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辛的遭遇,柳夏子心裡多多少少平衡了些,即使葉辛當時並沒有開門,就像薛丁格的貓,那扇門沒開,就沒人能夠確定後續會發生什麼,但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事。
指不定……
就First-Blood了。
柳夏子吐了吐嬌嫩舌頭,一時間倒開始覺得自己經歷的那些驚嚇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嘖,名不虛傳吶。」
柳夏子咂巴小嘴,一改平素的吹毛求疵爭鋒相對,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
以己度人,換作是自己,肯定沒有這麼敏捷的思維和反應。
即使那兩個白銀玩家,恐怕都絕不會料到剛進遊戲就會被鬼找上門,十有八九上當。
不愧是曾經的全球第一啊。
「怎麼這麼吵?」
外面的喧譁子吸引了柳夏子的注意,她起身走到窗前,赫然看到樓下人頭攢動。
「葉辛,你快來看看。」
柳夏子迅速回頭招手。
葉辛走過去,和她並肩而立,只見有人拉著橫幅,有人舉著花圈,還有人跪伏在地燒著紙錢。
路人駐足圍觀,議論紛紛。
「他們應該是楊雪晴的親屬吧。」
柳夏子望著樓下。
「下去看看。」
葉辛轉身往外走。
柳夏子急忙跟上。
樓下熱鬧非凡。
一些酒店住客都被吸引了下來。
那對母子也在。
確實不像是鬼啊。
柳夏子壓下心頭的異樣,對母子點頭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李守則和江婉應該是玩家中最先抵達現場。
昨天露過一面的那個自稱酒店老闆的中年男人也在,焦頭爛額,正在努力同楊雪晴的家人交涉。
「唉,這老闆也是倒了血霉了,看這架勢,不賠個百八十萬,肯定是無法善了。」
身後響起嘆息。
朱朝陽也不甘寂寞溜了下來。
看熱鬧本就是人的天性。
跪在地上的應該是楊雪晴的雙親,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哭喊還我女兒,涕泗橫流撕心裂肺,那是個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無論老闆如何解釋,他們都置之不理,其他親屬情緒激動的和酒店保安以及工作人員推推搡搡,局面很是混亂。
「住手,都住手!」
兩輛警車風馳電掣,陳警官帶人火急火燎的下車,維持秩序。
警察趕到,劍拔弩張的氣氛才緩和下來。
老闆吳廷抹著汗,長鬆口氣,急忙問道:「陳警官,那姑娘的死有結果了嗎?」
陳警官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對著聚集在酒店的楊雪晴親屬朗聲道:「根據屍檢的最新結果,楊雪晴身上無任何外傷,可以判定為自殺,與其他人沒有關係……」
「怎麼可能!」
「你放屁!」
「晴兒不可能自殺,你說謊!」
楊家人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個個臉紅脖子粗,憤怒叫罵。
「有什麼意見,你們可以通過合法途徑進行反應,這樣這是聚眾鬧事,是違法的!」
陳警官大聲呵斥,義正辭嚴。
「馬上離開,不然統統帶走!」
「我女兒死的不明不白,居然說我們鬧事,老天爺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楊雪晴的母親嚎啕大哭,捶足頓胸。
楊家人義憤填膺,更加激動。
「站住!都站住!」
警員們大聲呵斥。
可悲憤欲絕的楊家人毫不忌諱,衝突一觸即發。
「嘖嘖,要打起來了,咱們離遠點,免得被殃及池魚。」
朱公子機警的迅速後撤。
「逼波~逼波~逼波~」
一輛救護車猝不及防的疾馳而來。
現場人皆是一愣。
這還沒開始打呢,怎麼就有救護車趕到了?
幾個護士推開門,看見晨光假日酒店門口的熱鬧景象也異常詫異,但也沒忘自身職責。
「讓一讓,讓一讓!」
抬著擔架,幾個護士快步往酒店裡沖。
「又出什麼事了?」
陸續下樓的玩家們面面相覷。
除了不合群的齊萬里,其餘玩家皆站在酒店門口。
幾分鐘後,真相大白。
那個行屍走肉的老太太被抬了出來,面色慘白,瘦骨嶙峋,雙目閉合的躺在擔架上,比死人還像死人。
擔架正巧從柳夏子身前經過。
提前讓開道的柳夏子下意識掃了一眼,結果嚇了一跳。
擔架上的老嫗竟然徒然睜開了眼睛!
柳夏子毛骨悚然,慌忙後退,撞到了後面的葉辛。
「葉辛、你、你看到了嗎?她、她……」
柳夏子磕磕絆絆,沒她出個所以然。
因為眨眼間,老嫗又恢復成閉眼的姿態,屍體般一動不動,仿佛剛才只不過是一場幻覺。
其他人貌似也沒發現任何異常,擔架被迅速抬出酒店。
「媽!」
吳廷震驚而著急,疾呼一聲,快步上前。
「先生,請不要干擾我們工作。」
救護人員嚴肅推開吳廷,將擔架迅速抬上車。
「吳先生……」
那個姓孔的陪護女人似乎是想向吳廷匯報情況。可心煩意亂的吳廷根本不等她說完。
「還愣著幹什麼,快跟著去啊!」
姓孔的女人點頭,迅速轉身,跟著鑽進了救護車。
門口又躁動起來。
酒店、警方、楊家人……三方你推我搡,好不熱鬧。
玩家們對此自然並不在意,也沒有多管閒事的意思。
「那個老太太,真的死了?」
張美璐遲疑的望著絕塵而去的救護車。
「不吃不喝,又這麼大的年紀,能挺多久。」
朱朝陽不以為意,「這樣也好,免得在酒店裡撞到她,還得被嚇。」
心神不屬的柳夏子微微皺眉,聽著有些不是滋味。
「那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你這麼詛咒人家,就不怕人家真的變成鬼,來報復你?」
「哈,你看看老太太那枯瘦如柴,行屍走肉的模樣,活著不是受罪嗎?」
朱朝陽啞然一笑,嘆息道:「活著有時候才是折磨,死了卻是解脫,我這是祝福,你這才是詛咒。」
說著話,朱朝陽冷不丁發現齊鵬程也奇怪的盯著自己。
「怎麼?你也覺得我說的不對?」
齊鵬程笑了笑,沒搭腔。
「咚、咚、咚……」
一顆皮球滾了過來。
柳夏子正要彎腰去撿,可昨天在四樓走廊表現得比較冷漠的齊鵬程搶先一步。
柳夏子目送他走過去將皮球還給小男孩。
「謝謝姐姐。」
小男孩抬起頭,乾淨的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