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社長的請求
千面說的友善交流讓陳明一時間有些沒繃住，反問道：「友善交流指的是往我身上甩一個屠殺平民的罪行嗎？」
聽到這話千面聳了聳肩說道：「我們並沒有主動甩鍋，事實上我們做的只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情，對帝國的一個空間站造成破壞。」
「只是恰好你選擇了先來破壞我們，和我們的目標撞到了一起而已，我們不是還在幫你嗎？幫你把空間站上你沒殺掉的左徑全殺了。」
「至於後面帝國到底會怎麼看你，究其原因不還是你自己的所作所為才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面？」
「你不來攻擊我們，那可就沒那麼多事情了。」
千面說的話對於一個不知道全貌的人來說乍一聽確實沒什麼問題。
左徑就是惡人，就是在對帝國造成破壞，也確實幫陳明幹掉了所有他想幹掉的左徑。
甚至也確實是因為陳明選擇了這個空間站才導致的現在這種局面。
都是真話。
但只說一半的真話有時候甚至能給人帶來比假話還大的誤差。
當然對於知道面前這傢伙往安無平身上放了誘導狂暴症的種子，並且還對自身心靈上的弱點發動攻擊的陳明而言。
剛剛這混蛋說的話都是放屁。
而且陳明從來不相信左徑會對人有善意，會真的進行友善的交流。
因為他對於左徑的惡感的來源，可全部都是親眼看到了左徑那些令人髮指的所作所為才產生的
不過現在這種時候，陳明表面上還是裝作認真思考地模樣說道：「我沒聽說過狂暴症可以治療，從來都只能緩解。」
千面伸出食指對著陳明搖了搖：「不不不，事實上有一種藥物可以直接作用於你的大腦，中和掉狂暴症發作的時候伱大腦里分泌的引發狂暴的物質。」
「只要能長久地服用，就能將這些物質徹底抹除，並保護你的大腦。」
「另外還有一種快的手段，就是直接用手術將那種物質抽出來，你意下如何？」
千面的話在正常情況下確實很誘人，不過陳明還是繼續考慮了一下安無平應該有的反應，說道：「帝國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們憑什麼能做到？」
「帝國可不像我們這樣有那麼多的實驗品。」
「……」
陳明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藥呢？」
千面面露微笑，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小瓶藥劑，瓶子上沒有任何的標籤。
他們既然幫安無平準備好了投名狀，那麼自然也會準備好投名狀上交之後，他們應該給的東西。
「口服就行，藥會在一個小時左右起效，如果你能加速血液流動促進吸收的話還會更快。」
陳明接過了藥瓶，將整個瓶子都塞進了嘴裡，直接咽了下去。
胃部的組織立刻就將玻璃瓶中的藥劑提取儲存了起來，並交由蟲後提取並分析了藥劑的成分。
而在十四軍團的假身那邊，陳明也立刻通過十四軍團的權限查詢起了這些成分相關的藥物，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不出所料。
這種藥物根本不是左徑所研發的藥物，而是帝國研發的藥物。
並且研發這種藥物的組織，是梵超研究所。
這根本不是左徑的專利，也不是左徑靠著沒有底線的人體實驗弄出來的研究成果。
而是梵超研究所在最近幾年靠著各種感染狂暴症的動物研發出來的一種抑制藥物。
左徑偷偷地獲取到了這種藥物。
不知道是他們偷出來了成品，還是說是偷到了成分表，自己復刻出來的藥。
最後拿到他的面前來欺騙他。
只能說就在幾個小時前，陳明給奧丹星域的反邪教局打電話的時候，副局長就說過他們能幫忙治療。
雖然之前陳明直接掛電話了沒聽完，但副局長說的治療顯然是治療狂暴症。
也正是因為副局長的那句話，陳明現在才會第一時間嘗試著去讓假身查詢資料。
最後還真就查出來了點東西。
帝國內部真的被左徑滲透了很多地方。
雖然不一定是梵超研究所，而是梵超研究所進行藥物試驗的人或是其他一些相關合作者被滲透了，但這也確實是個問題。
那種作用於普通人的難以被靈能者發現的洗腦的靈能真的是個麻煩的東西。
當然帝國內部左徑的事情現在不需要陳明去考慮，他只需要考慮眼下就行。
面前的玻璃珠靈能者給他的確實是治癒狂暴症的藥物。
根據梵超研究所那邊偶爾公開出來的幾篇報告也可能看出，這東西確實有效果，已經在作用於動物身上取得效果後，開始進行小規模的通過審批的臨床實驗。
只是還沒有開始大規模運用而已。
而且通過蟲後的檢查，他剛剛吃下的這種藥劑的成分也確實沒問題，左徑並沒有做什么小動作，就和那邊在一個需要一定權限才能查看的檔案庫里公開出來的成分一樣。
畢竟安無平在左徑的眼裡好歹也是個肉體類型的靈能者，最不怕的就是針對肉體，不管是毒還是其他的什麼。
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搞事情。
陳明在確認了這個藥徹底沒問題後，也就讓安無平的軀體開始吸收這種藥物了。
這種藥物的材料里有一點凝神靜心的材料，吸收了沒壞處……但也沒好處……
因為陳明吸收了才發現這個藥劑是完完全全地作用在大腦的，所有的成分被吸收之後都是用來保護大腦。
然而安無平的大腦只是擺設，所以這種藥吃了也沒什麼用。
不過問題不大，他又沒患狂暴症，少了這點東西也無所謂。
該裝的時候裝一下就行了。
隨著安無平的軀體將藥劑吸收，它身上狂暴的氣息逐漸消退。
在感受到，安無平已經不再處於狂暴狀態後，千面也是又一次重複了他剛才說的話：「我們只是需要你暫時配合我們，就當做一次臨時的合作。」
「我們給你治療，你出力，等你治療完了，你就走，很簡單的交易是吧？」
當然實際上千面是不可能隨便把安無平放走的，後面還有各種手段等待著他。
只是現在說是這麼說的。
陳明對此心知肚明。
千面其實也心知肚明陳明心知肚明這件事。
只是他有信心在安無平加入後把安無平徹底留下。
而陳明也有信心在加入左徑之後，從內部把左徑攪亂的天翻地覆。
兩人都各懷鬼胎，就看誰是更加有能力的那一個。
反正對陳明來說，既然左徑對他有了錯誤的估計，那他們很快就會體會到什麼叫痛苦。
陳明到這裡也不再繼續考慮了，直接問道：「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千面沒急著說，而是上前伸出了手：「合作愉快？叫我千面就好。」
陳明從蟲化形態退出，逐漸恢復成了人形，伸手握了上去。
不過就在他剛剛握住千面的手的時候，他突然發力猛地一甩，試圖將千面砸到空間站的殘骸上。
甩到一半，千面的身上就爆開了一團黑霧。
千面從陳明的手中脫出，很快就在旁邊的陰影中重新鑽了出來，毫髮無傷。
安無平顯然依舊敵視左徑，但身上的狂暴氣息確實已經徹底收斂了起來。
千面感覺的到這一點，所以他只是拍了拍防護服，把剛剛沾染上的灰燼拍掉，問道：「消氣了嗎？你看得到我的能力，我想走很輕鬆，真的暴力威脅我沒有意義。」
陳明靠到了旁邊沒有被毀滅而坍塌的牆壁上，低下頭不再說話。
千面沒等來陳明的回話也不生氣，反而還說道：「你消氣了就行。」
「那就聽一下我們合作的內容吧，我們需要你前往彩墨星域。」
陳明偏過了頭，重新看向了千面：「那是我本來就要去的地方。」
「但本來你是為了和我們作對才去的，現在你可以幫我們。」
「要我做什麼？」
「有一個很重要的實驗室，看好那裡，不要讓任何人接近。」
「……」
陳明沉默著接受了。
不過他內心裡倒是有一個問題。
就是這個實驗室真的很重要嗎？如果真的很重要的話，就不應該隨隨便便地告訴他這地方的存在，也不該讓他這樣一個剛剛被逼迫著加入左徑的靈能者去看守。
陳明這麼想著，嘴上當然是一句話沒有。
甚至還跟著千面登上了他的穿梭艇。
抵達了過來接應的一艘左徑驅逐艦，離開了這個星系。
而在這個只剩下了殘骸的星系裡，不知為何遲遲沒有政府的人到來。
一天後。
社長的電話突然打到了陳明的手裡。
陳明還是照常用十四軍團的假身接起了電話。
社長的聲音馬上就傳了出來：「新一周的更新數據已經發過去了，你接收一下。」
「維度感染後遺症的影響還在擴大，彩墨星域已經有幾個分布比較散的星系出現百分百新生兒畸形率了，接下來至少八九個月醫院的婦產科和心理科恐怕都會人滿為患。」
陳明還沒來得及看社長給的數據，光聽社長說的話就已經能感覺到麻煩了：「情況還是很糟糕啊，那其他的呢？」
「也不理想，雖然有跟帝國合作在批量製造新的設備，也有很多人都在藉助設備尋找維度感染的源頭。」
「但一直找不到，百分百畸變率的幾個星系也都掘地三尺找過了，並不是發展源頭。」
「那我們還是跟之前一樣嗎？」
「對，我們做好自己的就行，其他人愛幹什麼幹什麼，我們結社的步調向來和帝國保持一致，維穩和處理事件為主。」
「對了，之前我跟你說過那個人的事情沒有？」
「哪個？」
「安無平。」
陳明表情認真了一些：「安無平？誰？」
「就是之前我說過的那個在左徑空間站上把一個維度感染苗頭掐滅的那個靈能者。」
「哦，他啊，怎麼了？」
「他疑似已經加入了左徑。」
陳明故意裝作愣了一秒：「啊？前兩天不是還說他解決了維度感染還把左徑空間站屠了嗎？怎麼這就加入左徑了？」
「情況有點複雜。」
社長解釋道：「知道具體消息的人並不多，我也是從貝鈕星域政府那邊知道的一點零散的消息。」
「說是他們那裡有一個空間站被屠殺了，是一個全是普通人的空間站。」
「罪魁禍首，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就是那個安無平。」
「不過他們也說還有其他靈能者留下的痕跡，他們自己也在調查，暫時不讓任何外來者插手。」
「後面他們看我面子還是給了我一個說法。」
「說是，安無平疑似狂暴症發作，所以才發動了無差別屠殺。」
「然後有一個左徑分子一直在追蹤安無平，就在他屠殺完之後，把已經成為犯罪分子的他帶走了。」
「到這裡說實話我都是有點不相信的，但他們還給我看了一張照片，是安無平和左徑的人交談的照片。」
社長馬上就把一張照片發送了過來。
正是陳明在空間站的殘骸上跟千面交談的那一幕。
這張照片巧妙地避開了星系裡還有殘骸殘留的兩艘巡洋艦的角度，將安無平的臉完美地拍了進去，同時還把千面身上的黑霧也給拍進去了一點，變相地證明了千面的身份。
至於安無平的身份，在安無平不進入蟲化狀態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在真空中活動的時候就可以確定了。
這張照片應該是千面在黑霧狀態悄悄地放了個攝像機拍的，不然如果是空間站的殘骸的話，陳明依舊保持著對其的控制，不可能不知道這張照片的存在。
不過影響不大，反正陳明手裡掌握著更加關鍵性的證據。
但陳明還是有一個問題要問：「貝鈕星域政府那邊有沒有解釋空間站是怎麼變成這幅樣子的？這已經是廢墟了吧？」
「他們說不知道，來的時候就是這幅樣子了。」
「他們還說安無平上次就表現出來了大規模破壞性能力，這次用在空間站上也正常。」
「情況也確實是這樣，沒什麼可以反駁。」
社長那邊在發完了照片後語氣中夾雜著些許遺憾：「所以這畢竟是無差別的屠殺，放在靈能者頭上也是重罪。」
「安無平出於對罪行的害怕，跟著左徑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陳明馬上就贊同地說道：「一個潛在的友軍變成敵人，確實不是好消息啊。」
「不過既然是狂暴症的話？那他上一次對左徑空間站的屠殺應該不至於是狂暴症發作才屠殺吧吧？」
「貝鈕政府的人話就有你這麼個意思，但我不認可。」
「奧丹星域那邊和我對接的比較積極，他們那邊的證據擺明了安無平目前只處於狂暴症早期，完全可以進行自我控制，對左徑空間站的屠殺也刻意避開了對平民造成傷害，不可能說一個星期不到就性情大變的。」
「過去的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麼。」
「只可惜我畢竟沒接觸過這個人，所以我在安無平這個人身上的發言權沒有奧丹和貝鈕的政府來的大。」
「那邊現場的其他照片我多多少少也看到了一點，能在空間站被毀的時候保留下來的痕跡基本上都和上一次一樣，大致能坐實安無平確實進行了屠殺。」
「在沒有更多的情況證據前，只能先按照貝鈕星域的說法來處理。」
陳明總結了一下問道：「意思就是先防著這個安無平是吧？」
「對，他接下來肯定是跟著左逕行動的，那左徑最近的動向就是彩墨。」
「不過安無平應該不太可能直接前往彩墨，彩墨星域現在有一個軍團在負責隱性封鎖。」
「任何外來都必須先經過審查才能進去，巡洋艦級別的躍遷現在也全面禁止了。」
「是哪個軍團在負責？」
「第五軍團。」
「第五？居然不是當地的軍隊和戰區負責嗎？」
社長在陳明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要避嫌的，當地軍隊現在都只能在自家駐地里縮著，出來就得被人堵。」
「所以星系封鎖的事情得交給最近的，和當地政府沒有直接利益關係的軍團來。」
「哦，」
陳明應了一聲問道：「那這個第五軍團以前是幹什麼的？我好像沒怎麼聽過。」
「沒聽過正常，這個第五軍團主要負責的方向不是十四軍團的本部分部，而是另一個方向。」
「機械族可不只是在一個方向上把帝國堵住了，所以第五軍團就是負責處理其他機械族的，和機械族保持著對峙狀態。」
「然後第五軍團和另一個第七軍團之間有合作關係，互相輪班值守，跟十四軍團獨自處理餘輝主力的情況不一樣。」
「本來最近應該是第七軍團回來的時候，應該讓第五軍團頂上去輪班的，既然但剛好碰到這種事情臨時輪換已經是來不及了。」
「所以我們就暫緩了輪換，把封鎖星系的事情交給第五軍團來處理，他們好歹也算是上過前線的能力還是有的。」
聽完社長的講述陳明對這個負責封鎖星域的軍團大致有了個了解。
出於好奇，陳明又問了一句：「上一次輪換是什麼時候？」
「五年前，每五年輪換一次。」
「這個五年輪班一次的時間比較特殊，因為這剛好是技術疊代的時間點。」
「我聽說你好像也弄過幾個技術對吧？像你弄出來的技術一般就會被輪班的軍團帶到他們跟機械族對峙的地方，進行小規模低烈度的戰爭測試。」
「還有最近帝國很有討論度的那個反物質技術，本來也會跟著第五軍團一起上前線，現在看樣子得拖延一段時間了。」
「扯遠了。」
社長咳嗽了一聲，把被陳明扯遠的話題重新帶了回來：「彩墨星域的邊境現在已經全面處於第五軍團的監控之下。」
「但還是會有一些地方有漏洞存在，一些護衛艦或者更小的飛船是有可能穿過封鎖的。」
「所以希望你能幫忙出點力，用靈能輔助一下現在我們這邊的工作，一旦發現安無平的蹤跡就去嘗試進行抓捕。」
「絕對不能讓他接觸到彩墨星域裡的那些可能經歷過維度感染的左徑。」
陳明聽完之後用疑問地語氣說道：「道理我都懂，我也可以處理，可這麼大個星域，大海撈針怎麼找那個安無平？」
「不是找安無平，是找左徑觸發維度感染的源頭。」
「現在帝國雖然一直在提供支持，但光靠那些拿著設備的普通人調查實在是太慢了。」
「帝國雖然也有靈能者派出來，但他們沒有經歷維度感染的經驗，不能很快就確認一個地方有沒有發生維度感染，而且也很容易出事，效率也低。」
「我和你都經歷過維度感染，都不能親自過去處理。」
「我沒有你那樣遠程操控飛船的能力，也沒辦法像你這樣遠程感知靈能波動。」
「所以，只有你能在這方面幫忙。」
「我手頭上現在有很多集中起來的線索，都是缺專業的人手去調查。」
「我需要你幫忙調查裡面的那些有很大可能性的線索。」
社長其實在之前就跟陳明說過希望陳明能參與進處理維度感染的事件中。
陳明之前就已經明確願意了，只是社長一直在自己處理，除了跟他同步消息以外，並沒有要求他做什麼。
既然社長現在主動提起了這件事情，看樣子是彩墨星域那邊的情況真的不太好。
那陳明肯定不會拒絕。
在左徑、機械族、餘輝甚至還有維度感染的多方面的惦記之下，帝國和所有正常人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哪怕是陳明也不例外。
陳明果斷答應道：「沒有問題，我到時候直接派餘輝核心過去處理，不過補給和餘輝核心允許在帝國內活動的證明這兩個東西……」
「這肯定會給你補上的。」
「到時候如果你發現了源頭也別直接進去，只要跟我說一聲就行，幫忙攔一下那個星系的外來者。」
「尤其別讓安無平進入那個星系就行，他現在反而是我們最需要擔心的人。」
陳明確認道：「只是調查和攔人嗎？」
「對，既然左徑已經明確掌握了一定程度製造維度感染的能力，那最好別給他們逼急了，就算發現了也得徐徐圖之，絕對不能急。」
「好，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