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葉煜宸真的走了,遲恩恩,你會去陪葬的!
沈文萱緊緊的咬著腮腺,含恨的目光把遲恩恩狠狠的凌遲。
背上有些涼意,遲恩恩突然回頭。
沈文萱反應也快,瞬間垂簾,掩飾了眼裡的恨,一副難過至極的樣子,聲音哽咽:「遲小姐,我去看看阿姨。你在這裡,陪著會長。」
雖然沈文萱垂簾很快,但遲恩恩仍感覺到她眼底那一逝而過的冷意。
只是此時,她難過萬分,根本沒有精力去回味心裡閃過的異樣。
她力弱的應了一聲:「好。」
沈文萱轉身離去。
遲恩恩仍然站在玻璃窗,淚眼朦朧的看著葉煜宸。
「小烈,只要能讓煜宸醒過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她啞著聲音。
遲烈說不出來話,緊緊的摟著遲恩恩。
什麼安慰的話,在此時都不頂用。
陪伴,是給遲恩恩最大的支持。
不知過了多久,有護士過來找遲恩恩:「遲小姐,有兩個警察來了,他們想問你昨天案發時的一些情況。」
昨天她昏迷,先送了她來醫院,警察還沒有機會問案情。
遲烈扶著遲恩恩回了病房,兩個便衣在病房等著。
出示了警官證後,遲烈離開了病房迴避。
他朝休息區走去,在經過樓梯口的時候,聽到一陣輕輕的哭聲,有著壓抑的沉痛感。遲烈停下來,猶豫了一下後,轉身進了樓梯間。
腳步聲觸亮了聲控燈,一個女孩子坐在梯步上,抱著雙臂在埋頭哭,聽到腳步聲,也沒有抬起頭。
遲烈看著女孩子的背影,佝僂著,流露無盡的悲傷,一雙眼睛,頓時就紅了。
他深深的提了口氣,下了一步梯級,在女孩子的身旁坐下,伸手把她摟進懷裡,溫熱的吻輕輕的落在她的頭頂:「別難過,都會好起來的。」
女孩子沒說話,抱住遲烈,更放聲的哭了起來,像是得到最踏實的安慰後,內心的壓抑制終於能夠得到釋放。
病房,兩個警察做著筆錄。
遲恩恩詳細的講述了案發經過。
問完,其中一個警察說:「遲小姐,你先休息,今天我們暫時問到這裡,後面若有新問題,我們會再聯繫你的。
遲小姐你這邊,若有什麼新的線索,也可以主動聯繫我們。
最後關問一下,二少的情況怎麼樣了?」
遲恩恩哽咽:「他還沒有脫離危險,在ICU里。」
警察說:「你離開去求救這段時間,他是與幾個歹徒搏鬥的情況,只能等他醒過來了,病情穩定了,我們再詢問。
不過從現實的打鬥痕跡來分析判斷,葉二少若要保命逃跑,應該可以。但他最終以微薄的力量,與四人周旋,想必是為了不讓那幾個歹徒去追殺遲小姐你。
愛情的力量很偉大,葉二少能忍著那麼多處的刀傷,最終戰勝了歹徒,保護了遲小姐,真的很厲害。」
眼淚又湧出了遲恩恩的眼睛。
「我知道。」她哽聲。
葉煜宸若要擺脫那四個歹徒逃命,不說易如反掌,絕對是很輕易做的事情。可他與他們周旋,就是為了保護她。
他一定要置他們於死地,她才絕對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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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問完話就離開了。
剛走不到一分鐘,馮寶芝就進來了,沈文萱扶著她。
遲恩恩正坐在床邊發呆,見到馮寶芝進來,趕緊站起身來:「阿姨,你怎麼過來了?」
馮寶芝看著遲恩恩,目光有些說不出來的意味:「警察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煜宸渾身都是刀傷,原來是為了拼命的保護你。
他完全可以平安脫險,是嗎?」
遲恩恩流淚:「是。」
「那她和歹徒搏鬥的時候,你為什麼跑了?」馮寶芝緊問。
遲恩恩哽著聲兒:「我要去找人打110求救。」
馮寶芝聲音突然激動:「那個時候,打什麼110?警察到現場也要很久,那段時間足以讓煜宸遇害。他拼了命的保護,你卻扔下他一個人跑了,把他獨自留在危險中。
恩恩,你為什麼不留下來與煜宸一起面對歹徒?」
遲恩恩怔了一下。
馮寶芝的語氣,明顯帶著責備。
她沒料到馮寶芝會說這樣的話。
「是呀,遲小姐,你當時,如果留下來幫一幫會長,他或許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沈文萱亦在旁說。
遲恩恩趕緊說:「我留下來,我和煜宸兩個人都有可能沒活路。我跑出去報警,還會有一線生機。我留現場,煜宸為了保護我,還不能全全應付歹徒,或許我還是個拖累……」
「結果他還是為了保護你,身受了重傷!」馮寶芝搶話,「煜宸為了你豁出了性命,恩恩你卻選擇了逃離,避開最危險的時間段。
煜宸一個人就對付了四個歹徒,你留下來,不是更能使一份力嗎?或許用處不大,可也許就因為那份小小的用處,就讓煜宸的要害少受一處傷,他現在就不會生死未卜了。
恩恩,枉煜宸那麼愛,你連命都不要,你卻明哲保身,你對得起煜宸對你的愛嗎?」
說到最後,馮寶芝淚流滿面,聲音已帶了斥責,始無前傲的厲苒。
遲恩恩聽得心扎疼。
即便是當初馮寶芝反對她與葉煜宸在一起時,她也沒有用這麼銳利的語氣喝斥過她。
馮寶芝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幾分恨。
遲恩恩無法再申辯。
她也能理解馮寶芝。
她愛子心切。
自己的兒子生病垂危,而她還好好的活著,只是受了一些軟組織挫傷。她跑去求救的過程,也是她自己在說,當時情況怎麼樣,馮寶芝也不了解。
想著有可能失去兒子,馮寶芝難免會把擔憂化作怨氣發泄在自己的身上。
人性其實都是自私的。
她和她再怎麼親若母女,實際上還是親疏有別。
真的當自己的兒子有事時,馮寶芝偏袒和愛護,肯定會是自己的骨血。
遲恩恩只得說:「阿姨,當時的情況很複雜,等煜宸醒了,他會跟你說的。」
「煜宸若醒不過來,遲恩恩,我不會原諒你的。」馮寶芝滿腔冷。
遲恩恩的身子亦是一寒。
遲恩恩!
從寄養葉家到現在,馮寶芝從沒有連名帶姓的叫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