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侯聞言一愣，他能感受到來自文帝的殺意。
噗通……
「陛…陛下，這件事真跟臣沒有關係啊，您就算再借臣幾個膽子，臣都不敢陷害霍翀將軍啊。」
「更何況還是孤城所有人，臣沒有那個膽子，也不敢那樣做啊，陛下。」
就這樣，文帝死死盯了小越侯許久後，才從其身上收回目光。
「哼。」
「最好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否則就算有越妃做保，朕也絕對讓你掉幾層皮的。」
說著，目光落在廷尉府總管紀遵身上開口道：「當年調查孤城一事的都有誰。」
「這……」
對於文帝的詢問，紀遵微微一愣，隨即拱手道：「陛下，當…當年是太尉大人領頭，車騎將軍王淳為輔，中尉葉城將軍三人調查的。」
此話一出，下一瞬，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了當事人葉城身上。
葉城：………
看著眾人，葉城額頭冷汗溢出，連忙回應，「陛…陛下，當年臣只是奉命收劍孤城屍首，並沒有參與調查孤城被屠之事。」
「哦？」
文帝一怔，隨即道：「既如此，那你告訴朕，當年你確定孤城除了子晟與霍家妹妹之外，沒再無其他人存活嗎？」
「陛下，的確沒……」突然，葉城愣住了，腦海中回想起當初搜集屍體時的畫面。
說實話，一時間他也有些不確定了，畢竟眼前這件事就是很好的證明。
若當年孤城真沒有存活之人，那眼前這一幕又作何解釋？
總不會真是跟孤城有關之人做的吧，既如此，那過去的十幾年為何沒有這樣做？
一切的一切好似謎團一樣在這一刻全部出現了。
而文帝，見葉城欲言又止，眉頭一皺，「所以…你是不確定當年孤城到底有沒有存活下來的人是吧。」
「陛下，臣…」
「好了。」
文帝揮手將其打斷，聲音加大了幾分，面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當年你們給朕匯報的時候怎麼說的，可還記得？」
這下，葉城再也繃不住了，想到當年給文帝的反饋，他慌了。
「說。」
文帝大喝一聲，葉城身體一顫，面色瞬間蒼白下來。
噗通…
整個人直接跪在地上，雙手撐地，顫顫巍巍道：「孤…孤城除凌不疑與霍君華二人，再…再無活口。」
這句話，仿佛掏空了葉城的身體，整個人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冷汗已然打濕了衣裳。
「已無活口…已無活口。」
「這就是你們得出的結論，已無活口是嗎？」
「陛下，臣…臣知錯。」
這一刻，文帝眸中閃過失望之色，原本以為當年派去之人都是會辦事的，沒想到…
若當初真有人存活下來，那這麼多年對方都在暗處調查兇手，甚至…
想到小越侯以及雍王，文帝感到一陣無力。
若是別人，或許不用調查他現在就能殺了，可小越侯與雍王就不同了。
小越侯可是越氏一族的族長，是從龍之臣，更是越妃的至親之人。
而雍王呢，手握重兵鎮守馮邑郡，若此刻以當年孤城一事讓其束手就擒，恐遭受兵變。
→
「唉。」
長嘆一聲，搖搖頭，目光落在了霍元吉身上，「霍卿，這件事你怎麼看？」
原本還在喝酒看戲的他，突然被文帝點到，隨即拱手道：「陛下，臣站著看呢。」
文帝：………
凌不疑：………
眾人：………
「哈哈哈…」
霍元吉見情況不對，連忙打了個哈哈，隨即正色道：「陛下，以臣來看，首先先將小越侯以及雍王關入天牢，隨後派人前去調查當年孤城被屠到底有沒有他們參與。」
「再則，這件事牽扯…」
「逍遙王，本侯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至於此啊。」小越侯聽不下去了，若是在讓霍元吉說下去，下一刻他估計就得死在這。
文帝同樣如此，他沒想到，僅僅只是讓霍元吉發表一下建議，沒想到直接給那兩人整到天牢去了。
「無冤無仇嗎？」
低頭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小越侯，眸中殺意一閃，沉聲道：「若本王說與你有血海深仇呢。」
「這樣你是不是就覺得合情合理了？」
此話一出，眾人一驚，目光聚焦在了霍元吉的身上。
小越侯同樣被霍元吉這話給嚇壞了，尤其是感受到霍元吉的殺意後，他當真了。
噗……
就在眾人信以為真之時，霍元吉一個沒認出嗤笑起來。
「本王就開個玩笑，看把你們嚇得。」
見此，眾人原本提起的心瞬間放鬆下來。
「霍卿，你可真是把朕嚇到了。」說真的，他剛真以為霍元吉來真的呢。
「臣知錯。」
「但臣之前說的是真的，臣真的覺得應該先將小越侯收押，畢竟這關乎到孤城被屠，如今都城百姓亦知此事。」
「若不能給天下百姓，給凌將軍一個交代，怕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說著，目光看向了凌不疑，「你說對吧，凌將軍。？」
看著霍元吉投來的目光，凌不疑微微一愣，隨即對文帝拱手道：「陛下，臣也覺得逍遙王說的沒錯。」
「當年之事，臣是親身經歷的，如今，面前之血腥不如當年之萬一。
這十幾年來，臣每晚睡覺都能夢到當年孤城被屠殺的畫面，所以還請陛下給天下百姓，給臣，給孤城所有亡魂一個交代。」
說罷，凌不疑對著文帝重重跪了下去，那堅定的模樣看的文帝心疼不已。
「子晟，來，起來說話。」
文帝上前，將凌不疑攙扶起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子晟，不是朕不能答應你，只是僅憑眼前這一幕就將一位侯爵與王爵押入大牢，恐怕難以服眾。」
「陛下…」
「好了，子晟。」
文帝揮手將其打斷，「這件事隨後再議吧。」
此話一出，凌不疑內心滿是失望，本以為文帝會答應，畢竟霍元吉都開口了。
沒想到最後的結果依舊是這樣，為了大漢的穩定，為了不讓大漢再次動盪，文帝終究還是選擇了穩字訣。
他甚至能夠想到，就算到時候真的證實了，恐怕文帝也不會將小越侯以及雍王殺了給霍氏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