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7月30日,安平中學。
今天是安平中學畢業考試的日子,顧清朗怕錯過時間,早早地就往學校趕。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一場雨,還好今天早上雨過天晴,只是地上滿是泥巴,顧清朗穿著木屐,深一腳淺一腳地到了學校。
答完最後一道題,顧清朗舒了一口氣,還好考試題目不太難,之前複習的內容也都用上了,不出意外,考試應該是能通過的。
考試結束後,顧清朗和一眾學生走出校門。
現在的學校取締了私塾教育,沿用了壬戌學制,將普通教育分為三個階段,即初等階段,初小四年,高小三年;中學階段,初中三年,高中3年;高等階段四到六年。
顧清朗考的是初中結業考試,他的計劃是先考到初中畢業證,用於前期工作已經足夠,畢竟現在的高小畢業都已經是高學歷了,以後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他再去報考高中畢業證。
回家的路上,顧清朗順便去裁縫鋪取回了給錢多多訂製的衣服。裁縫手藝特別好,衣服做出來很漂亮,比顧清朗想像的還要漂亮,可以等過段時間送給多多,長袖的衣服初秋穿剛剛好。
顧清朗走在大街上,眼角餘光觀察著這裡形形色色的人群。
說實話,身處這段歷史當中才會發現,現階段,商業發展迅速,文化言論自由,人員戶籍流動自由,但是也是因為社會環境太過自由,西方傳進來的文化與封建禮教發生了難以調和的矛盾。
由於政局不穩定,國黨貪污腐敗嚴重,這就導致了社會階級問題,窮的越窮,富的越富,像影視劇中的富家子弟燈紅酒綠的生活有,但是更多是髒亂差的棚戶區,社會治安也就隨之越來越差。
他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見遠處傳來砰——砰——兩聲槍響。
顧清朗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兩名穿制服的人士,正對著一個身穿長衫的背影開槍。
他想都沒想,隨著人群撒丫子就朝家裡跑去,這個時代可不興看熱鬧,容易要人命。
顧清朗一溜煙跑回家,定了定心神,想了想今天的那個長衫男子很像之前自己在百貨大樓遇見的那個。
由於出了槍擊事件,所以街面上的治安比較嚴,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今天被追殺的就是在城門口被發現的那名紅黨人士,顧清朗不禁感嘆,這人如果就是自己遇見的那個人,那他也太倒霉了吧。
顧清朗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了,和自己沒有任何交集。可是誰知道,這個坐在自家牛棚里的黑乎乎的人影是誰啊。
他就是想給自家牛添點草料,就碰到一個舉著槍對著自己的人。
「不許動!」
等到兩人互相看清對方,異口同聲小聲喊了一句
「是你!」
牛棚中的人看見認識的人,緩緩放下手裡的槍。
顧清朗稍微冷靜了一下說:「你是紅黨嗎?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我是紅黨。」陶志華沉默了一會兒回道,頓了頓又說:「我叫陶志華,我沒有惡意,外面有人追殺我,我在你家躲一會就走。」
「我叫顧清朗,你現在能走嗎?」顧清朗擔心這個人會引來國黨的追殺,太危險了。
陶志華指了指自己腿上的傷,小聲說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怕是走不了了。」
顧清朗剛想接著問話,就聽見外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有人說話的喧鬧聲。
「把這一片都圍起來,挨家挨戶地搜,我就不信了,他還能插了翅膀飛走了不成。」
顧清朗聽著這動靜小聲問他:「你還能走嗎?」
「短距離還是可以的。」陶志華小聲說道。
顧清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讓他把腿包住:「別滴的到處都是血。」
顧清朗把他領到自己的臥房,塞進大衣櫃的隔層里。
這個衣櫃設計的非常巧妙,從正面側面看都是普通的衣櫃,實際上這個衣櫃有一部分是砌在牆裡的,本來是他留著收藏貴重物品的,沒想到,先藏了個人進去。
顧清朗把他藏進去之後,把特製的後擋板安回去,衣服重新歸置好,然後把他滴上血跡的土和沾有血跡的東西全部收進空間裡。
顧清朗沒想提前交好紅黨人士,他沒有什麼野心,就想小富即安就好,但是既然承擔了危險,那麼送上來的機會也得把握住,他可不是什麼不求回報的老好人。
砰砰砰——砰砰砰——
「快開門!臨時檢查!」就聽見外面傳來砸門的聲音。
顧清朗深吸一口氣,緩緩跳動激烈的心臟,然後打開大門。
「把你家裡的人都叫出來。」進來的長官樣子的人看到門口只站了顧清朗一個人,說道。
「長官,我家裡就我自己。」顧清朗答道。
「去搜。」
隨著長官的一聲令下,進來的那些人挨個房間的搜查,顧家的幾個房間布局簡單,一目了然,地上稍微大點的幾個柜子都被檢察人員一一翻找過。
「老大,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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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人員從顧家出來說了一句。
「走,去下一家!」
顧清朗把那些官兵送走後,長舒了一口氣,他看到官兵檢查大衣櫃的時候,心都要跳出來了。
進門看到自家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心中就有些窩火,還好自家貴重物品都收在空間裡,除了一點零錢,沒有其它損失。
顧清朗打開大衣櫃的隔間一看,陶志華已經失血過多暈過去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缺氧,畢竟這個衣櫃是顧清朗特製的,密封性特別好。
顧清朗把他搬到床上,幫處理好傷口,順便把他身上搜了一遍,只有一把手槍,一個彈夾,一柄匕首和一些零錢。
顧清朗心想:「這個人身上東西這麼少,也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如此謹慎,很可能是個重要人物,賺了。」
顧清朗收拾好被官兵翻的亂糟糟的屋子,想著回來忙忙叨叨的還沒吃晚飯呢,趕緊熬了一鍋玉米粥,熱了幾個饅頭,炒了兩盤菜,看到陶志華還沒有醒過來,就留出一部分飯菜,自己先吃了。
顧清朗吃過晚飯不大一會兒,床上的男人醒了過來,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迅速摸向腰間的配槍。
「你醒了,餓了沒?」顧清朗聽見床上的動靜,出聲問了一句。
「咕嚕嚕~」陶志華聞著撲鼻的飯香,肚子忍不住發出一陣聲音。
陶志華收起手槍,尷尬的笑了笑:「一天沒吃飯,是有一點餓了。」
想著陶志華下床不方便,顧清朗直接在床上放了一個炕桌,就讓他在床上吃吧。
吃罷晚飯,顧清朗問道:「你的傷口什麼時候能好,你什麼時候能走。」
「不好意思啊,我現在動不了,過兩天傷口好一點就走。」
顧清朗晚上不放心陶志華一人在屋裡,就想著在貴妃榻上湊活一晚。
等到半夜的時候,顧清朗聽到小聲呻吟的聲音,嚇得他一個激靈,隨後想到是陶志華,他點上蠟燭一看,果然發燒了,都燒迷糊了,他趕緊找到退燒藥和消炎藥給他吃下去,又用涼水不停擦拭他的額頭和腋窩。
顧清朗不禁從心中祈禱:可別死在他的新房子裡啊,這是他娶媳婦的新房啊!
第二天,顧清朗坐在榻上,緩了好大一會兒,昨天晚上,陶志華發燒,顧清朗照顧了他半個晚上,等他退燒才睡下,今天一早醒過來頭還是懵懵的呢。
先起床摸了一下陶志華的額頭,不燙手了,體溫正常,又趁他還沒醒給他餵了退燒和消炎的藥。
忙活完,顧清朗就去洗漱做早飯了。不一會兒聽見屋裡發出聲響,顧清朗走進臥室一看,果然是陶志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