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塵自然也注意到了秦向晚。
她滿臉笑意地向這邊走來。
「咦,這不是秦小姐嗎?你不是去畫像了嗎?怎麼不畫了?」
「我……」
秦向晚咬牙切齒。
人都叫你搞這邊來了,我哪還有心思去畫像?
「哦,本郡主知道了。你一定也是想來拍照的吧?哎呀,真不好意思,你看,本郡主一不小心把你給她們的銀票都掙了過來,要不本郡主免費給你拍一張算作謝禮吧?你千萬不要客氣。」
葉傾塵破天荒地對秦向晚如此和顏悅色,可這些話跟打她臉有什麼區別?
簡直氣死人不償命。
眾人此時看秦向婉的目光,那妥妥的就是在看大冤種一個。
「多謝長樂郡主厚愛,本小姐對拍照不感興趣,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我們走。」
秦向婉面子實在是掛不住,轉身帶著幾名女子灰溜溜地逃走了。
看到秦向婉那險些氣歪的臉,葉傾塵和歐陽嵐兒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簡直不要太痛快。
眾人紛紛散去。
畫像的老先生這時走上前來。
「長樂郡主還真是會做生意啊。」
這老先生可不是普通人,其實他是吳家的家主吳江。
畫畫是他的愛好之一。
平日無事,就愛一身普通裝扮,出來給人畫畫。
「本郡主這不是怕老先生累著麼,這麼多人不知要畫到猴年馬月。不如這樣吧,這些銀票就算當作那些小姐們畫像的補償,希望老先生莫怪。」
她本就是為了跟秦向婉賭氣,無意打擾別人的生意。
秦向婉的這點小錢錢,她還真看不到眼裡。
「長樂郡主客氣了,老夫並無此意,只是單純的真心誇讚。」
剛剛吳江在後面觀察了葉傾塵一陣子。
葉傾塵這格局這修養這智慧比起秦向婉,大了可不止一點。
就秦向婉那點手段,在她面前恐怕完全不夠看的。
「反正這也不是本郡主的銀票,老先生就收下吧,本就是你應得的,不必介意。」
葉傾塵自然不認識吳江,只以為是個普通人。
剛剛她也看到了老先生的畫工,確實很不錯。
「老夫畫一幅畫,可沒有長樂郡主的照片值錢。」
老先生看著葉傾塵爽朗一笑。
這個傳聞中的天越戰王妃,天啟長樂郡主,確實與別人與眾不同。
「本郡主就是投機取巧罷了,老先生那才是真才學。」
「長樂郡主謬讚了。」
老先生笑著點了點頭。
對葉傾塵這不驕不縱不趨炎附勢的性子,甚是欣賞。
「嵐兒,時候也不早了,我回去吧,老先生告辭。」
葉傾塵朝老先生拱了拱手,順手把銀票塞給了他。
「長樂郡主請留步,這銀票老朽不能收。老朽吳家家主吳江,如果長樂郡主真想補償老朽,老朽有一事相求,還望長樂郡主成全。」
葉傾塵微怔。
沒想到這個穿著樸素的老先生,竟然就是吳家的家主吳江。
剛剛她差一點就把他當成一個懷才不遇,晚年窮困潦倒靠畫畫為生的老人家。
「吳家主不必多禮,快快請起。不知本郡主有什麼可以幫你?」
現在天啟的形式,秦家雖然支持歐陽修,卻是有條件的。
一旦秦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很可能還會反咬一口。
至於趙家,榜上了老皇帝,跟歐陽修自然也是對立的。
現在歐陽修的局面其實挺危險的。
剩下的,歐陽修的母后是出自李家,還有就是吳家。
除了李家,吳家也算是現在唯一一個還可以與秦家,趙家能抗衡的世家。
如果想要扳倒秦家趙家,吳家是個不錯的選擇。
葉傾塵自然不排斥吳家的親近。
從吳江這個人看,葉傾塵覺得,吳家會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這裡說話多有不便,明日可否請長樂郡主到吳家府中一續?」
「也好。」
葉傾塵明了,隨即點了點頭。
吳江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如此,老朽先謝過長樂郡主了。」
翌日,葉傾塵如約來到吳家。
吳家不愧是四大世家之一,吳府很是氣派,比起攝政王府和郡主府也不遜色。
「小女昕雨天生患有腿疾,無法像正常人一般行走,尋醫無數,都無法治癒。老朽聽聞長樂郡主醫術了得,妙手回春,所以想要肯求長樂郡主能出手相助。」
說到吳昕雨,吳江眼裡滿是哀傷。
「原來如此,不過本郡主要先看了情況,才能確定能不能治。」
先天性的腿疾,一般都不好治癒。
尤其是已經萎縮壞死的那種,根本無從醫治。
「小女因為從小被腿疾困擾,又經歷了幾次失敗的治療,所以現在很排斥接受診治。」
「本郡主了解,這個你不用擔心,儘管交給我。」
長時間被疾病困擾,有得人會產生自卑的心理,心理方面多少跟常人有些不同。
長期受精神折磨,誰也受不了。
「那老朽在這就先謝謝長樂郡主了。」
吳江帶著葉傾塵來到吳昕雨的住處。
「小姐,老爺請了大夫來幫你看腿疾。」
「我這腿你又不知道什麼情況,父親他何必讓我自取其辱,你也出去吧,見到來人直接讓人回吧。」
「可是小姐……」
人已經來了。
葉傾塵沖小丫鬟搖了搖頭,示意讓她退了出去。
「我說讓你出去,你聽不到嗎?」
吳昕雨聽到腳步聲,有些不悅。
「抱歉,無意打擾你。」
吳昕雨聽到聲音,猛得一驚,有些疑惑地望著葉傾塵。
「你是何人?」
「長樂郡主。」
「參見長樂郡主,臣女失禮了。」
吳昕雨一聽葉傾塵的身份,連忙行禮。
即便身子不便,依舊恭恭敬敬。
「吳姑娘快快起身吧,不必多禮,正所謂不知者不罪。」
吳昕雨這作風一看就有大家風範,完全不像個久病纏身之人。
讓葉傾塵很是欽佩。
「長樂郡主來此可是為了我的病?」
吳昕雨雖然常年待在閨中,對葉傾塵的大名,也略有耳聞。
「正是。」
「我的腿無人能治,就不勞長樂郡主費心了,長樂郡主還是請回吧。」
吳昕雨早就不抱希望。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十幾年,她真的不想再去擾亂自己的那顆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