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靈能者與解答
騾子級的改造剛剛進行了兩天。
老闆那邊就聯繫上了陳明讓他過去一趟。
大概是老闆已經處理好了海盜們，要把能拿去換賞金的海盜還給他。
陳明在答應過去後先回了一趟鐵礦號，稍微準備了一下。
打算帶上他之前買的一台搬運機器人。
搬運機器人的外觀看起來有點像是蜘蛛，一人大小，負載能力強，可以適應多種複雜環境，也可以接收簡單的指令。
只是陳明在機器人到手後試了試，發現機器人並不能直接通過面板來控制。
不過他一開始其實也沒怎麼指望，所以問題不大。
陳明一共買了三台機器人。
現在只有這一台標準全地形搬運蛛型機械體被送到了。
另外兩台探索型機器人和護衛型機器人還在路上。
其實陳明還想買專業的戰鬥機器人來著，但是網上找了一圈沒得賣，空間站內部也沒有出售這種玩意的地方，所以只能暫時放棄。
陳明打算有機會的話學一學機械體改造方面的知識，說不定可以把一些普通的機械體改造成能夠用來戰鬥的機械體。
在買機器人的時候，陳明還順便買了一套輕便式的外骨骼裝甲，可以和輕型防護服一起穿，稍微保證一下他的戰鬥力。
畢竟陳明雖然能控制飛船，但是本身的戰鬥力有點低。
有必要的話他也可以改裝一下，護甲板之類的東西改上去不會太難。
其實陳明一開始是想買重型動力裝甲的，但這玩意和戰鬥型機器人一樣，沒地方賣，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陳明買的這些東西總體來說價格稍微有點小貴。
搬運機器人花了四十萬，還沒到的護衛型機器人六十萬，探索型七十萬。
這還只是購買的錢，後續維護也得支出不少。
陳明之前那四千多萬的總資產，到現在也就剩下三千萬出頭了。
花的飛快。
不過至少買來的東西還是實打實的。
機器人和外骨骼裝甲確實能省陳明不少事，還能保護他的安全，之後的計劃也有了著落。
說起來陳明很少看到海盜空間站這邊很少有人購買這種機器人。
但想想的話其實也能理解。
人力雖然效率肯定比不過機械，但成本總比機械要低。
而且在海盜空間站購買或者展現出這種東西，可能還會被一些人給盯上。
畢竟都有錢買這種東西了，那購買者的身價肯定不低。
肥羊誰不喜歡？
陳明倒是不在意這點問題。
他經常混跡在維修廠這邊，海盜想動手前稍微調查一下就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他們不傻就不可能真的對一個海盜空間站的員工動手，就算是屬於不同勢力的海盜空間站之間也是有互相的聯繫的。
襲擊海盜空間站員工這件事如果做了，除非襲擊者以後都不去絕大部分海盜空間站了，不然早晚得被拎出來。
哪怕真有愣頭青，那肯定也是不懂規矩的新人，不可能打得過陳明。
所以對安全方面陳明自己是不怎麼擔心的。
在鐵礦號上啟動了搬運機器人，簡單調試了一下之後。
陳明帶著它，來到了2號空間臂。
前兩次餘輝襲擊的時候2號空間壁雖然有被波及，不過內部倒是沒有什麼損傷，這裡各種工廠也還在運行著。
有了之前去餘輝殖民地看到那覆蓋星球五分之一面積的餘輝工廠，陳明現在看這些轟鳴的工業設備，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震撼感。
所以陳明也沒多在外頭停留，徑直走進了老闆的店裡。
一進店。
陳明就看到翹班的老吳正蹲在角落裡抽著煙，手裡拿著個終端刷著視頻滿臉寫著樂。
見到陳明進來打了聲招呼就揮了揮手示意別管他。
陳明也確實懶得管他，老闆已經在等著他了。
在五金店內部的房間，老闆的旁邊，此時正有幾個看起來像是棺材一樣的金屬箱子疊在一起。
陳明仔細看了看對老闆問道：「這些就是之前的海盜？」
老闆點了點頭，拿出終端掃了一下一個箱子角落貼著的一個碼展示給了陳明。
掃出來的結果，就是海盜的信息和他的賞金。
「他們死了嗎？」
「其他人都死了，領頭的那個應該快了。」
「哦。」
陳明應了聲，也不知道這個海盜首領在死前會不會想到陳明騙他的話。
會不會對他有很深的怨恨，不過人都要死了，恨不恨又有什麼關係呢。
「對了。」
老闆放下了終端，順手拍了拍放在最上面的一個金屬棺材對陳明說道：「我和這傢伙聊過，他說了一些有趣的話，關於你的。」
「什麼話？」
老闆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認真嚴肅，但是眼裡卻帶著明顯地好奇說道：「他說你帶著兩艘餘輝的船襲擊了他。」
「嗯。」
陳明沒有否認，直接用自己之前就想好的藉口解釋道：「那是我給我搶到的餘輝船安裝了我自己改造的遠程控制系統。」
「這樣啊。」
老闆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繼續說道：「他還說，你的一艘百夫長硬生生扛下了一艘德拉姆燃料船的自爆，並且毫髮無傷。」
「那是我給百夫長改造了特殊的裝甲和阻尼立場裝置。」
「那伱是怎麼控制他們的飛船的？」
「病毒程序，在和他們通信的時候傳過去的。」
「還有，他們的引擎已經被你擊毀了，但是轉眼間就突然恢復如初，瞬間就修復完成。」
「那是他們看錯了，我只是讓我手下的那艘餘輝船用電磁脈衝癱瘓了他們的引擎而已，沒有破壞。」
老闆眼中帶著玩味，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問道：「真的？」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
陳明這個我覺得應該讓老闆沒繃住，臉上嚴肅的表情瞬間又變回了那副懶散的樣子。
「小穆啊，你覺得我是不是好人？」
陳明沒有多想就說道：「我覺得是。」
老闆確實是從來都沒有坑過他，反而在很多方面給他提供了幫助，但再怎麼說陳明心底也是稍微有一些顧慮的。
趁現在這個時機，陳明打算直接問出來：「但我想知道，在我剛剛來到空間站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懂，你卻已經對我抱有善意了，為什麼？」
「我從來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意，很難心安理得地說服自己接受。」
老闆有些意外陳明的說辭，解釋道：「我對你的善意不是無緣無故的。」
「那是為什麼？」
「嗯——」
老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反而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先這麼和你說吧，我是靈能者。」
陳明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哦。」
「？」
「你這什麼態度？不覺得意外嗎？」
陳明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用猜就知道你身份特殊，具體的身份可能性一共也就那幾種，你自己說過，而且你的表現也證實了你不是軍方或者辛達公司的人。」
「剩下的可能性里，能讓辛達公司都這樣尊重，還給你安排在這種地方，肯定也不是有競爭關係的其他公司的高層。」
「那麼基本上就在官方的人、某個重要勢力的成員或者擁有特殊身份的個人這三個選擇里了。」
「你這樣子完全不像官方的人，所以排除第一個。」
「你能調用辛達公司的很多資源，連巡邏隊的船塢都有權限調度，辛達公司應該不至於把巡邏隊的權限都交給其他勢力的人，所以第二個猜測應該也能排除。」
「可能性真的已經不多了，一個能讓公司重視的個人，我猜是靈能者。」
老闆聽完陳明的思路讚許地拍了拍手說道：「你的腦子挺好使的，雖然猜測的結果稍微有點錯誤，不過整體思路確實是對的。」
「因為辛達公司確實賣了一小部分空間站給我所屬的勢力，也分給了我一部分空間站的權限。」
陳明對此只能說道：「這就不是我能了解的事情了。」
「確實。」
「那你能不能了解的到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靈能者是可以感覺到其他靈能者身上的靈能波動的。」
陳明頭盔下的臉龐一下子繃緊了一瞬間。
老闆的話除了讓陳明意外和震驚，也讓他徹底明白了他那個面板的情況。
這個面板就是屬於他的靈能的體現，只是以他能夠理解的方式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陳明之前胡謅的說自己是靈能者，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面板如果是靈能的體現的話，那他在一開始就沒有去軍事哨站果然是他做的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陳明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好了情緒，再次看向了老闆。
而老闆，在看到陳明剛剛因為他說的話導致渾身突然一僵，臉上露出了開玩笑得逞一樣的笑容。
「我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和你搞好關係是不會有錯的。」
「你就不怕我是個惡人？」
「我是靈能者。」
「……」
這個理由讓陳明無話可說。
而且也就在這時候，陳明突然也反應了過來老吳和廠長對自己的態度那麼好的原因了，應該就是老闆的靈能的關係。
陳明對此倒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就是通過一些手段了解人的大致性格，並在之後願意付出精力去用合適的方法相處和維持。
只不過老闆他們把了解的手段換成了更加快捷的靈能而已。
而且人與人的相處是雙向的。
這段時間陳明也能感覺到不管是老闆老伍還是廠長，都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給予信任的人，長久相處沒什麼問題。
所以用靈能知道他是不是好人這一點陳明其實無所謂了，他也沒打算在這方面糾結。
倒不如說老闆是靈能者的話，陳明有很多問題說不定都可以得到解答。
「我聽說軍方有能力檢測出靈能者？就是靠這個？」
「差不多，但還有更專業的手段。」
「你不用擔心他們，我之前見到你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屏蔽了你的靈能波動，在你的靈能波動超過一定的限度之前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你自己別和其他人說你有靈能，也別說你的靈能到底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就行。」
「我不傻。」
陳明說完頓了頓，主動提起了一個可能會讓人不太愉快的話題：「老闆你既然想和我這個靈能者交好，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嗎？」
老闆沒有因為陳明的問題表現出任何的不舒服，反而相當坦誠地說道：「和一個靈能者交好本身就是最大的好處了。」
「當然，我一開始確實有追求其他利益的想法，現在其實也有，但是利益和人際關係並不一定是密不可分的。」
老闆說著，對陳明伸出了手。
「交個朋友？」
陳明短暫地考慮了一下。
把手按在了頭盔上，摘下頭盔放到一旁，好讓老闆看到他的臉。
接著他同樣伸出了手，握了上去。
「陳明。」
老闆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伍安。」
他突然拍了拍陳明的肩膀說道：「差點忘了之前答應過你幫我把人帶回來的好處，我暫時也想不好有什麼適合給你的，你要不自己說一說？」
陳明非常乾脆地說道：「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沒問題，你問。」
「靈能者到底是什麼？」
「好問題。」
老闆重複了一遍陳明的問題，回答到：「是以自身的意志影響現實的人。」
「靈能者有很多不同的類型，具體的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大概就是些和人的存在有關的東西。」
「你其實最好別知道的太詳細，也別嘗試著去學習靈能。」
「為什麼？」
「因為你是自然覺醒的靈能者，而不是通過其他方式覺醒的。」
「自然覺醒的靈能者最好不要接觸這些系統性的東西，系統化的學習雖然確實可以讓你的靈能進步變快，也會限制你能力的發展上限。」
陳明沉默了片刻，消化了老闆說的話，問道：「意思是讓我自己摸索嗎？
「對，你自己之前是怎麼來的，現在就怎麼來。」
「如果你真的感興趣的話，等以後你抵達了自我發展的上限我可以幫你聯繫一家專業的機構體檢，確定你自身靈能的具體情況。」
「好。」
「啊對了，雖說你不應該學系統性的靈能，但還是有那麼一句話是你得知道的。」
「靈能者是以意志影響現實的人，靈能只是影響現實的工具。」
「就這樣。」
老闆說著又伸手拍了拍陳明的肩膀，也不知道他和老吳這習慣到底是誰傳染誰的。
「好好練習靈能，等到了一定程度你在靈能方面自己就會懂的，到時候再找來我。」
陳明對老闆道了聲謝說道：「明白了，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問。」
「你說就行。」
「靈質石，是什麼東西？」
老闆眉頭微微一挑，看著陳明問道：「你帶著嗎？」
「沒有。」
「哦，那正好，我這裡也有一顆。」
老闆順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塊石頭，上面和陳明的靈質石一樣也都布滿了花紋。
但是並不是像陳明那顆低語靈質石一樣的扭曲花紋，而是一些看起來就非常讓人舒服的流水紋。
陳明直接明說了這點：「這和我那顆不太一樣。」
「很正常，靈質石有不同的類型。」
老闆將靈質石握在了手中說道：「你既然想知道靈質石的效果，那我現在就可以展示給你看。」
老闆說著，身上出現了一種陳明非常熟悉的看不見的東西。
熟悉到仿佛一直存在他身邊的，隨時陪伴著他的，靈能的波動。
但陳明並不能自己控制靈能的波動，這可能就是自我覺醒沒經過系統化學習的劣勢了。
陳明沒有在這方面考慮太久，因為老闆手中的靈質石突然有了些變化。
上面的花紋亮起，溫潤的白光將以靈質石為中心的周圍三米全部籠罩在了其中。
而被包裹在白光中的陳明只感覺到了一股溫和平穩的感覺從心頭升起。
本來他心中對未來可能的發展和對將要面對未知危險的焦慮全部一掃而空。
整個人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不過這股感覺突然間就消散了，老闆收回了靈能波動，再次成為了那個看起來年近中年的懶散普通人。
老闆把靈質石塞回了口袋裡說道：「這就是靈質石的效果了。」
「我的靈質石是『溫柔』，在激發後可以給人帶來這種溫和舒適的感覺。」
「一般來說用越強大的靈能波動激發效果就越好，範圍就越大。」
「而且並不是一定要靈能者激活，一些特殊的設計或者自帶有一些能源性質的材料同樣也可以激活。」
「這其實就是靈能武器研發的基礎……」
老闆突然乾咳了一聲說道：「扯遠了，這個你暫時知道了也沒用，話說你那顆石頭效果是什麼？」
「低語。」
「低語嗎……難怪你沒帶著了，你回去可以偶爾摸一摸那個低語石，對你有好處。」
「還有別的事情嗎？」
陳明想了想說道：「有，你上次說過的那個盧德教會。」
「哦，這個啊。」
「解釋起來有點複雜，得從很多年前說起了。」
老闆拿起終端點了幾下，發給了陳明幾本與盧德有關的書，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盧德教會和盧德左徑是不同的。」
「盧德教會真的就是一個正常的教會。」
「是帝國官方在進入太空時代前的那段技術爆炸發展時期，因為大量人員失業需要社會維穩而推動建立的一個教會。」
「你應該知道吧？技術爆炸時期就類似於幾次工業革命後的那段時期，生產力有了跨越級別的進步，導致普通人失業這種事情。」
陳明顯然是對兩個世界的歷史都有了解的，技術革新帶來的變化會有怎樣的負面效果他很清楚。
見陳明點了點頭，老闆繼續解釋道：「這個教會建立的初衷，就是用一個虛擬的神來將技術的發展逐漸和平地融入那些因為失業而覺得技術的存在和發展都是錯誤的人的世界觀中。」
「教會本意是好的，用信仰來維持人的正常生活，度過那段技術革新對普通人來說艱難的時期。」
「但是後來，盧德教會內出現了一批人，自稱為盧德左徑。」
老闆說到這臉色嚴肅了一些。
「他們堅信教會說的神的存在，但是他們卻認為教會本身並沒有在充當神的代言人，反而在歪曲神的意志。」
「因此他們這批人從教會獨立了出去，甚至還在官方的絞殺下延續了下來，發展至今。」
「盧德左徑認為所有的技術都是人對神的褻瀆，反對一切技術的產物。」
「覺得只有通過強有力的正義行為才能更大程度地擊潰這些的褻瀆之物，只有通過暴力才能清掃人類對神的傲慢與不敬。」
陳明聽到這忍不住問道；「那他們還在用飛船之類的技術，甚至還會改裝飛船，這不是在違背他們的教義嗎？」
「確實。」
「第一批盧德左徑確實是完全不會用任何技術爆炸後的技術產物的，但你得想想現在距離技術爆炸已經過去了多少年？」
「盧德左徑發展到了現在絕對不是一成不變的。」
「他們之中有一部分人願意以身入『泥淖』，使用他們最為厭惡的技術來攻擊來破壞那些尖端技術。」
「簡單來說就是一群恐怖分子，還是有著信仰的恐怖分子。」
老闆突然話鋒一轉說道：「當然這只是最底層的執行者。」
「有腦子的都知道是左徑現在的高層利用了這些要麼愚昧，要麼被形勢所迫的人。」
「他們的領袖絕對不會是對技術有厭惡的瘋子。」
「他們這麼做，絕對是在某些方面有利可圖。」
「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些研發尖端技術的公司私下支持的，用以延緩與他們有競爭的公司的技術發展。」
「不過這就就是我的猜測，你聽聽就好，別亂說。」
「差不多就這樣了。」
陳明點了點頭，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
他在短時間內吸收了太多知識，必須得消化一下。
不過他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陳明的目光轉向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了終端在旁邊正大光明偷聽和偷看的老吳。
「老闆，我之前聽老吳說起過你，他說你有一個很惡趣味的興趣，當時還特意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
老闆臉上突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些許尷尬，說道：「這個啊，容我保留一下這個秘密吧。」
「我可以保證不是一些奇怪的趣味，也不會對你有任何負面的影響，」
「好。」
陳明選擇相信老闆，控制著他帶來的搬運機器人帶上了幾個棺材。
「那我先走了，我之後工作安排什麼的還得找廠長聊聊。」
「嗯，有空就來坐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