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寒帶幾名男同學把校服領回來。
顏色很健康。
夏季綠白配色POLO衫搭配綠色及膝短褲,冬季則是綠白棒球服和綠色長褲。
各兩套,方便學生換洗。
顧錦年嫌棄得不行:「我看其他年級都是藍色、橘色、黃色、黑色、為什麼高一是綠色?」
上個周他還覺得鄭一鳴穿的黑色校服太醜,現在看來那套才是全校最好看的。
姜姝解釋說:「我們學校的校服是紅橙黃綠青藍紫黑輪著來,每個年級的年級主任抽籤決定顏色。」
周驍:「主任抽籤的時候可能剛拉完屎沒洗手。」
宋映寒倒是十分滿意這個顏色,把校服折好塞進書包里:
「我們三個之前在這所學校讀初中,穿了三年的紅色校服,顏色特別正能量,晚上一個人走夜路看鬼片都不帶怕,貞子見了都想敬禮唱國歌。」
顧錦年想像全年級一片紅和全年級一片綠的場景,感覺兩種顏色對精神和眼睛造成的傷害不相上下:
「太醜了,可以不穿嗎?」
姜姝:「不可以,學生會每天早自習都要檢查每個班的儀容儀表,沒穿校服要扣分。」
顧錦年:「不對啊,我之前在廁所看到有個男生穿的普通短袖。」
姜姝:「軍訓結束才開始檢查。」
顧錦年臉上寫滿拒絕。
宋映寒翻開語文課本開始背《琵琶行》,見顧錦年還在跟姜姝吐槽校服有多難看,伸手把他的臉拍過去:
「寫你的作業去,再說話我把你打成印度飛餅再扔進垃圾桶裡面壁思過。」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同學聽到。
班裡原本還有點吵鬧。
此話一出,瞬間安靜下來。
畢竟誰也不想挑戰班長兼校霸的權威。
顧錦年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當成出頭鳥,老老實實轉回去寫心得體會。
每一個字都跟擠牙膏一樣硬生生擠出來,絞盡腦汁湊齊800字,下課後拿去交給學委王小虎。
王小虎一看到顧錦年就跟看到失散多年的血親一樣,眼睛都在發光:
「校花,你會打籃球嗎?」
顧錦年低頭看一眼被王小虎緊緊抓住的雙手,不知道對方是哪來的牛勁,抽一下竟然沒抽出來。
他放棄掙扎,點頭說會。
王小虎熱淚盈眶:「校花,我們一班官方籃球隊還差一名成員,你願意加入嗎?」
顧錦年:「不願意。」
王小虎:「不願意我就死給你看。」
顧錦年:「……你死吧。」
王小虎直接躺地上,雙手死死抓住顧錦年的腿不讓他逃走,又是撒潑又是耍渾。
顧錦年從來沒見過這麼道德綁架的方式,覺得無語又搞笑:
「你快起來,有什麼事好好說。」
王小虎一點都不在意衣服會不會髒,跟田裡的活泥鰍一樣到處亂滾: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同學們跟著起鬨,一邊鼓掌一邊喊:「答應他,答應他,嫁給他,呸,答應他。」
整得跟求婚現場一樣。
顧錦年看向趴在講台上近距離看戲的宋映寒:「老大,救我。」
宋映寒輕咳兩聲吸引注意:「動靜小點。」
同學們壓低聲音:「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徹底被帶偏了。
王小虎聞言噌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敬了個禮:「報告!」
宋映寒微抬下巴:「講。」
王小虎:「屬下想要校花加入籃球隊,請求批准!」
宋映寒:「校花,你願意嗎?」
這個畫面像極了包公斷案。
顧錦年猶豫一會,點頭答應:「可以。」
加入班上的籃球隊沒什麼壞處,以後想打籃球的時候就不用糾結該找誰。
王小虎:「好耶!」
其他同學:「好耶!」
宋映寒拿起板擦拍一下講台:「結案。」
全班同學:「好耶!」
顧錦年跟著喊一句,轉頭對王小虎說:「你們要打籃球就叫我吧。」
王小虎:「明天就有一場跟高二一班的終極對局。」
顧錦年:「高二一班?」
王小虎:「他們班下了戰書,說是要打一場友誼賽,輸的隊伍挨個去廣播站唱歌。」
他拿出戰書給顧錦年看。
所謂的戰書就是一張草稿紙上用記號筆寫著「戰書」兩個字。
還有一個倒過來的大拇指。
充滿挑釁意味。
顧錦年:「感覺對方不是很友好。」
他記得姜姝說過,鄭一鳴是高二一班的副班長。
上次的事情很不愉快,希望這次別起什麼衝突。
王小虎自信地拍拍胸脯:「我們班有校花坐鎮,一定可以取得圓滿成功!」
其他同學十分捧場。
「校花就是我們班的風向標!」
「顧錦年!額滴神!」
「我宣布,任利是校花的狗!」
任利本人:「?」
「校花,我要給你生馬嘍!」
「你個男的生什麼生,滾一邊去。老婆!我願意為了你一天打八份工!」
顧錦年心花怒放,理智蕩然無存。
他踩著凳子站起來:「兄弟們,明天必須要讓高二一班知道我們高一一班的厲害!」
同學們活像被峨眉山的馬嘍奪舍,一個個發出興奮的呼喊,引得隔壁兩個班的同學都來圍觀。
宋映寒看一眼掛鍾,距離上課還有兩分鐘,再讓他們鬧一會。
鈴聲響起。
宋映寒拿著拖把將滿教室上躥下跳的同學趕回座位:
「上課了,除我之外,誰再說話誰就是狗。」
有個男生長了八百斤反骨,一邊跑一邊喊:「你抓不住我,我是山里靈活的狗!」
宋映寒懶得去追:「周驍,你上。」
周驍身高腿長,跑起來都帶風,三兩下把私齋逮住,跟緝拿犯人一樣按回座位。
教室重新安靜下來。
宋映寒把自己的凳子搬到講台,拿起粉筆將剛才說的「除我之外,誰再說話誰就是狗」寫黑板上。
這下班裡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私齋的嘴巴被貼上雙面膠,說不了話,只能用眼神向班長大人傳遞自己想要解除封印的請求。
冷酷無情的班長大人假裝看不見,看似一心只讀聖賢書,實際在用直尺刮粉筆灰。
她準備用粉筆灰和水調配出不稠不稀的粉漿拿去補牆。
這是一項非常偉大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