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脫敏的劑量

  他的話太有誘惑力。💗✎ ➅➈𝓼нυ𝔵.𝓬ᵒM ✌👹

  人對溫暖的嚮往和飢餓類似,完全是出於本能,很難用所謂的堅定意志抵擋。

  江喬冰涼的手抓著睡袋上邊緣,臉上似乎還殘留著裴知鶴剛剛蹭來的溫熱觸感。

  身前的男人穿的衣服薄,睡袋掀開後,隱隱透出讓人難以抗拒的熱度。她臉都快要貼過去了,但身子還牢牢定在原地。

  很緊張,但也藏著一些更隱蔽的悸動。

  兩人結婚後還從未在一張床上睡過,連所謂的新婚夜都是在飛機上趕路度過。

  她只是沒經驗,可這並不代表著她心裡完全沒概念。和一個男人結了婚,即便最開始的時候說好了只是互相幫助,但真要發生點什麼,也是正常的。

  而且,像裴知鶴這種年紀的男人,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需求才奇怪吧……

  帳篷里沒有完全黑透,尖頂上的楓葉小燈還留了一串亮著,柔和的暖光昏暗,映在少女紅透的臉上。

  裴知鶴垂眸看向她決絕的表情,暗聲失笑。

  江喬聽見他低沉的笑聲,更難為情,「有什麼好笑的……」

  「想什麼呢?」裴知鶴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狹長的黑眸眯起,「我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不會對不喜歡我的小姑娘下手。」

  他掃過她紅透了的耳朵,挑了一下眉梢,「比起這個,我建議你還是加快點速度,一直這樣晾著,我也會冷。」

  「哦……」江喬不再多想,飛快地爬出來。

  頭髮因為靜電的原因噼啪響了兩聲,亂蓬蓬的。

  等到真正鑽進裴知鶴的睡袋,因為白天的疲累而醞釀出的一點點睡意瞬間蒸發,被凍鈍了的感官全被他身側淡不可聞的香氣盈滿。

  平日裡不近人情的清冷淡去,縈繞在她頸間的,是只有皮膚相貼的距離才能聞到的香水尾調。

  綿密,溫暖,極紳士的性感。

  江喬像是被這股乾燥的暖流灼到,忙慌慌地抬手拉好拉鏈,屏氣躺下。

  裴知鶴這邊的睡袋比她寬敞很多,似乎是雙人款,兩人雖然挨得近,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肢體接觸。

  但她對自己這麼多年的習慣太清楚,總有點莫名的心虛,默默向他那邊扭過半張臉,決定給對方打好預防針。

  「那個,」她深吸了一口氣,往身邊挪了挪,抬起眼睛看著他,「其實……我剛剛說的睡相不好其實也不太準確,我老是會把旁邊的東西當抱枕,抓得很緊完全不撒手的那種,所以……」

  她頓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達才不失禮。

  大眼睛無比認真地注視著裴知鶴,感情之熱切簡直近乎於懇求,寄希望於對方能聽懂她的畫外音。

  所以,就不用在意她。

  如果很不幸被她纏住的話,直接推開就好。

  裴知鶴是個邊界感很強的人,她不想因為她睡著後毫無分寸感的……亂摸亂抱,讓他感覺到為難。

  「所以,」裴知鶴慢悠悠地重複她的話,像是完全聽懂了,說出來的話卻完全是另一個她沒料到的方向,「對於這種大概率即將會發生的事情,要不要現在就提前抱一下,當做幫我脫敏?」

  江喬一下子沒跟上他跳脫的思維,湊向他的臉都怔在了原地,瞬間燒得火燙。

  只是,這時候如果再拒絕,好像只會越抹越黑……

  江喬咬了咬牙,真的往他那邊更近一些,慢吞吞地停在一個堪堪能觸碰到他肩的位置,蝸牛伸出觸角一樣,伸手抱了他一下。

  蜻蜓點水似的一下,又是隔著好幾層衣服。

  但,依然莫名的讓人臉紅心跳。

  他身上體溫很熱,一瞬的觸感像是能感覺到緊實的肌肉,讓她發散的腦內劇場越跑越偏,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剛回京市那幾天,凌晨時分在主臥門前的一瞥。

  「這樣……可以了嗎?」江喬的嗓子都要啞了,好像這時候也沒辦法給出什麼承諾,她只能格外誠懇地表決心,「你放心,我……我真的會好好控制自己的,絕對不影響你休息。」

  裴知鶴卻挑了一下眉梢,語氣平淡,「不太夠。」

  江喬被噎了一下,完全沒聽懂,「……什麼不太夠?」

  裴知鶴久久地看著她的眼睛,莞爾道:「劑量。」

  劑量。

  又不是要吃藥,突然說什麼劑量?

  她有些困惑,剛要再問,裴知鶴伸手扣住她肩胛中間,將她拉入懷中。

  再無阻隔的火熱體溫,隔著一層薄薄的T恤猛然觸碰到她臉頰的,是男人硬實溫暖的手臂。

  裴知鶴只是很鬆散地將她圈在臂彎里,大手輕輕地停放在她後頸的皮膚,像一塊乾燥的暖寶寶,烘得她整個腦袋都暈陶陶的。

  太近了。

  近到有些過分了。

  江喬睜開剛剛下意識閉上的眼睛,仰頭時恰好看見他低垂的眼,睫毛密而長,右眼下眼瞼上有一顆很小的淚痣,艷麗得驚人。

  她心亂如麻,垂下眼來,卻又正好落在他修長漂亮的脖頸。

  「要想脫敏的話,至少也要是這種劑量才可以。」眼前的鋒利喉結微微滾了一下,男人濕熱的吐息灑在她額角,聲音卻是含笑的,

  裴知鶴的身體並沒有完全貼上來,連同他的擁抱,有些她從未踏入過的成年人世界的調笑,但更多的還是紳士。

  字裡行間毫無任何強迫和試探,正經得可以。

  如果有人在這樣的他面前神思搖動,好像也只能是,她自己心裡有鬼。

  可江喬還是不自覺地動了一下自己的腰,好像有一種陌生的情緒正在血液里竄流,讓她的腿都有幾分酥麻。

  到底是誰在脫敏。

  雖然沒有證據,但總覺得被人挖坑了……

  她試圖抬起頭,和裴知鶴理論兩句,「那個……」

  「我睡著了。」裴知鶴閉上了眼睛,抬起沾著洗手液皂香的手,蓋住江喬眼帘。

  他輕輕拍拍她的後腦勺,「睡覺吧,快一點了,明早叫你。」

  「……我也睡著了。」江喬趕緊閉眼,醞釀睡意。

  距離日出還有好幾個小時,外面的風聲更大。

  但似乎是因為在裴知鶴懷裡,一切剛剛還覺得喧囂寒冷的聲響,都變成了助眠的白噪音。

  她很快就睡得很沉,無意識地摸索著,往裴知鶴懷裡又湊了湊,直到再無一絲透風的余隙,連小腿都纏繞上他的膝彎,嘴角才終於彎起,露出了滿足的甜笑。

  像軟綿的椰奶麻薯,少女的臉頰柔軟溫滑,雙眼放鬆地閉合著,將自己毫無防備地貼近他的頸窩。

  裴知鶴無聲注視著江喬酣睡的臉。

  半晌,才抑制不住地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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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區里光污染小,帳篷又用了厚實的遮光布。

  次日清早,江喬覺得自己醒得格外早,結果從包里一摸手機,已經過了七點,床邊也早就沒了人。

  她鬆了口氣,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只要薛丁格的盒子永遠不打開,她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做自己和裴知鶴全程相安無事到天明,以身做暖寶寶的裴醫生逃過了自己的魔爪,依然是完璧無瑕的小白花。

  江喬從床上爬起來,跑去洗漱了一下,等到回到集合點時,兩個中年男人正在和裴知鶴聊天。

  穿得都差不多,搖粒絨長袖,套著全是大口袋的工裝馬甲,脖子上掛著迷彩塗裝的長焦相機鏡頭,遮陽帽下的臉曬得紅亮亮的。

  其中有一人是她認識的許主任,旁邊人氣場更強,江喬沒見過,本能地有點發怵。

  見她向這邊走,許培仁很自然地招手,笑著問裴知鶴:「你家小江這麼早就起來了?」

  此言一出,身邊的中年男人也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