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幫我摘一下眼鏡

  電梯門開,裴知鶴走在她身前。🎈🐧  ☺💛

  除了耳朵有點紅以外,一切如同尋常。

  ——步伐很穩,單手牽著她,刷門卡的手指漂亮得像玉。

  走廊里的光線昏暗。

  男人沾了風雪的前發落下,遮住了一半眉眼,看不清神色。

  小套房的門打開,房間裡還未開燈,一片漆黑。

  江喬摸不清他在想什麼,前一分鐘還輕飄飄上頭的作弄欲都要被晾沒了。

  他是很喜歡她沒錯……

  喜歡了很多年也沒錯,但骨子裡應該還是個很老派的杏林世家長子。

  總不會她,講話太過火把人家惹毛了吧……

  江喬偏著頭偷偷看他,做賊一樣放輕腳步,想裝作什麼壞事都沒幹地進去。

  可她才剛跨過門檻,一條修長結實的手臂倏地橫了過來,摟著她的肩膀使了力往回一勾,江喬的背便撞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門被甩上落鎖。

  他單手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

  江喬幾乎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的大手掐腰抱到了緊靠門口的柜子上。

  酒店裡的空調開得很足,解開的大衣被這麼一顛,幾乎全散開了。

  裡面穿的裙子滑溜溜的。

  柜子窄,她總覺得自己在往下掉,慌不擇路地緊緊圈住裴知鶴的脖子。

  唇無意識地撞了一下,在男人嘴角留下一點又甜又黏的唇釉。

  只是很淺的一道。

  但被他白玉般的面色一襯,顯得格外曖昧。

  她眼神躲閃,「蹭,蹭到了……你擦一下。」

  裴知鶴抬手抹了一下唇角,看到指腹上淺玫瑰色的水色,並沒有再去理會。

  只是微微眯起了鏡片後的黑眸。

  像是很有耐心似的,將她唇上被蹭亂了的瑰色,一點一點擦去。

  江喬的心跳得快要從胸腔里蹦出來。

  體貼和玩弄之間,好像曾經是有條絕對清晰的分界線,沒有人會搞混。

  但裴知鶴覆著一層薄繭的手指溫柔又暴力,讓她還什麼都沒發生,就……開始後悔了。

  她撐著他的肩膀,往身後的方向縮了縮,「怎,怎麼了。」

  裴知鶴的手終於離開了她的唇。

  他雙手撐在她大腿兩側,看著她水紅的眼尾,突然輕輕勾了一下唇角。

  語氣如往日溫文:「寶寶,幫我摘一下眼鏡。」

  男人聲線低沉微啞,像是酥酥麻麻的電流,順著鼓膜直往腦子裡鑽。

  江喬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要炸了。

  從來沒聽過的兩個字太曖昧。

  她頭腦昏沉,幾乎是像被下了蠱般,抬起軟綿綿的手照做。

  「……哦。」

  金絲邊的鏡架觸感冰涼。

  她怕給他弄壞了,小心翼翼地折起來,放在旁邊。

  但她只是重新抬起了那雙水意盈盈的杏眼,和裴知鶴通紅的雙眼對上的一瞬間。

  身前的男人便再也忍不住,猝然掐緊她的腰,狠揉向自己。

  她的後頸被扣住,雪白的脖頸被迫揚起,承受著他侵略性極強的吻。

  呼吸逐漸稀薄。

  她被抱起來,一邊親吻一邊走向臥室。

  昏暗的大雪天下午。

  房間裡沒開燈,遮光窗簾半拉,柔和的天光透過繁複的蕾絲窗紗透進室內。

  她微濕的墨發在雪白的枕頭上散開,半遮著臉抬頭,見裴知鶴一身規整禁慾的西裝脫去了外套,正在慢條斯理地解黑襯衫的扣子。

  他修長的大腿岔開,跪在她膝彎兩側。

  沾了玫瑰色唇釉的手指搭上深灰色的領帶,食指指腹扣住溫莎結,向下用力。

  抬頭時,喉結繃緊。

  江喬情不自禁地小聲吞咽口水,想看又不敢看。

  她忘了從哪裡看到一句話,說領帶是束縛紳士的最後一條鎖鏈,如果扯掉,就意味著拋棄掉所有的修養和理智。

  那種危險的預感更強烈了一些。

  裙子卷了上來,她摸索著伸手去拽,被他按住。

  裴知鶴伏低身子,眯著眼睛拍了拍她滾燙的臉頰,「剛剛在計程車上,有的小朋友說過什麼,還用我再提醒一遍嗎。」

  下巴被捏住。

  她連呼吸都不太會了,眼睛眨得飛快,下意識地咬著被他親紅了的下唇,「我……我那是,隨便說的……」

  裴知鶴指腹在她被親紅了的唇上輕蹭,突然很輕地笑了一下:「就這麼怕?」

  江喬的眼裡一片水霧,睫毛輕輕地顫了下,很小聲說:「……你……和以前不太一樣。」

  怕疼……只是很小的一方面。

  春風和煦,溫柔無害。

  毫無攻擊性的男媽媽。

  以前的裴知鶴什麼樣,和她眼前的男人完全對不上號。

  裴知鶴單手握住她亂動的兩隻手腕,很輕緩地壓在床頭,動作緩慢優雅。

  他又低笑一聲,在落吻前開口,「太遺憾了寶寶,我一直都是這樣。」

  窗外黑了天。

  室內沒開燈,窗紗留了一條細縫,她隱約看見路燈下紛飛的大雪。

  但皮膚感受到的,卻只有滾燙的融雪。

  潮水湧來,潤濕了柔軟的綠裙子。

  像是猝然到來的,昏昏然的,讓她腦中一片空白的春天。

  混沌間,她恍然想起,自己好像在什麼時候感嘆過。

  她好像從遇上裴知鶴開始,才知道自己這麼愛哭。

  傍晚到天黑,再到天色微白。

  她才遲遲明白過來。

  當時自己感嘆的這句話有多天真,就有……多精準。

  有的老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的興趣。

  一點都不像他看上去那樣光明磊落。

  -

  江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醒的。

  就像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睡著的。

  明明有意識的最後一秒,還在祈禱自己能看見明天的太陽,等到真的醒了,卻因為腦子裡存檔的某些聲音社死到爆炸。

  只是哭……也就算了。

  她都懷疑裴知鶴是不是給她下了什麼蠱。

  很多話……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怎麼可能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

  「餓不餓,起來喝點粥。」

  江喬猛地睜眼。

  被床頭燈的柔光晃了一下,她隔了一會才看清坐在床頭的裴知鶴。

  他換了身質地柔軟的真絲睡衣,髮絲清爽,慵懶撐在她的枕邊,垂眸看著她。

  「寶寶?」

  她的臉徹底爆炸,紅透了。

  好想死。

  聲音的記憶比圖像更還原。

  她一聽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不久之前,他就是故意用這道溫柔低冽的聲線,貼在她耳邊誘哄。

  像話嗎。

  這么正經職業的男的,居然這麼會喘?

  偏偏她最受不了這個聲音,裴知鶴也發現了她受不了,故意地壓低聲音叫她這兩個字。

  故意放得低緩。

  用一種堪稱殘忍的溫柔,碾過她每一絲殘存的理智。

  然後。

  不知道第幾次,用那雙漂亮到讓人失神的手,扣住她的腿,狠狠向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