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強做微笑,走到與李浩陽更近的距離,用真摯的眼神看著他,言道:「今天見到伯父伯母,他們很是親和,心裡寬心不少,覺得現在的自己是個很幸福的人。」
「呵呵~ 月兒也過來坐吧,」李浩陽又轉向華雲,「去上點月兒愛吃的水果和上好的茶來。」
「浩陽兄..好像到現在還是不肯歡迎我前來道賀?」許高毅言道。
「你來都來了,談何不歡迎,況且你來是給我母親祝賀的,我怎會不歡迎呢!」李浩陽看都沒看許高毅,只是言語上回答著他的問題。
許高毅繼續言道:「我今天來除了送生辰禮,還有一件事,就是向你求和,以後我們就像兄弟一般,不要再針鋒相對。」
「你這是在承認之前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時,是你思想和言語上越界了?」
許高毅頓了下呼吸,卻望向我這邊,眼神中透露著理解不了的哀怨,只道:「是!」
「好,我敬佩你勇於承認,就沖這一點,我們就化干戈為玉帛。」隨手端起酒杯,兩人互敬。
當他們到第二杯時,我的手按在李浩陽胳膊上,言道:「誒~ 你們今天就算都高興,也不可多飲!你不善飲酒。」
李浩陽又把手壓在我的手上,道:「月兒放心,從今往後,只要你我惺惺相惜一天,就沒有我醉酒的時候。」
反觀對面的許高毅,卻在我和李浩陽談話間猛灌自己好幾杯,我看了看徐瑞,用眼神指了指許高毅,他倒是聰明的,立馬出言:「少爺,你也少喝點吧!」
「公子,夫人說,剛才離開的匆忙,讓您轉達季月姑娘以後常來我們家中,提前熟悉一下,等到嫁過來後便不會因為生疏,而思念娘家心中鬱結。」
李浩陽揮了下手,道:「好,我知道了。」
李浩陽看著許高毅言道:「傳話的女使是我母親房裡的。只因母親她在我之後,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個女兒,奈何身子不行,求而不得,所以她甚是喜歡月兒,平日裡老是念叨,希望月兒趕緊嫁過來。」
許高毅瞥了我一眼,道:「確實,你的月兒在長輩面前很是溫順乖巧,在同輩跟前又是活潑、開朗不拘,討人喜歡,浩陽兄挑選妻子的眼光確實慧眼獨具。」話罷,又猛飲酒一杯。
可我聽著此話卻很不舒服,怎麼都感覺有點不對勁!
一小廝突然來報:「公子,封家有人來找季月姑娘。」
「快傳進來。」
見到家中來人是裴小娘身邊的女使時,我心中有些慌了,難不成是良靜為躲避他父親,跑到小娘那裡藏起來,小娘才派人來尋我的!
家中女使言道:「三姑娘,裴小娘讓我來告訴你,家中來了稀客,需要您即刻回去接待一下。」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中的疑惑敲定了,肯定是姑父來了,眉頭不覺中緊鎖。
我與許高毅和李浩陽道別:「既然我家中來了客人,我就想回去了,改日我們再聚,」面向李浩陽繼續言道,「就麻煩浩陽你跟伯父伯母說一聲,不去跟他們當面道別,是季月失禮了。」
「你儘管去,父親母親不會怪罪你的。我們改日見。」李浩陽挑了挑眉,對我言道。
坐到馬車上,心中慌亂不已,不知一會兒面對會打自己女兒的姑父,應該怎樣做才能震懾住他,又該用什麼理由留良靜在此。
對良靜的擔憂,總感覺從李宅到我家的車程好遠。
許久,車子終於停下來,剛下車就聽到從家裡傳出一個陌生男子和大娘子的吵嚷。
「天下怎會有你們這樣的娘家人,扣著我家夫人和女兒不讓回家,這就是堂堂從五品官員的家教?真是可笑!」
「裴玉晚,你把小姑她們藏哪裡了?人家丈夫都來接人了,你有什麼理由攔著不讓人家回去?」
我快步走上前去,壓住大娘子對裴小娘的質問:「母親,小娘,不知眼前這位是誰啊,怎麼在咱家院兒里這樣吵鬧,讓你們受驚了,我這就讓小廝把他攆出去。」
「小丫頭片子你放肆,你喚她倆母親,」那中年男子用手指著大娘子和裴小娘「想必你是封岩的女兒,你怎麼也該叫我一聲姑父,怎容你這小輩把我攆出去,你父親怎麼教育的女兒。」
「你放肆,竟敢直呼當朝宗正少卿的名諱,不拿你下獄,就已經是放你這個野蠻的姑父一馬。」
姑父怒目橫眉「哼~,我不管你們那麼多,只須把我娘子和女兒還給我就可以了,少在這給我講亂七八糟的大道理,我還不需要你這小丫頭片來教訓。」
「你走吧,我們娘倆兒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不是就喜歡一個人逍遙快活嗎,管我們在哪裡幹什麼!」一婦人帶著哭腔,一邊言道,一邊向我們走來。
定睛一看,原來是姑母,旁邊還跟著表姐良靜。
「我來是抬舉你了,還不跟我回去,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除了我收留你們,哪裡容得下你們。」
一聽這蠻橫姑父的話,我氣不打一處來,道:「什麼叫收留,姑母可是你的結髮妻子,你的家亦是她的家,像你這樣的人,都不配做一家主君。」
「月月,你先回你屋去,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不必在這挨訓。」是父親剛從外面回來,才撐住這個家的氣場,蠻橫姑父的氣焰終於降了下來。
我沒有乖乖聽父親的話,待他們走進正廳談論時,我才和思思偷偷躲在門外,觀察著裡面一舉一動,尋找良機,只為良靜那日悲哀哽咽的求我把她留下來。
我雖然現在都顧不好自己,但能拉別人一把是一把。
在門外有些聽不清楚父親他們說的什麼,但卻能聽到姑父一家說了什麼,因為在交流過程中,姑父姑母都是嚷著說話的。
姑母一直在找理由拒絕跟他回去,因為回去後,蠻橫的姑父也不會顧念姑母和良靜的死活。
可拒絕不過,姑母突然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你不就是知道我來這兒之後,哥哥就會給我錢,你見我一直不帶回去,不能讓你拿去作樂,才來的,要不你哪有那麼好心來接我們回家。」
蠻橫姑父聽得此話後,突然變臉大怒,讓人猝不及防,幾步上前就給了姑母一個大耳光,啪~的一聲,響徹整個房間。
瞬間!房間裡的人都如同靜止一般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