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澈飽含怒氣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你遛狗呢？我屎拉到一半，提上褲子就帶著兄弟們跑過來，結果你告訴我打完了？！」
宋映寒：「嗯哼。」
孫澈氣結：「算了，不跟你扯這些，你有沒有受傷？」
宋映寒：「九九新，微瑕，手背破了點皮。」
孫澈：「行吧，我們回去了。對了，我剛才看到徐琉發的朋友圈，你們在家弄火鍋就算了，不叫我是什麼意思？」
宋映寒：「少玩點手機，你看你都出現幻覺了。」
隨後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林慈和孫澈不能同時出現。
中午吵那麼久，下午再吵一架，她會忍不住把孫澈從八樓踹下去。
宋映寒把姜姝送到家後，自己慢悠悠走回去：「公主，你跟著我做什麼？你家又不在這邊。」
顧錦年：「別管。」
宋映寒：「這麼關心我？」
顧錦年一噎，生硬地轉移話題：「你以後準備考哪所大學？」
宋映寒：「復旦。運氣好上學，運氣不好上吊。」
顧錦年：「學校禁止學生上吊。」
宋映寒：「你真幽默。」
顧錦年：「謝謝。」
他跟宋映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直到把對方送到小區門口才離開坐車回自己家。
宋映寒買了明天要吃的菜，坐小區門口石墩子上等周驍。
心裡琢磨以後退休生活該怎麼度過，廣場舞動作太難，麻將不會打，還不會跺腳吵架。
難道天天看動漫打遊戲當私齋？
咦。
算了，還是做點有益身心健康的正事。
比如說去體院男寢當宿管，天天突擊檢查學生的腹肌有沒有達到八塊。
一聽就非常有前途。
宋映寒正為幾十年後的幸福生活做規劃，兜里手機震動一下，發現是暱稱為「擒屎皇」發的信息。
擒屎皇：【我到家了，謝謝你們幫我打架，萬分感謝，有空我想請你們吃飯。】
超級爆裂龍：【吃飯就不用了，我有幾道題想問問解題方法。】
擒屎皇：【好，可以的。我叫沈鈺。】
超級爆裂龍：【宋映寒。我還在超市，等會回去把題目發給你。】
擒屎皇：【好。】
宋映寒繼續琢磨令人愉快的退休生活，剛放下手機就接到顧錦年的電話。
顧錦年是用電腦打的視頻電話。
背景是一整面書櫃，其中擺了幾件玉制、木製的擺件。
他摘了金絲邊框眼鏡，眉眼深邃，鼻樑高挺，身上散發出與生俱來的貴氣。
「到家了嗎？」他問。
宋映寒答非所問：「你不戴眼鏡還挺好看，以後別戴了，影響視力。」
「我也覺得，畢竟我長這麼好看，不戴眼鏡都能迷倒……」顧錦年意識到不對勁，頭皮一陣發麻：「你怎麼知道我沒近視？」
宋映寒：「別人直視前方的時候，眼鏡會習慣性推到山根，你是經常架在鼻尖，從眼鏡上方看東西。」
顧錦年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緊接著回憶起什麼，表情又變得害怕起來：
「你別生氣，我是真忘了這回事，沒有故意隱瞞，打我可以千萬別打臉。」
宋映寒覺得對方一驚一乍的樣子有點搞笑，語調都輕快了些：
「沒生氣。只是看你一直戴著眼鏡提醒一句，不近視的人長期戴平光眼鏡或多或少會影響視力。」
顧錦年：「聽你的，以後不戴了。」
難怪最近感覺摘下眼鏡看東西有點模糊，原來是這個原因。
宋映寒：「小慈的事情，謝謝你。」
「不用謝我。」顧錦年把沒寫完的作業翻開：「我只是給他幾碗飯，不管好不好吃，他把第一碗全部吃完才能碰第二碗。但凡糟蹋一粒米，這碗飯永遠都不會再讓他碰。」
「有一點還是得注意……」
他頓了一下，儘量委婉表達這件事：「老大，你有時間勸一下林慈，娛樂圈裡的資本關係網互通，儘量不要得罪別人。」
直白一點就是不要大發善心，不要多管閒事。
宋映寒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好，我會勸他的。周驍回來了，掛了，晚安。」
顧錦年：「晚安。」
他把手機放到一邊，繼續寫作業。
林慈上個月不小心撞見潛規則，前腳報警救下男方，後腳差點被對方送到別人床上去，好在經紀人及時阻止。
這下不僅惹到男方還惹到金主。
事情不大不小。
顧錦年親自去刷個臉，明確表明顧三少爺站在林慈背後，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但他覺得林慈過於善良純真，這種性格在娛樂圈會被整得很慘，自己救得了一次，不一定能救第二次。
經紀人那邊特地囑咐過，宋映寒這邊也提醒了。
希望能起一點作用。
——
星期天
顧錦年發現宋映寒右手多了一條珍珠手鍊：「林慈送的？」
學校明文規定禁止學生戴耳環項鍊手鍊等首飾。
但在這方面管得不是很嚴。
只要學生會檢查時把東西收好，就算老師在學校任何一個角落看到學生戴首飾也不會多說什麼。
「嗯。」宋映寒覺得寫字的時候有點硌手，又把珍珠手鍊摘下來放回禮盒裡：「你的禮物是什麼？」
顧錦年：「茶葉。」
一陣興奮的尖叫聲率先傳進教室。
張陽耀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同志們，前線傳來好消息，今晚上七點學校組織蹦迪，為高三加油！」
張陽耀上學期通過學生會選拔成為衛生部的一員。
兩面間諜。
一面向學生會，一面向高一一班，經常給班裡傳遞學校內部消息。
有人懷疑他加入學生會就是為了奔赴前線吃瓜。
蹦迪。
實際是喊樓。
調控台一旦落到學生手裡就會變成蹦迪。
全班聽到這兩個字都激動起來。
他們都喜歡對這種純玩不動腦的活動。
宋映寒搞清楚情況，背對後門給居家複習林慈發信息：
【七點來學校蹦迪。】
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錯過會留下遺憾。
林慈不明白學校怎麼蹦迪，但沒有細問，秒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