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詢問與即將到來的追殺
陳明從老闆那離開後。
老吳突然一拍屁股跟了上來，伸手搭在了陳明的肩膀上說道：「沒想到小穆你長得還挺帥的嘛。」
陳明稍微調整了一下重新戴上的頭盔說道：「拍馬屁不是這麼拍的。」
「嘿嘿。」
老吳笑了兩聲，走在了陳明身邊。
陳明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繼續摸魚了？」
「摸魚什麼時候都能摸，翹班什麼時候都能翹，你這摘頭盔和老呂碰面可就一次啊，我想看看他會有啥反應。」
「可我還要回一趟維修廠把東西放好。」
陳明指了指身邊的搬運機器人，還有上面的四個金屬棺材。
老吳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沒事，我平時閒的很。」
「行吧，隨便伱了。」
陳明先回了趟維修廠，把棺材放在了鐵礦號上，隨後前往了空間站管理局。
找到了廠長的辦公室，在敲門後，陳明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廠長的聲音隨即從辦公室內響起：「進來。」
老吳沒等話音落下就一溜煙竄進了辦公室，往辦公室裡頭的沙發上一坐，興致勃勃地看著廠長。
廠長只是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了後面走進來的陳明。
他第一眼看見陳明還沒反應過來，然後才注意到陳明經常穿的那身輕型防護服。
確定了陳明的身份，也就在這時候，廠長意識到陳明基本上已經卸下了對他們的防備。
廠長雖然稍微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就是了，趕緊招呼著陳明坐在了他的身前。
廠長這樣的反應讓一旁的老吳有些失望地自顧自玩終端去了。
而這邊陳明剛剛坐下，廠長就臉上帶著一絲喜色開口說道：「小穆你來的正好。」
「之前你第一批翻新的貨物已經拖到別的地方去賣掉了，錢需要過一下空間站的帳，把我調出的那批二手武器的帳給平上，剩下的就是淨利潤了，你猜猜有多少。」
陳明對他親自碰過的武器的價格自然是再清楚不過，說道：「三千萬。」
廠長嘴角更加上揚了一些說道：「對，再等兩天你的那份就能到帳上了，到時候我們找個地方吃頓飯？」
「好。」
見陳明沒有反對，廠長笑了笑，伸手按在了旁邊的電腦上打算繼續工作。
不過突然意識到陳明突然來找他應該是有事情要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問道：「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陳明本來是想請假去星域政府那邊交賞金的，不過既然他知道了之前那批貨賣掉的消息，那正好請假的事情先不提了。
趁著現在把他之前想說的全部出來。
陳明端坐在位置上對著廠長嚴肅的說道：「有件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問一問你。」
廠長頭一次看到陳明這幅樣子，有些不自覺的也被帶的認真了起來：「你說。」
「你知不知道，隔壁RM-2恆星系的採礦空間站。」
廠長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說道：「那是公司三十年前廢棄的空間站，星系都已經被軍方封鎖了，你……哦，我想起來了，之前餘輝和軍方，沒事了。」
「你問這個？是因為你之前看到那個空間站了？」
「嗯。」
廠長順著陳明說的思路延伸了一下說道：「你說的重要的事情不會是回收空間站上面的設備吧？」
「軍方那邊不可能給你偷東西的機會的，你上次趁著餘輝襲擊的時候過去摸獎沒什麼，後面他們肯定有防備了，最好別打這方面的主意。」
廠長的建議確實沒什麼毛病，不過陳明要說的不是這個，於是便直接否認道：「不是拆空間站的設備，而是別的事情。」
「和空間站有關的不是拆空間站的重要事情？是什麼？」
陳明用他提前想好的委婉的方式說道：「我想問，在公司工作，如果工作地點沒了，公司還給不給我發工資。」
「工作地點？我們工作地點不是空間站嗎？什麼意思……」
廠長下意識地思考了一下陳明說的話，臉色突然間大變。
他的腦子裡已經把陳明前面說的內容，陳明的技術，陳明的身份，陳明的警惕還有陳明手中那台三十年前的老舊型號的辛達公司內部終端全部結合到了一起。
「你？！」
陳明心中略微帶有那麼一點緊張地拿出了他自己的那個終端，把他的身份信息展示在了廠長眼前。
他在公司任職的履歷清晰明了地顯示在了上面。
老吳看到廠長突然間的反應，也和之前一樣湊了過來，和廠長一塊兒看起了陳明真實的身份信息。
越看，他的臉色也和廠長一樣越嚴肅。
他忍不住對陳明問道：「你從三十年前活到現在的？那空間站到底怎麼回事？」
「這說起來有點長，總結一下就是空間站突然遭到了一種蟲族的襲擊，然後空間站沒了，人死完了。」
「不長啊。」
「長的是後面的事情了。」
「比如為什麼辛達公司一直沒有來對空間站進行救援？為什麼軍方會比辛達更快地來到被蟲族屠殺一空空間站？為什麼軍方要封鎖星系三十年？」
「三十年前一個人都沒有逃出去嗎？軍方封鎖了星系絲毫不顧辛達公司買下的開採權又是為什麼？」
「以及，軍方在星系內部建設的那個哨站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些就是長的地方了。」
老吳撓了撓頭說道：「哦，那那個哨站是用來做什麼的？」
「挖天空鋼。」
「啊？」
「啊？」
廠長的反應比老吳還要激烈一些，他雖然知道軍方之前布置在那裡的哨站被襲擊了，但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因此在聽到陳明說的話後，他直接撐著面前的辦公桌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問道：「小穆你確定？」
陳明表情無比認真的說道：「我確定。」
「那顆氣態巨行星的環星軌道里有阿爾圖蘭空鰻魚生活，我之前親眼看到了餘輝的艦隊突襲了他們哨站，搶走了他們儲存的天空鋼，並且捕獲了幾隻空魚。」
「我認為是官方在出售開採權的時候並沒有調查到空魚，而在空間站對外開放運轉了一段時間後軍方的人提前發現了空魚的存在，於是他們選擇了用下三濫的手段來奪取。」
「我不確定事實是不是我想的那樣，但我覺得也沒有別的理由可以解釋這個情況了。」
「公司應該不會平白無故放著天空鋼不要吧？」
廠長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說道：「絕對不會。」
陳明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畢竟他也是在辛達公司幹過的人。
「但事情畢竟過去三十年了，所以我現在只想知道公司上面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廠長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廠長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如果公司想找回空間站的場子，那你就是最好的籌碼和寶貝，但如果公司想和軍方和解或者已經和解，那你就是最麻煩的眼中釘。」
「這還真是……」
廠長長長地吐了口氣說道：「公司整體的態度我不清楚，不過至少有個好消息，我們空間站上下基本上都對軍方很不爽，尤其是在前面他們背信棄義的情況下。」
「至於公司的態度……事關重大，我必須得和上級去問一下。」
「和局長，不對，局長不行，我得去找能徹底影響我們空間站甚至是公司行事方針的人。」
「對，這樣應該就可以了，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老吳突然在這時候插了句嘴問道：「老呂你還能聯繫上這樣的人？」
「你以為我這廠長的職位怎麼來的？」
陳明伸手推開老吳問道：「那這大概要多久？」
「三四天總是要的，而且結果我也沒辦法保障。」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沒人專門來查你，你用那個穆水空的假身份一樣可以繼續在空間站上待下去的。」
「我這邊絕對不會出紕漏，但你在結果出來之前最好還是和之前一樣一直穿著防護服比較好。」
得到了這樣一個延期的結果，倒也還算在陳明的預料之內。
他反正之前就已經開始規劃在各種辛達公司的路走不通的情況下能走的其他路了。
哪怕真的沒成，也不是說他就必須在一棵樹上吊死。
陳明對廠長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那就麻煩你了，這兩天我想請個假出去一趟。」
廠長沒料到陳明突然把話題從軍方和辛達公司之間的陰謀轉移到了陳明自己的請假上，愣了愣才問道：「你要去哪？」
「星域政府那邊，交幾個海盜的賞金。」
「海盜賞金，哦，你是想自己弄許可證對吧，那這個假……」
廠長略微低下頭思考起來。
他其實不太想同意陳明請假。
因為他能確定到陳明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公司真的是在空間站那邊的事情上吃了虧，並且找不回場子，那就意味著陳明對公司來說非常重要。
把人放出去了萬一出點意外有個三長兩短，辛達公司的損失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但廠長又不好確定公司的態度。
因為辛達公司內部在很多年前內部就分成了兩派人。
一派主張自我發展，不受任何外來勢力的干涉。
另一派主張主動和軍方或是政府搞好關係，以獲取到更好的待遇和優惠政策。
前者被稱為公司派，後者因為公司主要生產艦船，和軍方比較容易拉進關係的緣故被稱為軍方派。
兩邊派系對陳明的態度絕對是截然不同的，不好說公司到底會不會保護陳明。
而且不只是公司，空間站這邊也可能會有一些問題，
雖然空間站一直都有在給軍方交一定的保護費，換取在遭到外來勢力比如餘輝機械族一類的襲擊的時候的保護。
但空間站這邊的人其實基本上都是公司派的，整體對軍方的態度本身就一般，尤其是在軍方之前違背承諾的情況下。
但是廠長不能保證空間站內部一定不會有軍方派的人。
陳明如果留在空間站確實是有一定的風險。
在真的確定公司高層的態度前，讓陳明出去兩天其實是個還算可以的選擇。
在星域政府那邊，星區軍方什麼都不是。
要是空間站這邊真的有什麼問題，他也好通過網絡提前給陳明預警。
而且。
廠長抬起了頭，看向了旁邊的老吳。
正好最近兩天老吳總在那摸魚，畢竟他在陳明來了之後也老老實實幹了十幾天的活了。
乾脆給他一起放個假，讓他稍微散散心，之後幹活也好麻利點。
考慮清楚利弊後，廠長對陳明說道：「可以，我現在就給你批假。」
「你應該是你第一次去邊緣星域的政府那邊吧？要不讓老吳陪你過去？他有經驗。」
「這麼好？」
老吳聽到廠長的話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興沖沖的，看樣子好像很久沒有離開過空間站了。
「那得看小穆……小明同不同意了。」
老吳突然像是變臉一樣擠出了在陳明眼裡和之前那股奸商氣息一個吊樣的諂媚神色，盯著他看。
陳明直接無視了他，不過還是考慮了一下廠長的提議。
他之前雖然確實有接觸過各式各樣的人，但是確實很少有接觸政府或者邊緣星域這種規矩沒有那麼嚴的地方的人。
哪怕是工作調動到採礦空間站之後也一樣，別說接觸人的機會了，起床工作幾次都不容易。
基本上就是冷凍休眠，喚醒工作，繼續休眠兩點一線。
如果有老吳在，那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確實會方便很多。
陳明也確實不介意多帶一個人。
於是他就答應了下來。
很快陳明和老吳就離開了廠長的辦公室，回到了維修廠。
一回來，陳明就發現維修廠里多了一艘騾子級停在這裡。
而老闆的信息差不多在這時候發送了過來。
說是幫陳明把船稍微維修了一下就送過來了，要是船有問題再去找他。
正好陳明之前帶走的騾子級還在改造，這艘普通的騾子級剛好可以開走。
同時這艘騾子級也幫陳明做一件事情，把那艘他之前帶回來的流明級給帶走，空間站這邊陳明可不好對餘輝的船動手動腳。
在移除了貨艙的內部隔層後，把一艘護衛艦塞進一個貨艙里還是很輕鬆的。
在搞定後，陳明直接帶著老吳上了鐵礦號。
他們這次出去絕大部分時間應該都不會待在船上，所以也不需要有什麼準備。
而在鐵礦號上東看看西看看的老吳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時候陳明明顯瞎扯的一個藉口，開玩笑地說道：「小明，你船長呢？」
「就在船長室，你信不？」
老吳得到陳明這答覆笑了笑，繼續跟在陳明的屁股後面參觀著改造過後的鐵礦號。
之前鐵礦號的船員們用於在漫長的採集稀有金屬礦石的過程中補充新鮮蔬菜水果的種植艙室已經被陳明拆除。
工作室被移動到了這裡，並且比之前更加完善。
而原本生活艙室多餘的空間現在被改成了一個小型健身房，其他方面的改動倒是不大。
當兩人來到了最前面的船長室的時候。
老吳突然看到了在跑輪上玩的小石。
以及它的頭上戴著的一頂，陳明之前閒得無聊，在買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的時候順手買的迷你海盜船長帽。
小石在注意到有陌生人來的時候停下了動作，和老吳四目相對互相看了幾秒。
兩邊都不自覺的快速眨了眨眼睛。
小石一轉頭鑽回了被陳明放在船長室的礦石裡頭，用帽子堵上了它挖的的洞口。
而老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是真沒想到陳明說的船長居然是真的，就是這船長這種族有點不太對勁。
老吳還想湊到小石的礦石旁邊多看看小石，不過被陳明給拽住了：「站穩，我們要出發了。」
老吳又些遺憾地砸了咂嘴，靠在船長室的牆邊，看著陳明在飛船的控制面板上操控。
帶著另外的百夫長和騾子駛出了空間站，駛向了星系的邊緣。
他之前就從老闆那裡知道過陳明是靈能者，也知道陳明的靈能肯定和飛船有關。
所以他對陳明控制著三艘飛船這件事情完全不意外，不過他還是突然注意到了一點問題，問道：「小明啊，這方向不是去星域政府那邊吧？」
坐在控制面板前的陳明快速給飛船設定好了自動駕駛，回答道：「確實不是。」
「因為光這三艘船開著我有點不安心，所以我得去把我停在別的地方的船帶走一艘。」
「你還有別的船？停在哪？不怕被人偷了？」
陳明坐在椅子上歪過了頭，斜視著沒話找話沒事找事的老吳。
「當我沒說。」
黑暗墳場距離空間站並不遠，陳明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通過鐵礦號的舷窗可以看到外面有三艘飛船飄蕩在黑暗的宇宙環境中。
鬥士改、微光以及身為驅逐艦的屈光。
屈光微光，還有剛剛從騾子級艙室內放出來的還沒修復過的流明不能帶走。
但目前陳明手頭上可以說是第二強戰鬥力的鬥士改總是能帶上的。
在湊齊了四艘船後，陳明再次調轉了方向，進入超空間航道，直線向著星域政府所在地飛去。
就在陳明離開空間站後不久。
一艘非常不起眼的飛船停靠在了空間站的船塢上。
之前執行過搜索空間站任務的軍方小隊的五個人此時正穿著便服，全部都聚在船艙內，等待著隊長的指示。
而隊長像是往常一樣，伸手敲了敲艙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說道：「任務要求都清楚了吧？搜尋陳明是否有在空間站活動過的跡象。」
一名隊員舉了舉手問道：「那我們從哪開始？」
隊長指著旁邊的維修廠說道：「那裡。」
「留兩個在維修廠這邊打聽，剩下的人跟我去找接頭的人。」
「啊？就這麼打聽？」
隊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都說了裝樣子，你只要表現出一副努力幹活的形象就行，這樣上頭才不會怪你，你不會真以為能找得到吧？做夢呢？」
「說不定呢。」
隊長隨意地揮了揮手說道：「隨便你們了，反正我建議就當公費旅遊，這個空間站內部的設施我記得還是不錯的。」
「玩歸玩，事情記得稍微做一點，不然報告不好整。」
隊長隨便指了兩名隊員說道：「你們兩負責維修廠這邊，維修廠的人平時接觸的人最多，多找人問，實在不行花點錢，都能給你們報銷，不管有沒有結果至少都做過了。」
「那就這樣，下船。」
軍方小隊的五人下船後就各自散了開來。
兩個被隊長指派的隊員按照隊長的說法，在維修廠里晃悠了兩圈，找到了維修廠今天值班的員工。
一個是前段時間加入的新人，而另一個，是田驥文。
兩名隊員在隊長帶頭擺爛的情況下也懶得整太多彎彎繞繞的，直接就拿著終端找上了兩人。
指著上面陳明的照片和鐵礦號一開始樣貌的照片問道：「兩位兄弟，這個人和這艘飛船你見過嗎？」
陳明從來沒有在廠長他們面前脫下頭盔，而鐵礦號也在新人加入前就已經改造完了。
所以新人的回答自然是一問三不知。
而旁邊的田驥文，他雖然沒見過陳明的臉，他確實見過陳明的鐵礦號還未改造過的樣子。
不過此時他的心裡確並沒有直接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的想法。
因為在之前他就被廠長安排去看了心理醫生。
看過之後，他也知道當時他的情緒爆發只是因為遷怒。
他和陳明之間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矛盾，所以在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他同樣選擇了說不知道。
兩名隊員的目光稍微聚集在了田驥文身上一小會兒，在得到了答覆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道謝後離開了維修廠。
而這一切，剛好被今天放假的光頭看在眼裡。
已經離開了海盜空間站所在星系相當遠一段距離的陳明沒有連接著留在空間站的哨兵和騾子，自然不知道空間站上發生了什麼。
他現在正坐在他放在引擎艙室的一口棺材上，研究著他的那顆突然發生了莫名變化的低語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