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笑道:「好消息嘛,就是今晚我們就可以大被同眠,先開墾荒地———」
蘇芸清沒好氣地道:「滾!想得美!」
江晨循循善誘:「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嘛,咱們也好提前適應,免得到時候耽誤時間·..
蘇芸清翻了個白眼:「你少蒙我了,最多一兩個時辰的事,耽誤不了什麼時間,一個月都等了,這點時間算啥?」
江晨湊近她臉龐:「可是也沒必要乾等吧,不做點啥你不覺得很無聊嗎?人生已經有很長時間浪費在等待上了,咱們何必還要繼續浪費下去?快樂的事情當然越早越好——..—」
蘇芸清搖頭:「不行,本公子要在上面。」
「嗯?就這?」江晨失笑,「沒問題啊,我答應你,讓你高高在上。』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蘇芸清撇撇嘴,「你現在說的好好的,誰知道你會不會臨場變卦,本公子還打不過你。等你喝下那壺九幽鳳涎散,嘿嘿,就算你想變卦也不行了!」
「沒必要這麼嚴謹吧?就算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發心魔之誓啊!」江晨幾乎是在貼著她耳朵吹風。這樣的枕邊風,沒哪個女人能夠把持得住吧?
可蘇芸清的意志卻出乎意料的堅定。
「你以為我忘了嗎,你已經渡了心劫,心魔之誓還有屁用!」
江晨終究沒能說服蘇芸清。
不過他也不急,這種事情只憑嘴上說說,當然遠不如身體力行。現在提出來,只是讓蘇芸清有個心理準備而已。
等過一會兒大家都安頓下去了,他再單獨去找蘇芸清,就不信蘇芸清還能把持得住!
進入城主府,由於夜深了,加上剛打完架的兩方也不太方便照面,便沒有舉辦宴席,各自安頓歇息了。
只是如今的江晨正被無數雙眼睛關注著,他親自去迎接的兩位貴客,以及之前城門的那點異動,很快就通過不同的消息渠道傳播開去,傳入山上山下無數大小宗門幫派的耳中。
很快,蘇家大小姐與青冥魔女為爭搶惜花公子而在浩氣城外大打出手的勁爆消息,便演繹出無數個版本,傳遍天下。
以靈符傳訊、飛劍傳書等法寶的速度,不需要一個晚上,對這件事感興趣的天潢貴胄們都已經知道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高家。
因第七次離家出走失敗而被「困龍陣」困在閨房裡的高晴雪不屑地冷哼一聲。
「什麼姐妹情深,我就知道,她們兩個遲早會因為江晨反目翻臉!之前在星院裡你好我好,是因為她們根本就不懂得男人的滋味!跟男人比起來,姐妹算得了什麼·—...」
守在門口的一位高挑美貌的女劍士聽了這番話,冷汗要時就從額頭流下來了如果被主母聽到了小姐的這番話,肯定會找人徹查小姐的清白。而在星院的那段時間,恰好是女劍士在負責小姐的守衛·
高小姐仍在自言自語:「又是在浩氣城?這浩氣城就是他當初成名的地方吧,現在又鬧出這檔子事來,肯定會更出名了,說不定還會改為惜花城-—----難道真是他的福地?不行,這麼好的地方,我得親眼去看一看———」
女劍士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決定今晚就叫人在「困龍陣」外面再多疊加幾個法陣,務必保證連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更不可能飛出去!
今晚江晨也是一個人輾轉反側。
他失策了。
他沒想到希寧今晚會回浩氣城找蘇芸清敘舊,而且還留在那邊睡覺。
如果換成其他任何人,尉遲雅也好,衛姬也好,甚至林曦也好,哪怕她們三個都與蘇芸清睡在一起,也阻止不了江晨今晚夜襲蘇芸清的計劃,但唯獨希寧可以。
於是江晨只好把目標換成其他人:
林曦與衛姬也在敘舊。
當初在西遼城的時候,衛姬曾經以「衛吉」的身份,給林曦當過一段時間的護衛,算是舊識了。
江晨想了想,也放棄了拜訪林曦的打算。
畢竟她們兩個曾經是主僕,如果-·-那種場面的話,會不會太尷尬了些?
最後只能是尉遲雅了。
不料尉遲雅提前讓人給江晨送了一張字條,大意是,今晚千萬不要找她,她不想被大夫人追殺。
江晨獨自臥榻,輾轉難眠。
他的火已經被勾了起來,難以熄滅。
堂堂惜花公子,居然也有缺女人的時候。
難道只能—··
對了!有了!
江晨打了個響指。
遠在白露城的阿秀忽然驚醒,揉了揉眼晴:「啊—·.現在在哪—..沒到飯點吧——有什麼急事嗎?」
「求人不如求己。阿秀,你對著鏡子跳一段舞給我看看吧。」
「搞什麼鬼?人家睡得正香呢!」
「好阿秀,跳支舞嘛!」
「鳴鳴,不行,沒力氣———.明天吧,等我睡好了再跳·——·
阿秀懶洋洋地又躺了下去。
很快,她又睜開眼晴,坐了起來。
這一次,坐起來的是江嫣。
她用一種咬牙切齒般的表情說道:「求人不如求己.—」
萬方沒想到的是,天快亮的時候,蘇芸清居然來找江晨了。
被吵醒的江晨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喜出望外:「你終於想通了!快來,快過來!」
蘇芸清被他牽著坐在了床沿,卻沒有繼續躺下去,一臉嚴肅地道:「我聽希寧說了你在希寧城造神的事情,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說起正事,江晨也拋開雜念,露出認真的表情,「我已經感覺到香火願力了,的的確確落在了我本人頭上,雖然純度不高,但畢竟只是一開始嘛,只要假以時日—」
「不是純度的問題。」蘇芸清擺擺手,「我也算博覽群書,對香火神道略知一二,總感覺你現在的做法,跟你的目的完全相反。你的最終目的,是要把另一個小千世界的香火陰神拉回來對不對?」
「不是——是我有一位朋友—
「別裝了,我還不了解你嗎?」蘇芸清撇嘴冷笑,「這也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在希寧城凝聚的新神靈,跟你在另一座洞府凝聚的舊神靈,雖然本源都是你,但在兩座世界的天道看來,這是兩個不同的神靈!從一開始就不一樣,根本不能混為同一個人!明白嗎?」
江晨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思索片刻,說道:「照你這樣說,就算我成功了,也只是在兩個世界各自凝聚出了一尊香火陰神,而遠在另一座洞府的舊神靈,是不能被這樣拉回來的,更不可能跟新神靈融合為一體?」
「沒錯!你一開始就錯了,你不該讓香火願力錨定你本人,而是要錨定另一座洞府的那尊陰神!」
「可是,我的陰神還在另一座天下,又怎麼可能隔著世界障壁,讓她進入希寧城的夢境呢?」
蘇芸清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問阿曦吧,她或許有辦法!」
江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雖然聊的是正事,但她好像一點也不介意我去找阿曦?
蘇芸清催促道:「看著我做什麼?快去啊!等到新神靈成形,你就來不及了!」
此時天還未亮,江晨的來訪讓林曦有些意外。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林曦隨意說道,「在那邊忙了一夜,終於想起我來啦?」
「不是啊,我昨晚一個人獨守空房。」江晨的委屈發自內心。
林曦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旁邊的衛姬,衛姬會意地起床走了出去。
江晨看到這情景,暗罵自己咸吃蘿蔔淡操心,早知道昨晚就來了。
房裡只剩下兩人,氣氛也變得有些暖味。
林曦指了指衛姬留下的空位:「衛姬暖過的被窩,你睡著看舒服嗎?」
江晨爬上去,抱住林曦,除此之外沒有亂動,輕聲道:「阿曦,我有件事想問你。」
兩人臉貼著臉,神態無比親密,說的卻是正經事。
「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是香火神道的事嗎?」
「阿曦你真聰明!」
林曦像貓一樣舒服地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他的誇獎。
「你自己在信里說過的嘛!我也是一出關看到信就馬上趕過來了!你在異界洞府認識的那位朋友無天魔祖,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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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實這幾天我在希寧城已經做了一些嘗試———」
江晨附在林曦耳邊,像說悄悄話一樣,把這段時間的嘗試一一道來。
聽江晨講述完希寧城的造神計劃,林曦的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你是不是對我還隱瞞了什麼?這個計劃-讓你變化成無天魔祖,那麼香火也只會凝聚在你身上,製造出一位新神靈,跟你那位朋友毫無關係!你朋友也不可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到雲夢世界!」
「所以我現在也意識到這種方法不可行,過來找你商量其他法子了。」
江晨生怕她多想,又補充道,「我現在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讓她通過靈界和星界進入雲夢世界的夢境,這樣一來,她就在雲夢世界的香火神道留下了痕跡,這邊的香火願力就能錨定到她身上。你覺得這辦法可行嗎?」
林曦狐疑地盯著他。
她總覺得江晨的言語有些不盡不實,似乎與那位異界洞府的無天魔祖的身份有關。
可江晨已經向她坦白了,那位無天魔祖是他新認識的紅顏知己,還能有什麼身份比這個更敏感的?
無天魔祖-·---聽這外號不是正經人類,莫非是什麼妖魔鬼怪修煉成精?但也無礙大局,說起妖魔鬼怪,盤龍宮裡的那位不也是嗎?
他們兩個拜過堂?明媒正娶了?那位無天妹妹想要成為大夫人?
那也無妨,只要那位無天妹妹來到雲夢世界,林曦自然有辦法讓她懂得上下尊卑。
還能有什麼其它問題?
江晨被林曦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不得已用一些小動作轉移她的注意力。
林曦輕哼一聲:「唔·—-你身上還沾著芸清的血吧?不該去洗個澡嗎?」
「沒有血,我乾淨得很。」
「芸清她沒有跟你———-對了,你肯定找過芸清了吧,她怎麼說?」
「她讓我來找你。論起夢境這方面的造詣,只有你最精通。」
林曦的心思總算被江晨引入正題,她思考了片刻,說道:「我聽父親說過,
如果要打造出一尊諸界唯一的香火神靈,最好的辦法,就像你說的那樣,首先要讓那尊神靈在諸界神道留下投影化身,錨定香火,這樣一來,諸界的香火願力就會聚攏在一人身上,也可以憑藉這樣的香火網路,自由穿梭於諸天萬界。」
「所以我說的辦法應該是可行的吧?」
「嗯。」林曦沉吟,「現在的問題就在於,怎樣讓你朋友的投影化身穿越世界障壁,現身在雲夢世界。你想讓她經過靈界和星界託夢過來,這麼遙遠的距離,就算我手上有蜃珠,也不一定能辦到—-我明天去問一問希寧吧,她不是給很多人託過夢嗎,也許會有辦法——」
「還有狐國的那隻小狐狸,她也有很多託夢的經驗。」
「嗯,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她們兩個。」
江晨望著微微泛白的窗戶,心想現在天亮了,應該算是「明天」了吧?
他一低頭看見林曦嬌艷含羞的粉,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還未行周公之禮,今夜就算不得過去。
江晨似乎也的確很久沒有與她行禮了。
他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甜絲絲的奶香味,問道:「阿曦,你換香水了?
「嗯·...—」·
林曦已經說不出話來。
江晨低下頭,欣賞著她嬌羞又期待、眼神躲閃又忍不住偷瞄的可愛模樣,雙手捧起她的臉頰,慢慢吻下去·
日上三竿。
江晨站在靈鏡前,緩緩向血帝尊道出「九幽鳳涎散」的真正功效。
血帝尊久久沒有言語,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眼眸中似乎泛起深切的悲哀之色。
許久的沉默後,他才輕輕嘆出一口氣:「百花,的確一直很想要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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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道:「她向你奉上那壺酒的時候,本意或許不是想害你。」
血帝尊低沉地道:「我知道,她只是被楚華利用了。」
「所以,你也可以釋懷了。」
「我早就釋懷了。」血帝尊像是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當看到你身上那塊玉佩的時候,我就釋懷了———」」
他看向江晨,視線仿佛穿透了靈鏡,穿透了兩百年時光的煙塵,落在當年那個令百花也黯然失色的嬌艷女子臉上,耳畔仿佛聽見她嬌柔無邪的輕聲呼喚:「帝尊—.—」」」
血帝尊的眼神,變得朦朧而晦暗,再度沉默了許久,瞳孔模糊的焦點才重新凝實,緩緩道:「那一戰之後,百花便從史書上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有人說,她自覺愧對我,陪我殉葬了。有人說,她被楚華滅口。也有人說,她貪圖榮華富貴,被東元武納入了後宮-我猜,她早就離開了暗紅沙丘,趁幾大軍頭攻伐內鬥之際逃到中土,為了避禍,將腹中的孩子改姜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