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意她

  「咔嚓!」

  隨著開門聲響,門外的七助理齊齊看向門口。

  樓銘拉開門的時候,對上的就是七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三少!」七個鐵血漢子紅著眼睛一臉激動的看向樓銘,生生把樓銘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震驚了一瞬,樓銘下意識的往後一看,見陳魚還在熟睡沒有被吵醒,這才鬆了一口氣的。而後他快步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聲音小點。」樓銘蹙眉道。

  七個助理立刻安靜下來。

  樓銘看著一大早齊齊守在門口的眾人,忽的想起一事來,他眯著眼睛看向眼前的七個助理問道:「你們……昨晚一直在這裡?」

  眾助理點頭。

  樓銘臉色忽的又難看了起來:「進去了嗎?」

  憑藉著生死線上積攢下來的危機意識,眾助理齊齊的搖了頭。

  樓銘這才放下心,嗯了一聲後轉身往樓下走去,身後是眾助理心虛對視的眼神。

  眾助理見樓銘已經醒了,精神狀態看起來也不錯,知道三少沒事就都離開了小樓回了自己的宿舍,只留下了今天當值的助理何七。

  樓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抬頭問道:「昨晚的事情……你們都通知了誰?」

  「通知了毛大師,毛大師因為在外地,所以要早上才能趕過來。」何七說著看了一下手錶說道,「應該差不多快到了。」

  「就只有毛大師?」樓銘問道。

  「因為陳魚小姐說她有辦法治好您,所以我們就……先沒有通知部長。」何七回答道。

  樓銘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顯然對於何七在他昏迷之後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父親的行為感到奇怪:「為什麼?」

  「我當了您這麼多年的助理,您從來沒有對我們提過什麼特別的要求,甚至沒有怎麼對我們下過命令。」何七苦笑道,「只有陳魚小姐,是您唯一一次對我們提要求。」

  「三少,不管我們是誰安排過來的,我們來到這裡,就是是您的助理。在不威脅到您生命的情況下,我們會把您的命令放在第一位。」何七一臉鄭重的說道。

  樓銘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番話,沉默了片刻,樓忍不住道了一聲謝:「謝謝!」

  「這是我們的職責。」何七說完對樓銘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兩人轉頭望去,就見一身道袍的毛大師正火急火燎的往客廳裡頭跑,一邊跑一邊嚷嚷道:「樓銘呢,樓銘現在怎麼樣了?」

  「毛大師。」樓銘見到毛大師的瞬間,立刻站起來迎了上去。

  「樓銘!!」毛大師震驚的一雙眯縫眼都瞪圓了,「你……你不是休眠了嗎?」

  「睡醒了。」樓銘有些好笑道。

  「……」

  心急如焚的趕了一晚上路的毛大師虛驚一場之後和樓銘坐在客廳里聊起了昨晚的情況。

  「昨晚是怎麼回事?」毛大師說道,「你從來不會在冬至前後離開小樓的。」

  「昨晚這附近來了一隻非常厲害的厲鬼。」樓銘說道。

  「陳小友也收服不了?」毛大師蹙眉問道。

  想起昨晚的情況,樓銘的眉頭又不自覺的擰了起來,跟著輕輕的搖了搖頭。

  「所以……你是為了救陳小友離開了小樓?」毛大師問道。

  「不光是施施,這座大院裡有很多人,一隻非常危險的厲鬼在這附近出沒,總是不安全的。」樓銘說道,「而且我的煞氣在低溫的狀態下會休眠,所以即使我出去,應該也不會散出去太多煞氣。」

  「你考慮的很周全,但是唯獨……」毛大師提醒道,「忘了你自己。」

  「……」樓銘沉默不語。

  「樓銘,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在乎陳小友。」毛大師忽然說道。

  「我不光是為了施施,還有……」

  「你先不要急於解釋。」毛大師打斷樓銘的話說道,「在陳小友回到這座大院之前,這座大院一直非常的乾淨,甚至連一隻遊魂都沒有出現過。如果你真的是為大院的居民好,你就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父親,然後讓陳市長一家從大院搬出去。」

  樓銘臉色一變,手掌緊握成拳。

  「你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上煞氣的危害,當初我們說這裡靈氣充裕讓你住在這棟小樓里的時候,你因為顧及這裡是市中心,顧及大院裡住著人,死活不同意住在這裡。你就是怕哪一天自己的煞氣會忽然失控,傷害到周圍的人。」毛大師說道,「後來,是我一再和你保證,我布置在院子裡的陣法,可以保證只要你不出小院,哪怕你的煞氣外泄,也不會影響小院外頭的人,你才勉強住了進來。」

  「而如今,你為了陳小友一個人,卻主動走出了小院,解下了玉扣。」

  樓銘驀地抬起頭,他的臉色蒼白,眼神里透著一絲恐慌。樓銘的恐慌不是來源於毛大師的質問,而是他驟然發現,毛大師說的居然都是對的,他對於陳魚的在乎……

  「你對陳小友有超乎尋常的在意,你到底……」

  「完了,完了,完了……」二樓忽然傳來一疊聲的慘叫打斷了毛大師未出口的話,兩人轉頭望去就見陳魚正一臉慌張的從二樓跑下來。

  「三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陳魚跑到客廳,一眼看見了樓下坐著的樓銘。

  其實昨晚臨睡前陳魚已經查探過樓銘的情況,生氣和煞氣都恢復過來了,只是因為沒有親眼看見樓銘醒過來,所以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沒事了,你這是怎麼了?」樓銘反問道。

  「我昨晚出來的時候太著急,這一晚上沒回去,我爸媽他們肯定急壞了。」陳魚一直在思考一會兒該怎麼解釋,只是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藉口。

  這時聽見陳魚聲音的何七拿著一件米黃色的羽絨服走了過來遞給陳魚說道:「陳魚小姐,您不用太擔心,昨晚陳少來過了,說他會替您向陳市長以及陳夫人解釋,說您昨天晚上有急事回學校了。」

  「我哥?」陳魚想起來了,昨晚自己似乎在大哥面前掉馬甲了,「我哥還說什麼了嗎?」

  「沒有了。」何七搖頭道。

  樓銘見陳魚抱著衣服發愣,走過去說道:「既然陳陽已經替你解釋過了,就不用急著回家,先吃點東西吧。」

  「說的也是!」陳魚想了想覺得三哥說的很有道理,和毛大師打了一個招呼,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了。

  「去準備早飯,順便把醫藥箱拿過來。」樓銘對何七說道。

  「是。」不一會兒何七就把醫藥箱送了過來。

  樓銘接過醫藥箱走到陳魚身邊,陳魚疑惑的抬起頭。

  「額頭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樓銘說道。

  陳魚忍不住抬手碰了碰額頭,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幕看的樓銘直皺眉:「別亂碰。」

  「哦。」陳魚立刻乖乖坐好。

  樓銘拿過碘伏小心的幫陳魚消毒,而後貼上了紗布。

  坐在一旁喝茶的毛大師,默默的圍觀了這一幕,越看,毛大師的神情越嚴肅。

  不一會兒傷口就包紮好後,陳魚朝樓銘甜甜一笑:「謝謝三哥。」

  「以後小心點。」樓銘忍不住叮嚀道。

  「嗯。」陳魚乖巧的點了點頭,隨拿過茶几上的大蘋果,咔哧咔哧的啃了起來。一邊啃還一邊問一旁的毛大師,「毛大師,三哥的煞氣為什麼會在冬至前後休眠?」

  毛大師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只是通過觀察掌握了這個規律。」

  「冬至?冬至表示冬天要來了,天氣會變冷,動物要冬眠……」陳魚蹙著眉,「但這些和煞氣似乎都沒什麼關係啊。」

  「對此我研究了很久,依然找不到答案,倒是……」毛大師看向陳魚問道,「樓銘一旦休眠,就會徹底沉睡,一直要睡到來年立春。我很好奇,陳小友昨晚是通過什麼方法喚醒的樓銘。」

  「我……」

  「咳!」本來在安靜的在一旁聽兩人說話的樓銘忍不住一陣咳嗽,等到兩人詫異的望過來,樓銘才無比淡定的說道,「早餐好了,先去吃飯吧。」

  「嗯嗯。」陳魚一聽有吃的,頓時高興的跳起來就跑了。

  毛大師看了一眼樓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跟著轉身去了餐廳。

  樓銘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慢吞吞的跟在後頭。

  吃飯過早飯,毛大師又問道:「我聽樓銘說,昨晚陳小友遇見了一隻很難對付的厲鬼?」

  「不是厲鬼,是一隻鬼王。」陳魚搖頭道。

  「鬼王?」毛大師的表情一變,「有人請動了地府的鬼王?」

  「不是地府的鬼王。」陳魚解釋道,「昨晚那隻鬼王是人為煉成的。」

  「有天師煉製鬼王?」毛大師不可置信道。

  鬼王的形成只能靠靈魂的吞噬,所以一隻鬼王的形成,代表著無數靈魂的消失。即使是在靈魂不計其數的地府,百萬陰兵中也只能出一個鬼王,何況是在滿是活人的現世。

  「他叫祁長明,毛大師你聽說過這個人嗎?」陳魚問道。

  「昨晚那隻鬼王是這個叫祁長明的天師派過來的?」樓銘問道。

  「嗯,我之前和他交過手,見過這隻鬼王。」陳魚點頭道。

  「你之前和他交過手?」毛大師詫異道。

  「那你那次沒事吧?」樓銘想到鬼王的兇殘忍不住擔心道。

  「沒事啦,當時他是通過一塊鬼牌召喚的鬼王,我直一腳接踩碎了鬼牌,鬼王也就跟著消失了,所以他沒打過我。」陳魚氣呼呼的說道,「想不到他居然這么小心眼,沒打過我,竟然事後派鬼王來暗殺我。」

  「毛大師,您可曾聽過這個人?」樓銘對這個祁長明的映像差到了極點。

  「沒有聽說過。」毛大師搖了搖頭說道,「不過如今還會用煉魂陣煉化厲鬼的門派已經不多了,更何況是煉製出鬼王。我回去叫人查一查,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毛大師,可不可以請您幫個忙。」陳魚忽然看向毛大師。

  「陳小友請說。」毛大師有些好奇陳魚會提什麼要求。

  「是這樣的,這個祁長明可壞了,我倒是不怕他,就怕他會做法針對我家裡人,所以……」陳魚說道,「毛大師,那些玉我不要錢都送您了,但是您能不能把做好的護身符送我三塊。」

  「什麼玉?什麼錢?」毛大師怎麼感覺自己沒聽懂。

  「哦,就是那個,那天你不是說田助理帶回來的玉特別合適做護身符嗎?」樓銘連忙接話道。

  「嗯!就是那個。」陳魚在一旁點頭附和道。

  毛大師眨了眨眼睛,把兩人的意思加加減減之後,總算領悟出來了:「你們想讓我用那些死玉,幫你們做幾件護身符?」

  「嗯。」陳魚開心的直點頭,一旁的樓銘則長舒了一口氣。

  毛大師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到底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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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魚離開家的時候,手機忘在房間裡了。沒了手機的陳魚總覺得心不安,於是她呆了沒一會兒之後就起身離開了,打算回去偷偷拿了手機,然後再回學校。

  樓銘目送陳魚離開,回頭就對上了毛大師探究的目光。

  樓銘沉吟了片刻,特別乾脆的承認了:「我確實很在意她。」

  「不否認了?」毛大師反而有些詫異了。

  「反正瞞不過您。」樓銘苦笑道。

  「雖然陳小友不懼你的煞氣,但是你們之間差的太多,就但只是年齡……」

  「毛大師,您想多了,我並沒有打算要做什麼。」樓銘笑著說道,「我只是在意一個人,然後想要保護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