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暗殺者朔月的壓迫感
朔月離開了,女帝倚靠在王座上,轉頭看向蹙眉沉思的天草。
「喂,汝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朔月的結盟請求?」
在朔月展露出第三法後,天草幾乎沒有過多猶豫的就點頭應下了合作——第三魔法確實有這樣的能量,但在賽米拉米斯看來,天草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沖昏頭腦才對。
面對女帝暗暗的關心,少年神甫輕笑起來,反而說道:
「不要被迷惑了Assassin,既然朔月選擇了明牌,那麼這次聖杯戰爭的局勢就變成了三方的混戰,本就該是我們以弱勝強的機會,更何況藍方和黑方的戰力還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可是阿喀琉斯和迦爾納他們……」
「確實,在數量上黑方占優,但別忘了,Rider、Lancer、Archer的御主都已經死亡,Lancer迦爾納更是失去了不死身,藉助靈脈才能繼續存活的他們,又能發揮出多少力量呢?」天草分析道,「反觀藍方,現如今有著不列顛的王者亞瑟,尼德蘭的屠龍者齊格飛,卡巴拉魔術的締造者阿維斯布隆,殺死御主的神秘從者,以及……朔月。」
唯獨朔月,天草沒有添上任何前綴,這個名字本身在這場聖杯大戰中,就是無法忽視的威脅。
殺死弗蘭肯斯坦,殺死弗蘭德三世和千界樹的族長達尼克、殺死御主,奪走聖杯,將紅方攪得一團亂,如今又在黑方謀劃著名隱秘的陰謀。
若非朔月忌憚裁定者或是什麼別的原因,終於決定走上舞台,黑與紅雙方怕是至死都要被蒙在鼓裡,這樣的敵人……實在是恐怖。
頓了頓,天草繼續說道:「更何況,朔月他的目的和我相同,這正是我選擇與他合作的理由。」
「汝是否想過,這是那個傢伙的妄言,是為了哄騙汝而設下的陷阱?」
「不,不會的,Assassin。」一想起青年那時候的眼神,白髮的神甫、極東的聖人就發自內心的笑出了聲,「那一定是朔月的真心話,我是如此的相信著他——就好像對自己的道路堅信不疑一樣。」
不久前的記憶仍然清晰,托舉著奇蹟的青年看著被譽為『奇蹟之子』的天草四郎時貞,說出的話語是如此坦蕩。
【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天草,你是為了全人類的救濟,將人類托舉到永恆的高度而參加了這場戰爭;至於我,也是為了讓世界獲得救贖,才選擇站在這裡——你我之間無論是誰使用聖杯都無差別,無論如何,我都會記錄下這場壯舉的數據。】
【如若不相信我的話語也無妨,但相比我們的宏願,黑方奪取聖杯的願望就顯得格格不入了吧?不妨合作將他們排除在外,再考慮彼此間的爭鬥,如何?】
平心而論,朔月作為強勢方提出的條件,實在是過於優厚了,只要天草點頭,他就能無償得到藍方的幫助,並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但是,出於聖職者的執念,或是說某種微妙的攀比心理,天草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麼,你的理想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如果朔月早有準備,就一定會滔滔不絕的說出自己的願望吧,就算猝不及防,憑藉他的謀略,也能說出似是而非的理想而糊弄過去。
可是青年沉默了,半晌之後,天草才聽見了他的聲音。
【如果一個世界的大源已經枯竭,那麼,是否可以用聖杯和月面上的王權……不,沒什麼。】
——明明是語焉不詳,遮遮掩掩的回答,可是天草四郎卻在這一刻確信了,朔月沒有欺瞞。
只有真正想要拯救世界,實現人類救濟的英雄,才會在最關鍵的時刻舉棋不定,屢次三番的躊躇,唯恐因為自己的過錯,而讓人類全體承擔損失。
【那就好,我答應伱了,朔月,就讓我們兩方共同作戰吧。在最後的最後……你能否報上真正的名號呢?】
【呵,那就告知於你吧,歸屬陣營為虹色之藍,職介為Assassin(暗殺者),吾之真名為朔月,感謝紅方的協助,請容許我先行告退。】
回憶結束,女帝打量著天草放鬆的面容,苦笑道,「吾可真沒預料到,一場聖杯戰爭里,竟然能同時見到兩個荒謬的瘋子。」
「是啊,對於你而言,我和他都是些不可理喻的存在吧。」天草眨了眨眼,忽然道,「對了,你將通訊用的術式交給了迦爾納吧?正好,幫我聯繫黑方。」
「???」賽米拉米斯一邊展開術式,一邊驚詫道,「汝不是決定和朔月……和藍方結盟了嗎?在那位森林的賢者面前企圖兩方通吃,可是會虧得很慘的哦。」
「不是結盟,只是與曾經屬於紅方的成員交換情報而已。」
「交換情報?」
「嗯,有關朔月的這個存在,我想在決戰之前有更多的了解。」感受著腦海里的警示,天草面不改色的頷首。
鮮少有人知道,天草身為極東的聖人,以裁定者之身降臨的英雄,同樣掌握著名為『啟示』的固有技能,且與聖女貞德一樣,等級高達A級、
只不過由於(本人認為)毫無根據,所以沒辦法向他人好好說明。而在原著中,這份能力也沒有大費筆墨的描述,所以就算是朔月,也下意識忽略了這個能力的強大之處。
但是對於撲朔迷離的藍方和朔月本人,這項技能卻是不講理又絕佳的勝負手。無關邏輯,僅憑直覺推導出來的結果,讓天草都暗暗吃驚。
那個青年,竟然會在救贖世界之前,先毀滅『這個』世界……?!
考慮到朔月並未表現出異常,啟示得出的結果又過於縹緲,天草並沒有放棄與藍方的合作,但也留了一手,通過泄露情報,變相的設置了保險,。
只不過在接通術式的瞬間,天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以朔月的強勢性格,若是要與他談判,本該將他的所有道路都堵死,只留給他合作這一途徑而已——就好像他用某種未知的手段殺死御主,逼反了阿喀琉斯等人一樣使他們無可挽回,哪怕兇手被查明也無濟於事。
憑藉他潛伏在暗處的優勢,就算紅方發現了六導玲霞的異常,也一時無法斷定他是主謀,既然如此,朔月完全可以按兵不動,坐收漁利,甚至主動創造機會,火中取栗……
為何他這一次的行動,感覺就像是刻意放水一樣?
可惜天草四郎時貞,這位過於高潔的聖人還是不夠了解朔月,如果阿爾托莉雅代入他的立場思考,便會立刻明白過來,天草所認為的朔月刻意放水,其實還有另一種稱呼方式——
那便是居高臨下的傲慢。
————
結束了與紅方的會晤,並成功簽署盟約,朔月於是告別了玲霞和阿爾托莉雅等人,回到了黑方的米雷尼亞城塞。
無論如何,明面上他仍屬於投奔黑方的從者,更何況,解決了紅方之後,他也該去查看自己在黑方埋下的種子,究竟長出了怎樣的果實。
「朔月大人。」
「朔月大人好。」
「朔月大人……」
在走廊上行走,身旁擦肩而過的人造人們不約而同的止步,向這位人造人英雄的導師,救贖了他們的英雄致意,朔月一一回禮,隨後來到目的地,扣響了門扉。
「在嗎,齊格?我有事要找你。」
「老師?稍等,我這就來。」
房門打開,朔月越過有些雀躍的人造人少女,朝房門內瞥了一眼。
沒有察覺到阿斯托爾福的氣息,很好,看來不用把齊格帶到庭院去私聊了。
「請進吧,老師,您有什麼事情嗎?」
「嗯,是有關明日決戰的事情……」
房門關閉,兩人的身影和談話聲都隱去,在房間的對面,另一道門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與齊格房間相對的屋內,有著挺拔身軀,相貌英俊的戰士轉過身來,面容凝重。
「朔月回來了,他進了齊格的屋子。」
「唔,聽對話內容來看,他是想要取得齊格的幫助吧,如果齊格同意,就意味著黑之Rider也會倒戈。」
太陽神之子,迦爾納靠在牆上,若有所思,忽然抬頭看向盤坐在床上,散發著自然和溫和氣息的森林賢者。
其名為喀戎,阿喀琉斯的恩師,黑方的絕對軍師和領航員。在空中庭園找到案件的真兇並回歸後,阿喀琉斯和迦爾納就立刻找上了這位賢者指點迷津,並在發現朔月之前,接到了天草的傳訊。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明白了潛藏在幕後的,正是這位在聖杯戰爭神秘的暗殺者。
「您怎麼看?黑方的Archer。」
在阿喀琉斯期待的目光下,喀戎也沒有讓他失望,只是沉吟半晌,就給出了答覆:
「如若紅方的那位神甫,也就是天草情報準確的話,恐怕這位人造人自誕生起,包括脫逃時期契約了Rider,並在最後回到黑方,解放人造人的事件,都是朔月一手策劃的。」
「可是,這聽起來是好事啊,幫助人造人獲得自由什麼的……有什麼問題嗎?」阿喀琉斯不解,對此,喀戎則嘆了口氣:
「這便是朔月最聰明的地方,他讓黑方遭到削弱的行為,成為了無可抵擋的陽謀。」
阿喀琉斯仍有些茫然,而迦爾納卻有所明悟,主動解釋道:
「因為人造人意識的覺醒,千界樹不可能隨意指使人造人前往戰場,反而必須控制犧牲的人數,可是紅方女帝製作的龍牙兵卻幾乎是無限的,這就意味著正面戰爭黑方處於劣勢。」
「不僅如此,御主戈爾德製作的電池系統也需要人造人的犧牲。」喀戎補充道,「可如今齊格也在黑方,你認為她會允許從者肆意揮霍魔力,消耗人造人的生命嗎?」
「更不用說,比起黑方而言,朔月的恩情顯然更重,齊格雖持有黑方的從者,但隨時有叛變的可能,就算繼續待在黑方,也要遭受不必要的懷疑,一旦有所衝突,就會讓剛剛緩和下來的人造人矛盾再度激化。」
迦爾納與喀戎你一言我一語,把阿喀琉斯說的啞口無言,他雖然直率,但也並非不了解現狀的蠢貨。但也正是理解了朔月的計謀之恐怖,這位大英雄懷疑人生了。
要知道,在朔月仍在紅方的時候,他還天真的以為,朔月不過是強大一些的從者,頂多廚藝好一些,腦子靈活一些,比起他阿喀琉斯來還是有差距的。
可是就算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出這種草蛇灰線,伏脈千里的計謀啊!
「一……一箭三雕?這麼厲害的傢伙,幾乎和奧德修斯……不,甚至比他還要厲害啊,真想讓他和奧德修斯在戰場上比一比,看看哪個更厲害一些……」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阿喀琉斯。」喀戎一臉嚴肅的提醒道:
「要知道,這位文武雙全的暗殺者,正是我們的大敵。」
快四千字,就當是昨天被酒灌翻了的補償(笑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