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人恰似我01 我看你今晚是不打算睡……

  隔天,別漾剛到工作室,黎庶的信息就來了:【今天有時間嗎?】

  別漾猜他和時裝周主辦方溝通過了,略意外:【就約好了?】

  黎庶根據她回復的速度判斷她那邊是方便的,發來語音:【他們希望早點把事情落實下來。閱讀】

  別漾重視時裝周拍攝的事,把其它工作暫時放下:【以你們的時間為準。】

  黎庶應該是又和那邊確認了下,十分種後回覆:【下午三點,我去接你。】

  別漾哪好意思勞駕他:【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過去就行。】

  黎庶語速匆忙地說:【我在片場,順路的事。先忙了,見面說。】

  別漾以為他趕著拍戲,不好再打擾。

  下午時,黎庶的保姆車準時停在別漾工作室門口,她上車後先說:「還以為你會換輛車。」

  黎庶不解:「為什麼換車。」

  別漾坦坦蕩蕩地看著他:「你的粉絲應該都認識你的車,我這樣公然和你同框,怕被你女友粉和老婆粉罵。」

  副駕的助理聞言插話道:「我提醒過庶哥,他不聽。」被老闆抬眼盯了下,小伙子轉身坐正,不敢再說話了。

  黎庶才說:「我們拍封面時,不見你這么小心。」

  別漾認為不是一碼事:「那時我們處於合作狀態,你送我是出於紳士的表現。即便被粉絲拍到,刷的也是你的好感。」

  黎庶因她刷好感的說辭笑了,「基於上次的合作,我們算是朋友了,搭個順風車不算什麼。」

  別漾挑眉:「好吧。萬一我因此被罵了,我可是要罵回去的。到時候她們罵不過我,找你訴苦,你別找我麻煩。」

  副駕的助理撲哧一聲樂了。

  黎庶屈指蹭了下鼻尖,克制住笑意,提醒:「你在和於姐談的時候,不用考慮拍我的問題,以你自己的意願為主。」

  別漾不是那種為了遷就別人就委屈自己的人,她點頭。

  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御府大廈,在大堂等電梯時,居然碰到了熟人。

  是鄭一。

  她身旁戴著口罩和帽子的,看眼睛和身形,別漾認出是夏非。

  鑑於上次拍時尚潮流封面的交集,兩人應該彼此打個招呼。

  結果,別漾正欲開口,夏非在她身上微微一定的目光已收回,隨即從電梯裡走出來,與她擦肩而過,渾身上下寫滿了不屑。

  既然如此,別漾收起和善,連同鄭一都沒理,直接越過,眼中帶著幾分涼薄。

  黎庶和夏非沒有過合作,私下裡沒交往,沒認出她來,自然不知道她與別漾之間的暗潮洶湧,他紳士地擋了下梯門,讓別漾先行。

  梯門關閉,夏非停步,回頭看一眼。

  鄭一才低聲說:「好像是黎庶。」

  黎庶和夏非一樣全副武裝,夏非的注意力又在別漾身上,她沒發現,聞言詫異:「他們……」

  鄭一提醒:「他們有過合作。」

  夏非呵了聲:「看來合作愉快。」

  鄭一邊跟著她往外走,邊分享聽來的傳聞:「黎庶的工作室曾主動向別漾拋過橄欖枝。」

  夏非皺眉:「那他們是再次合作了?」

  鄭一意味深長地笑了下:「據說是別漾那邊拒絕了。」

  然後兩個人又一起出現在這,夏非猜和時裝周有所關聯,哼了聲:「欲擒故縱。」

  在鄭一看來,別漾應該就是這個意思,畢竟是黎庶方主動找過來,她輕易答應了,身價怎麼往上提?拒一拒,得到的可能是更豐厚的條件。

  不過,她客觀地說:「別漾那個人雖然不太好接觸,照片確實拍得不錯,她給顏清拍的劇照,我看到過幾張,怎麼說呢,讓人很期待劇。你的那期雜誌封面,栗總很滿意,雜誌銷量更是不錯,我還想著時裝周你走秀時……」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夏非調整了下口罩,驕傲地說:「那是我粉絲基礎好。」

  這當然是基礎條件之一。

  鄭一見她很排斥別漾,沒再提想請別漾給她拍秀的事,話鋒一轉,提起上次片場的意外:「別漾真的在和小栗總談戀愛?」

  夏非聽邵儉修他們說了:「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千挑萬選,看中個混酒吧的女人。」

  栗則凜是她的朋友,對此評價,鄭一沒說話。

  夏非沒再吐槽,見保姆車駛過來了,她低聲提醒:「是真戀愛還是玩玩的,你都別再打她主意,還好栗則凜傷得不重,沒人追究。否則你怎麼對栗總交代?因為和你有關,我明知道他受傷了,都不好意思去探望。」

  鄭一哪裡能想到別漾會和栗則凜有關係,栗則凜出現那一刻,她已經後悔了:「不會有下次。」

  夏非還是不放心:「那個副導演不會出問題吧?」

  鄭一很有把握的說:「他事後就和孟靜說了,是他移動攝影機拽電纜誤傷了別漾,那事過去了。」

  夏非又抱怨了句:「你也是,為了陸司畫和她較什麼勁,又不是我被改戲。」

  別漾被電纜連絆兩次,本和夏非無關,可鄭一是她的經紀人,她又和別漾有過矛盾,真有東窗事發那天,她怕摘不清自己,再影響了和栗則凜的關係。

  夏非是鄭一一手帶出來的,陸司畫的工作她是最近兩年才接手。在鄭一的印象中,別看陸司畫沒有年輕藝人的流量,在片場卻說一不二,即便做為配角,都是高配,沒有哪個年輕的小輩敢調整她的戲。所以那天別漾說要改戲,她才發作。

  因為栗蕭里對陸司畫的看中,鄭一對她難免格外維護。

  陸司畫居然妥協了。

  鄭一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氣:「我倒里外不是人了。」

  ……

  同一時間的樓上,別漾在黎庶的引薦下與時裝周籌備組委會負責人於總相互認識了。

  於總三十五歲,面容姣好,短髮幹練,一身簡潔的職業套裝,一看就是雷厲風行的女人。

  她與別漾握手時說:「你的攝影作品我看了,視角獨特,用光大膽,我很欣賞你的攝影風格。」

  別漾沒自謙:「您的眼光,我更欣賞。」

  閱歷豐富的於總笑:「我喜歡你這種自信。」隨後沒再過多寒暄,直切主題。

  三月份在南城展覽中心舉辦的國際時裝周已經在籌備中,他們要在春節前將時周裝的進度安排,板塊設置,活動內容等策劃完成後上會討論。

  於總說:「我們的時裝周邀請了很多知名設計師和模特,今年還有國外的設計師參加,在國際上有一定的影響力。在攝影師的選擇上,會遵循優先考慮以往曾有過合作的原則。除此之外,我還想注入點新鮮血液。」

  她像是詢問別漾意願似的,直截了當地問:「秀里秀外,你覺得自己更適合哪方面的拍攝?」

  一般來說,攝影師會愛拍秀里。

  走秀的都是當紅的模特或明星,有天然的光環在,攝影師容易一拍成名。相比之下,秀外的東西沒有秀前的光鮮亮麗,本身缺乏亮點,保證成片效果,是對攝影師技術的全方位考驗。

  攝影也分類別,例如有人擅長拍靜物或風光,有人則在人像攝影方面有巧思。但一名真正優秀的攝影師,一定是能夠駕馭各種不同的風格。

  別漾連思考都沒用,脫口道:「我個人傾向於秀外。」

  於總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了半晌,似是對她的選擇有質疑,又與黎庶對視幾秒,一錘定音:「你拍秀里。」

  黎庶明白別漾想拍秀外是要證明自己的攝影技術。

  至于于總……她坦言:「我本身有意讓你做紀實拍攝,但你敢以此證明自己的實力,拍攝技術必然是過硬的,不拍秀里可惜了。」

  就這樣定了下來,順利的連黎庶都有些意外。

  離開於總辦公室,電梯裡,他問:「你真的想拍秀外?」

  別漾垂眸笑:「我對自身的業務能力那麼自信,為什麼要拍秀外?」

  黎庶眉心微擰:「可你那麼表態,於姐萬一同意了呢?」

  別漾無所謂地說:「那就拍啊,以紀實拍攝再檢驗下我的業務能力,只當是積累經驗,不過那樣就無法兼顧你的拍攝了。」

  她這波劍走偏鋒,完全不在黎庶意料之中,他笑了:「別漾,你的路數,未免太大膽了。」

  不是她大膽,拍秀里還是秀外,根本不是於總給的一道選擇題。作為甲方,他們有絕對的主動權,是不可能由攝影師來做選擇的。尤其人家先撂了話,是要優先考慮之前合作過的攝影師。

  昨天在救援現場,別漾查過最近幾年南城時裝周的攝影師資料,都是大師。哪個行業都是講究論資排輩的,相比之下,她沒有絕對優勢。

  面對那一問,有人會說:我認為我的掌鏡能力足以勝任秀里的拍攝。

  還有一部分人會委婉表示:想拍秀里,但遵重主辦方的安排。

  前者過於自信,後者缺乏自信。

  都不是於總想要的答案。

  別漾不過是讀懂了她的心思,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了自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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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時別漾沒坐黎庶的車,她說:「就不搭你的順風車了,我男朋友在附近,他來接我。」

  黎庶腳下微頓,隨即點頭:「好,那就不管你了。」

  時裝周的工作是他推薦,還親自過來坐陣,別漾是感激的,她說:「等滿都海殺青,回來請你吃飯。」

  黎庶勾唇笑:「不怕被罵了?」

  別漾一挑秀眉:「到時候,找個隱秘的地方,再找幾個人作陪,我怕誰啊?」

  黎庶看她一眼,「等你回來約。」

  他剛上車,還沒走遠,經紀人打來電話,問:「你沒在片場?」

  黎庶實話實說:「帶別漾來御府見下於姐。」

  那邊頓了幾秒:「黎庶,你是頂級流量的藝人,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不應該和一個小小的女攝影師私下裡多接觸。這話,昨天你去她工作室時我說過了。」

  黎庶默了半秒:「只是正常的工作接觸,你不是還替我爭取過和她的合作?」

  那邊話中有話地提醒他:「既然是正常的工作,你應該交給我。」

  黎庶偏頭看了看車窗外:「好,下次。」他說完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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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野俱樂部離御府大廈不遠,栗則凜不到十分鐘就到了,等別漾上車,他才問:「來這邊幹嘛了?」

  別漾其實是拒絕了黎庶後才給他發的信息,她先說:「去我爸那。」

  還沒等說是過來談時裝周的事,栗則凜一腳剎車停下:「去見你爸?」明顯是覺得突然,沒有準備。

  別漾失笑,「不敢啊?」見他神色認真起來,還特意看了下自己的穿著,她不鬧了:「從我們以相親之名加上微信,我和他吵架,還沒向他請過安,我怕再不去露個臉,他把我的卡都收回去。」

  她進組那麼久,回來確實該去看看父親。

  栗則凜瞥她一眼,啟車:「下次說明白點。」

  別漾雙肘搭在中控上,托腮他看:「真想見他啊?他又不反對我們交往,你不用怕他。」

  栗則凜抿唇,忍了忍:「這是禮節。」見女朋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嘖了聲,騰出右手,掌心貼著她額頭,把人推回座位坐好:「就不該來給你當司機。」

  他這樣想發火發不出的樣子和救援時的自信投入判若兩人,別漾笑得不行:「那你不是把我往別的男人車上推?」

  栗則凜咬了咬牙:「我看你今晚是不打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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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東群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就見他的寶貝閨女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面向窗外叭叭地打著電話,聽見她說明天就回劇組,他把手上的文件啪地甩到辦公桌上。

  別漾聽到動靜,三言兩語結束通話,回過頭來說:「別董辛苦啦。」

  別東群哼她:「有個花錢如流水的閨女,可不得辛苦點。」

  「奮鬥當然要有目標。」別漾過來挽他胳膊,把人安置在舒服的椅子裡,雙手示意了下自己:「有個這麼優秀的女兒,成就感抵消不了辛苦?」

  別東群抄起文件揍她手臂一下:「就你這德性,栗則凜得讓你忽悠的神魂顛倒。」

  別漾還替栗則凜長臉:「人家是革命戰士,意志力強著呢。」

  別東群才不信:「那他能追到劇組去?聽你小舅描述當時的情景,我腰都疼。」

  別漾靠在桌沿上,笑的自得:「他不傷就是我傷,你想誰傷?」

  別東群一噎,見她低頭髮信息,問:「這是讓我看一眼就要走?」

  別漾頭都沒抬地說:「你要是不看,我現在就走也行。」

  別東群撫了撫胸口:「……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我非打斷你腿。」

  「我要不是你親生的,我肯定乖乖的,要不被你掃地出門了,不得窮死?」別漾說著,雙手搭在老父親右肩上,下巴抵在上面:「晚上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飯啊?」

  別東群心裡高興女兒要陪自己吃晚飯,嘴上輕斥道:「你是下廚還是下毒,自己心裡沒個數?」

  別漾不理會他,直接定下來:「給你做開背蝦。」

  那明明是她愛吃的。

  這閨女養的。

  別東群小聲嘟噥:「……白灼都做不好,還開背。」

  老父親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