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低垂著頭顱,金色的碎發在燈光下格外耀眼。
他紫羅蘭色的眼瞳深了深,平靜答道:「回父皇,確有此事。」
「兒臣並不願匹配雌性,望父皇能准許。」
父皇的沉默,讓路易斯的心沉了下去。
倒是而一直無視路易斯的雌後冷笑了聲。
她曳著過長的奢華裙擺,居高臨下地,走到了路易斯面前。
美艷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不願意?路易斯,你以為你有說不的資格嗎!」
「身為皇子,你公然拒絕匹配雌性,是想丟皇室的臉,讓整個星際都跟著你一樣亂套嗎!」
情緒激動的雌後說著,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發紅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一樣。
「有時候……我都希望,那時候死的是你!」
「偏偏上天不公!活下來的那個人為什麼是你?!」
「我最心愛、最優秀的孩子啊……要是他還在的話,就能陪著我了,他那麼優秀,不管是什麼,都一定會做的比你更好!」
無情而冷漠的詛咒話語,不是路易斯第一次聽到了。
他漂亮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聲音低啞:「兒臣……確實比不上阿修斯。」
「閉嘴!你沒資格提你弟弟的名字!」
「啪」的一聲。
驟然暴怒的雌後狠狠給了路易斯一耳光。
路易斯被打得偏過腦袋,唇角溢出了一抹猩紅。
但他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
三年前,他還是帝國戰功赫赫,能與上將特洛伊比肩,深受愛戴的皇子。
他雖不及弟弟阿修斯那般得父皇雌後的疼愛,卻不至於像如今這般,遭受厭棄和痛恨。
他的弟弟阿修斯,是驚才絕艷的存在,一出生就得到了萬千寵愛,甚至是未來的帝國繼承人。
偏偏阿修斯性格桀驁不羈,張揚恣意,隨心所欲,與他是另一個極端。
明明對方什麼都有了,卻不滿足。
還想用軍功壓過自己,所以一直鬧著,最後也跟自己上了戰場。
也是在最後那次與蟲族的慘烈交戰中,他的弟弟阿修斯身受重傷,下落不明。
那時候,雌後瘋了一樣,逼問著渾身是血,身受重傷的他,逼他還她最疼愛的兒子。
從那以後,雌後恨毒了他。
甚至巴不得他死。
而路易斯,因為沒能保護好弟弟的自責和內疚,再也沒有上過戰場。
他成了遊手好閒的皇子,風流俊美,溫和得體,似乎所有的苦痛從沒降臨在他的身上。
似乎,他真的是個養尊處優的皇子,並未受過任何磋磨……
晚上十一點。
沈茵茵還坐在客廳里,默默吃著溫特留給她的那盒白巧克力。
看到路易斯腳步不穩,醉醺醺的樣子,沈茵茵有些意外。
畢竟路易斯身為皇子,向來端莊矜貴,怎麼說都不應該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沈茵茵想起身去扶路易斯,對方卻先一步摔坐在了沙發上。
突然的重量,讓柔軟的沙發彈了下。
沈茵茵因為重心偏移,往路易斯的身上滑了過去。
下一刻,喝醉的路易斯,滾燙的掌心緊緊環抱住她的腰,將腦袋埋在了她的頸窩。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沈茵茵有些慌亂無措。
她試圖掙扎,可喝醉了的高大雄性沉得要命,根本就推不開。
「乖,別動,讓我抱抱……」
燙熱的吐息噴灑在沈茵茵的頸側,路易斯的聲音低沉嘶啞,悶悶的。
不知道為什麼,沈茵茵似乎從對方的語氣里聽出了點可憐央求的意味。
今晚的路易斯,似乎很不開心。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
畢竟之前的他,在她面前和別人眼裡,永遠都是儒雅溫和,紳士高貴的。
貴為帝國皇子,出身顯赫,能力優秀,相貌出色的他,也會有煩惱嗎?
沈茵茵輕聲問了句:「路易斯,你怎麼了?」
少女低軟的聲音,莫名帶著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路易斯深深嗅了下少女身上香甜溫暖的氣息,抬起頭時,將脆弱和難過壓下,又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
他微微發紅的眼睛溫柔地注視著面前乖軟漂亮的少女,「小傢伙……」
如果你是雌性的話、就好了……
善良的,可愛的,勇敢的雌性。
可惜,這樣的雌性真的會存在嗎?
「你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抱著自己湊得極近的雄性,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讓沈茵茵有些頭疼。
她正發愁要怎麼讓對方安分點,對方卻突然聳動著高挺鼻尖聞著她的嘴巴問:
「你吃了什麼、為什麼這麼香……」
沈茵茵確信路易斯是醉了,對方不著調的言行舉止和清醒時截然相反。
雖然有點捨不得,但她還是從盒子裡拿了一顆白巧克力,柔聲哄道:「你要吃嗎?很甜的~」
見路易斯點頭,沈茵茵趁機提要求:「那你吃完了,就要乖乖回房間哦。」
路易斯喉結滾動,眼睛盯著少女不斷張合的嫣紅小嘴,繼續點頭。
「那你吃吧~」
沈茵茵指尖捏著的白巧克力還沒遞到路易斯嘴邊,對方卻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餓狼一樣,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