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薔薇皇帝的哈姆雷特
眾所周知，因為魔力不足的原因，尼祿和德拉科在競技場刷本的效率，遠低於其他的御主和從者。
偏偏大小尼祿都是奢侈慣了的性子，就算有意識的省吃儉用，小錢錢也會莫名其妙的離開她們的錢包，以至於每次對帳時兩人都大眼瞪小眼，懵過懵逼貓。
錢呢？上哪兒去了？
我不道啊！
身為皇帝竟然沒錢花，這實在是令人悲傷的故事，要不是每天早上都有穩定的三餐供應，這兩位甚至連飯都吃不起。
也正因此，朔月在聽到尼祿說出『我請客』，以及她曬出的一大筆QP收入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像是在看外星人一般的眼神。
你是個假的尼祿吧？
「唔姆，汝這是什麼表情！」少女皇帝看似不滿的拍打著朔月肩膀，卻難掩得意的叉起小腰，「讚頌吧，這正是唯有像余這樣果敢而聰慧之人方能收穫的戰果！」
呆毛翹起，就像是修狗的尾巴一樣搖來晃去，期待著誰人的誇獎。見狀，朔月忍不住笑了起來，無比自然的伸手，輕輕掐住了尼祿的臉頰。
「那當然，畢竟你可是最可愛最美麗的皇帝陛下啊。」
那是比陽光還要溫暖的笑容，青年坦率的將感情宣之於口，不加以收斂，毫無矜持，就好像他的劍與槍般，乾淨利落的刺中了尼祿的心臟。
「唔，唔姆？！」尼祿呼吸一窒，動人的紅暈頓時攀上了她的臉頰，桂葉般碧綠的雙眸水汪汪的，熱量沿著皮膚傳遞到青年的指間。
終於，如薔薇花般嬌羞的少女反應過來，紅著臉撇過頭去，小小聲道：
「當，當然……也有汝的一部分功勞啦……」
菜餚一盤盤上齊，在此期間，尼祿托著發紅的小臉，和朔月講述起放映室里發生的事情。
「原來如此，大部分御主的QP都裝進了你和凜的口袋啊。」聽完之後，朔月總算明白了前因後果，以及為什麼天台上排隊的人多過五一節假日，不由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那些傢伙，小看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總而言之，這就是余的大勝利！」少女皇帝得意洋洋，「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余不該對其他英雄們說三道四，但汝的對手實在是太無聊了！你看！」
尼祿伸手，循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有著如森林般翠綠長發和完美容貌的女獵手經過，一雙獸耳顫動，帶著自然的野性。
「這可是美麗的阿塔蘭忒，果然還是希臘英雄時代（Achaia）的英靈贊啊。特別是外表太棒了，那種綠衣男連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燭火輕晃，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尼祿鼓起臉頰抱怨著，看來比起戰法，她對朔月第二戰對手的外貌有著更大的不滿。
「更何況，那個男人可有反逆之相。向為政者反抗的人，跟身為皇帝的余可是水火不容的。汝記住。余最討厭的東西就是節約、沒落和反叛！而余的呆毛反應說，那個男人全部符合這些條件——喂，汝有在聽余說嗎，朔月？！」
朔月正因為尼祿對自己的奇妙形容而偷笑，見少女鼓起香腮，一副要生氣了的模樣，趕忙收起臉上的笑容，輕咳一聲開始轉移話題：
「這麼說的話，這位皇帝小姐，你究竟是什麼樣的掌權者呢？」
「唔，汝問余是怎樣的為政者？」尼祿剛想回答，忽然眼珠子一轉，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說起來雖然簡單，但余更想知道在汝眼裡，余是什麼樣的人？」
自己所描述的一定是美化後的樣子，這點尼祿早已有所體會，因此，她更願意讓朔月，這位僅僅交流過幾次卻已經無比親昵的人來做出判斷。
她，名為尼祿·克勞狄烏斯的皇帝，天真活潑的少女，暴虐而荒淫的皇帝，在這位青年眼裡，她究竟又呈現出了什麼模樣？
尼祿聚精會神的盯著朔月，等待著他的回覆。
可是，就算你這麼問，我也早知道你是誰了啊……朔月想了想，嘴角忽然挑起戲謔的笑容。
「我猜猜……壓迫人民的暴君？」
「唔咕！」尼祿好似中彈般梗住了，她聽見朔月笑著補刀：「總覺得你十分高傲，又缺乏耐心，動起手來比嘴還快，老實說還很豬突猛進。在伱的統治下，人民要想安穩渡日應該很困難吧。」
全，全猜對了！
尼祿瞪大美眸，表情悲憤。
汝竟然罵余，Archer！
他怎麼罵的？
他把余做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尼祿自動忽略了這個事實，她有些心梗的捂著胸口，從牙縫裡擠出笑聲：「呵呵，壓迫人民的暴君，汝還真敢說呀。這也就是說汝也希望被如此對待咯？」
仰起小臉，朔月分明看見尼祿的眼神里迸射出殺氣，雙手甚至握住了不知何時出現的原初之火：「現在想起來，余也曾有兩三次反省過自己「是不是作過火了」，余的真名也確實被他們當作惡魔之名傳誦下來……」
「汝，想親身體驗一下嗎？」
「嗚哇，好可怕。」朔月頓時配合著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端起盤子，相當諂媚的餵尼祿吃蛋糕，喝冰闊落，捏肩捶背，這才讓少女如劍一般翹起的呆毛軟了下來，重新優雅的端起茶杯。
「明白就好。居然被信賴的人稱之為暴君，余也是會生氣的哦。所以，希望汝能多考慮一下余的感受。至少說是昏君……啊，不對，就妥協成公私分明的率直皇帝嘛。」
那嘟起小嘴的樣子，分明是在撒嬌。
「好了，重新給汝一次機會，說，余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受人民寵愛的明星。」朔月即答，像是沒想到青年會這麼說，尼祿略顯訝異的抬眸，而朔月憋著笑，一雙狐狸眼眯起，給出了理由：
「個子嬌小，漂亮又可愛，還穿著這樣的禮服，感覺上也很會唱歌，這樣的女孩子，一定很適合成為明星吧？」
「唔唔，嗯！明星，那是偶像的意思吧？就是這樣啊奏者……啊不，Archer！」
少女皇帝不疑有他，心情美麗的笑了起來：「余不僅是皇帝，更是個藝術先鋒啊！吟詩作賦樣樣精通！也曾埋頭於雕刻，鍛治更是拿手絕技！」
「哦，既然如此多才多藝，人氣究竟有多高呢？」朔月追問，然後很滿意的看見尼祿露出了窘迫的神情，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嗯？人氣的高低……有，有哦，絕對有人欣賞的哦。余的凱旋可有童女為余編織花冠哦！怎麼樣，人氣可見一斑吧！」
「那是作為王者的人氣吧？應該跟作品的評價如何無關吧？」
「什、什麼嘛，汝那眼神！余可沒有說謊哦！」尼祿拍著桌子，很不滿的發出抗議，但氣焰很快又萎靡了，呆毛也耷拉下來，「……嘛，裡面確實是有毫無辯解餘地的爛作啦，但大部分余都認為做的不錯哦！只是，那個……余的創作方針似乎有點太前衛了，不知為何，友人們給的評價很不好。「
「是嗎，我倒是覺得很出色啊。」朔月笑眯眯的，上下打量著尼祿這身被稱為『前衛』的舞蹈服，尤其是那胸前的飽滿以及身後的挺翹，頓了頓，發自內心的感嘆道：
「明明是這麼懂人心的少女啊。而且，對於藝術家來說，作品的好壞不是他人能決定的。因為需要周遭的評價的是商人而非藝術家。」
「對，對吧，余也是這麼想的！」尼祿被朔月驟然灼熱的視線看得有些羞赧，她挪了挪屁股，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朔月目光一轉，落在了門口。
在那裡，有著茶色長髮和眼眸的御主趴著門縫，探出半個小腦袋，目光幽怨。
白野：盯——
「哎呀，我的御主到了呢。」朔月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彬彬有禮地向尼祿告辭，「那我就先走了，可愛的皇帝小姐。」
「唔姆，准了！」尼祿大度的揮了揮手，看著朔月走到門口，被一道倩影拉走，皺起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自言自語：
「朔月說他打算在明天結束戰鬥……既然如此，明天去看看吧。」
朔月走後，尼祿也沒了吃飯的興致，她匆忙扒了一口飯後就回到了自室，房間裡，一抹深色的紅裙抱著膝蓋，蹲在牆角，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後，才抬起紅瞳，掃了她一眼。
「汝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唔姆，那是當然！」尼祿來到德拉科身邊坐下，「余今天在食堂又遇見那個人了哦！」
聽到這句話後，德拉科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尼祿：「……他和汝又說了什麼？」
「汝還真是奇怪啊，那個青年對你而言是個很重要的人嗎？」
尼祿隨口吐槽了一句，隨後興致勃勃的分享了她與朔月的對話，然後向德拉科拋出了相同的問題。
「吶吶，汝覺得余是什麼樣的人啊？」
「這話應該問汝自己。」德拉科不領情道，「汝覺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唔姆！」尼祿挺胸，抬頭，叉小腰，「那當然是——引導人民的賢帝!」
確實可以這麼理解吧，這位少女簡直就像是從裡到外都由自尊心構成的，不僅僅是單純的自傲尊大，似乎在她心中似乎有什麼尊貴的東西存在，而她以此為基準在主張著「人性本善」。
「在余看來，余已經超大程度上引導人民了哦？國家一直都處在天堂狀態！生活在余的治世下的市民們，都將如同快活了三輩子般的生活引以為傲呢，在市井之間，余可有著絕大的人望！」
可在尼祿驕傲的回答之後，德拉科的表情卻一下陰沉起來：「汝在說什麼可笑的話？」
「誒？」
「不要偽裝自己了，愚蠢之人，那不是汝能引以為傲的東西。汝只是將正義強加給他們罷了。接受了羅馬，並一同將之孕育長大是靠著他們的力量，余只是享受著因此而來的奢華而已。」
！！！
尼祿驚愕：「汝怎麼知道我來自羅馬……不對，汝究竟是什麼人！」
德拉科沒有回答，她只是鬱鬱不樂的縮在牆角，更在意尼祿描述中的那個青年。
——所以，是你吧，我的契約者。
你知道我在這裡嗎？如果知道的話……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