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紅方與藍方的目標相同?
有關亞瑟王和莫德雷德的瓜吃的眾人心滿意足,總算是各自撤退了,而朔月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米雷尼亞城塞,而是藉助置換魔術,出現在了空中庭院的錨點處。
「啊,是爸爸!」
才剛剛現身,銀髮的幼女就歡呼著朝他撲來,朔月摟住小傑克,還順勢轉了一圈,惹得她咯咯直笑。
「成長了不少啊,小傑克。」
「那是,姐姐在學的時候,我也在一旁看著的嘛!」小傑克挺胸叉腰,就好像是得到了誇獎的小學生一樣,不過朔月注意到了她的稱呼。
「姐姐……?」
「嗯,那位莫德雷德姐姐是托莉雅媽媽的孩子吧?長得還比我高,所以當然是我的姐姐啦~」
如果站在朔月面前的是普通的孩子,那麼她的邏輯沒有任何問題,然而開膛手傑克本是沒有正常思維的惡靈,在怨念祓除後心智成長到如今地步,已經是難能可貴。
這般想著,青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蹲下身來掐了掐小傑克的臉頰,語氣溫和:
「小傑克真棒,我不在的日子裡,一定要保護好你的媽媽哦。」
「嗯!」小傑克並沒有注意了朔月語句里的問題,她認真的點了點頭,於是朔月站起身來,看向早已靜候在一旁的六導玲霞。
女子依舊穿著綠色的連衣裙,茶色長髮柔順,身材曼妙,數日的聖杯戰爭並沒有改變什麼,只不過她的臉色蒼白,看上去越發嬌弱而惹人憐惜。
在倫敦的幻境中,她為了儘快找到小傑克而不斷接納怨靈,最終導致朔月交付給她的黑魔術師卡牌損壞,甚至身體也有一定的損傷——朔月當然不會因此而責怪六導玲霞,他只是好奇,紅Assassin賽米拉米斯和天草四郎時貞可不是有眼無珠的人,如此明顯的破綻,他們竟然毫無反應。
亦或者說……他們也在等,等候一個人上門解釋。
隨意的背叛,站不住腳的投敵,奪取從者的詭譎力量,虛偽的黑魔術師,潛藏在戰爭中的迷之陰影。
如果黑紅雙方都對某種事實有所預感,並加以防備的話,那麼所謂的決戰就失去了意義,如果潛伏在暗處的存在到最後都無動於衷的話,那麼操控一切的人就成了懦夫和天大的笑話。
「走吧,輪到我們出牌的回合了。」站起身,朔月和玲霞一同走出了房間門,在門外,阿爾托莉雅像是沒預料他們會這麼早出來一般,慌忙收起手中的物品,但為時已晚,朔月已經看清了她拿著的是什麼。
是一套被特意裁短的,布料相當稀少的短袖和熱褲。
「……」
詭異的沉默中,阿爾托莉雅激動的漲紅了臉,趕忙否認:「不,不是我買的,是莫德雷德賣給我的禮物,那個,我是說,是在她不知道我身份的時候送給我的!」
「咳咳,那就好。」朔月乾咳一聲,將腦海中某些少兒不宜的想像揮去,六導玲霞一直默默注視著他,此刻忽然笑了起來。
「總感覺朔月先生變了很多呢。」
回想起當初氣質冷冽,冷酷無比的暗殺者,六導玲霞和阿爾托莉雅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有你們兩個,還有那個傢伙在,想嚴肅都嚴肅不起來。」朔月的目光微微一閃,語氣卻是平靜的,「真沒想到短短几天時間就能改變一個人,人性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其實是你的本質一直都沒有變啊,朔月卿……
阿爾托莉雅心道,伴隨著閒聊,一行三人很快就來到了走廊的盡頭,在大門口,衣著浮華的大文豪以及尼德蘭的屠龍者早已候著了。
「真沒想到,連吾輩也要加入其中嗎。」
「這可是正式談判啊,莎士比亞,自然是要展示出應有的籌碼。」面對除玲霞和呆毛以外的人,朔月又恢復了簡潔幹練的樣子,「當然,我們依舊藏有手牌,而紅方在我面前已經沒有秘密。」
「換句話說,這次談判的主導地位,是伱,是偉大而隱秘的藍方之王!啊啊,『已經兩腳踏在血泊中,索性讓殺人的血淹沒你的膝蓋吧』!」
「……那就承你吉言了。」朔月漠然頷首,推開王之間的大門。
星色淺淡,庭院的頂端倒映著水天一色,看上去如夢似幻,而高聳的王座之上,黑裙的女帝端坐,天草侍立身旁,兩人投落的陰影互相依偎,在朔月,六導玲霞,阿爾托莉雅,齊格飛和莎士比亞面前,看上去單薄又無助。
「原來真的是你,自稱是來自時鐘塔的使者,朔月先生。」
正如朔月所想的那樣,當六導玲霞失去魔術師能力的那一刻,女帝就發現了她的異常,推翻了六導玲霞是幕後黑手的想法。
畢竟,一個普通人連涉及神秘界都幾乎不可能,又怎麼會在暗中主導這場聖杯戰爭?
不僅如此,迦爾納的造訪,御主死亡的真相,莎士比亞的告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天草,幕後主導者的存在並非空穴來風,不僅如此,他甚至能做到潛入庭院,與足不出戶的莎士比亞秘密達成同盟。
迦爾納和阿喀琉斯已經回去了,他們必將把這消息帶給黑方,有喀戎在,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異常吧。
出於對敵人的默契,天草和女帝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密切追蹤六導玲霞的一舉一動,妄圖找到殺死御主的真兇,攪動這場聖杯戰爭的主謀。
——但,他們終究遲了一步。
藉助先知先覺的優勢,朔月已經收攏了一大批從者,藍方陣營早已經過了蟄伏的時候,只需要一陣風起,便可如大鵬般振翅高飛。
更何況,明日便是決戰,就算天草仍被蒙在鼓裡,朔月都要主動跳出來,推進他的計劃。
「……我早該想到的,能夠與莎士比亞交流,並且行蹤最可疑的,也只有出身自時鐘塔的你了啊。」
面對既是英雄也是敵人的五位,天草收起臉上的微笑,輕聲嘆息,而女帝則攥緊了王座的扶手,指尖泛白。
為王者最害怕,也是最憎惡的場景,恐怕就是眼前的逼宮吧,稍有不慎,就會演變為刺王殺駕的絕境。
「所以,汝等大動干戈的來到這裡,是想要謀求共贏,還是妄圖向吾動刀兵?」
視女帝刺骨的殺意若無物,朔月作為代表上前一步,開口道:
「自然是尋求合作,雖然我已經掌握了傾覆你們的力量,可一旦沒能將你們趕盡殺絕,使得黑紅雙方合流,甚至大聖杯被破壞的話,哪怕是我也會感覺相當棘手。」
「汝,竟然主動揭露自己的短處……?」
女帝一怔,朔月的行為毫無疑問是在示弱,可他明明都已經帶隊闖入王之間,這麼做難道不是多此一舉——
猛然間,冷汗濕透了她的脊背,賽米拉米斯忽然意識到,朔月這麼做還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表達誠意,或者說憐憫。
眼下的情況已經很明朗了,在藍方站上明面的時候,紅方就只剩下了她,天草以及這座庭院,莎士比亞已經投敵,阿維斯布隆和齊格飛都是六導玲霞帶來的,阿爾托莉雅更是始終忠誠於六導玲霞……
這也是為什麼,多疑的女帝始終容忍六導玲霞自由活動的原因,在御主死亡之後,紅方的從者就大量流失,即使後來查出御主的死與紅方無關,但她們仍囚禁並控制過這些御主,所以阿喀琉斯和迦爾納依舊拒絕了回歸。
若非那個時候六導玲霞跳反,就算賽米拉米斯把自己掰開了當三個人用,也擋不住黑方的猛攻。
如今的局勢也是同樣的,藍方的戰力能夠輕而易舉將她們壓垮,紅方目前的優勢,也無非是空中庭園這一主場,以及隨時都能摧毀大聖杯,與所有人同歸於盡的禁招而已。
正是因為手握核爆按鈕,還有一定的反抗能力,朔月才選擇了更加穩妥的道路,也就是合作一途,他主動揭短的行為是在告訴賽米拉米斯——你們沒得選。
我知道你們所有的反抗手段,你覺得,我會不會做出針對性防禦呢?
在實力和情報的碾壓之下,賽米拉米斯僵在王座上,冷汗涔涔,而一直沉默不語的天草嘆氣,主動開口:
「雖說如此,但是朔月,我們合作的基礎又是什麼呢?紅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妥協之意已經很明顯了……朔月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他沒有看見莎士比亞得逞的笑容,而是繼續充當說客:
「那當然是因為,我們的目標都是為了拯救世界啊,天草四郎時貞。」
「你說……什麼?!」
如此詫異發問的天草,只見得朔月攤手,而下一刻,白金色的光芒便奪去了他的視野和心神。
搖曳著的,如火焰般的聖靈之光,僅僅是一縷,卻點亮了深沉的黑夜,照亮了少年神甫的雙眸。
那是靈魂的投影,那是永恆的具現,那是天草追求至今的奇蹟,是他六十年來的執念和悲願——
「第三魔法·靈魂物質化……」
面對天草夢囈一般的聲音,朔月微微頷首。
「是的,這正是你所追求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