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帝國的風向
在敵方艦隊瞬間突破了防線，靠著大量的損失接近旗艦的那一刻。
陳明沒有猶豫，留在身邊的十二艘飛船立刻進行了機動，全部擋在了敵方艦隊的開火軌跡上。
靠著模擬設定中那三十倍的輻能耗散和強行在不關閉護盾和武器的情況下排散硬輻能的能力硬抗對旗艦的集火。
不過這近十倍的數量差距和沒有其他干擾的攻擊讓陳明的飛船即便有著種種加持也很難徹底地吸收所有的火力。
很快就出現了損失。
即便陳明的飛船在損失之後可以再次重塑成新的飛船，也很難將。對手這抓住最後機會拼命的火力徹底阻擋。
頃刻間，陳明旗艦旁護衛的飛船全部被摧毀，而旗艦自身的護盾也被瞬間攻擊到了搖搖欲墜的地步。
然後就在下一刻。
又一艘飛船再次擋在了旗艦面前。
陳明這十幾艘在靈能加持下梆硬的飛船，成功地拖延敵方的火力拖延到了戰線前方的艦隊掉頭返回。
同時還有部分分流的艦隊從另一側咬住了程星海艦隊的尾巴，徹底將其圍困。
而程星海艦隊的戰損比在剛剛的強行突破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沒辦法看了。
當陳明這邊成功地拖延住了時間，沒有被程星海計劃幹掉的時候，她的艦隊就必將走向滅亡。
大局已定。
陳明本來還有點提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趕緊記下了程星海這齣其不意差一點成功車翻他的計劃，以後他絕對不能在類似的情況下翻第二次車。
隨後陳明還大概地估算了一下他在剛才的模擬戰鬥中做的那些需要靈能的事情實際需要的精神力的消耗。
如果要是超過了他精神力上限的話，他就會自覺認輸。
作弊那就沒意思了。
不過陳明稍微算了算就可以基本上確定，他的精神力的消耗跟沒有似的。
畢竟這次模擬里巡洋艦等級的飛船是一艘都沒有，護衛艦和驅逐艦的消耗只能說是灑灑水了。
所以到最後，陳明這邊三百艘飛船總損失五十三艘，其中十二艘驅逐。
而對面在接下來已經是全滅的結局，在已經被陳明的艦隊團團圍困的情況下，有陳明靈能的保障，對面接下來一艘船都別想幹掉。
不過陳明這邊沒有得到什麼勝利的提示。
所以也就繼續靠著咬住了敵方艦隊尾巴的艦隊不斷地絞殺殘餘的飛船。
順帶俘虜一下那些在模擬中都有的飛船上發射出來的逃生艙。
接著又再次花了點時間仔細地回憶了一遍剛才最後的那一幕。
這現在回頭看過去，陳明發現他完全是可以提前預料到自己旗艦的位置出現了問題的，稍微調整一下就不會給對面任何的機會。
甚至他還可以把他自己旗艦的位置作為第二重的陷阱布置，徹底擊潰對手。
陳明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好說的。
果然還是他菜了。
而此時在十四軍團的本部那邊。
程星海也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摘下了戴在頭上插滿了電線的儀器，撥通了白泉的電話。
在等待接通的時候，她的兩眼就逐漸開始變得淚汪汪的。
而在接通的那一刻。
「白叔——」
白泉當即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白泉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說道：「好了？」
他這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程星海已經恢復了正常，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嗯，陳明的靈能真的有這麼強嗎？」
「假的。」
「那他這……」
「他還要更強，這還是我和他說過讓他稍微留點手，別光用靈能就直接把你幹掉了的結果。」
「……」
程星海掛斷了電話。
低著頭抱著膝蓋蜷縮在設備里，一動不動。
白泉看著出現了忙音的終端，大概也能猜的出來程星海是自閉了。
程星海和程星河這兩兄妹以前互相之間打架的次數可不少。
兩人開打前豪言壯語，結束後沉默不語的場面他見了不知道多少次，誰打輸了就回自己房間自閉的次數也已經數不清了。
以前他還擔心他們會不會自閉出事情來，但後來發現這兩人回房間純粹就是反思自己問題的。
等反思的差不多了，再和人打一架的信心重新長回來了就會出來。
這麼多年下來白泉可太熟悉了，沒多大事。
而且剛剛程星海的表現其實也算得上還行，至少在對陳明的靈能幾乎沒有了解的情況下能迅速做出反制，在戰局全面劣勢的情況下也確實只差一點就贏了。
如果能多保留四五艘飛船下來，陳明之前的旗艦絕對扛不住最後的那波火力輸出。
只可惜沒有如果。
不過白泉又轉念一想。
以前的時候，程星河打的是靈能完全沒有開發出來，並且只有一支破爛艦隊的陳明。
最後勉強打了一個平局，最後有外力干擾導致了程星河被俘虜。
現在，程星海打的是靈能已經開發到了很高的程度，只是受到了部分限制的陳明，並且雙方的開局艦隊實力是固定的。
所以要是程星河現在再和陳明打一次，恐怕得被陳明吊著打。
畢竟陳明靈能的進步速度可比程星河在指揮技術上的進步速度快得多，何況程星河還在逃生艙里凍了兩個月什麼事都沒幹。
而程星海要是有機會再來一次的話結果也可能有所不同。
白泉用他腦子裡想法差不多的意思給程星海發了條信息安慰了一下她。
恰好這時候陳明這邊也已經收拾完了戰場，徹底結束了這場戰鬥，意識被彈出了模擬設備。
在注意到設備房間的角落裡白泉似乎已經在等著的時候，陳明出聲道：「打完了。」
「我看到了。」
白泉說著走近了設備附近，順手關掉了旁邊的設備說道：「能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你的指揮技術確實在進步，小規模的誘餌放的非常好。」
「就是最後出了點問題，你在設下另一重誘餌的時候把伱旗艦的位置暴露了出去。」
再次聽到白泉的話陳明也有些可惜，他一開始確實沒有想到對手居然能瞬間轉向突破到他艦隊的側後方。
而且因為模擬的緣故，他自身是沒有危險的，所以危險感知的靈能效果也就無法發揮出效果來。
否則在對方的艦隊衝破防線，衝擊他準備的支援艦隊的時候他就應該已經感知到危險，提前開始調度了。
不過這時候陳明又感覺他好像有些過於依賴危險感知了。
雖說他一個靈能者依賴靈能沒什麼問題，但靈能指不定哪天就失效了，就比如他之前第一次嘗試著控制殖民地的機械族的時候。
關鍵時刻要是給他來那麼一下，他可沒有第二次機會。
很多時候能自己發現的危險他必須得自己去發現。
靈能還是作為最後的保險手段比較好。
所以在白泉指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沒嘴硬，承認道：「確實，這是我的問題，我肯定會記住的。」
白泉非常滿意陳明的學習態度，說道：「你整場戰鬥力其他方面其實也有些小問題，但瑕不掩瑜。」
「你對手可是學完了我們十四軍團軍校的所有基礎課程，已經開始實際上戰場完成畢業設計的人。」
「她在指揮的知識和能力上超過你很正常，你只要最後贏了總是沒問題的。」
陳明謙虛道：「主要還是靠靈能吧，沒靈能我肯定打不過他。」
「你不用糾結這一點，因為對面也用了靈能。」
陳明一愣，問道：「程星河不是靈能者吧？」
「對面不是程星河。」
「我感覺很像是。」
白泉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很像，因為兩個人都是我教出來的，是他妹妹，程星海。」
「哦？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程星河被一個和他關係近的人打慘了出來散心，想找餘輝干架，結果剛好撞上星區軍方找我麻煩，那個人……」
「對，就是他妹妹，」
「樂。」
陳明見白泉的表情上似乎有些夾雜著一絲擔憂，好像是在擔憂他對於程星河還有敵意。
於是主動補充道：「你別擔心，你之前都已經替他賠禮道歉過了，我不會在意他的，也不會遷怒其他人。」
「那就好。」
陳明在重複了自己的態度後對白泉問道：「那程星海的靈能是什麼？」
白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沒明說。
陳明感覺大概是和邵楊類似的提升思維能力的靈能，畢竟在剛才的戰鬥里他幾乎所有的布置上來就全部被看穿的感覺真的有些嚇人了。
程星海的靈能應該就是這個方面的。
就在陳明思考的時候，白泉看了一眼終端上的時間對陳明說道：「差不多了，今天我們就先到這裡吧，我待會兒去再看一遍錄像。」
「明天我們正式重新開始教學，到時候幫你復盤一下你整局裡的問題，明天上課的時候我也會再和你說一件事情」
「復盤沒問題啊。」
陳明自己本來就有這樣做的打算，但他自己去復盤的話總會有錯漏，有白泉幫忙的話那可太好不過了。
「但事情不能現在說嗎？」
白泉就喜歡陳明這種學習上認真的態度，不過對於陳明的問題，白泉解釋道：「明天說正式一點。」
「不過我可以給你提前稍微透露一點，就是這件事是我這次回去晉升到中將後才知道的很重要的事情。」
「和我有關嗎？」
「前半件事情確實和你有關，後半件事情可以和你有關。」
陳明下意識地開始思考了起來白泉說的話的意思，不過光是白泉說的這些還不夠讓他推測出明天白泉要說的到底是什麼。
而白泉也沒多說。
只是在掛斷電話前的最後又對陳明問了一個問題；「程星海你要不要認識一下？」
「她的指揮水準本身就和程星河接近，算上她的靈能之後總體水準應該是和你不全開靈能的情況下差不多的，是個很好的陪練的對手。」
「我這邊儀器已經開放給你了，你要用自己開就行，她那邊輸給了你肯定還想再和你打幾場。」
陳明沒多想就說道：「行啊。」
指揮技術的重要性在剛剛那一仗里他就感覺到了。
至少如果他是程星海的話他肯定做不到之前那一切，只會被自己無賴的打法給壓死。
而且他也能確實感覺到差不多在進行勢均力敵的戰鬥的時候，對於指揮技術的磨鍊是實打實的。
雖然模擬設備的戰鬥有別於實戰，但多練習幾次總不會有壞處。
更何況除了白泉和白泉現在推薦的程星海，他還真找不到可以陪練的對象了。
但白泉每天抽出時間來教學就已經夠忙的了，而且陳明還真沒有半點和戰場上升到中將的白泉在模擬戰鬥中贏下來的信心。
所以他也只剩下了一個選擇。
白泉嘴角微微上翹，說道：「那我把她的通信碼發給你。」
第二天。
陳明和白泉恢復到了從前的節奏，從早上開始正常的教學。
不過和平常不一樣的事，白泉上來對陳明問了個問題：「你昨天后面有和程星海聯繫過嗎？」
陳明腦子裡閃過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說道：「聯繫了，不過是她聯繫我的。」
白泉立刻解釋道：「我給了你她的通信碼之後也把你的給她了。」
「我知道。」
「她聯繫過來我就和她聊了幾句，然後就說要和我再來一把，但我有事情就沒答應，跟她說以後再說，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我感覺她有點不像軍隊裡的女孩子。」
「怎麼不像？」
「有點……太活潑了，挺自來熟的，我感覺軍隊裡的女孩子應該會穩重一點。」
「嗯……」
白泉推了推眼鏡，沒說話。
剛和程星海認識的人，肯定想不到她有多好勝，有多……活潑。
陳明見白泉不說話，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多接觸接觸你就了解她的性格了，我本來還有點擔心你和她起衝突的，現在看來還好。」
陳明聽到這話再次強調道：「我昨天就說過了，我不會遷怒任何人，就算是程星河的妹妹也一樣，放心好了。」
「那行，我們今天正常開始。」
「在開始之前昨天的那件事得和你說。」
「來，先先簽個保密協議，好歹過一下流程。」
白泉很快就發了份協議到陳明這邊，陳明看過確認沒問題也就直接簽了。
而白泉也清了清嗓子，正式地講述道：「是關於伽洛星域的事。」
「我之前提起過，我們十四軍團會加大對伽洛星域分部的投入力度，擴大影響力。」
「也就是說，我們要對外面動手了，就從這裡開始，處理掉阻攔在我們這個對外方向上的外敵。」
陳明疑惑地反問道：「我知道啊，你不是說過嗎？這還要簽保密協議？」
「你覺得十四軍團的分部有沒有能力解決掉外面這一整個餘輝星域？」
「沒有。」
陳明回答地很果斷：「就這裡的艦隊打打游擊噁心噁心餘輝還行，真對餘輝動手真不可能。」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但帝國不這麼想。」
「很快，帝國就會在伽洛星域與外敵開闢新的戰場，展開全面戰爭。」
「全面戰爭……為什麼？」
「因為有好處。」
「餘輝那邊的利益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餘輝核心擁有出色計算能力，並且本身還可以溝通，外加一台克萊特卡超級計算機的複製品，都是利益。」
克萊特卡，陳明都快忘記這玩意了。
一台能夠創造餘輝個體的設備，哪怕是複製品也擁有很大的價值。
對帝國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目標。
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陳明當初從餘輝那裡離開的時候留下了許多的餘輝個體，雖然絕大部分都在餘輝的內部清洗中被解決了。
但一直到今天為止仍然有一些被他控制的餘輝個體存活著，並且也一直在擴張。
只要給他時間，他就能兵不血刃地將整個餘輝星域控制在手中。
而帝國如果對餘輝動手，對他來說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陳明這時候突然想到了白泉昨天的話，說是前半件事情和他有關，有關的地方就在這了。
「那麼後半件事情呢？」
白泉立刻說道：「我前半件事情還沒說完呢。」
「因為你的關係，帝國改變了目標不再對餘輝動手，而是選擇對餘輝隔壁的機械族星域動手。」
「你的靈能的效果我們早就已經猜測的差不多了，而且前段時間你離開餘輝星域之後餘輝內部的大清洗也被我們注意到了。」
「而且餘輝還收縮了它們的殖民地，一副要龜縮不出的樣子。」
「理由很顯然，你在那邊做了些事情。」
「帝國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在餘輝內部留下了後手，只是因為餘輝對內部進行了清洗，導致管理嚴苛才暫時沒有表現。」
「但你的餘輝一定留在了餘輝的星域裡不斷擴張，預計需要至少三年左右的擴散時間才能控制住大半個餘輝星域。」
「所以，帝國高層經過討論之後，放棄了對餘輝星域的攻擊。」
「不過機會不等人，帝國也不是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轉變了目標，換成了機械族。」
白泉發送了一份最新的伽洛星域周圍完整的星圖給了陳明，上面標記著餘輝星域和機械族星域的範疇。
陳明上次去過的那個機械族的星系也被特別標註了出來。
白泉接著說道：「機械族本身並沒有太多的價值，白雲鋼材料雖然不錯，但也說不上稀有，還必須和機械族打一架才能獲取。」
「而機械族的晶片又至今未能破譯，除了拿去和餘輝交易或是拆解成材料外也沒有任何的價值。」
「但是機械族手上另一個文明留下的東西很有價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和餘輝那邊的收穫等值，甚至更高。」
白泉停了一下，說出了後半句話：「當然也可能更低，這算是風險，但因為你的存在帝國願意接受這風險。」
陳明抿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說什麼好。
白泉沒等陳明開口，就又繼續說道：「問你個問題，你能控制機械族對吧？」
「對。」
這個問題陳明能回答，而且也沒必要隱瞞，畢竟陳明之前都已經當著整個海盜空間站星系的面控制了那幾艘機械族的巡洋艦，送回了他的臨時據點。
在得到了陳明肯定的答覆後，白泉說道：「但我們沒有在機械族那邊發現類似於餘輝這邊的情況。」
「你對機械族的控制和對餘輝的控制不一樣，你的靈能沒辦法通過機械族擴散出去了。」
白泉說出這句話就讓陳明比較意外了，反問道：「怎麼說？」
「之前你碰到相位巨獸的時候的那段錄像里，明擺著你是去襲擊劫掠機械族殖民地的。」
「但照理來說，你已經有了前面餘輝那邊的經驗，完全可以派出一台機械族滲入機械族腹地，逐漸控制它們的城市。」
「當個寄生蟲不斷地攝取更多物資，找到合適的機會了全部帶走。」
「這肯定是個最輕鬆，最有效的辦法。」
「但你沒這麼做，偏偏選擇了最為直接的方式去掠奪機械族的資源，而且還召來了機械族後續的增員，差點把你堵在星系裡了，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所以我們就在推測，是機械族有別於餘輝的蜂巢思維影響了你的靈能作用在它們身上。」
陳明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沒錯，所有被我控制的機械族的個體都會脫離它們的蜂巢思維，無法幫我像餘輝那樣繼續留在原來的地方擴散。」
陳明說完就立刻又說道：「我也有個問題要問，帝國現在不是已經在和餘輝和機械族在各個方向的邊境上打仗了嗎，為什麼還要開新的戰場？」
「而且這邊的餘輝和機械族不是堵門這麼多年了，為什麼最近才決定這麼做？」
白泉說道：「你這兩個問題可以合併成一個，就是帝國為什麼要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在伽洛星域這個邊境星域開闢一個新的戰場。」
「答案其實很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