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改變

  陳明說得聽起來十分的合理。

  但老闆還是感覺有點問題，說道：「可既然你已經存在於我們這個宇宙了，那你和社長見不見面不都一樣？」

  陳明馬上就否認道：「不對，我感覺不對。」

  「我確實存在，但另一個空間的那些東西定位我和社長的時候，應該只能定位到兩個獨立的點。」

  不然沒辦法解釋為什麼陳明之前沒有這樣的感覺，一直到他真的打算實際啟航找社長的時候就直接滿頭大汗了。

  當然陳明不能這麼直接，而是換了個聽起來相對合理的說辭：「我們和另一個空間不像超空間這樣完全對應的上，中間肯定有許多複雜甚至是扭曲的影響。」

  「能定位帝國二十年，說明它們可以通過維度感染確認感染在我們的宇宙之中的位置。」

  「但是二十年後又失去了我們位置，說明維度之間的相對位置變化會讓它們無法繼續定位。」

  「這個相對位置的變化，按照我們的理解來說肯定是有跡可循的，那些東西既然沒有繼續追蹤的話。」

  「說明對它們而言，維度相對位置的變化是隨機的。」

  「這個變化過程，從我們的宇宙到他們的維度之間發生了扭曲。」

  「以至於哪怕社長的存在提供了一個坐標，它們也沒辦法找到我們的位置，因為社長和我提供的坐標在經歷過維度之間的變化後，都已經隨機了。」

  老闆在這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那你說有沒有可能，它們沒辦法通過經歷過維度感染的人來定位我們？」

  陳明通過靈能稍微控制了一下他的至高點腦子裡閃過了去找社長的想法。

  下一瞬間，危險感就再次降臨。

  於是陳明非常肯定且果斷地回答道：「沒有，它們一定可以通過我和社長確定我們的坐標。」

  「只是因為我和社長目前還沒有實際的接觸。」

  「並且在上一次的維度變化之後，他們大概率並不清楚第二次的維度感染發生在我們這個宇宙的具體哪個地方。」

  「更不清楚是不是同一個帝國，甚至是同一個物種搞出來的克隆體。」

  「真要說的話，這第二次維度感染也是餘輝造成的，而不是人類。」

  「哪怕它們知道我們人類的基因，也不可能確定一定就是人類自己搞的克隆體。」

  「等等，好像不對，這個當我沒說。」

  陳明突然想起了之前他在意識空間的宇宙中感受到的危險感。

  這應該可以說明另一個維度的東西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

  所以也不能說它們不確定這第二次維度感染是不是人類搞的，只要陳明活著，那就算不是人類搞的維度感染最後也只能落到人類的頭上。

  「不過它們不能確定兩次維度感染發生的在我們這個宇宙中的位置這一點是肯定的。」

  不然陳明的危險感知能力在維度感染發生的那一刻就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我和社長兩個是離散的獨立的點，而不是有關聯的點。」

  「平時不接觸不要緊，但如果一接觸，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這兩個離散的點就不再是獨立的了。」

  「兩個接觸過腐化維度的人，兩個離散的隨機的坐標。」

  「靠近了，就相當於是給腐化維度確認了一條線。」

  「一條能夠為它們在維度隨機變化的相對位置中，找到規律存在的可能性的線。」

  「他們可以在宇宙的這條線上，尋找我們的存在痕跡，尋找到帝國的位置。」

  「如果以後又出現第三個點，那就等於是百分百要出事了。」

  陳明一口氣說完了他的猜想，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喝了口水。

  雖然他在三天前還對另一個危險的維度，對維度感染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的了解，也沒有深入的認識。

  但就是這股和社長見面所帶來的危險感，讓他迅速考慮到了非常多的，他之前完全不會想到的卻又十分合理的事情。

  以至於老闆現在除了滿腦子思考陳明說的話以外，還忍不住對他問道：「伱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

  陳明考慮了一下，說道：「大概是感覺……」

  「感覺嗎？」

  老闆並沒有懷疑陳明的說法。

  因為陳明之前還和他聊過一件事。

  就是當陳明面對畸變心臟，被畸變心臟強行拖入意識空間的時候，感知到了來自星空的危險的事情。

  老闆當時還主動幫陳明解釋說是意識空間放大了他的感知，大幅提高了他的察覺能力。

  所以現在這時候，老闆也第一時間認同了陳明的猜想。

  畢竟陳明是維度感染的親身經歷者，同時還擁有非常敏銳的感知能力，察覺到不對勁也是非常正常的。

  並且就在這時候，老闆的終端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終端一看：「社長的電話。」

  老闆接起了電話聽了一會兒，臉色逐漸往更加凝重的方向發展了一些。

  在簡單應了幾聲之後他說道：「對，小明也有類似的感覺，我把剛剛錄音發給你。」

  「嗯。」

  「好，之後再說。」

  老闆掛斷了電話，上來就先對陳明解釋道：「我平時日常生活都有錄音的習慣，這對我很多時候做事都有幫助。」

  「雖然有時候也會留下自己的證據，但好處一般來講都會大於壞處。」

  陳明點了點頭，他對老闆錄音並沒有什麼意見。

  因為他自己其實也一直在錄。

  所以陳明也略過了這個話題，就剛剛的電話問道：「社長剛剛說了什麼？」

  「社長說他剛剛感覺到了一點問題，想要再詳細地和你聊聊關於維度感染的事情，他需要準備一下，馬上就會再打電話過來。」

  「具體感覺到了什麼？」

  「他只是說他感覺有點問題，最好先等他弄明白了再和你見面，然後我就把剛剛我和你的錄音給他發過去了。」

  「這樣嗎？」

  陳明有種感覺，就是社長似乎只是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完全沒有他這樣精細地察覺到那股極其危險的感覺。

  社長這樣的靈能在危險感知上居然也不如他嗎？

  陳明有些意外，但這肯定不會是什麼壞事。

  「那社長下次什麼時候會打電話過來？」

  「還不清楚。」

  老闆話語剛落，他的終端就再次震動了一下。

  「等等。」

  老闆看了一眼終端，說道：「貌似是現在。」

  他接通電話說道：「社長。」

  陳明只見老闆微微點頭，隨即摘下了耳朵里的耳機，打開了免提，把終端放在了陳明的病床上。

  社長的聲音隨即從終端中響起：「陳明，我們最好暫時先別見面了。」

  「通過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去跟人核對了一下我以前的研究記錄，發現了一些大問題。」

  「首先我可以說你的猜測基本上都是對的，除了關於經歷過維度感染的人數的判斷。」

  「因為維度之間在隨著時間進行相對位置變化，所以真正可以確認我們帝國位置所需的坐標不是三個，而是四個，其他的沒什麼問題。」

  社長糾正了一下陳明的錯誤，接著對陳明基本上複述了一遍他自己的說法。

  不過更加詳細，更加具體，並且還有許多的社長的研究數據可以證明。

  同時還將他的感覺，和他了解的更加詳細的關於這個空間的內容，都告訴了陳明。

  基本上都是社長對另一個空間的研究，研究出來的具體成果。

  只是陳明的知識不在這方面，他聽不太懂這些與高深的空間相關的名詞和數據。

  不過他聽懂了社長的意思。

  就是他和社長，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見面了。

  陳明對此並沒有意見，他可不想哪天一覺醒來發現整個帝國都變成了扭曲畸變的血肉組織。

  「另外我會把這件事情上報給帝國政府，方便在以後再出現接觸過維度感染的人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找出來。」

  社長說完之後還特意對陳明提醒道：「一定一定記得我們之間要保持物理上的距離，不給那些東西找到我們的機會。」

  陳明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鄭重地說道：「我會注意的。」

  「嗯，你其實我挺放心，伍安之前在結社要了一批贊助，說你之後要去外面，我和你基本上不太會碰面了。」

  「我就是提醒一下你，真的要防備的，還是將來可能出現的第三個和第四個人。」

  「幸好現在接觸過維度感染還活著的人應該只有我們兩個。」

  「哪怕意外湊到一起也只是給另一個維度的東西提供了一點可能性，找到我們還需要很久。」

  陳明突然有些好奇地問道：「我們如果碰面了，那是不是就相當於一個死亡倒計時？畢竟一條線有了，那那些東西遲早就能找到我們。」

  「可以這麼理解，如果是三個人湊在了一起，倒計時的進度就會有飛速地提高。」

  「如果是四個人的話，那帶來的影響絕對是毀滅性的。」

  「這點我們必須得注意了。」

  陳明非常清楚如果讓另一個維度的那些東西定位了帝國的存在會有什麼樣的危害。

  帝國將來的新生兒大概率會出現畸變的情況，並且基因工程和克隆技術也被阻斷。

  沒有了新生兒的誕生，帝國基本上就是亡族滅種的結局。

  雖然因為冷凍休眠技術的存在可能一兩百甚至五六百年之內都不會有問題。

  但隨著時間過去，因為帝國必須維持下去的原因，休眠的人必須被喚醒，人終有死完的那一天。

  唯一的辦法，似乎也就只有帝國就此搬遷，離開原本的位置。

  在宇宙里尋找新的，能夠容納帝國存在的區域。

  可旁邊的一個小小的餘輝星域的餘輝都沒辦法隨意地進行搬遷，一個橫跨無數星域的龐大帝國顯然更加不可能。

  並且哪怕真的成功搬遷了，帝國原來的疆域也會成為另一個維度入侵的源頭，發展的苗床。

  只要沒有徹底處理掉那些東西，帝國的下一片疆域也遲早會碰到這些同樣的問題。

  不過這就太遙遠了，只要能處理好經歷過維度感染的人，不讓他們互相之間接觸，那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出現。

  而且陳明此時也突然意識到了社長話里的一點問題，問道：「還有誰會研究克隆技術導致新的維度感染嗎？」

  「人類肯定已經不敢，餘輝之前不清楚，那有了這一次的經驗它們肯定也不敢進行下一次了，還有新的維度感染會出現嗎？」

  社長聽起來有些意外，似乎是在意外陳明的想法。

  「餘輝確實可能不會，但我覺得你把人類想的太好了。」

  「你可能並不清楚帝國境內每年要查封的克隆研究所數量到底有多少。」

  「還有人腦子壞了做這種事情？」

  「帝國疆域那麼大，占領的星球那麼多，人口數量早就已經不知道多少萬萬億了，那麼多人里總有有不怕死的和瘋子。」

  陳明聽到了兩個關鍵詞，下意識地問道：「左徑？」

  「他們只是一部分，這種情報方面的具體內容你可以問伍安。」

  陳明抬起頭看了眼老闆。

  老闆微微點頭說道：「回頭和你說。」

  陳明再次低下了頭，看向了終端。

  社長差不多交代完了他這次打電話過來的事情，說道：「所以就是這樣，維度感染出現的可能性只要有人的存在就永遠不會歸零。」

  「今天先到這吧，我去重新安排一下之後的計劃，你有什麼問題我們下次視頻再聊。」

  「過兩天我會通過伍安找你的，再見。」

  社長略微有些急地掛斷了電話。

  通信再次結束。

  病房裡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只有沉默。

  陳明在思考他身為維度感染經歷者可能要面對的麻煩。

  而老闆似乎是在回憶曾經的情況。

  不過他沒有親身經歷那段時期，所以很快就從回憶回到了眼下。

  他對陳明說道：「小明，既然你之後只需要和社長電話通信，那也就沒必要被限制在海盜空間站了，你有什麼打算？」

  陳明立刻改變了正在思考的內容，回答道：「我在空間站這還有點事情要處理，等和社長聯繫過了再走吧。」

  「也好。」

  老闆點了點頭說道：「那我跟你說說剛才社長的話吧。」

  「好。」

  正好陳明也對帝國境內這些他平時接觸不到的事情比較感興趣，所以他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首先呢，現在確實還是有人在進行克隆實驗的。」

  「不過都是各種有點資產的小勢力在做，畢竟大勢力都知道做這種事的後果。」

  「而那些小勢力裡頭牽頭的就是左徑。」

  陳明插嘴道：「可我聽說左徑是有大勢力在背後支持的。」

  「對，養寇自重，不過支持的那些人都清楚分寸，這種克隆實驗都是他們不可能去做的事情，而是左逕自己內部的瘋子搞的。」

  「哪個沒病的會在自己有錢還有大把時間可以享受人生的時候，主動要和整個帝國的人同歸於盡呢？」

  「正常人沒理由做這種事情，但左徑的瘋子不一樣，你知道的。」

  陳明對此十分贊同。

  老闆繼續說道：「好在帝國對所有的克隆實驗需要用到的材料走向，都有在全面監管，一有問題第一時間就查得出來。」

  「所以至少到現在為止，左徑的人都沒造成什麼後果。」

  「但最近有消息說他們似乎有把他們教義里的那個虛構的神，往另一個維度的那些東西上扯的趨勢。」

  「境內目前也已經在加大管控力度了，有你在餘輝那邊碰到的這次維度感染事件的緣故肯定會管的更嚴，你是不需要太過擔心的。」

  「只可惜左徑這些東西殺不乾淨，永遠不知道哪裡還有信這個的在傳教，指不定哪天就又冒出來了。」

  陳明聽到這問了一個問題：「那他們有沒有可能盯上我，畢竟我跟他們有仇，而且還有這次的事情，他們如果要扯他們的信仰的話，來搞我是不是就很合適？」

  老闆思考了一下陳明說法說道：「把你這樣一個靈能完全可以說實在褻瀆左徑教義的靈能者用他們想要信仰的那個維度的存在來幹掉確實是個很符合他們教義的做法。」

  「如果他們真這麼做了，恐怕他們的影響在境內也會徹底壓制不住，甚至有可能直接出現在檯面上。」

  老闆到這突然話鋒一轉說道：「但第二次出現維度感染的事件可是在餘輝的地盤上，現在知道這個消息的一共也就那麼幾個人。」

  「等消息真的傳開去你應該也已經走了，誰能找的到你？」

  老闆伸手拍了拍陳明的肩膀說道：「沒必要太過擔心。」

  「好了，你先休息吧，恢復一下再去做事，有需要也可以找我，我在哪裡你知道的。」

  「好。」

  老闆在至高點上也待了好一會兒了，隨即就離開了這裡。

  留下了陳明一個人在病房。

  正好他也需要花點時間，統計一下他現在有多少事情要做。

  不過陳明才剛躺下，廠長就突然聯繫了過來：「小明，我聽說你回來了？」

  陳明一下子又坐起了身子對手裡的終端說道：「對，我現在就在船塢這邊。」

  「是在那艘餘輝的船上？還是老伍帶回來的那艘？」

  「老闆的那艘船，不過現在是我的了。」

  「恭喜了，這才幾個月的功夫，你就從採礦船開上巡洋艦了。」

  「只是運氣。」

  「扯淡。」

  廠長和陳明接觸這麼久，當然知道陳明能獲取巡洋艦根本不是靠運氣，而是能力。

  不過陳明還是一副我很認真的樣子說道：「怎麼說實話就是沒人信呢？」

  「好了，不扯了，我找你有正事，你之後有空的話就來我這裡一趟，我有點東西給你。」

  「什麼東西？」

  「有點複雜，你來了就知道了。」

  「也行。」

  既然廠長都這麼說了，那陳明乾脆也不躺著了。

  他通過旁邊的醫療設備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換掉了病號服。

  準備下船。

  在下去的時候陳明還習慣性地給自己套上了一身防護服。

  不過他想了想，乾脆又把防護服直接改造成了民用型號的用於搬運工作的動力裝甲。

  以防有人知道他曾經的習慣，通過防護服認出他來。

  隨後他就通過巡洋艦級別的船塢的專屬通道，直接進入了空間站內部，前往了空間站管理局大樓。

  這次過去陳明除了要和廠長見面，確認一下廠長找他的事情以外。

  順帶的，他還要在之後他離開空間站前，幫廠長完成一件他之前答應過的事情。

  提前踩個點，也方便之後動手。

  而在路上的時候，陳明也聯繫上了輝煌問道：「這兩天還好嗎？」

  而輝煌的回答永遠都是那麼得快：「我很好，因為你的關係我可以直接連上人類的網絡，這裡有很多我非常感興趣的知識供我學習。」

  「只要有足夠的能源供應，我可以在這裡待上很久。」

  「嗯。」

  陳明對這個情況沒什麼意外，只能說所有的餘輝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

  有工作的時候就工作，沒工作的時候就找機會學習，每天都可以說是過得非常充實了。

  陳明接著又問道：「那你之前是怎麼發覺到我的情況不對的？」

  「因為你的靈能對我的影響減弱了，所以我認為是你可能碰到了一些問題，所以我就通過你留在我這的緊急聯繫人聯繫上了那個老闆。」

  陳明稍稍有些皺眉，如果說他的靈能會因為他的精神力的枯竭而導致對餘輝的控制力度減弱的話，那他必須得提前有所防備。

  「是很明顯的減弱嗎？」

  「是的，很明顯，你的靈能給予我在優勢邏輯塊上的加持在之前甚至已經幾乎消失了。」

  「？」

  「等等，什麼加持？你的優勢邏輯塊怎麼了？」

  這下輪到輝煌搞不明白了，它說道：「你的靈能可以給我在優勢邏輯塊上的能力的加持，讓我的計算力在這方面提高了20%左右，這不是你的靈能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