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你去幫你嫂子做飯去。」錢有糧對著錢多多說了一句。
「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嘛。」錢多多嘟囔道。
「乖,去吧,我和有糧哥說幾句話。」顧清朗知道錢有糧這是不想讓多多知道,於是安撫道。
「知道啦,清朗哥。」錢多多衝著她二哥做了個鬼臉就出去了。
「嘿,這個小臭妮子。」錢有糧看著錢多多的鬼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等到錢多多出去後,顧清朗問道:「有糧哥,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錢有糧頓了頓又說:「只是有一點兒憋屈。」
顧清朗沒追問,等著錢有糧自己往下說。
「這段時間,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國家要給城裡人安排工作,縣城周邊的勞力都在往城裡跑,就怕安排的時候落下。這不是鬧嘛,哪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顧清朗心想:這個事情倒也不全是假話,建國初期,農村來城裡工作的,大部分遣回原籍,堅持住呆著城裡死活不走的確實最後都安排了工作,畢竟國家不可能真的把這群人逼死。
錢有糧繼續抱怨道:「本來這事兒和我們這群搬運工也沒什麼關係,碼頭上能做的活那麼多。上個月隔壁寧安縣周家要運一批貨,本來都談好價錢了,結果臨時又降了,我們這些人肯定不願意,工錢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誰知道新來的那群人,也不講價就TM接了,結果就是幹活的工錢越來越低,不乾沒錢拿,幹了就像我現在一樣,越想越憋屈,本來今年能過一個肥年,結果呢,呵呵。」
錢有糧說著就一陣冷笑,又說道:「今日,碼頭上管事的說,縣裡陶大戶今日需要二十多個搬運工,我們碼頭上的原來的搬運工就去了。這個陶家不地道,不想用我們就直說嘛,說的早了我還能去干別的活,結果我們都幹了半天了,陶家的管家卻說我們幹活偷懶,要趕我們走,可是干滿一天才有工錢拿,半天算什麼事,我們想和他們理論,他們還想打人,幸好政府的人在那裡,才沒打起來。」
錢有糧說道:「最後在政府工作人員說和下,才一人給了我們五分錢,還非要說是我們幹活不出力,這錢就是施捨給我們的,氣的我們也沒要錢就回來了。」
顧清朗問道:「那你們以後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希望政府管管他們吧,不管是那些附近村裡的,還是那些大戶,太過分了。」
錢有糧嘆了口氣,新來的為了站穩腳跟,原來的搬運工也是為了多掙錢,都有苦衷。
「要不然,你換個工作吧。」顧清朗靈機一動,說道。
「我一個大老粗,沒有學歷,能換什麼工作啊。」錢有福當然想換工作,可是找來找去,都是下力氣的活,而且還不如在碼頭上掙得多,就歇了這條心了。
「那你就去學啊,剛才我還和多多說呢,讓她去上個掃盲班,你們最好都去,政府組織的掃盲班,又不要你們錢,都去,最好當個積極分子。」顧清朗湊近一點說道:「對以後有好處。」
錢有糧遲疑道:「我能行嗎?」他嘆了口氣,略帶後悔地說道:「小的時候貪玩,覺得讀書沒用,上了兩年就沒去了,看見我小學同學畢業之後就做了管事,可羨慕了,可惜現在後悔也晚了。」
「讀書嘛,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顧清朗鼓勵道,雖然年齡是大了一點,但是不是有一個經濟學家說了嘛,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很多事情,都還來得及,怕就怕現在不去做。
「也行,我先去報名看一下,如果還行,就全家人都去。」錢有糧思索一番,答應道。
自己總不能一直做搬運工的工作,老了怎麼辦,自己其實一直想做點小買賣,可惜連本金都湊不齊。
「嗯,也好,這樣比較穩妥。」顧清朗是不知道錢有糧竟然還有做生意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他也會勸阻,畢竟未來幾十年都不是做生意的時間。
「有糧哥,別擔心,我給你注意著有什麼好點的工作。」
「行,多謝了。」
「一家人不用說那外話。」
「二哥,清朗哥,吃飯了。」兩人談話期間,就聽見錢多多的呼喊聲。
「走吧,去吃飯。」兩人一同起身。
中午的飯是錢家大嫂的手藝,不如錢父做的好吃,幾人酒足飯飽後,顧清朗就告辭了。
第二天,顧清朗去廢品收購站淘換了兩套小學和初中課本,送去了錢家,並且叮囑錢多多好好學習,至於高中的課本,顧清朗就自己留下了。
時間就在顧清朗置辦年貨中快速溜走,時間一晃就到了年後。
顧清朗一個人守歲,過年,拜年,懷揣著美好的憧憬,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又是新的一年,新年新氣象。
年後,顧清朗拜訪了顧父以前的朋友,一個好漢還三個幫呢,花費一點錢,維持好關係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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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父的朋友,基本上職業地位都不高,但是遍布廣,消息靈通。
其中有一位名字叫做周衛,是興隆路德記洋行的售貨員,他的妻子趙艷是百貨公司的售貨員,顧清朗送了一斤奶糖請她留意百貨公司的招工日期。如果條件合適,可以讓多多去試試。
還有一位是做黑市生意的,名字叫梁翼之,和別人搶生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是顧父路過救的,顧父引開了敵人,把他送去醫館,救了他一命。
梁翼之也知恩圖報的人,平時對顧家多有照顧,當初若不是他的幫助,顧父的身體連一年都撐不了。
顧清朗在碼頭上做生意的起步資金,也多虧他的幫助才能湊夠了。
另外幾個,一位叫萬春的三十多歲是碼頭船工,走南闖北,見識比較廣。
一個叫吳才也是三十多歲是當鋪夥計,不知道和顧父是怎麼認識的,但是關係不錯,在顧父受傷前經常在一起喝酒,受傷後也經常來探望。
一個叫丁忠就比顧清朗大六歲,也是貨郎,性格憨厚老實,第一次走街串巷就是顧父手把手帶著的,把顧父當師傅一樣看待,當初為給顧父治病,他也掏空了一半的家底。
還有一個是家具廠的老師傅,姓荀,不知道名字,平時別人都叫他老荀,顧清朗叫他荀爺爺。
等到顧父的朋友都拜訪完,顧清朗抽空邀請陳石喝了一頓酒,兩人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都忙得很,趁過年好好聚一聚。
等到所有的人都拜訪完,顧清朗狠狠歇了兩天就到了上班的時間了。
在廠區有條不紊的建設生產的時候,國家發行了第二版人民幣,顧清朗舒了口氣,終於來了,他可真的受夠了這混亂的貨幣了。
(1 本世界為平行世界,時間線是為了劇情服務會有些許改動,畢竟這只是一本小說而已,它不是一本歷史書。
2 設定安平縣是一個距離省城非常近的縣城,是一個碼頭城市,所以相對比較繁華。
3 作者君知道第二版人民幣的發行時間是1955年3月1日,但是如果寫到五五年再改貨幣體系,作者君容易混亂,所以修改了時間。)
國家限期兩個月內去銀行把舊版貨幣全部換成新版人民幣,以後舊版就不能流通了。
新幣與舊幣兌換比例為1:,也就是一萬元第一套人民幣兌換新幣一元。
面額為1分、2分、5分、1角、2角、5角、1元、2元、3元、5元、10元 。
廠區裡的人都炸開鍋了,懂的人像顧清朗這樣的就很高興,而不懂的也大有人在。
廠區食堂有個大娘,哭天喊地:「我的一萬塊錢怎麼就才能換一塊錢啊,我好不容易存點錢,這不是要我的命嘛,我不活了。」
顧清朗看著大娘撒潑打滾的樣子莫名好笑,忍不住勸道:「王嬸,你這一萬塊錢舊幣和一塊錢新幣,購買力是一樣的。」顧清朗想了想又開口道:「你這一萬塊錢能賣一斤半豬肉,新幣一塊錢一樣能買到。」
王嬸聽懂了,一股腦爬起來,抹了一把臉,嘿嘿一笑:「我又不懂,還是顧幹事懂得多。」
顧清朗看著都有些無奈,這些大娘對於撒潑打滾、胡攪蠻纏簡直是信手拈來,就跟天賦技能一樣。
顧清朗把家裡的舊幣挑出品相比較好的兩套留作收藏,其餘的全部換成新幣。
趁著休假的兩天時間,顧清朗坐船到隔壁省,跑了好幾家銀行,換了一共十萬塊錢,剩下的銀元和美元繼續留在空間內,留做備用。
萬幸,現在的銀行只換錢不存款,是不用登記信息的。
春去夏來,時間一晃就到了夏天,廠區的宿舍樓已經蓋好了。
眼看分房在即,廠里又鬧起來了,衣食住行,吃飽穿暖,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