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茵嚇得整個人都軟了。
她腰肢塌下去,指尖血液都是冰涼的。
道爾頓抱住軟綿綿的沈茵茵,被對方膽小的反應逗樂了,低笑了聲。
他笑時,胸腔震動的感覺,甚至傳遞到了沈茵茵的後背。
卷翹長睫亂顫著,沈茵茵偏過頭,浸著水汽的眸子怯怯地看著道爾頓,小聲道:「我、我知道錯了……」
「是嗎?」
道爾頓笑容戲謔,「可我覺得,不給你些懲罰,你好像永遠都學不會乖乖聽話呢。」
嚇得渾身發軟的沈茵茵被道爾頓掐著腰,抱坐在冷硬的實驗台上時,那種自己可能會被當做實驗體解剖的恐懼更強烈了。
變態一樣的英俊醫生,分開了她的雙腿,站在她腿中間,離得很近。
她指尖顫抖著,呼吸急促,原本紅潤的唇瓣抿得死死的,因為太用力,唇線都有些泛白。
被橡膠手套包裹著的手指,捏住少女尖細的下巴,道爾頓居高臨下地,拉長著輕佻的尾音。
「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如果做成標本的話……是不是就可以永遠留住這份美麗了?」
似是不滿手套阻隔了指腹下的觸感,道爾頓慢條斯理地脫下手套。
從金屬託盤裡取過一把泛著冷光的鋒利手術刀。
道爾頓比劃著名手術刀,指尖下滑,輕撫過少女纖細優美的頸項,勾勒出她單薄纖細的脊背線條……
道爾頓原本只想嚇唬一下沈茵茵。
可掌心下的觸感實在太過美妙,喉結滾動了下,他的指尖有些不受控制。
沈茵茵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纏繞住了一樣。
冰涼的、粗糲的入侵和觸碰,像蛇的鱗片滑過她腿上。
死寂又可怕的實驗室,變態又下流的醫生,即將變成標本泡在福馬林里的自己……
沈茵茵怕得要命,眼眶都紅了。
她緊抿著嘴,鼻頭一酸,抽噎了下,豆大的淚珠「啪嗒」一聲,砸在實驗台上。
驟然看到淚水的道爾頓愣了下。
等他意識到自己玩大了,竟然把人嚇哭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哭了?」
道爾頓扔下手術刀,有些無措又驚愕地,小心翼翼捧起少女的臉。
臉色發白,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被打濕的睫毛烏泱泱地垂著、身子抖著,並不看他。
對方鼻頭和眼尾等脆弱的地方,甚至染上了一層可憐的粉。
道爾頓這下笑不出來了。
他銳利眉峰緊蹙,臉上沒了揶揄戲謔的神色。
高高在上,斯文優雅的一個人,都變得笨拙起來。
「你別哭啊……」
「我只是嚇嚇你而已,你是我的小半奴,我怎麼會把你做成標本呢?」
道爾頓幫沈茵茵擦去臉頰上的淚珠,明明淚珠只是溫熱,他卻覺得心臟都像被燙到了一樣。
從沒哄過人的道爾頓,急得不行。
他算是徹底投降了。
哄了好半天,道爾頓才把人哄好送走。
看著一片狼藉的實驗台,道爾頓無力捂臉,覺得這都叫什麼事。
外人進都進不得的實驗室,不僅讓人進了,實驗桌還讓人坐了……
而被道爾頓嚇到的沈茵茵,在客廳沙發上昏昏沉沉地睡去後,便做了個很不好的夢。
夢裡,她被道爾頓當做活體實驗解剖了。
「不、不要……」
被驚醒的沈茵茵猛地睜開眼時,一隻溫熱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
「怎麼了?」
清潤如春風般的聲音,讓沈茵茵平靜了下來。
「昨晚發生了那樣驚險的事,抱歉,沒有第一時間來看……」
「你」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溫特就被醒來的少女一把抱住了。
一旁,身著軍裝的特洛伊看到這一幕,薄唇微抿,清冷出塵的眉眼似乎沉了沉。
「沒事的。」
「溫哥哥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忙,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沈茵茵將小臉埋在溫特的肩膀上,再次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溫特和她現實世界的哥哥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可能是溫特偶爾表露出的冷淡吧。
沈茵茵並非感覺不到溫特隱藏得很好的疏離,可她並不介意。
她已經失去了一次哥哥,她不會再失去下一次了。
懷中溫軟乖巧的少女格外的依賴自己。
明顯的偏愛和喜歡,旁人看得出,溫特自然也感覺得到。
長睫抖了下,溫特並沒有回應少女的依賴,而是冷淡輕柔地將對方推開了。
因為他和她,註定是不同的人。
越少交集越好。
「你沒事就好,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最近蟲族活躍,我今晚就會和特洛伊上將趕赴前線了。」
溫特毫無波瀾的平靜話語,讓沈茵茵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去前線?!」
沈茵茵並沒有忘記系統給自己的資料里,蟲族的兇殘程度。
「溫哥哥,可不可以不去前線,前線太過危險了,我擔心你……」
同樣要去前線的特洛伊,並沒有等到少女任何一個關心的眼神。
對方滿心滿眼,都只有她那個義兄。
也是,她在睡夢中都會喊著義兄的名字,又怎麼可能不在乎他?
溫特看著少女眼裡的關心,垂下眼,聲音溫和:「茵茵,我是軍人。」
一句話,將沈茵茵所有的話都堵死了。
沈茵茵沮喪的垂下腦袋,溫特卻將一盒包裝精美的盒子放進了她手裡。
這是溫特特意買的一盒白巧克力。
他記得,試探她的那天,她似乎尤其愛那顆白巧克力的糖果。
光腦再次亮起了,急切的軍令讓溫特不能再停留。
溫特摸了摸沈茵茵的腦袋,只留下一句:「乖乖等我回來。」
便和特洛伊起身離開了。
「溫哥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回來!」
「特洛伊上將,您也是。」
特洛伊深深看了眼少女,一直緊抿的唇角終於因為這句話,緩緩鬆開。
兩人走進夜色里,清冷的月光灑落在他們筆挺的軍裝上,多了幾分森冷。
而同一時間,遠在皇宮裡,同樣沐浴著月光的路易斯,英俊面龐略顯疲憊。
有宮人來報:「六皇子,陛下傳召。」
路易斯垂下眼睫,語氣淡漠:「我知道了。」
待宮人走了,他臉上流露出晦暗沉寂的情緒。
向來笑容溫和,風流俊美的六皇子,此刻陌生得像是另外一個人。
「兒臣,拜見父皇,拜見雌後。」
寢宮裡,路易斯單膝跪下行禮,表情冷淡,臉上沒有半點面對父母親時的柔和。
而幾乎同一國之君平起平坐的雌後,聽到自己親生兒子的問安,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無視了。
「我聽薩利說,你拒絕了匹配雌性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