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維度之力

  陳明重新回到了他的位於懸浮在宇宙空間的孤島上的那片鋼鐵叢林。

  相比於上一次進來的時候，孤島的面積要翻了將近兩倍不止。

  並且，孤島上的那些鋼鐵之樹的密集程度和高度都有了顯著提升。

  而意識空間的孤島和孤島上的那些鋼鐵樹代表了陳明的靈能強度。

  這就意味著距離他上次進來他已經有了更多的進步。

  而在孤島中央。

  飛船殘骸所構築的那座山峰也比之前要高出更多。

  甚至在山峰的腳下，周圍那片之前還空蕩蕩的區域裡，多出了很多絕對是人造的建築。

  如果陳明沒記錯的話，這些建築都是機械族的建築。

  這應該是機械族的以他為核心的集群蜂巢意識在他的意識空間之中所表現出來的形式。

  陳明還能看到船靈的虛影正在這些建築之間穿行。

  在發現陳明進入了意識空間站之後，它立刻飛到了陳明的身邊，繞著陳明轉了幾圈，又回到了那些建築之間，繼續忙碌著。

  這下陳明知道船靈平時不在船上的時候跑到哪裡去了，就是待在他的意識空間裡。

  它管理著意識空間的這些機械族建築。

  這些機械族的建築，製造出了一些機械族，在搜集著鋼鐵森林之中的原材料。

  船靈似乎想要建造什麼東西。

  雖然陳明不知道有什麼用，但總歸不會對他有害處。

  在看完了孤島上的這些變化之後。

  陳明的目光移向了遠方。

  在距離孤島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有一樣東西正在不斷地向他靠近。

  那是一艘和鋼鐵叢林的孤島相比略微縮小了一圈的屬於蟲族的生物飛船。

  那艘生物飛船，正是蟲後在意識空間中的外在表現。

  當陳明之前利用凝聚靈能本源將蟲後和他自己通過意識相連之後，蟲後也理所當然地出現在了這裡。

  陳明大概估算了一下，蟲後的生物飛船大概有孤島一半的體積大小。

  陳明的孤島光是直徑至少也是上一百千米了，而高度是直徑的一半左右。

  這樣一個有他這錐形孤島一半體積的生物戰艦，那確實是有那麼點誇張了。

  這艘巨型的蟲族生物戰艦是比主力艦還要可怕的存在。

  當然這艘生物戰艦隻是出現在意識空間，而不是現實里的東西。

  陳明確認他的意識空間沒有其他的相比於他上次來到這裡的新的變化之後。

  目光看向了讓他來到這個地方的原因，同樣也存在於這個意識空間之中的受身者。

  他就在陳明的孤島的對面。

  不過他意識空間的外在表現不是孤島。

  而是一個懸浮在宇宙中的，在宇宙尺度上近在咫尺的巨型大腦。

  光看體型，這個大腦甚至比陳明的孤島還要更加龐大。

  而在大腦的周圍，有著數圈由生物血肉構成的星環，將大腦籠罩在了其中。

  只要仔細看就能發現，這些星環的血肉組織幾乎全部都是腸子構成的。

  如果陳明沒猜錯的話。

  這些腸，應該就是受身者身上被維度感染的源頭器官。

  這就是受身者在的意識空間裡的表現。

  陳明能感覺到受身者不只是意識空間裡所代表能力的那部分變成了大腦。

  更是在意識空間的形體都已經失去了人形，成為了一個怪物，和那個巨大的大腦融合在了一起。

  只見那向著陳明的孤島緩緩靠近的大腦貼近頂端的位置裂開了一條縫隙，一隻巨大的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在縫隙中突然睜開。

  那些血肉星環正在興奮地顫抖，而維度感染的力量，也正隨著那些腸子的顫抖而激盪。

  似乎正在通過這個意識空間，不斷地向外界泄露。

  這似乎不是一個好的徵兆，陳明得快些了。

  就在陳明凝視著大腦的同時。

  大腦的眼睛也也看到了陳明的孤島，看到了那片鋼鐵叢林。

  他的眼中出現了輕蔑。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變了，因為他發現了不對勁。

  受身者在成為肉山之前，一直都有在關注各方面的情報。

  而安無平這個一路追蹤著左徑，一路屠殺著左徑過來，又被千面誘拐，最後還叛變的傢伙他自然是關注的最多的一個人。

  這樣一個肉體突變類型的靈能者的意識空間，不應該是這片鋼鐵叢林。

  而當他看到鋼鐵叢林中央那座飛船殘骸構成的山峰的時候，他也徹底確認了這個想法。

  只聽到大腦上傳出了遲緩，疑惑，沉重，疲憊的聲音：「你不是……安無平？而是……蟲巢……不，也不是……你是機械？你是……誰？」

  此時正在鋼鐵叢林之間的陳明靠著自身對於意識空間的掌控，瞬間來到了殘骸山峰的頂端。

  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站定在了這裡。

  「陳……明……」

  「早該……想到……」

  「哪有人……會像瘋狗一樣……追蹤我們……」

  「你……該死了……」

  大腦說完也不再言語，向著孤島飛速靠近。

  甚至因為距離上的優勢，巨型浮空大腦轉眼間就已經來到了孤島的跟前。

  在大腦前方，再次豎著裂開了一條如同深淵般的布滿了利齒的縫隙，一副想要將孤島一口吞下模樣。

  此時，陳明能感覺到他的精神力即將與受身者的精神力發生碰撞。

  孤島和大腦畢竟只是意識空間中靈能者精神力的外在表現。

  所有看起來是在物理交鋒的手段全部都是精神力的表現。

  真正在交鋒的，還是陳明和受身者最本質的精神力量。

  此時在雙方徹底交手之前，其中一個人還有放棄大量精神力抽身而出的機會。

  而當兩個意識空間的存在接觸，兩個靈能者的精神力徹底固鎖的那一刻，就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

  陳明毫不猶豫地將精神力高度凝聚。鋼鐵叢林在他的控制之下如同活物一般。

  一大片鋼鐵的荊棘在大腦裂口即將咬下的位置上瘋狂生長。

  誰生誰死，答案對他而言只有一個。

  在兩個龐然大物相撞的那一刻。

  大腦一口咬下，在鋼鐵被撕裂被扭曲的尖銳的嘯聲響起的同時。

  大腦的血盆大口中，也是鮮血橫流的模樣。

  並且那些環繞在大腦周圍的大量的腸道星環也被這些鋼鐵荊棘所撕裂，斷開噴灑著血液。

  一枚飛彈騰空而起，在空中划過了一道弧線，精準地命中了大腦。

  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飛彈。

  而是意識空間中的船靈，利用它的精神力結合陳明的部分精神力構築而出的，在精神力層面上的針對受身者的一記攻擊。

  只是意識空間的外在表現形式，將這種攻擊轉化成了對陳明來說主觀上最容易看出效果，最能接受的形態。

  而隨著第一枚飛彈的升空，越來越多的飛彈，出現在了陳明的意識空間裡，向著大腦呼嘯而去。

  並且船靈還開始製造起了更加複雜多樣的武器裝備，也就是在使用更加複雜更加高效的精神力攻擊的手段。

  孤島甚至在船靈的改造之下成為了一座火力堡壘，抗擊著那外來的異常生物。

  即便同時遭受著來自於陳明和船靈的攻擊，受身者依舊控制著大腦不斷地試圖蠶食陳明的孤島。

  但很快他就發現，他每一次撕扯下來的鋼鐵對於孤島造成的損傷，完全比不過孤島反過來對他造成的傷害。

  即便他的體型預示著他的精神力的量甚至超過了陳明。

  但陳明的精神力的質量比他要遠高出好幾倍。

  在這樣的精神力交換比之下，他繼續這樣下去的結局，和他在外面的結局不會有任何的區別。

  並且。

  就在此時，蟲後的那艘巨型生物飛船也終於抵達了陳明的孤島附近。

  浩蕩的電漿酸液炮，無數的生物飛彈，生物戰機，無數的蟲卵都在頃刻間被蟲後灑向了受身者的大腦。

  來自於蟲後的力量對準了攀附在孤島邊緣的大腦連番轟炸，炸碎了一塊又一塊的血肉。

  還有大量的寄生蟲順著其餘飛蟲撕裂在大腦表面的裂口進入了大腦內部，不斷地破壞著大腦的結構。

  寄生蟲看似是在寄生，實際上是蟲後在將精神力刺入受身者的精神力內部，攪亂他對精神力的控制。

  受身者從剛才開始就已經無法在陳明的手中取得優勢。

  在蟲後加入了戰場之後那更是如此，蟲後的到來成為了壓垮騾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受身者的大腦已經開始了衰敗。

  這意味著他的精神力已經開始枯竭，即將和現實中的他一樣，半步邁入死亡之中。

  受身者的大腦中央的那隻獨眼所能看到的瘋狂之色愈發嚴重。

  就算要死，也絕對不能只死他一個。

  那瘋狂且怨恨的目光，落在了位於飛船殘骸山峰之頂的陳明身上。

  只見巨型大腦身上所有的外露的血肉組織突然間開始了收縮，那些腸道星環也全部都縮回了大腦內部。

  受身者的精神力全面轉入防守，但一股陳明很熟悉的維度感染的力量充斥在了大腦的所有部位。

  受身者的精神力還在不斷地衰敗。

  但就在這股精神力徹底衰敗之前，巨型大腦的正中央突然間裂開了一條從頭貫穿到尾的裂縫。

  而這一次裂開的裂縫之後，不是眼球，不是巨口，不是血肉。

  而是陳明曾經看過一次漆黑的散發著點點猩紅星光的深淵。

  那是另一個維度。

  陳明完全沒有辦法對維度的力量做出抵抗，來自於這裂隙之中的無盡的吸力就將他的意識拖向了深淵。

  「和我……一起……死……」

  這是陳明在被拖入深淵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他的意識在被拖入深淵的過程中被瘋狂的撕扯和拖拽。

  他的意識體上出現了可怖的傷痕，

  他拼命地掙扎，將精神力作為錨點不斷地紮根於他被吞入深淵的途中。

  然而這些錨點沒能起到半分拖延的效果，他的意識在遭受了重創之後，最終還是被拖入了猩紅深淵，接觸到了那點點紅色星光。

  就在陳明的意識接觸到了那未知維度的半秒過後。

  受身者的精神力徹底枯竭，並且他的身上也浮現出了死亡的氣息。

  這是他打開深淵裂隙的代價。

  在它時候，那股針對於意識的吸力也終於停了下來。

  才剛剛接觸到了另一個維度的陳明，立刻藉助他剛剛立下的錨點，逃脫了深淵。

  在船靈的救援之下，回到了他的孤島之上。

  而就是在這短短的一秒不到的時間裡。

  陳明意識空間的整個孤島上的所有鋼鐵森林全部都化成了猩紅的鐵鏽。

  這是精神力徹底枯竭的徵兆。

  陳明現在已經是純粹地靠著意志力在堅持。

  但意志力也是有上限的。

  陳明的精神力枯竭成這幅樣子，他意志力也不可能永遠堅持下去，他要撐不住了。

  哪怕是在精神層面消滅受身者都沒有用掉如此龐大的精神力的量，但就是接觸那猩紅深淵的半秒，讓他差點死在了那裡。

  船靈急切地環繞在了陳明的意識體的身邊，一股溫和的精神力不斷地治癒著陳明精神上的損傷。

  但陳明最終還是沒抗住，意識突然間離開了意識空間。

  在他脫離意識空間的這一時刻。

  不管是安無平，十四軍團的假體，還是陳明本尊，全部都在同一時間癱軟在了地上，不斷地大口喘息著。

  陳明的雙眼不自覺的顫動著，雙手也不斷地在顫抖，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旁剛剛跌落在地的終端正在發出有電話撥入的聲響。

  陳明沒有去管。

  他突然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他不再需要藉助當初船靈轉化的凝聚靈能本源上的星空裂隙。

  直接就能依靠著他的意志強行回到了意識空間之內。

  船靈此時還在治癒他意識體上的傷痕。

  陳明的意識體站了起來。

  看向了剛才受身者所在位置。

  在受身者死亡之後，那個巨型大腦的屍體已經脫離了孤島，懸浮在了宇宙空間中，並且正在緩慢地分解者純粹的精神力。

  一切看起來都很好。

  一條封閉的裂隙已經存在於他的意識空間之中。

  在大腦的屍體分解的過程中，那條裂縫並沒有消失，只是封閉了起來，繼續懸浮在那裡。

  從那條裂縫之中，有細微的他的意識空間足以承受足以吸收的屬於那個維度的力量正在泄露。

  他好像……成為了維度感染力量的繼承者。

  不過說是繼承似乎不太恰當。

  因為受身者不是把力量轉交給了他，而是受身者用自身屬於維度感染的力量，打開了通往另一個維度的縫隙。

  給陳明的意識拖到了另一個維度之中，另一個瘋狂的混亂的維度。

  這個維度的瘋狂不是純粹的瘋狂，而是一種「擁有一切」的瘋狂。

  就好像是一個滿載書籍的圖書館。

  普通的圖書館會讓人進去尋找，隨意閱覽。

  而這個圖書館在進入的那一刻，所有的知識都會無端地向進入者的大腦湧入。

  這就是瘋狂。

  當然說是知識也不算恰當。

  因為這些東西在陳明的親身體驗中並不是有條理的知識。

  而是更加貼近於，讓人體會到一種額外的感受，從感受中自行體會靈能效果、靈能知識的存在。

  正是因為有人承受不了這種感受。

  導致那個人所有的蘊含著人體一切的細胞，也在這些「知識」的作用下被徹底填滿，失去了本該有的作用。

  成為了無法被徹底定型的血肉。

  這就是陳明一直不太理解的，為什麼跟靈能相關的東西一旦出問題了，就會弄出來各種血肉組織的原因。

  這些塞滿了「知識」的血肉無法被常人所理解。

  但這，就是真相。

  陳明這一次真的是真切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並在那恐怖的世界裡，獲取到了他所能夠承受的上限的「知識」，正是這些知識，帶給了他來自於維度感染的力量。

  這股力量是他自己獲取的，受身者只是給了他打開圖書館大門的鑰匙。

  真正屬於受身者的維度感染的力量，已經徹底消散……不，是排散了出去，排散到了外界。

  雖然陳明的精神力現在還處於枯竭狀態，但在扛過了極限，並且受身者死亡後的精神力的反哺之後，他的意識此時無比活躍。

  他在不斷地思考。

  思考他進入了那個維度的那一秒不到的時間。

  就那一秒不到，陳明看到了很多未知的東西，這些未知在堵塞他的大腦，也在讓他的大腦思考。

  只有思考才能讓他的大腦活躍起來，讓他能夠緩解腦子被塞滿的痛苦。

  在掌握了新的知識的他看來，維度感染的力量這個說法是錯誤的。

  這股力量其實就是來自於那個維度的力量，就是維度的力量。

  陳明的精神力突然再次衰弱了下去。

  但隨著他精神力的衰弱，他所掌握的靈能效果卻有了顯著的增強。

  陳明靠著維度的力量，使他對他自身靈能的了解更進了一步，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被他控制的餘輝核心不能利用靈能傳輸了。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他的靈能從最早覺醒的那一刻開始，就是和這個給予了他新的力量的維度連結在一起的。

  他就是通過這個維度，在正常宇宙之中隔成成千上萬光年進行物資的運輸。

  雖然目前陳明所了解到的知識還不能解釋他的靈能為什麼會和這個維度有牽扯。

  但他可以肯定，實時就是這樣。

  而這樣一個充斥著瘋狂的「知識」的維度，如果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個體進去了，被拖入了深淵，死亡只會是其最終的歸宿。

  像是蟲族這樣的蜂巢意識的個體，也是通過以陳明為核心搭建的蜂巢思維網絡將子個體的意識保存，將不存在意識的軀體運輸後將意識塞回去來保證安全的。

  那其實事情就簡單了。

  陳明拍了拍一直在幫他恢復的船靈，意識回到了現實之中。

  他的靈能波動調度起了他現在所掌握的部分維度的力量，保護住了遠在天邊的輝煌那邊的一個伽馬級個體，保護了餘輝核心中的意識。

  下一刻，一枚伽馬級餘輝核心出現在了陳明的掌心。

  裡面的個體意識依舊存活著。

  這就是陳明從維度感染中所學到的。

  並且還不止。

  陳明將餘輝核心收好，將維度的力量聚集於他的掌心。

  他的手臂在身前一揮，只見一道幽邃的深淵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靈能已經不局限於利用改造的能力進行物資的傳輸，而是能夠利用維度的力量，直接進行傳送。

  陳明剛想邁步進去。

  但就在他踏進去之前，他停了下來。

  還不夠。

  他的能力還不足以在那個維度中保護他，危險感知正在刺激著他的大腦。

  不是陳明精神力不夠傳送。

  而是那裡

  有東西會來找他的麻煩

  那些，真正地製造出了維度感染的，可能是這個維度原生生物的存在。

  以陳明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從它們的手中脫身，

  它還是做不到直接利用靈能對他自己進行傳送。

  維度感染坐標的標記雖然是陳明自己的身體。

  但這個維度對他的標記，是他的意識。

  只要他的意識進去那就鐵定要出事。

  不知道那些能夠在這個維度中存活的，到底是什麼玩意。

  只能說。

  在接觸了維度的力量之後，陳明自己的力量也已經開始朝著更加離譜的方向發行了變化。

  之前維修靈能的變化其實就已經可以看出端倪，哪有維修靈能可以直接維修一樣事物的本質的？

  所以改裝能力變成了一個接近於空間能力的存在陳明也馬上就接受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陳明的其他靈能也會在維度力量的加持之下發生新的變化。

  只是需要時間讓他去熟悉一下，僅此而已。

  不過陳明倒是突然發現他手頭上好像有一些不需要他去熟悉靈能，就能直接通過他在那個維度中獲取的知識可以解釋的內容。

  就比如，千面在復刻安無平的靈能的時候，復刻的不是蟲後的靈能，反而是融合了所有安無平能力的一個靈能的情況。

  這個特殊的情況，似乎關係到了陳明本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