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點想他了呢。
他明天會來嗎?
——
翌日一大早。
清瘦了不少的裴墨辰,帶著晨霧,踏進了慕婉妍的蒹葭閣。
他穿著一件玄色常服,腮邊還有一些青黑色的胡茬印痕,『儒雅』又清冷的臉上透出一絲疲憊。
「參見王爺。」慕婉妍連忙福身行禮。
「妍妍。」裴墨辰第一時間握住了她的手腕,「無須多禮。」
「近日本王不在府上,你一個人過得可好?」他的表情裡帶著關懷,一雙英俊的眸子盡顯溫柔。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辰王有多喜歡他的王妃呢?
慕婉妍:「我過得極好。」
再也沒有什麼比你『不在』我身邊、更好的事情了。
你要是永遠不回來,那就更好了呢。
眼底的嫌棄轉瞬即逝,再抬頭時,慕婉妍已經換成了一副擔憂的神色。
「只是臣妾每天都會掛念王爺,擔心您在宮中過得不好。」
她故作賢惠地幫裴墨辰整理了一下衣服,美麗的桃花眼中迸出深情。
「手抄經抄得累不累?腿跪得還腫不腫?」
「王爺有沒有吃好、睡好,休息好?」
「妍妍。」裴墨辰心中湧出感動,一把握住了慕婉妍的手。
「妍妍,母妃當日責罰你學習大豐禮儀,讓你跪那麼久,你受苦了。」
慕婉妍搖頭,「不苦,和王爺比起來,那真的算不上什麼。」
她深情款款,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已經開心地想要笑出來。
連忙背過身,抬起五指,假裝擦淚。
再次四目相對時,慕婉妍的臉上已經寫滿了心疼的表情。
「王爺這二十天裡才真的受了苦,您都瘦了。」
裴墨辰看著慕婉妍賢惠的臉龐,聽著她溫言細語、對自己關懷備至。
不由喉結一滾,靠近一步。
「妍妍,二十日不見,你變得越發美麗了。」
溫香軟玉、佳人在旁,僅一步之遙。
假如她不是細作,裴墨辰說不定會立馬把她擁入懷中。
慕婉妍實在太美,又確實符合自己的心意,他真的很想就著這滿室的馨香,讓她成為自己真正的女人。
慕婉妍察已經覺到了裴墨辰炙熱的目光,知道他又在想入非非、開始犯賤了。
於是,整了整髮髻,不經意地後退一步。
「那是因為臣妾每天都在乖乖服用您送來的補藥呀。」
蛇毒花可真是好喝呢。
就在這時——
「王妃,您的補藥送來啦,又到您喝藥的時間了。」
春梅矯揉造作的嗓音,適時在門外響了起來。
隨著春梅的腳步逼近,裴墨辰的心口重重一疼。
蛇毒花慕婉妍每天都服、每天都在喝。
他想用手去撫一撫慕婉妍那嬌美的臉頰,她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很快就見不到她了吧?
見到慕婉妍天真地對自己莞爾一笑,欲要端藥。
裴墨辰心中一慟,連忙上前一步。
「妍妍——」
慕婉妍:「嗯?」怎麼今天渣夫捨不得她喝毒藥了?
裴墨辰:「要不我們今天……?」
慕婉妍:「怎樣?」
裴墨辰嘴巴張合了半天,終於把「不喝了」這三個字,生生地吞到了肚子裡。
「沒什麼,你過會兒再喝。」
他難受極了,也矛盾極了。
既想讓她死,又捨不得讓她死。
站在一旁的春梅,早就看出了裴墨辰的心思。
她知道自家王爺又被這賤人迷心竅了,於是上前一步,特意提醒道:
「王爺,正事要緊,您可別耽誤了王妃的用藥時辰。」
「到時候不好跟貴妃娘娘交代呢。」
春梅說話的聲音很大,陰陽怪氣的語調聽上去不像個丫鬟,倒有幾分當家主母的風範了。
慕婉妍嗤笑一聲,這一世重活了這麼久,都快把春梅這蹄子忘記了。
輕蔑地朝著春梅看去:
只見她今日穿著一件淡綠色的薄紗,點著紅紅的口脂和腮紅,不像王府的大丫鬟,有點勾欄瓦肆的意味。
胃裡泛起噁心,不知道是不是裴墨辰寵幸過春梅了,所以才敢這麼放肆。
慕婉妍把春梅的嘴臉記下,準備將她納入復仇進程。
這時,囂張的春梅又開口了:
「王妃,您快喝藥呀,藥涼了就沒有功效了。」
「王爺,您說是不是呀?」
她的狐狸眼睛翻上了天花板,想拉裴墨辰一起催促慕婉妍。
裴墨辰臉上已有愧疚之色,眼神並不敢跟慕婉妍對視。
良久,良久,尊貴的辰王殿下,才從嘴裡迸出幾個字:
「妍妍,把藥喝了吧,對您身體有益處。」
慕婉妍:「……」
還以為這個賤男人今日良心發現了,還以為他對她有些不舍之情了。
還是自己想多了。
毒蛇怎麼會有良心呢?
慕婉妍盯著眼前一對狗男女,端起桌上的碗,想要忍住情緒把藥喝下。
春梅還在浪笑,斜倚著桌子,賤賤的樣子,看上去得意極了。
忍,我忍,我一定要忍……
她在心裡暗示自己:慕婉妍,你要撐住,一定要撐住。你先把毒喝下,後面我有的是時間報仇……
忽然,慕婉妍心中升出一股戾氣。
她娘的,本郡主為何要忍?
抬手就端起那碗蛇毒花,大步走向春梅。
像拎小雞似的揪住春梅的下巴,暴力地掰開她的嘴。
「今日我不喝藥,賞給你這小妖精喝了!」
接著,只聽咕隆隆幾聲響,慕婉妍就狠狠地把一整碗蛇毒花湯,全部灌入了春梅那殷桃小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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