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道友請留步【7.4K】
蘇護反商。
時間線已經發展到這裡了嗎？
事實上，聞仲的軍營離這裡並不遠，約莫三千里罷了，對於方修而言，只要有意，瞬息就到。
不過，他需要打聽情報，所以並不急著趕路，徑直詢問聞太師，言明自己久居海外清修，滄海桑田，根本不了解人間事宜。
理由合理，老實人聞仲自然不疑有它，一一作答。
去年，是紂王登基的第七個年頭，春二月，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等造反，他奉敕征北，初長成的王子殷郊隨軍歷練。
如今過去一年多的光景，二者終於大勝而還，正準備狩獵一些異獸，跟俘虜一起回朝歌敬獻紂王。
可惜，當前的帝辛八年，同樣不太平！
夏四月，四大諸侯及八百路諸侯朝商，獨蘇護反商，崇侯虎兵進冀州，姬昌修書勸和，蘇護兵敗被殺，獨女被押往朝歌。
所謂為尊者諱，聞仲期間出於對殷商的忠誠，外加對紂王仍心存幻想，隱去了女媧壽誕時發生的荒唐事跡。
奈何作為熟知劇情的輪迴者，方修已猜出，如果後續不發生天大的變動，那麼蘇妲己已於恩州驛被千年狐狸精吸魂，借體成型，正在人王后宮搞事，敗壞商朝氣運！
等明年，一系列耳熟能詳的故事將進一步揭開封神序幕——
雲中子進巨闕木劍、妲己發明炮烙、姜皇后被廢受刑，殷郊殷洪出走被抓，方弼方相反商，文王被召入朝歌，途中收第百子雷震子、文王被囚，姜文煥、鄂順反，哪吒出陳塘關殺敖丙……姜子牙下山，結婚，收五鬼，算命時火燒琵琶精。
「按照大勢走向，距朝歌與西岐大戰至巔峰，各路神仙下場，還有約莫十二年光陰，因此，我可以把握機會去做準備，儘可能繼續提升實力。」
思索間，三人按下雲頭。
軍營門口。
遠遠地能夠看見上方血氣沖天而起，如狼煙般匯聚在一起，隱約有玄鳥的身影浮現。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毫無疑問，封神世界的凡俗軍隊遠沒有先前看到的那麼簡單，除了受天地環境影響，各方面素質飛躍式以外，在達到一定數量後，甚至與人族王朝氣運凝結在一起，並不弱於尋常練氣士。
「道友請！」聞仲猶如騎馬一般，從墨麒麟背上利落躍下，又親自把方修引入了軍中大帳之內，立刻安排親兵去擺酒宴。
杯來盞去之間，方修又從這位殷商太師口中得到了不少他想要知道的東西，或者說進一步確認了關鍵節點——
早在十年之前，通天教主就已經下令眾門人，緊閉山門，坐誦黃庭，無事不得下山，特別是修仙有成，道行高深的二代弟子。
哪怕三代弟子，也被各自師長勸誡了兩句，莫要輕易涉足人世，以免招致殺身之禍。
顯然，三教已經簽下封神榜，只等引子出現，將這場浩劫徹底引爆。
不由地，方修的目光望向了端坐在一旁陪酒的殷郊，也就是商紂王的大兒子，別看這傢伙樣貌英武不凡，實際上也算是容易被蠱惑的反骨仔——
在母親姜王后被殺後，遭到父親紂王派兵追捕，走投無路之際，萬幸遇上闡教仙人廣成子，得救前往九仙山桃源洞修道。
待到藝成出師，奉廣成子之命，下山協助周武王姬發克殷。
臨走時，因其食用仙豆，有了三頭六臂神能，生三目，且得廣成子贈送番天印、落魂鍾、雌雄劍、方天畫戟多件法寶護身，結果卻半路遇上申公豹，在其攛掇之後叛變倒戈！
又得知弟弟殷洪被殺，更堅定決心報仇，不計前嫌的加入商軍，去攻打周軍，後被姜子牙和燃燈道人所敗，應了往日誓言，受犁耕而死。
武王滅商結束後，被姜子牙以封神榜收錄至其中，並奉老子及元始天尊敕令封之為：
值年歲君太歲之神！
當然了，聞仲目前已是身在劫中，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不輸紂王的弟子，日後會有這麼一段因果。
時而與方修飲酒談玄，時而還會指點殷郊一二，耳提面命，顯然是把他當做日後的明君在培養。
——原本英明神武的紂王愈發昏聵，為了綿延國祚，老太師可謂殫精竭慮，費盡心思養小號。
不得不說，聞仲身為截教三代大弟子，於凡間久經歷練，無論是見識，還是為人處世，都稱得上出挑。
再加上方修本就欣賞太師剛直不阿，忠厚老實的性情，一番交談下來，讓他刷了不少好感。
至少輕鬆對當前局勢初步建立認知！
對面。
老成持重的聞仲，對方修感官自然是更好了，有別於往日那些一心修煉的師兄弟，他覺得，這位眉心一樣生三目的俊秀散修，無論是氣度，還是舉止談吐，都是有見識過人的。
「道友大才，何不隨我到朝歌走上一遭？說不定那心血來潮，影響道途的機緣並不在山野之中，而是在廟堂之上！」
「國運之於修行，亦有裨益。」
「老夫新立大功，班師回朝後，若向大王保舉，高官厚祿輕而易舉，定不會埋沒道友！」
剛認識沒多久，聞仲忍不住想拉方修為官，因為他朦朧覺察到，有未知的風波即將來臨。
——即便自信可以渡過去，但多一個強援，便增一份勝算！
高官？
厚祿？
這種事情在輪迴者看來不可思議，但封神世界，談不上少見，無論是李靖、聞仲，還是那位神秘至極，有大跟腳的孔宣，當前皆在殷商為官，領著俸祿。
至於目的，也許真是為了榮華富貴，心態與凡人無二，可能有什麼恩情需要償還，亦或想藉助高深莫測的氣運修行，更不排除紅塵煉心。
——主神在暗示我，本場試煉主打一個逆天而行？
說實話，剛降臨封神，方修便遇到王子殷郊打獵，旋即又被聞仲熱情接待，誠心邀請加入朝歌陣營。
「截教。」
「通天教主。」
「誅仙劍陣非四聖合力不能破，中途遇到長耳定光仙叛教，將六魂幡獻於闡教弟子，以至於功敗垂成……」
「這麼一看，殷商陣營不是沒搞頭，輪迴者最擅長化不可能為可能，主神也這麼暗示，有改變封神大戰結局，更能夠扭轉世界線的事情嗎？」
面對邀請，方修陷入了深思。
事實上，他以前也曾考慮過陣營選擇問題，但從未深思，如今結合任務，面對截教三代大弟子的真誠邀請，不得不認真權衡！
見狀，聞仲也不催促，殷切望著丰神如玉，眉心生天眼神紋的海外散修。
一言以蔽之，有緣！
正值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候，自己班師回朝，路遇面前這位道友。
「不止通天教主，還有聖人之下第一人的孔宣，《封神演義》原文中，他直言，混沌初分吾出世，生母乃上古飛禽之祖神鳥鳳凰。」
「入仕官至三山關總兵，洪錦歸周后，被紂王調至金雞嶺前線阻擋周軍入關，登場後連擒洪錦、雷震子等數十員大將，逼得姜子牙高懸免戰牌，連燃燈道人也收伏不了。」
「最終西方來的准提道人，不要麵皮，號稱孔宣與西方極樂世界有緣，親自下場干涉，才讓西岐陣營重新占據優勢。」
是啊，不止是道門內訌，西方那兩位聖人自詡一窮二白，趁著封神大戰不斷拉人頭，不斷介入！
水深。
切勿妄動。
念頭轉動間，心底有了計較的方修有了決斷，沉聲道：「承蒙道兄看中，但冥冥之中總有預感，有一樁機緣落在武夷山，不如等我將它取了，再來朝歌？」
封神這灘渾水，一不小心連聖人都滿盤皆輸，再徹底搞清楚狀況之前，不宜輕舉妄動。
主線任務其實是好做的。
選擇順天而行，跟西岐陣營混！
要是半點不求上進，甚至可以像陸壓一般，淺嘗輒止地置身其中，挑一場風險不大的戰役，一露面即爆發，幫姜子牙拿下一局，直接抽身離開。
不過，吃慣了肉，又身處主神空間這種地方，註定了方修不可能走這條最輕鬆的路，尤其是決定脫離沙洲隊，跑出來當獨狼單幹的情況下。
手握大量資源，維持住優勢，把雪球一路滾下去，才是正解！
「武夷山？」
這時候，聽到方修不願意第一時間去往朝歌，聞仲心有遺憾，但聽到這位道友連地名都說出來了，不免感動，機緣這東西，可是連同門師兄弟都要瞞著的東西！
「道友只管去，愚兄在朝歌靜候佳音。」
當即放棄再勸兩句的念頭，聞仲讓殷郊取了輿圖，生怕方修迷路，南征北戰半輩子，堪稱活地圖的殷商太師熱情指名方向。
「……」
如此，搞得準備待價而沽的方修有點過意不去，可這種情感轉瞬即逝。
本土練氣士死了，可以上封神榜，元神不死不滅，所謂不自由，比起普羅大眾，那也是足夠瀟灑了。
而他一個外來輪迴者，領盒飯能否再穿越重開，過於難說……所以，沒必要把自己標榜成道德君子。
「此去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年……」
「修行本就這樣，道友只管去，別說十年。」
聞仲善解人意，清楚尋找機緣、消化機緣，需要不短的時間，朗聲笑道：「縱然百年，愚兄也等得起。」
一副非方修不可，願意苦等的架勢。
奈何局勢遠不如想像中那麼樂觀。
本著不把路走絕的選擇，方修空口白牙，賺了一條直通殷商高層的路子。
接下來，他稍坐片刻，進一步聯絡完感情，於聞仲、殷郊的目送下，身形一閃，原地消失不見。
待價而沽需要資本！
不想光喝湯，吃肉更需要資本！
與其一開始就把自己推向朝歌，不如先去把握唾手可得的機緣，如拿來當幌子的武夷山！
封神世界觀下，法寶之多，功效之強，很少有世界能夠比擬，像誅仙四劍、七寶妙樹、混元金斗、定海珠、九龍離火罩……從先天至寶到後天至寶，先天靈寶再到功德至寶，以及尋常神兵法器，應有盡有。
但，經歷過無盡歲月，龍鳳大劫、巫妖大戰，這些天生地養的東西絕大多數都在三教聖人，或是其弟子手中，不算無主之物了。
眼熱歸眼熱，但得手概率低，容易給自己樹敵，未完成主線任務之前，燙手無比……
——不僅僅是通天教主護短，闡教那位元始天尊亦不遑多讓，否則，封神大劫也不會像漩渦般，牽扯麵越來越廣，到最後無欲無求的聖人親自下場廝殺！
於是乎，算計下來，風險不大，又能讓方修看上眼的寶貝，只剩武夷山蕭升曹寶手中的落寶金錢。
按照主流說法，屬於極品先天靈寶，呈圓形方孔的銅錢狀，左右兩邊有飛翅，天道銘文隱現其上。
可落先天至寶之下一切寶物、亦可演算天道玄機！
弊端在於無法落取兵器，如趙公明的神鞭，後續大戰中，修為低微的蕭升、曹寶藉此擊落截教趙公明壓箱底法寶定海珠、縛龍索。
這樣一來，落寶金錢成了整場封神戰役中，表現最亮眼的法寶之一。
「取了它，往後拿來搜刮本土資源，會跟著輕鬆許多。」
「順帶拿這兩兄弟練練手，管中窺豹，初步評估這個牽扯洪荒的封神界，到底屬於什麼層次。」
於方修眼中，要是打不過蕭升、曹寶，自己也別混了。
想攪弄風雲？
不配！
當然，這種可能性並不存在，畢竟主神根據輪迴者手中用以強化的資源量，來安排下一場試煉，不可能讓自己打醬油。
——壓箱底的吞天魔罐，不說能讓自己橫推封神，至少全力復甦，自保有餘，後續趁著機會，看看能否從中學會吞天魔功，及不滅天功，以戰養戰。
……
……
初來乍到，得聞仲相助，目標倒是一如既往的明確。
雖然不會什麼騰雲駕霧，但憑藉恐怖的精神力，並將周邊名山大川當成坐標系，方修用進階版黃泉比良坂，成功開啟空間門，抵達武夷山境內。
道家三十六洞天之一。
封神過後將聲名顯赫。
現今，反而算不得什麼，類似於這種洞天福地不知凡幾，修行聖地在玉虛宮、碧游宮等有數的幾個地方，再次則輪到金鰲島這類地域。
此時此刻，踏入武夷山邊緣地帶的方修，出于謹慎，直接殺雞用牛刀，開啟眉心天眼洞察著山內情況。
不愧是高等的東方世界觀，綿延數千里，都屬於武夷山地界。
很快，便探聽到山中有人在言語！
懸崖峭壁之上，一棵古松旁有兩道人影席地而坐，正在那裡喝茶。
武夷山極品大紅袍？
正好，後續跟蟠桃樹做伴。
「唉，蕭升道兄！」
「你我這般，每日品茗下棋，清閒自在不假，但何時才能得證不朽金仙？」
一人苦著臉。
聞言，本來臉上掛著淡然笑容的簫升，不禁收斂笑容，搖了搖頭，跟著嘆息道：「曹寶道兄，你我二人散修罷了，非是玄門正宗，能找到一處洞天福地，互相扶持著修煉到如今這境界，已是福緣深厚。」
「想要長存世間，永享逍遙，難啊，難……「
蕭升。
曹寶。
果然找對地方了！
仿佛看到落寶金錢在招手！
然而，他未曾第一時間衝上去偷襲，打算繼續監聽一陣子，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不動則已，一動必須瞬間掌控局勢。
壓下心頭的喜悅，方修耐心等待。
事實證明，面對原劇情里戰力差勁，全靠法寶逞威風的散修，自身確實可以碾壓——他們兩人在天眼面前，仿佛不設防，一舉一動，任何秘密都逃不開洞察。
後續三天裡，這兩個傢伙不是喝茶談玄，就是飲酒作樂，時不時哀嘆幾聲，跟宅男一般無二，守著武夷山最高處的絕壁過日子，其餘側峰去都沒去。
期間，方修成功聽到了些許內幕。
簫升、曹寶竟然談及了燃燈！
「依照燃燈老師的說法，有一場大劫即將來臨，哪怕是不朽金仙，甚至更高深的境界，牽扯其中，俱皆難逃。」
「福源深厚者，當成仙道；福源淺薄者，入天庭任神職，修神道。」
「跟腳、福源皆不入流，入劫身死而道消，化作飛灰。」
「你我兄弟二人福緣不算淺薄，至少道場清淨，又有落寶金錢傍身，跟腳雖然不行，卻也是先天生靈。」
「等到這浩劫一起，不如主動跳進去？有燃燈老師照拂，不至於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自覺走不通正統長生，蕭升、曹寶這兩個天生地養的生靈，如今竟然有心主動捲入封神大劫，博一場富貴。
——原來早就認識燃燈道人，怪不得原著裡面，二者剛見面，便覥著臉上去稱呼他為老師。
——可惜一廂情願的成分居多，不然，沒必要自稱散修。
——封神浩劫波及三界，闡、截、人三教皆被捲入其中，期間出現的強者多不勝數，燃燈作為闡教的副教主，算是聖人之下的最強者之一。
方修清楚記得，整場封神大戰之中，他除了在孔宣的五色神光下吃了苦頭，灰溜溜化虹逃走之外，縱然面對金蛟剪和混元金斗，也能夠不落下風。
倘若聯動封神之後的仙俠觀，更是成了靈山燃燈上古佛，地位與如來平等，實力、跟腳、福源，可想而知。
「陰謀論的話，簫曹二人或許是燃燈提前選定的棋子。」
「不是有種說法？闡教二代弟子之所以廣收門徒，便是希望有人代替他們應劫。」
心念一動，差不多摸清楚二者底的方修，從武夷山邊緣地界消失，改頭換面，完美遮掩氣息後，徑直出現在二者中間。
金木水火土、陰陽，一隻手一個，強化版五行封印轉瞬拍出！
以蕭升、曹寶玄仙境界的修為，根本反應不過來，連偷襲者是誰都不清楚，便徹底失去對仙軀的掌握，直挺挺倒在地上，陷入了混沌與昏沉。
先取法寶，再搜魂！
下一刻，方修眉心洞察三界的天眼鎖定了目標，眸中神光一閃，當即從簫升體內攝出一件法寶。
只見那法寶圓形方孔，正反兩面分別刻著招財、進寶四個古篆，主體形態與凡間的銅錢沒什麼兩樣。
但，在那銅錢的左右兩邊，各長著一隻精緻翅膀，讓這先天至寶平添幾分可愛！
事實證明，方修非常適應東方修仙界法則，利落做完這事以後，二話不說，直接用碾壓性質的精神力搜取魂魄記憶。
真仙、玄仙、金仙、太乙、大羅……
終歸是先天生靈，曹寶跟簫升一出生便踏入仙道，如今卡在玄仙境，想要突破卻始終不入門。
加上二者跟腳弱，沒拜上名師，故而不清楚大羅之上又是什麼，幾位聖人屬於何等境界。
「我保底金仙，可能是太乙？不排除大羅，復甦吞天魔罐後，也許不虛燃燈。」
隨意捏了軟柿子，方修建立起初步認知，隨後仔細探查兩個宅男的記憶，很快便略顯失望地嘆了口氣。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與燃燈的交情僅限於兩面之緣，勉強能說得上話——其實攏共見了兩次，每次都跪在地上，求燃燈道人給兄弟二人指條明路。
於是乎，簫曹兩兄弟「意外」知道了封神榜的存在，祈求各自能得一個名額。
對此，擺足姿態的燃燈勉為其難給了一句盡力而為的承諾，並要求將來自己需要助力時，兄弟倆予以援手。
果不其然，從鴻鈞講道時代活到封神，從闡教副教主橫跳到佛門，一直占據尊位的傢伙，算計夠深！
「算了，離去吧。」
「天機混亂，據說聖人都難以推算一切，但萬一燃燈不放心布局，來武夷山探查，而我在這裡參悟吞天魔功，無暇分心……」
立刻打定了主意，只奪寶不殺人的方修隨意將曹寶、簫升封入一塊巨型山石之中。
進而，將位於主峰的仙根茶樹挪入始球空間，與煥發勃勃生機的蟠桃樹做伴。
——比不上人參果樹這等天地靈根，卻也算是上品。
——樹體矮小而古老，充滿了大氣與古意，葉子則自然清新，充滿了生命與道韻，交融在一起。
算計已成，不願意節外生枝的方修顧不上多打量，斷然開啟黃泉比良坂，隨意找了個半途選定的野山落腳。
是時候修行了！
趕在大劫衍生至巔峰前，再把實力提一提。
——這處世界的法門，如果位列頂尖，那他會毫不猶豫地修行，再不濟……作為一種參照也是好的。
可惜，兩個連金仙門檻都未能跨越，無任何名師指點的散修，除落寶金錢外，顯然提供不了什麼好法門。
既然這樣，延續最初的打算即可，把來不及修行，寄予厚望的吞天魔功練出來，不滅天功能摸到門檻，再好不過。
就這樣，方修在無名荒山修行了起來，頭一回不急著推主線——
山腹中被開闢出一間洞府，再用封印術隱藏起來，尋常練氣士根本無法感知，發現不了此地。
封神所處的洪荒界占地廣袤，比倩女幽魂界北俱蘆洲、西牛賀洲等等加起來，還大上無數倍，且遠離殷商所在地。
總不至於人在洞中坐，鍋從天上來吧？
倒霉到隨隨便便撞上聖人之流，特意探查這犄角旮旯！
一處開闊石室，除一張石床外，就剩一個罐子在半空沉浮，做完大事的方修凝神靜氣，全神貫注用天眼凝視這件特殊帝兵。
起初，毫無收穫。
可他依舊不急，隨時間終推移，終於在恍惚之間，仿佛看見了異像，魔罐於星河中沉浮，吞吐星河，無盡的吞噬法靜謐地在罐身上流轉，猶如一口深不見底的黑洞，吞噬日月星辰等一切事物。
幸好，傳說中的極道氣息未曾透發而出，朦朦朧朧，方修又瞥見一位帶著鬼臉面具的白衣女子，四周有混沌氣息將她籠蓋中，眸子不帶任何情緒，俯視著整片虛幻大宇宙，漠然而威嚴，周身則纏繞著無數混沌氣息化為的鏈條，宛如一尊不朽真仙。
比簫曹記憶中，肉身不朽的金仙強多了。
——魔罐出典自以鬥戰為核心的高等東方世界，修行者難以長生，卻極盡戰鬥之道，當中主宰宇宙的大帝，確實不同凡響。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仔細觀摩吞天罐，終於看出了一些門道，進而陸陸續續洞悉代表女帝道果的九大帝字。
經文，正是從中演化而出！
此後，方修深居簡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把近乎全部時間都拿來修行，跟分身一起參悟其中奧妙。
時間匆匆，轉眼已經過去十年。
遮天特有的幾大秘境，他並未刻意去修煉——
輪海秘境 修煉臍下生命之輪，升華肉身，提升力量，階段分為開闢苦海——修成命泉——架設神橋——到達彼岸。
道宮秘境 修練五臟，心之神藏、肝之神藏，脾之神藏、肺之神藏、腎之神藏。
四極秘境 修練四肢，左臂、右臂、左腿、右腿，初步涉及空間之力，四肢修煉完成，達到手腳通天徹地，舉手抬舉皆法則玄術的境界。
……
在此之前，方修一直猜測，自身究竟能對標遮天哪一重境界。
仙台第三重天，王者境，斬明己道，神識可輕鬆覆蓋一個星球？
早已達到！
仙台第四層天，聖人？
生命層次的升華，步入法則領域，能滅星球。
破碎地球大小的岩石星球，談不上困難……
但，聖人間差距極大，有些能破滅恆星，令一方星系震顫。
可靠推斷，方修估摸自己介於聖人與聖人王之間，不計代價爆發，可以短暫達到聖王境，施展吞天魔功，和初入門徑的不滅天功。
代表封神界最高戰力的聖人，對標什麼？
實力的提升，加之深層次掌握帝兵，方修生出更多膽魄，「不如正式拜訪一下那位總兵官，聖人之下第一人。」
空間門開啟。
大差不差落在三山關地界。
不同於監視武夷山散修，方修不急不慢的朝著關口方向飛去，免得冒犯孔宣——這次他是正經拜訪，並非趾高氣昂去得罪人。
正飛著，忽然神情一動，依稀感知到有人在偷摸尾隨自己。
下意識地，轉過頭去。
「道友請留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