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能保住就好。」不過柳懷鶴看到顧清朗的臉色,就知道那幾個老傢伙的傷沒這麼簡單,於是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輕聲對著顧清朗說道:「說吧,除了受傷發燒,還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併告訴我吧,你柳叔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沒那麼差。」
想當初的槍林彈雨他們都闖過來了,還能懼怕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陰謀詭計?背後之人至今連面都不敢露,柳懷鶴合理猜測背後之人也就是一群陰域鬼魅的小人罷了。
顧清朗看到柳懷鶴的臉色還好,便繼續說道:「幾位叔叔伯伯的情況不是很好,受傷發炎這些還都是小事,陳叔因為高燒引發了肺部的舊傷,以後恐怕都做不了勞心勞力的活計了,褚伯伯被人惡意打斷了右手和右胳膊,雖然現在已經包紮治療了,但是因為傷勢過重再加上拖延了病情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所以褚叔叔的右手連同小臂都已經扭曲變形了。」
柳懷鶴心中一痛,沒想到老陳當初在戰場上落下的舊疾,這次又差點要了他的命,只不過那次是敵人射過來的子彈,那麼這次呢,也不知是內部的權力鬥爭,還是外敵的趁機搗亂。
還有就是老褚,心痛啊,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而已,說起來簡單,老褚當年可是軍隊裡出了名的神槍手啊,他那百發百中的槍法就是他的傲骨,他那一身的驕傲都寄託到了他的雙手之上,這次右手廢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緩過這股勁。
柳懷鶴心中愈發難受,卻不能表露到臉上,因為如果連他都慌了,那清朗不就是更沒有主心骨了,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他絕對不能掉鏈子,畢竟不只是自己的這些老友,還有一件可能涉及境*外勢力的倒賣古董的案件都等著叔侄二人去處理呢。
顧清朗邊說邊時刻注意著柳懷鶴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因為激動而引發舊傷,雖然如此,但是話還是得說清楚,畢竟接下來這些叔伯的以後還得需要柳叔進行安排和處理呢,如果因為漏報傷情,導致接下來的安排出了差錯,那可就是顧清朗的不是了。
於是顧清朗又繼續說道:「謝伯伯的左腿和右手在批*斗的時候,混亂中不知道被誰故意劃傷了,聽傳來的消息說是被劃傷了手筋和腳筋,不過以後如果能找到好的中醫大夫好好調理一下,生活自理還是沒有問題的。」
只不過這樣的事情一看就是專業人員做的,畢竟如果是平常人隨意劃出的兩刀,又怎麼能那麼寸的正好傷到經脈呢,而且謝伯伯以後的左腿和右手都使不上力氣了,別說是下地幹活這樣的體力勞動了,就是端盆水都成問題。
拖著這樣的殘軀下*放,先不說那些精神上的折磨,單就是吃飯都要成問題,這個背後之人就是誠心不想讓他們活啊。
柳懷鶴搭在辦公桌上的手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隨後又握了握拳頭,這要不是刻意針對才怪了,一個個傷的傷,殘的殘,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想到這,柳懷鶴的心中又是一陣煩悶。
不過說完這些還不算完,顧清朗給柳懷鶴倒了杯熱水後,又輕聲說道:「竇叔叔雖然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外傷,但是他卻因為批*斗受了不小的內傷。」
想到自己那位朋友電話中轉述的竇叔叔受到的批*斗的內容,即使顧清朗已經在滬市看到了很多場各式各樣的批*斗現場了,但他的心中還是升起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這就是人性啊……
柳懷鶴幽幽的自嘲道:「內傷啊,還好豆子那傢伙不是和老陳、老褚他們一樣缺胳膊少腿的,ND,他這個老小子本來就只有一條胳膊……」
想當初老竇這個傢伙仗著腿長和手腳麻利,每次衝刺的時候都跑到最前面,只可惜運氣不好,在一次保衛戰爭中把左胳膊丟到了戰場上,也正是因為早早的就從戰場上退下來且缺了一條胳膊的原因,因此老竇就一直做著文職的工作,所以他的職位一直比他們要低一些。
只是沒想到老竇這個老傢伙福沒享多少,罪倒是一點沒少受。想到這,柳懷鶴就忍不住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難不成他們這些老傢伙沒用了嗎?
隨後,柳懷鶴想到顧清朗還沒說老酒的具體情況呢,於是他便繼續追問道:「老酒呢,他怎麼樣了?」
顧清朗想了想說道:「酒叔圓滑一些,在押*送和批*斗的過程中,服了軟,說了好話,所以酒叔受到的傷害是最小的,只不過酒叔的身體本就不好,即使是少受了一些罪,可單是東北的氣候就……」
顧清朗的未盡之語,柳懷鶴也明白,老酒打小就是個孤兒,跟著一個老乞丐乞討長大的,因為老乞丐撿到他的那天還討到了一口酒,所以給他起名小酒,後來因為他想吃飽飯就參了軍。
可能是因為成長經歷不同,所以老酒的性格是他們幾人裡面最圓滑的,能屈能伸,記恩也記仇,而且是屬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那種,不過他的身子底子本就不好,所以單是東北那樣冰天雪地的氣候就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不過之前顧清朗有說過,老酒是他們幾人神智還算清醒的,就證明這個老小子暫時還死不了,只要還沒有死人,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顧清朗看到柳懷鶴應該已經消化了這些信息,便將他們暫時落腳的地址告訴給了他:「因為大雪封路,再加上他們殘的殘,傷的傷,所以他們就暫時被安置到了這個地方,至於最後被送到哪裡去,我也不知道,不過我那個朋友已經派人盯著他們了。」
柳懷鶴拿起紙和筆將地址記下來,說道:「我知道了,我會派人過去接手的,等到時候可得好好謝謝你的朋友。」看來,找人這樣的事情還得是讓地頭蛇來辦,比他那些人好用多了。
顧清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叔,我那個朋友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呢,只以為我是黑市商人而已,您可千萬別說漏了嘴。」
現如今事情有了眉目,柳懷鶴的精神也沒那麼緊繃了,於是他便笑了笑說道:「行,知道了,你叔做人做事還不至於那麼的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