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血嗎?」
清掃東北角的劉筠驚疑不定的看著牆上一塊暗紅色痕跡。
「應該不是,可能是什麼顏料吧。」
旁邊的刑仙茹看了眼後搖頭,提醒道:「不要亂想,速度快點吧,現在已經不早了。」
七個人各盡其力,花了二十多分鐘,將這間廢棄寢室打掃乾淨。
牆角天花板上的蜘蛛網也被全部拆除。
王大爺確實是一個心腸善良的人,至少要比管理女生寢室的那些大媽要通情達理的多。
不僅破例收留了刑仙茹幾個姑娘,並且還給幾人抱來了自己的被褥。
「有點舊,不要嫌棄。」
「謝謝!」
劉筠有模有樣的沖王大爺鞠了個躬,惹得對方擺手。
「你們也不要想太多,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王大爺嘆息一聲,然後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董琴把門鎖上。
「今晚只能委屈大家,在地上湊合一晚了。」
和段榮書葉辛一道鋪好被褥的陳培恩直起身。
「不委屈!」
劉筠趕忙道:「只要大家在一起,睡大街都成。」
陳培恩輕輕點了點頭,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
「現在幾點了?」
段榮書神色有點疲憊道:「快十一點了。」
十一點。
這意味著他們來這裡,已經快要三天時間了。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一直憋到現在的胡蕊終於忍不住,看著眾人質問道:「之前說,我要害你們,張壽山明明不是自己跳下來的,你們對警察卻一句話都不說,你們究竟……」
「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胡蕊語氣一頓,目光移向刑仙茹。
「清楚什麼?」
刑仙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梅蘭山的傳說,不是謠言,而是真的,寢室從裡面被鎖,根本沒有人進的去,張壽山既然不是自己掉下去,那你說,是什麼東西,殺了他?」
胡蕊表情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你、你是說……有……鬼?」
刑仙茹沒有回應。
在餐廳衛生間的經歷讓她確信,一定是鬼開始向她們下手了。
「如果不是你在山上摔倒,我們都不會有事。」
「這就是你們懷疑我的理由?」
胡蕊緊攥著手,咬著嘴唇,又氣又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們都知道,當時張壽山並沒有回頭,就算真是鬼,那也不能說是我害了他啊!」
按照梅蘭山的傳說,確實是這個道理。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對你那麼重要的手鍊,你卻過了一晚上才想起來丟了?」
刑仙茹眼神銳利,仿佛能看破人心。
「我……我……」
胡蕊無言以對。
「好了,別吵了!」
段榮書看不下去,插話道:「你們這是幹什麼?窩裡反嗎?張壽山剛出事,假如真是、真是女鬼乾的,我們更應該團結才是!」
「剛才的畫面大家都看到了,大家都不希望下一個是自己吧?!」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劉筠更是臉色發白。
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死人。
而且還死的如此慘烈。
「呼……」
段榮書重重吐出口氣,提議道:「我覺得,為了以防萬一,晚上睡覺的時候,得安排人守夜。」
「我贊同!」
董琴立即點頭。
張壽山就死在這棟樓里,待在這,也算不上絕對安全。
誰敢保證鬼不會趁著她們都睡著的時候偷偷動手?
「我也同意!」
劉筠緊隨其後。
「既然如此,那大家分批守夜,一人一個小時,一旦發現什麼不對勁,一定要及時叫醒大家。」
陳培恩問:「如果都沒有意見的話,那就決定守夜順序吧。」
「我先來。」
一向寡言少語的葉辛冷不丁開口,導致所有人都意外的朝他看去。
本來打算自己做表率的陳培恩也沒糾結,點頭道:「那葉辛第一個,我第二個,第三個誰來?」
「我來!」
作為剩下的唯一一個爺們,段榮書也不甘人後。
順序很快決定下來。
在三位男性之後,分別由刑仙茹,董琴,劉筠來進行守夜,胡蕊被安排在最後。
「好了,就按照這個順序,時間到了,就叫醒下一個人接班,大家休息吧。」
幾人一起躺下,陳培恩看向葉辛,「辛苦了。」
靠牆而坐的葉辛搖了搖頭。
為了安全,燈沒關。
除了葉辛外,其餘人緊挨著睡在地上,雖然現在已經快要凌晨,可大家其實都沒有太多睡意。
即使睡不著,卻也沒有任何人說話,每個人都默默想著心事。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悄然流逝。
隨著夜色的濃重,困意悄無聲息來襲,就連一直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的刑仙茹都閉上了眼睛。
葉辛掃了一眼,發現所有人都已經睡著。
睡夢中的胡蕊無意識的抿了抿嘴,翻了個身。
這個時候的她看上去,確實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姑娘,沒任何危險。
視線略微停頓後,葉辛的目光移向陽台。
夜色如墨,窗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藏在黑暗中虎視眈眈,正伺機而動。
莫非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鬼殺人,其實沒有任何規則可言?
望著窗外出了會神,靠牆而坐的葉辛手伸向上衣口袋,抽出一張類似紙片的東西。
這是一張照片,之前打擾衛生的時候被一把椅子壓著,他撿了起來。
葉辛擦拭掉照片上的灰塵。
這肯定是原來住在這間寢室的學生遺留下來的,照片裡天色明媚,四個男生勾結搭背,笑容燦爛的面對鏡頭。
隔著不同的時空,都能感受到他們當時美好的心情。
只不過他們身後、充當背景的紅木八角亭,讓葉辛眼神閃動了一下。
這不是……
梅蘭山山頂的那個亭子嗎?
手指突然感觸到凹凸不平,葉辛瞧向照片邊角,發現那裡印著一串日期。
葉辛眉頭皺起,片刻後,抬起頭,轉臉看向東北角,也就是剛才劉筠打掃的地方。
那塊暗紅色抗住了歲月的侵襲,依舊掛在牆上,似乎在警示著什麼。
「嗒。」
突然。
一隻手無聲無息搭在葉辛肩頭。
陳培恩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站在他的面前。
「該換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