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聽著溫思爾的咆哮,哼笑了一聲。
「只有老的才能治得了你這個小的。」
溫思爾蔫頭耷腦的坐在一邊,低垂著頭,喃喃道:「說好了不想你們牽扯進來。」
蘇和臉上的表情收了收,肅然看著溫思爾,「你是藥谷里的人,我們牽扯進來是必然的。」
溫思爾的手都有些顫抖,她抬起頭,神情看起來有些難過。
「可現在我用的是溫承明的身份,我是朝中人,與江湖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們只要不踏足,就永遠不會牽扯到你們。」
蘇和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那你也是藥谷的人。」
怎麼跟這人說不通呢!
溫思爾默默抓狂。
蘇和顯然是不想翻來覆去的跟她掰扯這件事,於是他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那個神秘人你有眉目了嗎?」
聽到「神秘人」這三個字,溫思爾僵了僵,像是頓住了。
蘇和像是沒有發現她的變化,繼續說道:「我的信你也收到了,之前應付陸繹瀾那次,我因為有事沒有趕過來。」
「雲州府,我更是沒去過。」
一字一句的話溫思爾都能明白,但是連在一起,她卻好像理解不了似的反應了好久。
在蘇和給她的那封信中,也確實交代了這麼一句,但是當時她下意識的不想神思,現在這件事實打實的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個扮演自己誆騙陸繹瀾的人不是師兄,而另有其人。
最有可能得,便是那個一直蒙著面,卻時不時出現、不知道身份的神秘人。
他扮演的自己,實在是太像了。
溫思爾感覺自己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快,有一種要跳出來的錯覺,腦中嗡嗡作響,以至於周邊的聲音都忽遠忽近的。
只是蘇和的聲音還很清晰。
「這人知道你的身份,還多次出手幫你,不過一直蒙著面裝神弄鬼,武功也很好,還不能完全信任他,你心中要有計較,多警惕一些。」
蘇和一偏頭,看著溫思爾愣愣的模樣,一皺眉,「你聽清楚了嗎?」
溫思爾點了點,眼神有些發直。
「師兄……你說他是誰?」
蘇和搖搖頭,「不知道,藏得太嚴實了,摸不透底細,我派人查也都一點結果沒有。」
溫思爾咽了咽唾沫,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你說,會不會是……」
但是話說到一半,就被她止住了,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垂下眼。
心中有個猜測幾乎已經呼之欲出,但是她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更是不敢相信。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不要有任何的期待,就不會有任何的失望和傷心。
「是誰?」蘇和疑惑的看著她,「你心中有人選?說出來,我去給你查一下,有方向就好查很多了。」
溫思爾抿著唇搖了搖頭,「沒事,沒有誰,我想錯了。」
蘇和沒有多想,「總之你最近注意一些,伸出手來。」
溫思爾乖乖伸手,蘇和扣在她的手腕上給她把脈,過一會兒之後點點頭,「養的倒是不錯,基本已經恢復了,這次長個教訓,那種邪藥,再敢吃打斷你的腿。」
溫思爾心虛的點頭。
蘇和又冷著臉把人訓了一頓,看溫思爾認錯的態度還算好,這才滿意的離開。
溫思爾坐在桌邊,端起已經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冰涼的水下肚,讓她有些混沌的頭腦清晰了不少,她搖了搖頭,將腦中那些紛雜的思緒全都甩開。
不想想亂七八糟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眼前溫慶墨造反的事。
這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情,要是一個不慎,她可就栽進去了,自己哪有閒心在這兒瞎猜八猜的!
溫思爾一個翻身躺在床上,將被子拉著蒙過腦袋。
睡覺!
一夜無夢到天亮。
千煞王府,白雲瀟端著黑乎乎的藥湯敲開了陸繹瀾的門。
「王爺,該喝藥了。」
藥湯散發著濃重的苦味,黑乎乎的一碗,看起來像是要將人給毒死似的。
陸繹瀾盯著看了半晌,忽然道:「白雲瀟,你是不是和溫承明聯手在謀劃什麼?」
白雲瀟端著碗的手一歪,差點把一碗藥給砸了。
他臉色頓時一白,滿腦子都是完蛋了,然後「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奴才有罪,請王爺責罰!」
冷汗順著額頭留下來,白雲瀟覺得自己今天要死在這裡了,他和溫承明謀劃的事被知道了……王爺果然神通廣大……
陸繹瀾疑惑的看著他,一皺眉,「你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
一臉悲憤準備受死的白雲瀟:?
陸繹瀾嘆口氣,「這麼苦的藥你也熬,你是想和溫承明聯手毒死本王。」
啊?
白雲瀟睜大眼,懵了。
陸繹瀾蹙著眉,臉上的神情竟然是憂愁的,「本王近日也在反思,是不是脾氣太差。」
說著,他掃了白雲瀟一眼,眼神涼涼的,白雲瀟一僵。
陸繹瀾忽然道:「他似乎更喜歡溫和的,比如像我二哥那樣性格的人。」
白雲瀟低著頭不敢說話,腦子一團亂麻,想不通此時的情況。
「若是本王變得風趣一些,比如會開玩笑,會不會看起來好一些?」
陸繹瀾輕輕敲著手指,看起來是真的在思考這件事,想著,他瞥了跪在地上臉色煞白的白雲瀟,幽幽出聲。
「看來不太適合。」
白雲瀟心中大吼:王爺,您知道就好啊,嚇死屬下對您有什麼好處!
他心情大起大落,有些虛脫,將藥往前一送。
「王爺,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