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卻滾/燙的吻,讓沈茵茵的心跳漏了一拍。
饒是她再遲鈍,也明白過來,這才不是什麼吻別禮,這是包含著濃烈情感的男女之間的親吻。
喉結滾動,薩利長睫微顫,因為唇瓣上的溫軟,心跳徹底失衡。
他有許多面,斯文和善的、得體端方的、冷厲陰狠的、見不得光的……他在人前,永遠戴著無形的完美面具。
可這一刻,他是最真實的自己。
他胸腔強有力震顫著的心跳,如同他壓抑許久的感情,幾乎噴薄。
「小傢伙,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
薩利說完,將面前少女擁入懷中,抬眸時,卻看到了落地窗旁站著的目光冰冷的她的三個雄夫。
他們站在高處,透過月光折射的玻璃窗,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
薩利清楚,他表面上看著風光無限,是得帝後信任的宮務大臣,可這些都是假的。
身為叛世軍安插在帝國的細作,他一旦身份敗露,便會跌落深淵,成為一個一無所有的失敗者。
他知道,他比不上她那三位光鮮亮麗的雄夫。
所以,他也不奢求什麼。
「小傢伙,不用回應我,不用有壓力,你只需要知道,我喜歡你、就夠了……」
沈茵茵覺得薩利好像不太開心。
她不懂,他笑得那麼好看,嘴裡說著喜歡她,為什麼卻是難過的呢?
是她的錯覺嗎?
「薩利先生……」
害怕被拒絕的薩利,在聽到剩下的話之前,鬆開了懷中的少女,反問道:「小傢伙,還記得我教過你的東西嗎?」
見少女點頭,他笑道:「我會教的,能教的可不止這些……」
「如果哪天你對於床上的事有什麼不明白的、或者需要練習的……我隨時有空……」
輕/佻的話語,從薩利的薄唇吐出。
沈茵茵的話卡在了喉嚨里,而對方看著她呆愣的模樣,卻是輕笑了聲。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側臉,薄唇擦過她頰邊的長髮,她看到他眉眼含笑地轉身離開了。
沈茵茵摸了摸被對方氣息弄得有些燙/熱的側臉,覺得剛才可能是自己感覺錯了。
薩利先生這樣優秀耀眼的上位者,又怎麼會有難過的事呢?
而且他甚至還有心情戲弄她,她才不需要什麼床上練習!
送走四人後,沈茵茵回去的路上光腦亮了起來。
「道爾頓,有事嗎?」
道爾頓站在窗邊,可以清晰地看到樓下少女纖細的身影。
因為道爾頓的房間裡沒開燈,沈茵茵看不太清道爾頓的表情。
他鼻樑上的鏡片反射著白色冷光,線條分明的下頜在陰影里美麗又危險。
「你說過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那如果我的要求是,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呢?」
沈茵茵沒多想,隨口應下了:「好啊。」
她和萊伯特公爵都同床共枕好幾次了,道爾頓作為她的雄夫,想和她一起睡也很正常。
「作為要求的補充,我不想推開你房門的時候,再看到任何男人,可以嗎?」
沈茵茵想著莊園裡也沒幾個人了,又這麼晚了,哪還有什麼其他男人?
「放心吧,不會的。」
聞言,道爾頓嫣紅薄唇露出一抹弧度,「我親愛的小妻主,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如果你答應我的事沒有做到的話,可就得任我懲罰了哦……」
沈茵茵聽到懲罰兩個字,眼皮跳了下,但她認真想了想,自己應該是能做到的,便點了點頭。
黑暗中,道爾頓笑得格外的意味深長:「好,那你乖乖在房間等我……」
沈茵茵回房後,直接把門窗全都給反鎖了,然後洗了個澡。
等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後,才發現有人正在敲門。
她還以為來人是道爾頓,習慣性地拉開了房門,誰知門外站著的竟然是一身黑色制服的艾文。
「艾文會長?」
房間裡的燈光很明亮,剛洗完澡的少女周身水汽濃重,長發濕潤,只穿著一條簡約的吊帶睡裙,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在外面。
本就清涼的裝扮,加上艾文一米九的高大身形,居高臨下時看到的畫面,足以讓任何男人臉紅心跳。
艾文眸色深了深,握著文件的手收緊了幾分,克制著別開視線:「沈小姐,打擾了。」
艾文說完,徑直進了房間。
沈茵茵想到自己答應過道爾頓的話,嚇得趕緊拉住了對方:「艾文會長、你不可以進來的……」
艾文垂眸,看著少女拉住自己胳膊的瑩白小手,長睫抖了下,冷俊臉龐上投落下兩道睫毛剪影也跟著動了下。
古井無波的心,隱秘地泛起細微漣漪。
「沈小姐可以放心,雖然現在很晚了,但我沒有要對你不軌的意思。」
「啊?」
沈茵茵看著艾文會長,覺得對方說話怪怪的。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輕薄她。
畢竟他可是雌保會的會長,一個把教條和規矩刻進骨子裡,完美冷漠得像機器人一樣的人。
她甚至覺得,像他這種禁/欲/端方的人,是沒有情/欲這種低俗又本能的東西的。
「艾文會長,你真的不可以留在這裡……」
少女接連的抗拒,讓艾文眉頭微蹙,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反握住了少女白皙腕骨:「你怕我?」
「還是說,你很討厭我……」
沈茵茵心說,她怕的不是他,是道爾頓啊!
「不是的,只是一會兒道爾頓要來,我不想他誤會和生氣。」
聞言,艾文眉頭皺得更緊了:「沈小姐,我來找你,是為公事,他作為你的雄夫,如果連你和我這種接觸都不能容忍,那他便不是一個合格的雄夫!」
沈茵茵是見識過艾文對待雄性狠辣的手段的,她嚇得不輕,趕緊解釋道:「不不不、他沒有不合格,他對我很好的!」
艾文怎麼會看不出少女對道爾頓的喜歡和維護。
沉默片刻後,他退步道:「如果沈小姐實在為難的話,去我房間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