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甜膩的幸福

  打從和牧可由同志關係升級為戀人關係,賀泓勛就沒正兒八經陪她看場電影,或是逛逛街。所以這次從部隊出來前,他把手上著急的工作都處理好了,打算和牧可一起過個周末。

  知道他騰出整整兩天時間陪她,牧可高興地像個孩子又蹦又跳,捧著他的臉親了又親。被她的好心情感染,賀泓勛脫了大衣和軍裝,解了領帶,挽起襯衫袖子拎著菜進了廚房,說要給小女友露一手。

  牧可質疑他的能力,皺著眉問:「煮飯是個技術活,你行嗎?」口氣大的仿佛自己是個高手。

  大手高高抬起,輕輕拍在她腦門上,賀泓勛回答的自信滿滿:「別忘了我是偵察兵出身,煮個飯都不會搞什麼野外生存。」

  牧可先點頭,然後不容拒絕地搶過菜,指揮道:「我掌勺,你打下手,去,摘菜先……」儘管手藝平平,可她忽然想給賀泓勛做頓飯。

  賀泓勛是很識識務的,沒有剝奪小女友扮賢慧的權力。在她頰邊偷了個吻,他邊摘菜邊逗她:「是,服從領導安排!從現在開始廚房一切事宜由牧老師權全指揮調度。」

  牧可得意洋洋,很不客氣地把副團長同志指揮得團團轉。賀泓勛一句怨言都沒有,絕對服從命令,兩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牧可手起刀落間「砍」菜的時候,賀泓勛不淡定了,被唬住的他擰眉接過刀,嚴肅地說:「那是菜不是敵人,怎麼切得咬牙切齒的。來,我給你做個示範,注意動作要領!」話語間,已經手法利落地切了起來。

  沒想到他刀功如此了得,牧可認真地看,虛心地學,再切時換來某人誠意欠奉的表揚。瞥了眼和她內務一樣水平的戰果,賀泓勛忍著笑說:「還行,沒笨到家!」見牧可有舉菜刀殺過來的衝動,他立馬改口:「進步挺快,不錯,很有潛力,繼續努力。」

  牧可平時很少下廚,廚藝比起賀雅言自然相差千里。不過,賀泓勛卻覺得這頓飯格外的香。見他差不多吃光了所有的菜,牧可不禁有些奇怪:「怎麼你的胃沒被雅言養刁呢,小舅舅才嘗了幾次雅言的手藝,對我做出來的東西就難以下咽了,太打擊我生活熱情了。」

  賀泓勛抬眼,滿足地喝了口湯,漫不經心地說:「如果我和他同一標準,你就得剩家裡!」

  敢說她嫁不出去!牧可拿筷子使勁敲了下賀泓勛的手背,疼得他呲牙咧嘴。

  晚飯過後,牧可繫著碎花圍裙洗碗,賀泓勛給她整理書架,將丟在地毯上的光碟和書籍分類擺好,蹲在臥室門口批評她:「我怎麼有個這麼邋遢的媳婦兒。算了,也不能按照部隊的標準要求你,睜一隻眼閉一眼了。」像賀泓勛這種對內務要求極高的人,牧可小窩的凌亂自然不會令他滿意,他不得不放水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像外表冷硬的男人會放下身段為她收拾房間,牧可心裡很感動,嘴上卻不服軟,她回敬道:「誰是你媳婦兒啊,別亂定名份。要知道,我現在還是我的,和賀副團長沒有實質性關係。」

  賀泓勛聞言挑眉笑,不無得意說:「你別嘴硬,信不信,不出三個月,你就屬於我了。」眼神壞壞地投過去,他一字一字地補充道:「從頭到腳!」

  牧可順手抄起手邊的抹布砸過來,賀泓勛朗聲笑著接住,放下碟片起身走進廚房,自身後將牧可摟進懷裡,下巴搭在她肩膀上。

  賀泓勛的臂彎很有力,懷抱很穩妥,牧可嬌小的身體極為契合地嵌在他胸前。親昵的擁抱畫面像是一對新婚小夫妻,看上去難分難捨,溫馨纏綿。

  耳朵微紅,牧可喃喃著抗議:「別鬧,耽誤我幹活了。」

  賀泓勛輕笑,摟在她腰間的大手微微收攏,讓她更緊地貼著他的身體,嘴唇湊到她臉頰邊低語:「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互不干涉,分工合作。」說完,嘴唇下移,輕輕觸吻她細嫩的脖子。

  哪裡承受得了他刻意的挑逗,牧可的腿有些軟,她的手仍侵在水中,眼晴卻不自覺閉上了。恍惚間聽到賀泓勛語帶笑意地說:「沒有實質性關係是嗎?看我今晚怎麼把你辦了!」滿意於她身體瞬間僵直的反應,他用力抱了抱她,哈哈笑著退出了廚房。

  又逗她!牧可對著他的背影一陣拳打腳踢,氣呼呼地繼續洗碗,時不時發出乒桌球乓的聲音,以示憤慨。

  打掃完戰場,賀泓勛坐在客廳里看軍事頻道,牧可抱著電腦坐在他跟前申請新□□號,然後很敬業地教他如何換頭像,設置簽名,發送資料,語聊等,搞得某人很無語。

  瞄了眼□□號記在心裡,賀泓勛隨手關掉電腦,板著臉提醒道:「littlerade,anyhowialsohighlyeducated,andcan'tsofarhavenotionsuchthings.」(小同志,好歹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不至於連這點程度的東西都擺弄不明白。)

  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傢伙,純正的口音幾乎可以媲美「瘋狂英語」。牧可對賀泓勛的崇拜又增加了幾分,她咯咯笑著坐到他腿上,摸著他手上的繭子,嗓音清甜地說:「sorry,iwaswrong!andi'vefottenyou,people'sliberationarmyradesadecathlon.」(對不起,我錯了,都忘了你―解放軍同志是十項全能了。)

  尤其受用她的撒嬌,賀泓勛握住她素白的手,目光柔和地看著身穿鵝黃色對襟毛衫的小女人,大拇指習慣性地輕輕按著她的手背,俊顏上浮起柔軟至極的笑容,溫暖,幸福的那種。

  發現自己對他太過溫柔的笑容毫無抵抗力,牧可乖順地靠在他胸前,靜靜地享受著此時此刻異常柔軟的相聚時光,像是老夫老妻般的相依相偎。

  良久,她問他:「你真的同意我出國?要走半年呢。」

  他又沒瘋!賀泓勛堅守地說:「我保持原意見,不同意。」

  「騙我給你開門是不是?最壞了!」牧可咬他脖子,伸手揉的時候嘟囔著:「還假裝給我錢,演得真像。」

  「不是假裝,是真給!」賀泓勛糾正她。

  牧可攀過身去拿起茶几上的存摺,打開一看,驚訝了:「沒看出來,你居然是個有錢人。」上次從部隊回來時悄悄給她塞了五千大洋,這回出手又是五萬。

  賀泓勛眼皮都沒抬一下:「我一個大男人,老鼠都不養一隻,自己不攢點老婆本難道還指望老爹老媽給錢娶媳婦兒?」

  牧可心想,還挺有正事的呢。對於出國的事,她解釋說:「我沒要去,是向薇去看小舅舅時說起這事,雅言告訴你的吧?」見賀泓勛點頭,牧可笑:「就知道是她。」將存摺放進他襯衫口袋裡,她說:「上次不是說好了嗎,我不去的,錢你收好吧。」

  對於她的決定賀泓勛是滿意的,也根本不意外,把存摺重新放回茶几上,他抱著她說:「留著吧,不是答應給你嫁妝嘛。」

  嫁妝?真給啊?牧可耍賴:「那麼少?不干!」

  賀泓勛無聲地笑了:「那就先當聘禮,嫁妝再另給。」

  「那更不夠了。」淘氣地捏他下巴,牧可惡狠狠地質問:「不拿我當回事吧?五萬就把我打發了?」

  「借我個膽也不敢。」忽然想到前兩天和政委聊天,寧安磊說起第一次到岳父家鬧的笑話,賀泓勛一本正經地問:「以現在的行情,我給多少聘禮合適啊?」

  思維跳躍夠快的!牧可掐他脖子,搖晃:「你買我啊?一百萬一斤,不許討價還價!」

  賀泓勛也不反抗,任由她胡鬧,只是驚訝地說:「這麼貴?那完了,這婚怕是結不成了,一斤我也買不起……」

  故作為難的表情和誇張的語氣顯得滑稽極了,牧可笑得直不起腰。

  賀泓勛拍著她的背,輕責道:「你啊,早晚把我氣死。」說罷,狠狠在她臉蛋上親了下。

  鬧得累了,牧可老實下來,乖順地窩在他懷裡,把臉貼在他鎖骨上。賀泓勛的右手摟住她細瘦的肩膀,左手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小腳。感覺到她像只小貓咪一樣舒服地在他懷裡輕輕蹭著,賀泓勛彎唇笑了,斟酌了下,柔聲問:「明年領證,行嗎?」

  牧可抬頭看著他,賀泓勛的目光很溫柔,但眼底流溢出的堅定卻瞬間擊穿了她的心。儘管跟不上他快節奏的步伐,可牧可依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感給弄蒙了。她的心正向小兔子一樣狂跳不己,臉蛋也霎時燒得不行。

  咬了咬唇,她力持鎮定,輕聲反對:「不行!」

  賀泓勛的眉心擰緊了,他問:「為什麼?不相信我會對你好?」

  牧可低頭,不說話。

  沒給她機會退離他的懷抱,賀泓勛很誠懇地說:「我知道你們女孩子都喜歡戀愛時的浪漫感覺,可這些不能當飯吃,兩個人在一起那是要過日子的。結了婚我就能更好的照顧你,省得成天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住。駐地條件不比a城,況且你又有很好的工作,不願意隨軍沒關係,等我們選一處折中的地方買套房子,到時候你上班就方便了,我們又能天天在一起,這樣還不行嗎?」

  當然……行了!在賀泓勛緊張地等待回答的時候,牧可忽然咯咯笑了,她居然說:「等不及明年了,就明天吧!」

  這個小鬼,居然學會逗他了!賀泓勛鬆了口氣,掐了下她的臉,感動地說:「今年來不及了,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春節過後領證去!」

  誰說只有賀泓勛擅長破壞別人對浪漫的幻想?牧可絕對是青出於籃,意識到某人居然是握著她腳求婚的,她搗蛋著撒嬌:「不行,就明天,過了這村沒這店,你自己看著辦!」

  看著辦就看著辦!賀泓勛將破壞他「含情脈脈」求婚的小女人撲倒,以吻相懲!

  這一夜他們的相處很愉快,賀泓勛留在了牧可的小窩。她以他身高的劣勢為由不顧他的反對抱著被子跑去睡客廳的沙發,結果醒來的時候卻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而某人已經為她買好了早餐,蹲在床邊親她的小臉,嗓音低沉地說:「起床了,大寶,吃完東西帶你玩去。」

  牧可笑彎了眼晴,穿著睡衣爬到他懷裡,像樹賴一樣掛在賀泓勛身上,讓他抱著她去洗漱。收拾妥當,換了便裝的賀泓勛便領著他裁的小人兒出去了。他把時間安排得很好,先帶著她逛街,強行給她添制了幾件行頭,然後買了爆米花和熱牛奶牽著她的小手去看電影,之後頗有些無語地任由她選擇了一家肯德基吃晚飯,最後,買了水果和營養品去醫院看赫義城。

  沒想病房裡會有特殊情況發生,賀泓勛和牧可門也沒敲,大搖大擺就推開進去了,然後兩個人都愣住了。

  倚著床頭坐的赫義城此時正握住站在床邊眼晴微紅的賀雅言的手,不解地說:「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呢……」看到闖進來的兩人,他噎住了。

  被哥嫂撞見如此曖昧,賀雅言有些惱,她使勁甩開赫義城的手,清清冷冷地說:「一直都是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別越界!」說完便低著頭腳步匆忙地出了病房,甚至沒和賀泓勛和牧可打招呼。

  賀泓勛先回過神來,他問赫義城:「怎麼個情況這是?」然後以眼神示意牧可出去看看,等門關好了,他面色沉鬱地把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擱,人氣定神閒地往椅子上一坐,以質問的語氣說:「挺本事啊你,說說吧,怎麼招惹我妹妹了?」終於被他逮到機會了,賀泓勛有種翻身農奴的感覺。

  有種心思被看穿的難堪,赫義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酸酸地說了句:「是她被人招惹,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