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走茶涼也莫過於此了。
得知文帝意思後，凌不疑退後幾步來到了霍元吉身邊。
至於接下來關於孤城一事，他將不再請示文帝，依舊按照他之前預定的那樣來。
若是找到兇手，直接將其斬殺就好，至於後果…
後果會怎樣，他自然是不在乎的，畢竟他活到現在不就是為了給孤城所有人報仇嗎。
感受到凌不疑的情緒，霍元吉伸手拍了拍他，搖搖頭。
抬頭看向文帝，沉聲道：「陛下，容臣問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眾人聚焦而來，文帝眉頭一皺，一抹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陛下。」
霍元吉拱手行禮，隨即開口道：「若最後調查孤城被屠殺真的有小越侯以及雍王參與，您當如何？」
聞言，眾人心頭巨震，心中對霍元吉敬佩不已。
怕整個大漢也就只有霍元吉敢如此與文帝說話了吧。
「朕……」
「哦，或者這樣說。」
霍元吉自嘲道：「或者說，若小越侯真的參與了孤城一案，越妃出面要保下小越侯，您…會怎麼選擇？」
嘶……
驟然，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所有人震驚的看向霍元吉。
這個問題可以說已經是大逆不道了，越妃是誰他們可都是知道的。
別看越妃只有妃位，但她的地位不下於宣皇后，甚至越妃的話比之宣皇后還有權威。
「大膽，你…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小越侯忍不了了。
他怕再這樣下去，霍元吉能直接給他送走了，甚至在剛才說越妃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殺意。
這逍遙王對越妃動了殺心。
「呵…」
冷笑一聲，扭頭看向小越侯，邁步走了過去，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響起，所有人有些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你…你敢打本侯，你…」
鏘…
一聲劍鳴響起，一柄長劍直接架在了小越侯的脖子上，來自兵器的冰冷瞬間讓小越侯拉回了一絲理智。
「你…」
看著霍元吉，小越侯慫了，他真的相信霍元吉敢一劍殺了他。
「唉……」
嘆息一聲，「你說，本王在與陛下說話，你怎麼總是插嘴呢？」
「我……」
小越侯十分憋屈，何曾幾時他被這樣對待過。
「你什麼？」
啪啪啪…
長劍劍面對著小越侯的臉拍打起來，「你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嗎？」
說著，長劍劃破了小越侯的臉，鮮血自傷口流出。
「夠了。」
文帝開口制止，抬頭看向霍元吉，眸中充滿了怒意，低吼道：「你…你真要這樣逼朕嗎？」
「不。」
霍元吉搖搖頭，看著凌不疑，對文帝開口道：「臣這不是在逼你，而是在提醒您，這大漢霍翀將軍居功至偉。」
「孤城將士居功至偉。」
「若是您一意孤行，這樣會寒了將士們的心，若軍中將士知道您今天的想法，您覺得將士們會如何面對您，面對大漢，您覺得他們還會真心為大漢為您賣命嗎？。」
「你……」
看著霍元吉，剛才有那麼一剎那，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霍翀的影子。
「陛下不用現在回答臣，臣也知道您很難選擇。」
說著，慢步來到凌不疑面前，開口道：「臣給您時間思考。」
「當然，若您覺得問心無愧的話，那就當臣今天沒有來過。」
說罷，沒理會場內所有人，帶著賈詡以及燕一離開了城樓。
原本就緊張的氣氛，這下更加凝重了，所有人大氣不敢出的站在原地。
而凌不疑在霍元吉離開的時候就想跟著一起離開，雖然剛才霍元吉表面表現的無所謂，可他能感覺的出對方的憤怒以及恨意。
「唉……」
許久後，文帝長嘆一聲，頹廢的擺擺手，「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廷尉府處理了，務必找出兇手。」
「至於孤城一案你也一併接手吧，交給別人朕不放心。」
紀遵聽到這話，連忙上前，「是，陛下，臣定不負眾望。」
「行了，傳太尉曹傑，車騎將軍王淳進宮覲見。」說罷，轉身帶著曹常侍朝著皇宮而去。
對此，眾人自然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小越侯見重要的人離開，自然也就沒有跪著的必要。
起身抹了一把冷汗，瞥了眼凌不疑後，邁步離開了城樓，至于越榮的頭顱…
現在已經不是他想領就能領回去的了，這件事牽連甚廣，若是一個不慎，整個越氏都得遭殃。
至於那個背後的兇手，他現在只期盼對方不要再出來搞事情了。
至於下方觀看這一切的的百名們，自然也將當年孤城被屠一事重新擺到了檯面上來議論，想來要不了多久，整個大漢都將會知道這件事的發生。
而這也正是霍元吉的目的，如今目的達到了，也算是沒有白忙活一場。
杏花別院。
吁…
拽緊韁繩，下馬後看著門口，嘆息道：「終究是要面對的呀。」
「你在外面等著。」說完，將韁繩交給賈詡後，推門走了進去。
一路走過大廳，進去內院的瞬間便看到了之前那名婢女。
「你……」
「拜見逍遙王。」
那名婢女看著霍元吉，隨之想到其身份後，連忙對其叩拜行禮。
「行了，我就是來看看裡面那位。」說著便要推門進去。
「這…」
婢女上前一步將霍元吉擋住，為難道：「王爺，不是奴婢不讓您進，凌將軍有令，沒有他的允許，不准任何人接近夫人。」
「所以…」
砰。
還在說話的婢女，突然眼睛一黑身體癱軟在了霍元吉的懷中。
「唉，罪過啊。」
看著婢女，霍元吉搖搖頭，將其放在了一旁靠在了牆上。
做完這一切，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服，長出一口氣，伸手將房門推開。
吱呀……
入目便見霍君華正跪在排位前，靜靜地也不說話，好似去定了般。
咚。
邁步踏入，隨即將房門關上後，轉身來到霍君華身旁，拿了三炷香點燃插在了香爐中，隨即跪在了牌位前。
「你來了。」
「嗯，來了。」
霍元吉點點頭，他並不好奇霍君華為何知道他的身份。
而這便就要從小時候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