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南泉市局一年一度的運動會要來了。

  辦公室主任葉燕青讓各部門各隊在下班前把每個人要參加的項目報上來。

  這次不光各部門各大隊參加,警校那邊也會派代表過來。

  刑偵一隊辦公室,趙靖靖拿著報名表發愁。

  他們的隊長大人現在正在熱戀中。平常沒任務的時候,都恨不得長在法醫室給人打下手不回來了。蔡局氣得要死,說建議他把辦公室搬到法醫室,紀堯說好。蔡局差點沒把手上的茶杯摔他頭上。

  周莉因為貪吃,最近又變胖了,看了一遍報名表,發現沒什麼能報的。趙靖靖給她報了個舉重。

  周莉氣得拆了包薯片:「趙副隊,你看不起人。」

  張祥還好一點,他報了四百米接力,又任勞任怨地報了個三千米長跑。

  趙靖靖報了射擊和跳遠。

  辦公室其他人陸陸續續地報了名。

  趙靖靖給紀堯填了個一百米短跑,好不容易把項目給湊齊交上了。

  韓惜有點擔心紀堯的身體,紀堯表示自己威武雄壯得很。他拿自己肩膀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低聲:「我猛不猛,你還能不知道嗎,嗯?」

  他又貼著她的耳朵,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昨晚解鎖的新姿勢喜歡嗎?」

  這話說得,韓惜臉一紅,使勁捶了他一下。

  運動會時間在月底的一個周日,地點在市局隔壁的體育館。

  認真嚴謹的趙副隊老早就開始訓練起來了,誓要為刑偵一隊爭光榮。以紀堯為代表的周莉等人還是該幹嘛幹嘛。

  很快到了這一天,風和日麗,微風習習,蔡局做開幕致辭。

  蔡局對著稿子念道:「在上級領導的正確指導下,在全局的共同努力下……南泉警校的參與,更是給本屆運動會注入了無盡的活力……」

  台下的人在聊天,十分熱鬧。

  「警校的怎麼也來了,那些毛頭孩子,虐死他們。」

  「話可別說的太早,越是警校的才越可怕,咱們天天出任務處理案件,他們可都是天天練運動場的。」

  一個人拿著運動項目單子:「這屆裁判,一半都是警校的教練呢。」

  另一個人搶過去念了起來:「穆行知,這個不是之前過來代理刑偵一隊隊長職位的嗎,又回警校當教官了。」

  「周軍,這個我知道,我以前的教官,可狠了。」

  「楊春春,這名字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跟以前緝毒那邊的楊隊名字有點像。」

  「噓,蔡局往這邊看了。」

  ……

  台上,蔡局對著話筒:「.…..向參加運動會的全體運動員、籌備人員表示誠摯的感謝!」

  「三排第五列那個同志,請不要吃在領導講話的時候吃東西。」

  周莉小聲提醒道:「紀隊,說您呢。紀律,注意大會紀律。」

  紀堯把嘴裡那根香蕉牛奶味的棒棒糖咬碎,轉頭從口袋裡又摸出來一根:「要嗎?」

  周莉兩眼放光,興奮搓手:「來一根,來一根。」運動會的精神和紀律是什麼,不知道。

  運動會正式開始,各項目有條不紊地進行了起來。

  一時間,信號槍聲、啦啦隊的加油聲充斥了整個體育館的上空。

  紀堯靠在一棵樹下,趁韓惜不在這邊,點了根煙。

  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前面的一百米跑道,項目還沒開始,裁判都還沒就位。

  紀堯想起來前年的時候,他和楊春勉都報了一百米短跑,彼此都想贏對方,最後跑了個並列第一。

  紀堯對裁判的判決表示不服,他認為是他先到終點的。楊春勉也不服,他也同樣認為是自己先到的終點。

  本來兩人都不是在意輸贏的人,怪就怪在那天看台上的啦啦隊隊長太漂亮了。吸引美女的注意力是每個男人的天性。

  最後兩人在裁判面前打了一架。結果就是,雙雙被取消比賽成績,屁都沒得一個。

  漂亮隊長小姐姐看完兩人打架,給了評價就走了,她說:「幼稚。」

  紀堯得承認,他和楊春勉在看女人的眼光上很像。

  羅軍的地下製毒工廠爆炸之後,把昏迷中的楊春勉帶走的秘書小姐自殺了。楊春勉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至今沒有消息。

  蔡局還不願意讓人多問,一問就罵人。

  紀堯摁滅菸頭,看見不遠處幾個參加比賽的運動員從終點那邊走了過來,裁判走在他們後面。

  七個參賽的,加上兩個裁判。

  運動員就位,準備好,**裁判打響了槍。

  紀堯拼了命往前跑,就像那年跟楊春勉並排競賽一樣。

  他速度極快,很快把對手甩了下去。他們跟他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無敵,無敵是多麼得寂寞。

  紀堯毫無懸念地第一個衝到終點線。

  沒勁,沒勁透頂。

  沒勁地他都想找人打一架了,像那次跟楊春勉打架一樣。

  就像藍天白雲突然暴風雨,沒人知道為什麼,那位一百米短跑冠軍突然走到終點裁判面前,朝他揮起了拳頭。

  那裁判似乎一直也在等著他,抬手接住他的拳頭。

  兩人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了起來。

  附近幾個項目的人連比賽都忘了,都跑過來圍觀。

  「這不刑偵一隊的紀隊嗎,快叫趙副隊來。」

  趙靖靖從射擊比賽中下場,聽說紀堯跟人打架了,急匆匆地趕過去。

  他撥開人群,看見扭打在一起的那兩個人。

  有人說:「趙副隊,怎麼不去拉架。」

  「趙副隊?」

  趙靖靖站在原地,眼眶發紅,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很快,打架的兩個人被抓去了調解室。

  紀堯靠在椅背上,擦了下嘴角:「你以前就打不過我,現在還是打不過。」

  楊春勉拿起胸前的口哨吹了聲:「作為裁判,我宣布,這位選手的比賽成績作廢。」

  紀堯白了他一眼:「警校教練了不起啊。」

  楊春勉抬了抬下巴:「了不起。」

  蔡局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沒完沒了是吧,還想打,再打出去打去。」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準備出去繼續打。

  蔡局氣得一甩手:「愛咋地咋地吧,我不管了。」他說完,搶先一步出去了。

  楊春勉靠在門邊,看著外面的體育場:「不是我有意瞞著你們,是蔡局不讓回來。我被蔡局找到救回來之後,又去了趟中緬邊境,把跟羅軍對接的那伙毒販餘孽全部肅清之後才回來的,就上個月。」

  他說得輕鬆,目光甚至帶著隱隱笑意。但誰都知道,接受那種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任務,相當於一腳踏進了鬼門關,哪有什麼輕鬆可言。

  紀堯靠在門的另外一邊聽完楊春勉的話,笑了一下。又十分嫌棄地說道:「楊春春,你看你這改的什麼名,還不如陽春麵。」

  楊春勉:「請叫楊教練,謝謝。」

  紀堯扔了根煙給楊教練:「以後有什麼打算?」

  楊春勉接過煙,紀堯幫他點上:「蔡局說先過渡一下,等安全問題穩定了,再調回來做分管緝毒的副局長。」

  「還有啊,不要以為警校教練人人都能當,那得在公安系統里非常有資質和經驗才行。」

  「哦,對了,下個月十號我有個講座,你要捧場嗎?」

  紀堯瞟了他一眼:「嘚瑟個屁,單身狗一個。」

  楊春勉抖了下菸灰,看了一眼運動會比賽場:「那邊,看,跳高呢。」

  他把菸頭叼在嘴邊,鼓了下掌:「喲,那妞不錯啊,第一穩了。」

  「看見沒,就扎著馬尾辮,穿白色運動服的那個。」

  楊春勉把胳膊搭在紀堯肩膀上,開玩笑道:「想追,兄弟給支個招?」

  紀堯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說的是誰。

  於是兩人擼起袖子又幹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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