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談的事情,你怎麼說?新的離婚協議書你擬好了嗎?」顧南嬌望了他一眼,目光黯淡,「我看你最近傷口好得差不多了,要是有時間,我們就把這事辦了吧?」
他陰沉著臉站在那裡,整個人宛如一尊沒生息的雕像。
他還以為,她今晚談成生意回來會謝他,沒想到,她拿到訂單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離婚。
已經迫不及待成這樣子了嗎?
看來,之前沒提,是沒錢,現在賺到錢了,心裡有底氣,第一件事就是想走。
他忽地冷笑了一聲。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白津墨的電話。
她看霍時深沒說話,就對他說了一句「抱歉」,走到旁邊去接電話了。
「喂,白先生。」
「晚上的事情談得怎麼樣了?」白津墨的聲音很溫柔。
她晚上才和學姐談完,白津墨就知道了?看來這件事真是他辦的。
顧南嬌點點頭,「很順利,估計很快就可以簽合約了,對了,白先生,你明天晚上有空嗎?」
她不是不知恩圖報的人,既然白津墨幫了她,她應該請他吃頓飯,更何況,上次本來約好談事情,結果她被綁架爽約了,關於這點,她也得請白津墨吃飯賠罪。
聽到她約白津墨,霍時深的臉色更難看了,冰冷的視線射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的背影盯穿。
只可惜顧南嬌背對著他,並沒有意識到他的怒氣。
白津墨說:「有呀,前幾次約都沒聚成,我挺不好意思的,明晚就讓我做東請顧小姐吃飯吧。」
「才不是呢,本來你約過我了,是我臨時有事爽約了,明晚還是讓我請白先生吃飯吧,就約在本心日料怎麼樣?」她聽聞白津墨喜歡吃日料。
「好呀,那謝謝顧小姐的款待了。」
顧南嬌微笑,「那就這樣說好了,明晚七點在本格見。」
竟然就當著沒離婚丈夫的面,跟白津打情罵俏。
霍時深的眼眸越變越冷,一等她打完電話,就將她扯了過來,壁咚在牆上。
顧南嬌的背撞到牆上,疼得她蹙了蹙眉。
這個狗男人又發什麼瘋?
一言不合就發脾氣?
「你以為白津墨會娶你?」他從上而下望她,眼底是極深的嘲諷。
「?」這跟白津墨有什麼關係?
「他不過是以為你是我媽的義女,才跟你眉來眼去,要是他知道你其實是我的沖喜新娘,你說,他還會對你這麼上心?」
沖喜新娘?
徐卿兒這麼羞辱她就算了。→
霍時深憑什麼這樣說?
他當初娶她,可是霍老爺子逼著她的。
「要不是老爺子逼我,我會嫁給一個植物人當沖喜新娘?」來啊,互相傷害啊!
「植物人?」他重複這三個字,眼神危險。
「你之前不是嗎?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植物人,有什麼資格總是諷刺我是沖喜新娘?我們,頂多算半斤八兩。」她抬起頭,白淨的臉蛋上充滿了諷刺。
要不是他她現在怎麼會有家不能歸?
親戚們看不起她。
徐卿兒羞辱她。
就連他,也要不順心就過來踩上兩腳?
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承受這些?就因為她出生貧困?所以他們這些個有錢人想欺負她就欺負她?想羞辱她就羞辱她?
明明,他就是打算要娶徐卿兒的,還惺惺作態的來招惹她,他這樣的人,跟霍執有什麼區別?
「還有,不要平白無故亂揣測人家白先生,人白先生是個真正的君子,就算知道我是個沖喜新娘,他也沒有看不起我。」這一點,顧南嬌是堅信的。
可霍時深聽了這話,目光變得更陰鷙了。
他微微勾起唇瓣,這樣笑著的霍時深,遠比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著更可怕,「這才見了幾面,就讓你這樣神魂顛倒?」
「總比你好,總是動不動沖人發脾氣。」說完,她伸手推他。
可是,推不動,反倒被他近了一步,密密實實地鎖在懷裡,被迫聞著他身上的清香。
顧南嬌臉色一變。
就聽他冷冷地威脅,「我不管你有什麼心思,總之,不許你在跟他來往。」
顧南嬌想說你憑什麼?就被他狠狠瞪了一眼,警告的陰鷙眼神。
顧南嬌總覺得這一刻如果反抗可能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便一言不發,等他陰沉著臉離開,才回房間收拾東西。
她今天就離開!
管他的傷有沒有好,她就是不想在住在這裡,受這樣的窩囊氣!
清晨。
關含芝砰一聲撞開了霍時深房間的門,霍時深還在睡,聞言,蹙了蹙好看的眉。
「嬌嬌走了你知道嗎?」關含芝快步走到他面前。
霍時深驀地睜眼,瞳孔里都是冰涼。
「她走了?」
「嗯,昨晚收拾東西走的,也沒跟我說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回娘家了。」
霍時深臉色一沉。
關含芝說:「你今天過去一趟,接她回來?」
「我為什麼要去接她回來?」霍時深的態度很不好,他昨晚都跟她說得那麼明白了,她還走,這不就是已經做了決定?
他讓她不要跟白津墨來往,她卻走了,不就是打算要跟自己對抗到底?
這種打定主意要紅杏出牆的女人,他為什麼要去接她?
「你不去,她可就真的不回來了。」關含芝私心裡還是希望他們好好的。
霍時深卻冷笑了一下,「不回來就不回來!」
他不稀罕!
*
書房裡坐了滿滿當當的高層。
霍時深開了一整天的會,所有人累癱之餘,也清楚的意識到,霍總今天心情不好。
所有提案的人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觸了霍總的眉頭。
會議持續到晚間六點才結束。
所有高層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
書房一下子安靜了。
霍時深坐在長長的辦公桌後面,抬手揉了揉泛疼的眉心。
許統帶著電話進屋,輕聲在他耳邊說話,「霍總,您晚間跟徐小姐有個飯局,她打電話問您,大概幾點鐘見面?」
霍時深沒說話,望向窗外,原本是想回絕的,可忽然像是想到什麼,沉聲說了一句,「約在本格,七點半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