過去從不敢想像的幸福的滋味。

  只用腦子裡想一想,身上的傷痛似乎也都減弱了呢。

  當然這種美好的回憶,凌棄是不可能讓別人看到的。

  那兩個A級精神系異能者只能看到凌棄空茫昏沉的大腦,感受到痛苦絕望的漆黑一片,以及黑森系星際監獄裡那些過往。

  凌棄甚至遊刃有餘的控制著節奏,偶爾在腦海中露出要屈服的意思,引誘大衛暫停拷打,給他喘息片刻的時間。

  而他緩一緩之後,又再度表態絕對不放棄。

  如此反覆,逗弄著兩個評審的心境。

  兩個小時輕鬆就過去了。

  那兩個評審員喝了幾次水,不過神態和心態已經沒有了評審之初的鎮定。

  精神力的審視與鞭撻在拷打的間隙之中反覆都用上了,卻發現這個犯人油鹽不進,每當他們想操縱這個犯人自己說放棄申請假釋期的時候,這個犯人就會暈倒,這種時候只能先將他弄醒。

  這個犯人的身體似乎很虛弱,動不動就暈,電棍開一次又能醒,腦子裡亂七八糟回憶的都是黑森系星際監獄裡那些獄警們幹的齷齪事,有時那些道貌岸然的執法者比監獄裡關著的社會渣滓也沒什麼差別,將犯人們當成奴隸肆意的凌虐,行禽獸之事,讓人看的發指。

  黑森系星際監獄果然名不虛傳的爛。

  馮遷面色陰沉,阻止了大衛想開四檔電擊的衝動。

  看了一眼審訊室內的掛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他們如果這樣繼續下去,很可能將犯人打到休克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馮遷小聲建議道:「讓他先緩一會兒。

  我們和他的監護人聊聊?

  畢竟申請延長假釋期的文字理由里能看出來,那個女人貪財好色。

  說不定用點錢或者用點小手段,那個女人能改變主意?

  如果監護人投反對票提出撤銷申請,警方也有更合適的理由駁回。」

  這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腦子裡轉悠著別的事情。

  凌棄在馮遷說話的時候,發現他居然不只收了阿爾曼一家的賄賂。

  有意思呢,這馮遷莫非是想著兩頭都吃了好處,再將「失職」的責任推給大衛麼?

  大衛的確年輕一些暴躁一些,現在也有了氣急敗壞失去理智的徵兆。

  看似他在主導審訊,實際上那個馮遷已經在用精神力偷偷去影響大衛的情緒。

  到了現在出聲提建議,大衛便潛移默化的被馮遷帶走了思路。

  在更高等級的精神系異能者眼中,那兩個A級異能者的小動作就像是放在眼前的慢鏡頭,隨便被凌棄查看,甚至能輕易的影響。

  只是凌棄並不打算費力氣。

  既然那兩人心思各異,疼痛折磨又在可以忍受的範圍,看著他們貌合神離的演戲也挺有意思呢。

  其實就算審訊室已經開啟了全屏蔽系統,凌棄也依然有很多機會悄悄用精神力穿透阻隔聯繫雲朵。

  不過他不想雲朵卷進來,出現在審訊室的監控器上。

  監控器後面正在看的人,想要的是什麼呢?

  如果不想讓他離開黑森系星際監獄,能操縱軍部與警察系統的聯合評審,那也完全可以黑箱操作讓他永遠排不到假釋期。

  現在既然讓他出來了,又弄這種事阻撓他延長假釋期……不對,所謂阻撓應該只是一種試探的手法。

  隱匿在幕後之人想做的或許是利用這一次機會,壓榨出他手中的底牌,試探他是否已經記起了過往,還有沒有其他勢力接近他利用他。

  那還真的是太高看他了呢。

  雲朵在會客室內蹭警察局的公共網,搜索之前那些比賽視頻,另外還兼顧了一下流量日漸攀升的自己的畫店。

  看視頻,畫畫,和顧客聊天推銷自己的畫,光腦投屏上開了不少窗口,她一心多用時間也很快就過去了。

  忽然會客室內來了一位陌生人,據說是本次評審凌棄的評審員之一,名叫馮遷,警察系統內的心理醫生。

  他進入會客室之後,就開啟了全屏蔽系統,直截了當的問:「你是凌棄的監護人云朵對吧?

  為什麼會幫忙申請延長他的假釋期?」

  「這問題剛才邁克警官也問了。

  理由都寫在了書面申請的那些材料里,總之能有他在,我可以多賺點錢,他又是很會伺候人,長得漂亮溫順乖巧……」雲朵就按照當時凌棄自己寫的那套說辭背了出來。

  她並不了解正常的評審程序,此時心中雖有疑慮,不過之前凌棄已經叮囑她,不要表現出對他的過分偏愛,多餘的事能不提就不提,先探探對方的心思。

  「你如果需要錢,不如與阿爾曼家族來的那位大衛先生做個交易。

  他們希望你對延長假釋提出異議。」

  馮遷拋出了本次談話的重點。

  「既然要談交易,為什麼不是大衛先生親自來?」

  雲朵的心一沉,將自己的真實情感藏好,裝出貪財的模樣讓馮遷在她腦海中遊蕩,讓他看到她在算計報價多少錢合適。

  馮遷果然笑了起來:「大衛先生畢竟出身名門,有些事不方便直接出面,我就幫忙跑腿傳話。

  既然你覺得可以談,那麼我這就去請他過來。

  在評審過程中,兩個評審員不能同時離開審訊室。」

  雲朵隨口說:「那請他稍等十分鐘後再來吧,我要仔細思考好價格。」

  目送著馮遷離開,雲朵立刻與邁克通話,將剛才馮遷來過的事情匯報了一下,還故意含糊其辭道:「我懷疑阿爾曼家族不僅收買了馮遷,還打算收買我。

  難道是為了串供,給查德滿做假證?

  具體還沒談,我也不敢多問,不過十分鐘後大衛就來會談室和我聊了。

  我該怎麼辦?」

  邁克果然被這種內幕交易震驚了,居然在警局內他們就敢如此公然的行賄什麼人?

  這是利誘,那麼會否有威逼呢?

  邁克說:「別擔心,會客室的桌子下方有另外一個監聽器,你一會兒提前按下開關,大衛進來,你們正常談。

  他是A級精神系異能者,就算你說出了什麼不當言辭,將來都推說被他控制。」

  「其實如果他們出價合理,查德滿又真是無辜的,為什麼不能談呢?」

  雲朵表現出掉在錢眼裡的貪婪。

  邁克則告誡道:「既然你和我通報了這事,就證明你良心尚在。

  如果查德滿真是無辜的,他們阿爾曼家族為什麼用這麼大的手筆四處收買人呢?」

  雲朵又提醒道:「我懷疑審訊室那邊他們也動了手腳,建議你們警局內找人去看看情況。

  假釋期的犯人也是人,這還是你們那位女警說的。」

  大衛在十分鐘之後單獨來到了會談室,雲朵見了他很是殷勤的問:「大衛先生,聽說您與查德滿先生都是阿爾曼家族的人,真的是幸會啊。

  在冰凍星上,我也為查德滿先生服務過。」

  聽雲朵這樣一說,大衛不禁想起了查德滿最近惹上的麻煩。

  作為家族的邊緣人物,查德滿被捲入了殺人案這事在家族內已經是傳開了。

  「你也覺得查德滿是殺人犯?」

  大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雲朵說:「這可不能妄下定論,查德滿先生對我來說信守承諾,那次見面我們提供了不到一小時的另類藝術表演,他也按照一小時的薪酬支付,價格給得很高。

  果然是名門大戶,非常大方。

  想必大衛先生也是如此吧?」

  「你想要多少錢?」

  大衛不願意與這種貪財的小民浪費太多的時間。

  「看是什麼事情了。」

  對方不明說,雲朵也不講透,讓監聽器那邊的人也聽得雲裡霧裡。

  什麼事情?

  大衛的腦子忽然停頓了一下,他來找雲朵談的是什麼事情呢?

  為什麼突然想不起來了,好像是有關查德滿的。

  雲朵之前只是與B級異能者在賽場上接觸過,家裡凌棄和雲米這兩個也不知道什麼等級,反正如今對上A級異能者,她還是小心翼翼的緩慢釋放影響,不敢太冒進。

  沒想到對方這麼容易就著了道?

  是A級太菜,還是自己的精神力比A級高出了許多?

  等級壓制才能如此輕鬆?

  來不及仔細想這個問題,會談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湧進來幾個警員,為首之人怒目瞪著大衛。

  邁克警官作為這個警局裡警銜最高的人,擁有緊急情況權限,啟動後,他可以控制所有房間的大門開啟。

  此前他安排了親信監聽這邊的情況,他則直接去了審訊室門口,在雲朵這邊的談話已經明顯涉及到查德滿的事情後,他自然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強行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入目的景象果然不出所料,地上血跡斑駁,幾乎沒有衣物遮掩被毆打的全身傷痕累累的凌棄蜷縮在地,看起來已經昏迷。

  評審委員馮遷驚訝道:「邁克警官,你怎麼突然闖進來了?

  評審還沒有結束。」

  邁克冷哼:「據我所知延長假釋期的評審可沒有嚴刑逼供的環節。

  我接到舉報,懷疑你們收受賄賂,試圖脅迫旁人做假證。

  現在看來,脅迫是真的存在呢。」

  馮遷故意面如土灰,又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樣子說:「等等,我剛才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可能被另一個評審委員控制了。」

  同為A級精神系異能,並非不能影響旁人。

  尤其大衛還是阿爾曼家族的人,異能者比例非常高,甚至出現過雙系異能者。

  因此大衛會影響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馮遷,可信度非常高,至少心思縝密的邁克也覺得馮遷說的有道理。

  房間內另外兩個打手,本來都是普通低等級的職務,薪水微薄,如今助紂為虐的做法,不是收了賄賂就是被精神力控制,都不能算是主犯。

  主犯看來是那個大衛?

  邁克先讓人將凌棄送到醫務室,將兩個從犯帶走,單獨留下了馮遷。

  馮遷不動聲色用精神力對邁克說:監控那邊也有人。

  邁克索性直接關了這裡的監控設備,連電源都徹底關了,才算暫時安心。

  不過監控那邊如果真有什麼大人物,大概已經知道了剛才的變故。

  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這種齷齪事都到了他地盤上,他豈能視而不見?

  「從公平的角度看,我想你能夠正確的做出評審的結論。」

  邁克中肯的提了個意見,「這樣也能從旁佐證你其實被人操縱影響的實事。」

  馮遷點點頭,已經恢復到鎮定的狀態,有條不紊的說:「是的,我們剛才問詢的過程中,我已經做了筆錄。

  我這邊按照規章審查,XXXX07能夠通過評審。

  只不過軍部那邊還要看大衛的意見,即使他因為某種原因失去了評審資格,軍部肯定也會換個人再來補評審。」

  「這事不用你操心了。」

  邁克嘆了一口氣,讓人將凌棄抬去醫務室,又給雲朵發了個消息,讓她去醫務室。

  雲朵收到這個消息,心態立刻就有點崩。

  等著到了醫務室,看到一身傷的凌棄,她內心深處對剛才那兩個評審的厭惡痛恨已經達到了高點。

  凌棄是醒著的,感受到雲朵內心的憤恨,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在腦海中說:沒事,不要衝動。

  雲朵看了一眼,那蒼白的人嘴唇都咬破了,明明受傷的是他,她卻心痛的窒息。

  是她實力不夠,在他被欺負的時候她除了生氣還能做什麼?

  她的確可以衝出去將那個兩個評審打一頓,甚至用精神力折磨一下那兩個人。

  可是她如何善後呢?

  如果真被發現她敢惹星際政界最知名的阿爾曼家族,她這樣一窮二白的普通平民以及其他關聯人物恐怕連骨頭灰都不剩就人間蒸發了。

  她不僅有凌棄,還要考慮雲米。

  她已經不是一個人。

  雲朵問:為什麼邁克敢管這種不平事?

  這說明邁克背後還有厲害的人物對不對?

  我和邁克搞好關係,再報復那兩個評審委員。

  凌棄回答:那兩個人不過是聽命行事,理他們作甚?

  而邁克正氣凜然,背後也有靠山,他既然出頭,你保持自己過去的人設就好。

  注意不要在我身上亂花錢,最多打免費的止痛針,儘快帶我回酒店。

  說完這句,凌棄再不出聲,閉上眼睛仿佛真的昏迷不醒。

  雲朵知道凌棄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很難再更改。

  如果她不依,他怕是又要再損耗精神力說服她。

  他如今已經傷的這麼重,她豈能再惹他不高興。

  反正警局的醫務室沒有治癒力異能者,連生命修復艙都沒有,或許還有什麼幕後黑手在這裡盯著,她不如早點帶凌棄離開。

  等著邁克將大衛暫時收押,忙完了正經事情,再去醫務室的時候,就聽說雲朵只給凌棄打了止痛針,然後就帶人回酒店了。

  邁克驚訝道:「就只用了止痛針麼?」

  醫務室值班醫生不免感嘆道:「雲朵一聽別的藥品都要花錢,她就不幹了,說酒店裡她自己有藥,就將傷者直接帶走了。」

  邁克心說雲朵怕費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或許還覺得警局裡沒什麼好人。

  這次評審的經歷實在太糟糕了,便是凌棄本人大概也會產生什麼陰影吧?

  但是該問的話還是要當面問一下凌棄,做好筆錄才能完善證據鏈。

  想到這些邁克硬著頭皮撥通了雲朵的通訊號。

  雲朵剛才是打了飛行車直接回到酒店,此時剛把凌棄抱回房內放到大床上。

  一看是邁克的召喚,只好接通:「邁克警官,還有什麼事情麼?

  我們剛回到酒店。」

  「凌棄醒了麼?

  我需要他錄一份口供,客觀描述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大衛那邊拒絕回答,說家族派來的律師來之前,他不會做筆錄。

  因此……」

  雲朵故意擺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現在麼?

  那我用項環叫醒功能把凌棄弄起來,讓他回話。」

  「……」邁克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那先不急,等他醒了再說把。

  但是我私下提醒你,凌棄的評審出了意外,並不算正式完成。

  按照他的在押特殊條款,申請假釋期延長必須經過兩名正式評審委員簽字同意才算通過。

  之前馮遷已經簽了同意,還需要再等另一名評審來了,補全程序。」

  「那個大衛難道不承認錯誤給簽字麼?」

  「說來奇怪,大衛指責被馮遷精神力影響控制,拒不承認試圖賄賂你,為查德滿做假證的事。

  可是當時你和大衛在會談室的錄音清清楚楚,這無法抵賴。

  只能等凌棄醒了,問問他,看有否異常吧。」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