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府報個警

  有事情找警察叔叔,老師從小就有教的,我怎麼給忘了。

  「三哥,我先回去了。」醍醐灌頂之後陳魚迫不及待的離開了樓家小院。

  樓銘看著轉眼就沒了人影的陳魚,又回頭看了看桌上幾乎沒動過的龍蝦,無奈的搖了搖頭,出聲把何七叫了過來:「收了吧。」

  「是。」何七走到餐桌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三少,您和陳魚小姐提了去平城的事情嗎?」

  「不急。」樓銘回道。

  「軍工廠的王科長一直在跟我們要確切的日期。」何七提醒道。

  「那就讓他再等兩天。」樓銘站起來毫不在意道。

  「是。」再等兩天?何七心想,估計那半禿的王科長,這回估計要全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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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陽正要上床睡覺,這時窗外忽然響起咚咚的敲擊聲。陳陽掀起被角的動作一頓,疑惑的走到窗邊刷的一下拉開了窗簾。透過結了霜的窗戶玻璃,陳陽望著窗戶上有些熟悉的人形剪影,擰著眉拉開了窗戶。

  窗戶被打開的瞬間,一臉激動的陳魚對上了自家大哥黑如鍋底的臉瞬間心虛了:「大哥……沒睡呢,呵呵呵……」

  「你是不會走門了嗎?」陳陽黑著臉問道。

  「對啊,我應該先回我自己的房間,然後再從走廊走過來的。」陳魚如夢初醒道,自己怎麼就直接爬了自家大哥的窗戶呢,果然是太著急了。

  這是重點嗎???

  「先進來。」陳陽無奈的讓開位置,等陳魚跳了進來,他才重新把窗戶關上。

  陳陽轉身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被凍的通紅的臉頰,直接就往房門外走去。

  陳魚愣了一下,她不知道陳陽要去幹嘛,也沒有出聲詢問,只是乖巧的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等著自家大哥回來。

  不一會的功夫,陳陽端了一杯熱牛奶回來遞給陳魚說道:「先喝點熱牛奶,暖一暖。」

  「謝謝大哥。」陳魚用兩隻手抱著牛奶杯,低頭喝了一口,然後帶著一嘴的奶沫朝自家大哥甜甜一笑。

  「傻兮兮的。」陳陽一邊扯了幾張紙巾遞給陳魚一邊問道,「你找我什麼事情?」

  陳魚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臉色一正,對陳陽說道:「大哥,你還記得張子陽的事情嗎?」

  「怎麼?張家人找你了?」陳陽問道。

  「嗯。」陳魚點頭。

  「什麼時候?明天嗎?」陳陽思索了一下說道,「明天我調個班,跟你一起去。」

  「不是因為這件事情。」陳魚搖了搖頭,在陳陽疑惑的視線下說道,「大哥,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救張子陽。」

  陳陽一愣,不過他並沒有急著斥責陳魚見死不救,而是出聲問道:「為什麼?」

  陳魚把剛剛對樓銘說過一遍的故事對陳陽又講了一遍,陳陽越聽,眉頭擰的越緊,到最後臉色已經變的難看至極。

  本以為施施只是在外面抓抓鬼而已,想不到陰間的事情,比現實還要陰暗複雜。這讓我妹妹還怎麼身心健康的成長??

  「大哥,不都說天道好輪迴嗎?可是這件事情怎麼看,那柳家人都沒有得到什麼懲罰。」陳魚說道,「雖說向南詛咒柳家人活不過二十五歲,但是柳家人奪取了向南的氣運,六百年來柳家非富即貴。柳修成更是用了換命之術,躲過了向南的詛咒。」

  「兩個活人,一個鬼魂。」陳陽不愧是做警察的,很快就找到了癥結所在,「就像我們在處理案件一樣,無論被威脅的人多麼十惡不赦,只要他們面臨危險,我們肯定要先救人。」

  「可是我不想管,我討厭柳家人。」陳魚糾結道。

  「如果你不管,會有什麼後果嗎?」陳陽不大了解玄學界的事情。如果這是陽間的事情,遇到類似的案件警察如果甩手不管,就會受到處分,但是玄學界,陳陽就不知道了。

  「如果一開始我就沒插手,那麼這件事情就和我沒有關係。但是我今天晚上出手幫了向南,不小心牽扯進了他和柳家的事情里。如果這件事情最終不能圓滿解決,可能會對我產生一些影響,但是到底影響多大,我也不能確定,必須要看事情最後的結果。」陳魚說道。

  「那按照你們玄學界的做法,一般會怎麼處理?」陳陽聽到妹妹會受到影響,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

  「救人,兩個都要救。」陳魚不甘不願的說道,「我們驅鬼師的職責就是保護活人不受鬼魂騷擾。」

  「這是誰告訴你的?」陳陽問道。

  「我爺爺告訴我的啊,我爺爺說,如果一定要在活人和鬼魂之間選一方,驅鬼師就必須無條件站在活人這一邊,不然就是越權,會被城隍所不喜。」陳魚說道。

  「城隍?」陳陽自從知道自家妹妹是驅鬼師之後,可沒少上網查一些和鬼魂有關的事情,於是對於城隍是什麼了解的一清二楚,「城隍爺,地府的地方官,相當於陽間的市長,主管生人亡靈、獎善罰惡、生死禍福等等事物,對不對?」

  「沒錯。」陳魚點頭道。

  陳陽眼睛一亮說道:「在陽間,我們依法治國,主張用法律審判罪惡。也就是說,不管這個人有沒有罪,你再恨他,你都不能出手去懲治他,人們必須通過法律的途徑去進行申訴。我剛才聽著,陰間對驅鬼師的限制應該和陽間的法律差不多。既然你不能做出決定,那麼你就去詢問陰間的法律。」

  「去找城隍爺?」陳魚吃驚道。

  「沒錯。」

  「去告狀??」陳魚有些不敢相信。

  「你這不叫告狀,要告狀也是當事人向南去告,你充其量就是撥打了一個110,報了個警而已。」陳陽說道。

  「……」陳魚初聽著覺得很不靠譜,但是越想越覺得可行,反正也決定不了,要不就去找城隍爺報個警,試試……

  於是第二天一早,陳魚接到張雯雯打過來的電話之後,非常好說話的答應了親自去一趟醫院的事情。爽快的張雯雯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怎麼說?」張局長緊張的問道。

  「她說馬上過來。」張雯雯一臉的錯愕。

  「那就好。」張局長頓時鬆了一口氣。

  「張局長,您真的要相信那個小丫頭的話嗎?」柳修成還不死心的勸說道,「您試想,如果她真的有辦法救治子陽,為何一定要等到今天。」

  「不管成不成,她來了不就知道了。」張局長說道。

  「如果失敗了呢?」柳修成問道,「如果失敗了,那麼……」

  「你最好祈禱別失敗,如果失敗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柳家。」張局長神色不善的看向柳修成,「你以為我忘記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因為誰了?」

  柳修成瞳孔一縮,臉上卻滿是愧疚:「我知道這件事我們柳家難辭其咎,我當初真的不知道子陽會為了救雅雅自己去找天師使用換命之術,如果我知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阻止的。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我……」

  「夠了!」張局長冷笑道,「你真當我傻嗎?一隻六百年的厲鬼無緣無故的盯上你們柳家?給你女兒下詛咒?好,就算你女兒倒霉,被這隻厲鬼給纏上了,那麼你昨天晚上,為什麼能夠拿出厲鬼的生辰八字,一個死了六百年的厲鬼,你張口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他雖然是警察局長,但是也是從警察一步步走上來的,真當他是好糊弄的傻子。

  柳修成臉色煞白,他一切都計劃的天衣無縫,只要向南一死,柳家的詛咒就會消失,雅雅會重新恢復健康,到時候他只要停止換命之術,張子陽便也能甦醒過來。

  如果不是那個叫陳魚的天師忽然出現,他根本就不會露出這麼多破綻。

  不過,沒關係,張子陽對雅雅的感情很深,肯定捨不得看見雅雅出事,只要張子陽不同意,那個叫陳魚的小天師輕易也阻斷不了陣法。

  「張局長,那我們就一起等那丫頭過來,看她能不能解開陣法。」柳修成大義凜然道,「只要能夠不連累子陽,雅雅就算是救不回來……我也認命了。」

  張局長聽柳修成如此說,頓時不好再發作,只冷哼了一聲,坐在套間裡等著陳魚的到來。

  等了約莫二十分鐘,陳魚和陳陽一同走進了病房。

  「張局長。」陳陽先給張局長敬了一個禮。

  張局長擺了擺手,然後急切的看向陳魚問道:「陳魚,你真的能解開子陽身上的換命陣法嗎?」

  「現在還不能。」陳魚回答道。

  柳修成眼裡閃過一絲奸笑,他柳家傳承了六百年的換命之術,哪裡是那麼容易被人阻斷的。

  「現在不能?」張局長急切道,「那什麼時候可以?」

  「待我稟過城隍爺,看他老人家怎麼說。」陳魚回道。

  「城隍爺?」張局長愣住。

  柳修成臉色一變,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沒錯。」陳魚點頭道,「這個陣法的力量非常強大,又牽扯到六百年的厲鬼,所以這件事情我必須要稟明城隍爺,讓他老人家出手幫忙。」

  「那稟告給城隍爺要多久?」張局長急道,「子陽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不用多久,只要柳先生願意一同前往,也不過個把小時的事情。」陳魚說著轉頭看向柳修成。

  柳修成在聽到陳魚說要請城隍的時候就開始心緒不寧,此時只能硬著頭皮在張局長的注視下問道:「請城隍爺和我有什麼關聯?」

  「和你的關聯大著呢。」陳魚冷笑道,「向南詛咒柳家六百年,才會導致你女兒命不久矣,也因此張子陽才會自願換命救她。如今兩人的命運連在一起,那麼要救張子陽就必須同時救你女兒,救你女兒就必須化解你們柳家和向南之間的恩怨。」

  「我一個小小的天師,自然沒這麼大的本事,所以只好請你和向南一同到城隍爺那裡討一個辦法了。只要城隍老爺樂意,別說換命之術,只要魂魄還沒投胎,就是死透了都能救回來」陳魚說完,盯著柳修成煞白的臉,一陣暗爽。

  我讓你換命,看一會城隍看見你,你怎麼辦。

  「你若是真要救人,殺了那厲鬼不也一樣,為何這麼麻煩,要驚動城隍爺。」柳修成垂死掙扎道。

  「呵呵……」陳魚懶得和他掰扯,轉頭看向張局長說道,「張局長,柳先生似乎不打算幫忙啊。」

  「這個你不用管,只要告訴我,要把柳修成帶去哪裡就行?」張局長霸氣道。

  「自然是城隍廟。」陳魚笑嘻嘻的回道。

  「我去了,難道向南就敢去嗎?他可是六百年道行的厲鬼,他不敢見城隍。」柳修成急道。

  「你倒是了解的挺清楚。」陳魚冷笑道,「你放心,就是為了你,我也會把向南帶過去。」

  柳修成徹底傻住,渾身血液倒流,冰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