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DP-2

  十幾分鐘後。

  在模擬設備穹頂的工作人員食堂里。

  陳明吃著早飯思索著剛剛發生的事情，順帶和旁邊在終端上點著什麼的白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模擬對戰已經結束，等他把模擬里遺留下來的事情處理完，也就差不多該去做正事了。

  研究所和機械族的事情還有一堆需要慢慢做起來的。

  不過就在他思考著婁維那邊會不會在工業殖民地上弄點什麼噁心人的手段而有些走神的時候。

  白泉突然停下了終端上移動著的手，抬起頭對陳明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什麼什麼想法？」

  「就是你在模擬里拿到的那些數據什麼的。」

  陳明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白泉，也沒藏著掖著，說道：「都很不錯，都是我現在挺需要的東西，只可惜我只記下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就沒機會了。」

  「其實還是有機會的，一個月後你就可以開始下一次需要深度意識潛入的模擬了。」

  「哦？」

  白泉的意思有點明確了，看樣子他很清楚陳明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那陳明肯定不會拒絕白泉的好意。

  就是有一個問題陳明得弄清楚：「所以這個深度意識潛入的限制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限制嗎？」

  之前程星海只是說了這一點，對深度意識潛入的其他的細節方面並沒有更多的說明，所以現在陳明感覺還是問一問的比較好。

  不過白泉也沒什麼太多能說的，思考了一下陳明的問題說道：「基本上就這個限制，真要說其他的限制的話……那就是一些可能會導致人的思維速度加快的藥物或是設備最好不要在進入深度意識潛入之前用了。」

  「額……」

  陳明立刻想到了他經常在用的那些從餘輝那裡搞來，而餘輝也同樣是從另一個文明那邊搞來的各種對精神力和靈能有增幅的設備，這些東西貌似就在白泉說的限制裡頭。

  而且陳明還有被動存在的加速思維的蜂巢思維網絡。

  其他的設備什麼的可以在參加模擬對戰前停下來，但蜂巢思維網絡可不興斷開連接啊。

  陳明趕緊又問道：「用這些東西會有什麼後果嗎？」

  「據說是會加大上癮的可能性，會讓人更容易沉迷在思維加速裡面，有點類似於菸癮網癮。」

  「但後果會更加嚴重一些，長時間的深度意識潛入會導致大腦長時間無法休息出大問題，所以如果克制不了這種感覺的話那就不是一個月的限制能解決的問題了，嚴重的還得來上一次強制戒斷。」

  「但搞這些的人也只是說懷疑會增大概率，不是說百分百確定了，但一般來說能不用就不用吧。」

  「哦，這樣啊。」

  那還好，陳明自認為他的意志力還是很有說法的。

  只要不是類似於各種興奮劑那樣在生理上造成不可逆的影響的話，心理上的問題陳明都能自己克服。

  如果只是跟菸癮網癮差不多的話那問題不大。

  而且他都已經結束過一次模擬了都沒發生什麼，那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了。

  實在不行的話他在下一次進行模擬的時候稍微注意著點，如果碰到什麼意外狀況就直接和假體斷開連接。

  並且要是下一次模擬同樣沒什麼特殊的情況的話，那基本上可以確定他哪怕有額外的思維速度的加持也沒什麼問題了。

  陳明稍微安心了一些，突然意識到白泉剛剛好像說了樣特殊的東西：「你剛剛說的加速思維速度的設備我知道挺多的，但加速思維的藥物？」

  「藥物可比設備常見多了。」

  白泉說著直接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小瓶藥擺在了桌上。

  「就像這個，就是我說的加速思維的藥物。」

  「以前有個靈能者藥劑學家，根據帝國從那個文明獲取的加速思維的設備提出了思維加速藥物的概念。」

  「他順著他的這個想法從最接近他想法效果的軍用興奮劑開始研究，一路研究衍生出了給各種研究員用的科研用興奮劑，然後這種興奮劑後面又繼續衍生到了有部分文職工作的崗位都可以使用的興奮劑。」

  陳明拿起了這個透明的小瓶子，看著裡面一顆顆白色的藥丸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它的副作用呢？」

  「每天吃的更多點。」

  陳明看了眼白泉面前的早飯，從量上面來看確實比他多了很多。

  但現在對比的是他的假體，他本體的那邊每一頓的食物消耗量可比白泉現在吃的還要更多。

  這確實是加速思維導致人體能量消耗增多而產生的一個必然的情況。

  陳明微微點頭，卻沒見白泉繼續說話。

  「就這個？沒了？」

  「對，沒了，我用的這個應該算是最新研發出來的文職工作用的興奮劑。」

  「相比於軍用的藥，科研用和這種文職用的興奮劑性質本身就比較柔和一些。」

  「再加上藥物作用於神經和大腦，就不可能烈性，所以副作用當然也就小了。」

  「就現在的醫療技術，一顆藥就能把副作用全部解決，那這藥也就沒有副作用了。」

  科研用的興奮劑能夠加速思維，而思維又和大腦與意識息息相關。

  陳明當即想到了這種藥物的發展前途。

  他放下了小藥瓶，推到了白泉面前點著瓶蓋問道：「既然如此，那這東西對於靈能者的效果怎麼樣？副作用又怎麼樣？」

  白泉打開了藥品的蓋子，取出了一顆藥丸說道：「這麼說吧，這種藥物對我們這些普通人效果不錯，但是對於你們靈能者來說，藥效還是輕了點。」

  「所以現在靈能者藥物方面的研究的一個熱門的方向就是這種提高思維速度的藥物。」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要讓醫生給你弄份藥物清單來著？明天我就給你整來，伱自己看看就大概能弄明白靈能者藥物和普通人的藥物在思維方面的區別了。」

  「行。」

  白泉在得到陳明的回應後便直接把剛剛取出的藥塞進了嘴裡，繼續對付起面前的早飯來，看起來暫時沒有繼續說話的打算。

  陳明便主動提起話題問道：「那個婁維之後會被怎麼處理？」

  「十四軍團內部有監管部門，我剛剛已經向他們提交了證據，現在估摸著婁已經被監管人控制了。」

  「不過他還可以聯繫其他人，讓他後面的人幫忙把他撈出來，不至於被一擼到底，人肯定是還能見到的。」

  「等他那邊該走的懲罰流程走完，把殖民地選址選好，我們就可以準備進行後續的驗證了。」

  「殖民地那邊你沒問題吧？」

  陳明露出了一個放心的表情說道：「這種對我來說純粹的只有好處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有問題。」

  「那就好。」

  白泉見狀也沒多問，說起了另一件事情。

  「後續的對於你在模擬中損失的那些研究成果的補償方案還需要再等等，我們得找專業人士來界定你的損失。」

  「我估計應該需要你提供一些你研究的初期內容什麼的給那些人看，這些人都會簽訂保密協議，不會把你的研究成果泄露出去。」

  「不過因為模擬的數據現在沒了的關係，你得現在重新把那些數據準備起來。」

  陳明馬上答應道：「重新準備數據肯定是沒問題的，但萬一婁維那邊拖一會兒，說我這些都是新弄出來的數據怎麼辦？」

  白泉沒回答，而是突然問了另一個問題：「星海是不是和你說了些事情？」

  陳明想了想剛才程星海對他說的話，回應道：「對，她說我的數據可能可以恢復一部分。」

  「就是這可以恢復的一部分能幫你證明你做過這些研究，只要你做過了婁維就必須按照研究的價值和延誤的時間來賠償。」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恢復時間可能不確定。」

  陳明立刻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問道：「那如果數據一直恢復不了呢？總不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當然不行。」

  白泉也立刻否認了陳明的想法，說道：「但就和你剛才說得那樣，如果恢復數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重新做實驗弄出成果來的時間，甚至你都有時間能弄出新的成果來，那恢復數據這件事情也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如果數據在短時間內修復不好，那麼一般情況下這種數據層面的損失會按照原本的時間給損失數據的研究所一個期限，重新開始研究，按照模擬里的進度算就是給你二十四天。」

  「二十四天裡，你弄出多少新的研究成果，全部都可以算在損失的數據里，算是補償的一部分。」

  「畢竟時間畢竟同樣也是很值錢的。」

  「舉個例子，就比如說反物質技術。」

  「如果說辛達公司在研究反物質技術的最後那段時間因為內部有人犯錯導致延誤了二十四天，然後在這二十四天裡有其他公司和勢力研發出來反物質技術，拿到了這個技術的專業。」

  「你說，辛達公司內部會怎麼樣？」

  陳明想都不用想就說道：「那怕是有人的腦袋都要保不住了。」

  「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具體賠多少才要去找專門的人估算，不至於把人賠到腦袋都丟了，也不至於讓損失時間的人損失慘重。」

  「當然你之後的研究成果都是按照模擬里的情況來算的，模擬里做不到的不會給你算進去，只有能在模擬里進行的那些實驗才行。」

  陳明稍微思考了一下白泉說的這種估測損失的方案，說道：「就算這樣也很誇張了，很多研究試驗的基礎就是模擬，你現在說這話搞得我都有點不想數據能修復了。」

  「數據能不能修復主要還是看運氣，修復不好的話才能用這個方式。」

  陳明突然從這句話里感覺到了白泉隱藏的意思，說道：「主要看運氣，那次要看什麼？」

  「我也不知道。」

  白泉說完和陳明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數據該修復還是得修復，不過你可沒辦法保證數據一定很快就能修好，所以先把你的研究什麼的弄起來吧，後面數據就算修復好了，你吃進去的也不用吐出來。」

  「到時候應該是我們找一半人，婁維那邊找一半人，對你最終的損失和延誤的時間進行估算。」

  「婁維前面說的科研經費的賠償只是基礎，大頭還在後面的那些你的研究成果上。」

  「就是對你來說這賠的可能會不算太多。」

  白泉雖然這麼說了，但陳明倒是沒這種感覺。

  畢竟他現在手頭上能活動的流動資金也就兩百億不到點，婁維剛才答應的十億如果能全部到手的話相當於直接讓手頭上的錢多了5%，可不少了。

  「錢再多也不嫌多，錢再少也不嫌少，你安排就好。」

  陳明隨口應了一句。

  反正這些東西雖然是他受到的損失，但他也確實不懂具體該怎麼弄賠償。

  畢竟這裡的只是陳明的假體，很多事情都得按照十四軍團的規矩來。

  所以他現在在這些事情上聽著就行，白泉肯定會在儘量顧及到他的利益的情況下把事情安排好的。

  白泉對此也沒意見，說道：「行，我之前弄的同步加速器核心明天應該也到了，我到時候把核心跟醫生那邊的清單一起給你，研究方面有什麼需要的記得找我。」

  「科研經費的賠償和研究內容補償弄完，後面應該就剩下殖民地那邊了，到時候可能還要麻煩你外面去跑一趟。」

  「等那邊搞定吧。估摸著幾天應該也夠了，不夠我就去催。」

  白泉想了想，應該沒什麼急著需要和陳明先交代的事情了，突然又提起了別的事情：「說起來我感覺你今天情緒波動好像有點劇烈啊，平時你看起來挺沉穩的一個人。」

  陳明解釋道：「沉穩還是劇烈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婁維相信我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冷靜，但心裡已經急起來了。」

  「他又不認識我，不知道我平常是個什麼樣子，總不至於模擬里二十多天他就看我一個人吧？那可太變態了。」

  「所以在不清楚我平時的態度的前提下，只要我在他因為我質問他導致他腦子空白的時候突然表現出來了一點漏洞，他肯定會抓住這個看起來是漏洞的地方不放。」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他上套了，當然也有他先入為主以為我作弊的原因。」

  「我感覺他本身應該是有點心理素質的，扯起謊來表情都不帶變，但接觸到不知道的領域的時候就有點不太行了。」

  「人一慌，腦袋一抽，那就糟了。」

  陳明給婁維分析的頭頭是道的樣子讓白泉有些意外地問道：「你還學過心理嗎？」

  「那倒沒有，只是從老闆那邊學到的一點經驗。」

  「伍安……」

  白泉稍微回憶了一下他對於伍安的了解，突然想起來，伍安好像確實是某個心理專業畢業的，而他的靈能也是這方面相關的。

  那麼伍安帶出來的陳明，會一點這方面的技巧什麼的也很正常。

  白泉也就沒有多問，在繼續和陳明聊了一會兒後突然幾下子解決掉了早飯，拿著終端提前急匆匆地離開了食堂。

  陳明也在不久之後也同樣離開了食堂，走上了停靠在穹頂邊緣的穿梭艇。

  今天上午他應該可以做點別的事情了。

  昨天這一夜的思維加速導致他假體和本體一起通了個宵，注意力都有點不太好集中。

  正好白泉那邊應該也得對這件事寫好多報告，時間大概率也抽不出來，那上午乾脆也就不上課了，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準備起來。

  陳明一邊思考著之後要做的事，一邊登上了穿梭艇，起飛，前往了他的穹頂。

  十幾分鐘後。

  研究所穹頂的大致模樣已經在一片火山灰里出現在了陳明的眼前。

  而就在這一刻，陳明本來還稍微有些迷糊地精神瞬間振奮了起來。

  因為就在不遠處有一艘正在空中行駛的驅逐級別的貨船，正歪歪扭扭一副喝大了的樣子飛向了他的穹頂。

  看飛船外面的標誌，這是一艘運輸陳明需要的機械族個體材料的貨運飛船。

  陳明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目光一凌，臉色一黑，立刻給白泉那邊把穿梭艇記錄儀的錄像發送了過去。

  同時打開了穿梭艇的通信設備，向著前面那艘大概半分鐘不到就會撞到穹頂的飛船發送了通信請求。

  然而就和他預想的一樣，通信沒有任何回應。

  這艘驅逐級別的貨船雖然說精簡過了作業系統，一般一艘船上就只有十個人左右負責駕駛。

  但十個人一塊喝多了的可能性有多低陳明十分清楚，所以一定是船上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陳明深吸了一口氣，金屬液體從身邊的虛空中溢出，翻湧包裹住了陳明，在他的身上凝聚出了一身飛蝗動力裝甲。

  同時穿梭艇也在瞬間就進行了超載改裝，引擎爆發出了數倍的速度沖向了那艘驅逐級的貨船。

  穿梭艇在陳明的控制下靈巧地划過了一個弧度，直接撞擊在了貨船頂部的裝甲上。

  陳明承受著這股衝擊躍出了穿梭艇，落在了飛船頂部，伸手觸碰了飛船裝甲，瞬間接管了這艘貨運飛船。

  在控制著飛船減速懸停後，飛船的頂部裝甲突然如同水面般盪起了波紋，陳明直接沉入了其中，落在了貨船的駕駛室里。

  駕駛室的門緊閉著，控制台前方正不斷地響起通信請求接入的信號。

  而在控制台前，只有一個人坐在這裡。

  他顫抖的雙手本能地握著操縱杆，但整個人卻滿臉沉醉在什麼之中的表情，似乎是剛剛經歷了什麼愉悅的事情一般。

  這就是飛船剛剛在歪歪扭扭飛行的原因。

  二這種情況，陳明在幾篇他曾經看過的文檔上見過類似的。

  他皺著眉頭上前，扒開了駕駛員的眼皮，可以看到駕駛員的瞳孔有著些許的擴散，同時布滿了密集的血絲。

  而在這些眼球中血絲的末端，全部都有著一種令人不快的淡淡的粉紅色。

  「果然，吸食……不對，是注射違禁藥品。」

  陳明看了眼旁邊的地面上，這裡有四五根殘留著粉色液體的針管。

  陳明不止一次見到過這種東西，這是軍隊內部的一種代號DP-2的興奮劑，擁有極強的成癮性。

  這個駕駛員就是注射了這個才導致了他現在變成了這幅令人作嘔的樣子。

  而且如果陳明不來接管的話，那麼這艘驅逐艦級別的貨船絕對會一頭撞在穹頂上，造成巨大的損失。

  哪怕陳明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把人員全部保護起來，設備的損失也絕對不會小。

  雖然這看起來是駕駛員作為一個癮君子在工作的時候突然犯病過量注射興奮劑導致的意外事故。

  但這種劑量的興奮劑，說是提前有預謀的自殺陳明都信。

  所以這又是一次有針對性的計劃。

  陳明嘆了口氣，他真的不理解為什麼有人一定要來噁心他。

  他尋思著他好像一共也沒招惹過多少人吧？

  也就只有左徑那邊是他主動破壞了左徑的計劃導致被記恨了。

  但其他的都是別人主動來招惹他。

  陳明嘆了口氣，目光再次轉向了駕駛員。

  隨即陳明注意到駕駛員的呼吸正在逐漸變得微弱，好像是過量注射興奮劑的原因，他快要死了。

  而在此刻，陳明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這個駕駛員到底是主動注射了這些興奮劑的，還是說是被動注射的？

  主動還是被動？

  如果是主動的那沒什麼好說，就是一個不知道誰派出來的死士。

  但如果是被動的話……

  那他還不能死。

  陳明立刻把駕駛員從座椅上拖了下來，平放到了地面上，扯開了他手臂上的工作服。

  駕駛員右臂上的幾個新鮮的針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在陳明繼續的檢查中，陳明並沒有找到其他的使用興奮劑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甚至有可能是駕駛員第一次使用興奮劑。

  他是被動被人弄成這樣的可能性很高。

  那陳明就更加有必要去治療他了。

  但陳明掃了一眼貨船的倉庫和各個艙室，沒有一樣東西是可以現在緊急治療這種情況的。

  他現在只能靠一樣東西來治療這個駕駛員。

  蟲族的技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