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亭一隻纖細的手按在胸口處,道:「我的道心破了————
江晨說:「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莫非道心被破之後,人就會變得這麽饑渴?你們芳華觀的修煉功法一定有問題————」
張雨亭搖頭,緩緩道:「我想藉助你的力量,驅走我心裡白鬼愁的影子。」
「哦?」江晨露出疑惑的表情,「這是什麽道理?』」
「第一個理由,你跟他很像。」張雨亭伸出一根白皙手指,「無論身材還是氣質,都有幾分相似。第一次相遇時,我就差點誤把你當做他。」
「像嗎?」江晨露出不悅之色,「你想把我當做白鬼愁的替代品?」
張雨亭繼續道:「第二個理由,當我道心破裂之時,你就在我身邊,見證了整個過程,也是我道心破裂的一部分。現在看來,能夠動搖我道心的,除了他,
就只剩你了。』』
「有點牽強。第三個理由呢?」」
張雨亭伸出第三根手指:「最後,我親眼看著你擊敗了他。所以,非你不可。」
「這還算有點道理。不過,你確定這種投機手段真的能降服心魔嗎?別到時候弄巧成拙,把心魔從白鬼愁換成了我————」
「不會的。」張雨亭搖頭,「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怎麽就不會比現在更壞了?你覺得我作為心魔比不上白鬼愁?看不起我是不是?」
「對你來說,不用背負任何責任,只需要享受一夜風流就好了。怎麽樣,以你的性情,應該不會拒絕吧。」
江晨沉吟片刻,面露猶豫之色:「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張雨亭眨了一下眼晴:「你不願意?俗世間的男子,不都是以這種事為樂的嗎?」
「因為看起來一定會很無趣的樣子。」江晨撓了撓腦門,「老實說,我無聊的時候,也幻想過一些香艷場景。可是對於你嘛,還真的從來沒有產生過這種念頭「怎麽說呢,雖然你長得還算漂亮,但氣質太冷了些,性格也死板無趣,讓人實在生不出綺念啊!嗯—————·
「我很難想像跟你雙修是什麽樣的情景,大概會一聲不地盯著我,然後非常嚴肅地催促我快點完事吧!
「你看,我們現在討論這種問題,你還一本正經地列了三條理由,不覺得很奇怪嗎———
「除了羅簡那種口味獨特的傢伙,正常人都不會對你有想法吧!」」
張雨亭眼中閃過茫然,了半響,問道:「你覺得我的理由不好?那你想要什麽樣的理由?」
「最好是不那麽正經的理由。比如,因為我長得太英俊,其實你早就對我的美色垂涎已久,所以一見面就找機會接近我搭汕,至於為小月報仇什麽的,都是藉口——
張雨亭聽得臉色發黑,連忙打斷他:「我不是為了兒女私情,而是大局!要對付白鬼愁和他的手下,單憑你一個人絕對不行,必須得讓我降服心魔,恢復境界,才能與你一起對付那魔頭。」
江晨眉梢微揚:「難道只有這樣一種方式才能幫你降服心魔?」
「目前來看,只有這一種。」
「非這樣做不可?」」
「非這樣不可!」張雨亭的眼神隨著這個答案逐漸變得堅定,「無需顧慮那些繁文節,就當是幫我一個忙,然後就把這件事忘掉,並不影響我們的關係。
此事性命攸關,更關係到天下蒼生,你也該知道如何取捨!」
「好吧,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為了天下蒼生,我也只能勉為其難地犧牲一回-————」江晨本來就不甚堅決的心思很快被動搖了,「那我們現在開始?」
「隨時都可。」」
「善。」
江晨看著眼前略帶病容卻不失清美的女冠,目光逐漸變得熾烈起來。
想不到本少俠兩輩子的清白之身,竟要壞在一個道姑手裡。
他試探著伸手撫上張雨亭臉龐,托起她的下巴,見她沒有抗拒的意思,便湊近幾分,輕嗅一口。
張雨亭閉上眼睛,這個如同凡俗女子一般的反應讓江晨心中生出一股得意之情,也愈發大膽起來。
「上善。」』
這時候,他鼻尖聞到一股幽淡清雅的檀香味,腦中忽然湧上一絲清明,停下了動作。
「對了,我得去問問蘇姑娘。」
張雨亭緩緩睜眼,疑惑道:「此事只在你我之間,跟她有什麽關係?莫非你們倆「沒有,我跟她之間清清白白的。只不過當初我年少無知,被她誘騙著發下了心魔之誓—————-哎,這賊婆娘,我得跟她好好說道說道!」
望著江晨出門,張雨亭面帶狐疑之色目送他遠去。
兩個人之間如果沒什麽貓膩,又怎會發出心魔之誓這樣嚴苛的誓言?
張雨亭在帳中沉思了須臾,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間寬闊的帳篷,雖不華美,但威嚴大氣。
江晨一進去,就嗅到了撲鼻的香味。
蘇芸清幾人正坐在一桌佳肴面前大快朵頤。
聽見江晨的腳步聲,蘇芸清頭也沒抬,嘴裡嚼著肉塊,含糊不清地道:「小老弟,怎麽丟下張道長一個人過來了?」」
江晨走到她面前,沉聲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他視線往旁邊一掃,葉星魂會意地拉著尹夢告退了。
希寧卻端坐在原位不動,慢條斯理地飲茶。
蘇芸清兩口咽下嘴裡的食物,伸手去拿茶杯,口中道:「希寧不是外人,你有什麽話趕緊說吧。」
江晨看著希寧,頗覺為難。
這種事情實在不好意思在一個小女孩面前提起。
希寧迎上他的視線,輕輕哼了一聲,乾脆向後靠在椅子上,一副怎麽都不肯走的架勢。
江晨無奈,見蘇芸清舉杯欲飲,忙道:「你等我說完再喝茶。」
蘇芸清橫了他一眼:「你敢小瞧本公子的定力?」
說著,猛喝了一大口。
江晨等她把茶水都咽下去了,才道:「張道長說-———-她要跟我結緣。」」
蘇芸清愣了一下:「哪種結緣?」
「就是你想的那種,合籍雙修。」」
蘇芸清小手一抖,琉璃盞從指間滑下去,砰地摔成碎片。
正在使勁咬一塊牛肉乾的希寧也忘了嘴中的動作,呆在那裡。
「老弟,你現在是醒著,還是在做夢?」蘇芸清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江晨,「腦袋燒糊塗了的話,趕緊找個郎中治一治啊,再拖下去就成白痴了!」
江晨道:「其實事情的原委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江晨的解釋快到結尾的時候,正逢張雨亭進來,她走到江晨身後,第一眼就朝蘇芸清臉上打量。
蘇芸清本來以為江晨是信口胡說、一通鬼話的,但見張雨亭如此表現,由不得她不信。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蘇芸清點點頭,伸手去摸茶杯,才發現杯子已經摔碎了。
江晨等了半天,沒見蘇芸清下文,催促道:「到底行不行,你給句準話啊!」
蘇芸清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願意就去唄,這又不關我的事。」」
「那你答應替我解開心魔之誓了?」江晨追問。
蘇芸清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可什麽也沒說。」」
她面上淺淡的笑容條然收斂,「你竟然答應這種事情,把自己發過的誓都忘了嗎?」
江晨道:「事急從權嘛,我這不算是背叛了林姑娘,我只是做了一樁俠義之舉啊!」
「呵呵,俠義之舉———」」-你跟張道長做那種事的時候,難道不會想到阿曦?」
「除了釋浮屠,我誰也不想!什麽世俗規矩、倫理道德,老子通通不管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須盡歡!』」
「你現在很得意嗎?」」
「不得意,那就更要盡歡了!痛快一場,才有力氣去殺浮屠!」
「呵呵—————-你好自為之吧,江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