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瀾沒有接,還是垂眸看著白雲瀟,忽然道:「你剛才反應這麼大,不會被本王說中了吧。」
白雲瀟真的感覺自己的心臟要停跳了。
大落大起大落,他現在有點窒息的感覺。
他僵著臉,乾笑了兩聲,「王爺又是在開玩笑……屬下方才是因為,被王爺懷疑了,就說明屬下沒有做好,總是千刀萬剮也毫無怨言!」
白雲瀟從來沒發現自己反應竟然這麼快。
果然,人在求生的時候,什麼招都使得出來。
陸繹瀾收回了視線,冷哼一聲,「跟溫承明學的花言巧語。」
白雲瀟乾笑了一聲,擦擦額頭上的汗,沒敢說話。
藥被接過去,陸繹瀾仰頭喝了下去,苦味在口腔中瀰漫,他煩躁的有點想殺人。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一道女子柔軟的聲音,「王爺,該喝藥了,奴家給你端進來。」
陸繹瀾一皺眉,看向白雲瀟。
白雲瀟表情都已經麻木了,「是小溫大人帶回來的婢女,先放在王府了。」
陸繹瀾的臉色再次黑了下來,想起先前種種,他心中的煩躁更甚,厲聲道:「出去,把她們全都殺了!」
白雲瀟心臟一跳,沒有動,只小心翼翼的看了陸繹瀾一眼,「這、王爺,這不好吧。」
他壯著膽子繼續道:「人畢竟是小溫大人帶回來的,而且……都沒犯什麼錯,罪不至死。」
跟在陸繹瀾身邊,要擅長辨別主子說的話是不是真心的。
比如剛才那番話,白雲瀟就知道,這是王爺煩躁說出來的氣話。
陸繹瀾冷笑一聲,「我看他是想氣死我,帶女人回來是什麼意思,告訴本王他只喜歡女人嗎?」
白雲瀟在心中默默道:是為了讓您只喜歡女人。
但是這話他肯定是不敢說的。
於是他順著毛勸慰道:「王爺,小溫大人也是個硬脾氣的人,別看他平日裡嘻嘻哈哈的,但其實也是個犟骨頭。」
陸繹瀾垂著眸,頷了頷首,知道白雲瀟這話說的是沒錯的。
他一抬眼,示意白雲瀟繼續說。
於是白雲瀟繼續道:「但是小溫大人不是不講理的人,是那種別人越硬他就越硬的,所以……你不妨用些軟的手段,屬下感覺,小溫大人還是很聽您的話。」
「就像這幾個婢女,您要是一怒之下真的殺了,那跟小溫大人之間可就真的有抹不清的隔閡了。」
白雲瀟絞盡腦汁,不由的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這件事畢竟也有自己的手筆,姑娘家都是無辜的,可不能真的葬送了性命。
為了保住她們的命,自己只好把溫承明拉出來了!
陸繹瀾確實是聽進去了,他覺得白雲瀟說的很對。
溫承明的脾氣沒人比他更知道,平日裡看著好像慫兮兮的,遇見點事就討好諂媚說好話,但是真的逼急了,那脾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明明之前見到自己都害怕的不行,現在逼急了都敢直接對自己動手了!
「你說的有道理,現在就去把人給本王叫過來。」
他抬了抬下巴。
白雲瀟還沒說話,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來,「王爺,奴家可以進來嗎~」
一句話拐了好幾個彎兒,聽得白雲瀟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繹瀾一皺眉,「趕走,再有下次,殺。」
「是是!」
白雲瀟立刻就領命,小跑著出去了。
好歹算是保下了命,剩下的就交給小溫大人解決啊!
陸繹瀾靠坐在床頭,伸出手把玩著腰上的香囊,令他厭煩的脂粉香味還是時不時的傳來,但是又恰好的被裡面的藥香撫慰。
他的神色微微柔和下來。
溫承明他勢在必得,任何人或者事都不能成為阻礙。
即便最後得不到這個人的心,那得到人也未嘗不可……
溫思爾被阿允從被窩裡拖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懵。
阿允嘮嘮叨叨的將濕了的帕子拍在溫思爾的臉上,著急道:「少爺,快些起來吧,王府的人在外頭等了好些時候了,老爺讓您快趕過去。」
溫思爾迷濛的眨了眨眼,慢慢的,意識開始回籠。
臉上的帕子來回擦著,她一臉無奈的接過來,順勢往窗外看了一眼。
天才剛蒙蒙亮。
陸繹瀾這個狗男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她要被氣死了,一臉的煩躁,阿允苦著臉,「老爺派來的人就在外頭,說您要是再不起來,就直接連床端過去……」
溫思爾抽了抽嘴角,這個老=老匹夫,利用自己就連掩蓋都不掩蓋了嗎!?
她滿臉怨氣的坐起來,飛快的穿好衣服,帶著阿允走了出去。
府門口,白雲瀟板著一張臉站在那裡,見到她,行禮,「溫大人,請吧。」
「一大早發什麼神經!」溫思爾罵罵咧咧。
白雲瀟像是沒聽到,看著溫思爾坐上了馬車,然後走近,低聲道:「王爺今早差點要殺光那些姑娘們,還望小溫大人心中有決斷。」
溫思爾愣了愣。
隨即,她目光無神的靠在馬車上,擺擺手,有氣無力道:「知道了,勸著他點,別造太多殺孽,佛祖盯著呢。」
白雲瀟不敢說話了,忙去駕車。
車子一路行駛,溫思爾跟白雲瀟說話,「五天之後溫慶墨就要發難,你家王爺是什麼計劃?」
「屬下不知。」白雲瀟板著臉。
「那你知道什麼。」溫思爾翻了一個白眼兒。
白雲瀟頓了頓,忽然道:「屬下知道……陛下已經知道王爺的心思了,估計很快就要請溫大人見面了。」
聞言,溫思爾猛地坐直了身子。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