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辛!快開門!」
柳大小姐站在304前,用力拍門。閱讀
「葉辛!」
那隻如羊脂的玉蔥小手落空。
看著打開的房門,柳夏子迅速擠出純真無邪的燦爛笑臉,提了提自己的左手。
「我給你帶了早餐,一起吃吧。」
世道崩塌,每個人都潛移默化的被無形改變,這位原本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千金小姐也是如此。
換做以前,這樣的事情,她大抵是做不出來的。
葉辛看了眼她左手拎著的塑膠袋。
「你自己去買的?」
「嗯!」
柳夏子用力點頭,笑容燦爛:「就在酒店對面,離得不遠,這應該不算違反規則吧?」
葉辛不置可否,或許是感動於老闆屈尊紆貴的給自己買早餐,側身讓開位置。
柳夏子進入房間,把早餐放在桌上。
「快來,趁熱吃。」
水箱藏屍事件冒出來,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會有人在酒店用餐了,甚至昨晚因為心理陰影,柳夏子連澡都沒洗。
葉辛關上門。
兩碗麵條,一袋肉包子,外加兩瓶豆漿,簡單的豐盛。
「昨天晚上休息得不錯。」
葉辛搬著椅子坐下。
要一般人,恐怕聽不懂這傢伙在說什麼,可柳夏子自然了解這冰塊的德行,不以為然嗯了一聲。
「還行吧,起碼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你往那邊坐一點。」
柳夏子拆開筷子,凝眉道:「葉辛,你還記得在餐廳碰到的那個小男孩嗎?」
「坐輪椅的那個?」
葉辛看向碗裡的牛肉麵,不出意外是重辣,飄著滿滿一層辣椒油,令人望而生畏。
這位富家小姐的口味一向如此,無辣不歡,不知道她這麼好的皮膚是怎麼保持的。
「對對對,就是他,昨天我在四樓又碰到他和他媽媽了。」
柳夏子沒急著吃東西,捏著筷子,無意識皺起眉頭,「那個小男孩,有點古怪,他昨天說齊鵬程的鞋子是濕的,結果其實幹淨的很,還有他手裡那個皮球……和第一天晚上滾進我房間的一模一樣!」
「葉辛,那個小男孩不會是鬼吧?」
柳大小姐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來送早餐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你見過這麼招搖過市大搖大擺的鬼魂嗎?」
葉辛拿起一個比湯圓大不了多少的肉包放進嘴中。
「也是噢。」
柳夏子念叨,昨晚她自個琢磨了半天,也覺得不太像,可想起那對母子,心裡總有股無法驅散的異樣感。
「哧溜……」
她低頭吃了口麵條,頓時被辣的面紅耳赤,可偏偏一臉滿足。
「好久沒吃過正宗的酸辣麵了。」
失去後往往才知道珍惜。
世界被黑暗籠罩後,以前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物都變得彌足珍貴起來。
譬如一碗不起眼的麵條。
「你為什麼不吃?」
見葉辛只吃包子,沒去動筷,柳夏子疑惑道:「很好吃的。」
「哈,你不會怕辣吧?」
柳夏子將信將疑,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世界大變前,葉辛基本上沒在她家吃過飯,對於這傢伙的口味,她真不清楚。
「你喜歡那就多吃點。」
葉辛把自己那碗面推了過去。
柳夏子笑了,知道對方肯定沒這麼好心,不過也沒生氣,目光變得有點玩味。
原來這冰塊也不是百毒不侵嘛,居然還怕辣,不也是一個正常人?
「不行了,吃不下去……」
一個人解決掉一碗半酸辣麵的柳夏子摸著圓滾滾肚子,臉色通紅,滿頭大汗。
葉辛遞給她幾張紙巾。
「浪費可恥,葉辛,還剩半碗,要不你給解決了吧?」
葉辛沒搭理她。
柳夏子一邊擦汗一邊笑,「怎麼,你嫌棄我?」
「告訴你,學校里好多人想,可是沒這個機會呢!」
這妞嬌哼一聲,小臉傲然。
這話葉辛倒是並不懷疑。
畢竟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舔狗。
柳夏子靠在椅子上,眯著眼,揉著肚子,晨光從窗戶泄進房間,灑在她的臉上,不像來渡劫,反倒像是來度假的。
葉辛都有點詫異於她的心態。
說好聽點,叫神經大條。
說難聽點,那就是沒心沒肺了。
無論遭遇多大的驚嚇,只要事情過後,就能迅速恢復沒事人模樣。
不過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葉辛,你就沒遇到什麼奇怪的狀況嗎?」
柳夏子半眯著眸子,半好奇問。
作為運氣D的倒霉選手,直到現在都順風順水高枕無憂。
再聯想自己。
當然不是指望葉辛出事,只是想起自己幾度差點跳出來的小心肝,柳大小姐多多少少有點不太平衡。
葉辛喝了口豆漿。
「說了你可能不信,前天剛進入遊戲的時候,你就來敲我的門了。」
「我?」
柳夏子疑惑指了指自己。
葉辛默不作聲。
「你是說你第一天就撞見鬼了?」
柳夏子恍然,嘴巴張成O型。
葉辛眼神平靜。
「現在是不是心裡好受多了。」
柳夏子啞然,繼而不滿嘟囔:「切,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典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有那麼惡毒嗎?說的好像我希望你出什麼事似的。」
葉辛站直,語調波瀾不驚。
「楊雪晴有沒有變成厲鬼,目前無從確定,但肯定有一隻凶靈,在我們降臨的時候,就伴隨而生了。」
柳夏子緊接著問道:「假如你當時開門,會發生什麼?」
葉辛握著熱騰騰的豆漿,沒吭聲。
「不對呀,它為什麼要敲門啊?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柳夏子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浮著困惑。
「它可是鬼誒,有必要這麼禮貌嗎?而且它去找我的時候,都是自己開門的。」
這話聽著滑稽,但卻也是實打實的道理。
說著,柳夏子仿佛意識到什麼,驚疑道:「難道說,它真的只是在嚇唬我?」
葉辛依舊默不作聲。
進入遊戲以來,九位玩家,唯獨運氣一枝獨秀的柳夏子最為倒霉,接連遭遇靈異事件,可結果到現在毫髮無損,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貌似並沒有真正傷害她的意思,就像只不過是在做遊戲,只是單純的逗弄她。
可是。
凶靈會這麼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