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酒局遭賊,路見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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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艷女子時變了臉色,惡狠狠地瞪了希寧一眼。

  乾瘦男子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瞧向希寧:「小妹妹,你拉我做什麽?」」

  希寧正要開口,蘇芸清卻搶先打了個哈哈:「沒事沒事,我妹妹喜歡調皮搗蛋,兄台別跟她一般見識。」

  「噢,沒關係。」乾瘦男子正要繼續往前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再度轉頭瞧向希寧,「小妹妹,我看你挺面善,咱倆是不是認識?我叫杜山,人送外號「浪裏白條」。小妹妹你叫什麽?」

  「我叫希寧————.」

  希寧剛報了個名字,妖艷女子就忍不住催促乾瘦男子杜山:「杜爺,奴家肚子好餓呀!」」

  杜山卻一臉驚喜的表情:「希寧妹妹,真的是你?咱們好久沒見了吧!緣分真是太奇妙了!來來來,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韓姑娘,我的好朋友———

  他拉著妖艷女子坐下來,與眾人熱情見禮,彷佛是久別重逢的好友。

  蘇芸清悄悄問希寧:「你認識這傢伙?」

  希寧搖搖頭。

  幾句客套之後,她們很快就弄清了這位乾瘦男子的習性。簡單來說就是鬼話連篇,沒一句靠譜的。

  杜山身邊的妖艷女子,只知道她自稱韓姑娘,連全名都不知道,杜山卻說兩人相識已久,早已認定了彼此,是一輩子的唯一。

  明明跟希寧是初次相見,他卻說是從小看到大的鄰家妹妹,勝似親兄妹的那種。

  敬了一圈酒之後,江晨和葉星魂成了他的「好兄弟」,蘇芸清也成了他的「知己」,一見如故,都在酒里了。

  要不是天色已晚,就要與四人斬雞頭燒黃紙,結為八拜之交。

  韓姑娘也來勸酒,卻被杜山巧舌如簧,反灌了好幾杯。

  六人推杯換盞,倒也熱鬧,只有韓姑娘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最後憤然起身離席。

  「韓姑娘,別走啊!唉,這臭脾氣,都怪我平時太寵她了————」』

  杜山向眾人告罪,去追韓姑娘。

  江晨四人面面相,分不清這人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以他滿嘴鬼話,連妖魔都被氣走了,也算是憑本事撿回了一條命。

  但他似乎還捨不得那妖魔的姿色,還想自投羅網。

  希寧忽然臉色一變,大聲叫道:「站住!你偷了我的東西!」」

  杜山聽見叫聲,跑得更快了。

  蘇芸清奇怪地看了希寧一眼:「小寧,你什麽東西被偷了?」」

  希寧身無長物,除了一身衣裳還算精貴,哪有什麽東西值得偷?

  希寧支支吾吾,卻說不出被偷了什麽。

  蘇芸清隨手摸了摸荷包,道:「我的銀子還在,葉兄弟呢?」」

  葉星魂聞言,連忙開啟腰包看了看,跟著變了臉色:「我銀票也被偷了!』」

  江晨摸了摸胸口,玉佩還在,鬆了一口氣。

  看來那小偷很機敏,知道什麽人不好下手。

  蘇芸清氣得咬牙切齒,推了江晨一把:「兄長你還不快去追!」

  江晨眼看著那人的氣息已經遠去了,便道:「算了吧,幾兩銀子而已。」

  蘇芸清揪著他的衣領,惡狠狠地道:「兄長!我們這幾天的行程,都靠葉兄弟的銀子,現在遭了賊,以後吃飯住店怎麽辦?』

  兩人臉貼著臉,她的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江晨臉上來,江晨只好把臉轉向一旁,說道:「你身上不是還有銀子嗎。」

  「那點銀子能用幾天?別廢話了,快去!」

  江晨不情不願地,被蘇芸清推了出來,也只好循著杜山留下的「虛空之痕」

  ,沿途追去。

  月黑風高。

  江晨的身形融入夜色。

  他循著痕跡,走入一條偏僻的小巷。

  一個醉醺的灰衣男子,蹲在牆角邊嘔吐。

  刺鼻的味道向四面擴散,幾乎擾亂了杜山留下來的痕跡,讓江晨皺了皺眉。

  江晨跳上牆頭,觀察周圍的路線。

  灰衣男子一抬頭看見江晨,哈哈大笑幾聲,然後叫罵起來:「你這個小子,

  沒事站那麽高幹什麽,不怕掉下來摔斷腿啊?

  江晨懶得理會他。

  灰衣男子忽然張大嘴巴,揉了揉惺的醉眼,露出吃驚的模樣:「怎麽是你?他們都說你死了,難道是謠傳?」」

  江晨問道:「你說的是誰?」」

  灰衣男子又笑起來,搖搖頭道:「一定是我醉得太厲害了,!這酒果然帶勁他打了個酒嗝,走兩步之後摔倒在牆邊,呼呼地發出鼾聲。

  江晨的目光在灰衣男子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向遠處。

  他注意到巷子前面有一群人追遂著往這邊跑來。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小巷的平靜。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衣著樸素的清秀少女,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惶急地呼喊著:「救命————-救救我!」

  十多個男子嬉笑著在後面追趕,越逼越近。

  少女跌倒在地,迅速被人按住,發出絕望的哭喊。

  「大俠·———救我!」

  她看見了睡在牆邊的醉漢,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呼叫。

  醉漢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呼救聲,繼續呼呼大睡。

  「求求你!大俠!」

  女子奮力伸出右手,再度呼喊幾聲,卻沒得到回應。

  後面趕來的一名黑壯大漢一巴掌將她推翻在地,口中:「叫啊!繼續叫啊!小賤貨,你哥哥欠的賭債,就該拿你來抵償!」」

  他警見屋頂上的江晨,仰著脖子吼道,「黑旗幫辦事,不相干的人滾開!』」

  江晨俯瞰這夥人,開口問道:「你們看到一個穿黑衣服的瘦子從這裡過去了嗎?」

  黑壯大漢翻了個白眼:「你還問老子,老子叫你滾蛋呢!」」

  一幫小弟跟著鼓譟,吵得江晨的心情也變得煩悶。

  江晨正想著要不要讓這群亂吠的野狗閉嘴的時候,忽然聽見那摔倒在泥地里的少女喊道:「我知道!我剛才看到那個瘦子了!」

  「他往哪邊去了?」

  「他-————」少女沒說完,就被打了一記耳光,半邊臉頰都腫了起來。

  「老子讓你說話了嗎?」黑壯大漢吐了一口唾沫,又朝江晨一指,「不長眼的東西,把他宰了!」

  有幾個小弟應聲上前,揮手就是一片寒光,暗青子、飛蝗石等暗器朝江晨身上招呼過來。

  江晨腳下一點,上身後的滴水飛檐,令襲來的暗器盡數落空。

  「小崽子,還敢躲!」

  一個青年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吼叫,拔刀躍上屋頂,踢起瓦片沖向江晨。

  江晨敏銳地察覺到,這些人的氣息不同尋常一一他們戰鬥時的樣子,竟似乎有了妖魔化的徵兆。

  尤其是撲向江晨的這個青年,江晨看得真切,那人的額頭上呈現出一道怪異的環形疤痕,發出青幽幽的輝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這人身上有妖魔的血統?』

  刀光拂面,江晨偏了一下頭,堪堪讓刀刃貼著臉頰划過,心中還有餘暇思索對方的來歷。

  是妖魔與人類混居的產物嗎?客棧里看到的那個韓姑娘,跟這群人有沒有關係?』

  青年一刀斬空,還欲變招,江晨卻在這時輕輕揮出右手,在青年肚子上推了—下。

  青年頓時發出一聲慘叫,感覺五臟內腑都在翻騰,當即保持不住站姿,從屋頂上滾了下去。

  「二哥!二哥你怎麽樣?」

  「二哥你沒事吧!」

  「好個遭瘟的畜生,你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竟然傷了二哥!」」

  吵聲中,又兩人躍上屋檐,一左一右地向江晨夾攻過來。

  江晨看見這兩人身上也產生了異狀。

  一人的雙臂陡然膨大,撐破了衣衫,長出黑茸茸一片長毛,如同大猩猩似的。

  另一人眼瞳變得血紅,嘴裡冒出尖牙,配上慘白的肌膚,活脫脫一個磨牙血的惡鬼。

  「你們是妖怪嗎?」江晨見此異象,愈發懷疑這些人的身份。

  左邊的大猩猩捶打著胸脯,仰天狂笑道:「怕了吧?怕了就給爺爺磕三個響頭,爺爺留你全屍!」

  他故意這麽說,其實是為了引開江晨的注意力。在江晨看向他的時候,後方另一人悄然從後方逼近,尖利的爪子無聲無息地刺向江晨脖頸。

  但那股冷颶颶的殺意,在寂靜的夜裡如同火炬般明顯,又怎能瞞得過江晨的耳目。

  江晨左臂一記手肘。

  「!」」

  那偷襲之人便若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跌下屋檐,再也不見動彈。

  那大猩猩的笑容僵在臉上,還欲說點什麽,就見江晨快走兩步,簡簡單單的一掌朝他肩膀拍來。

  大猩猩不敢怠慢,腹中氣息急速運轉,時平舉雙臂,吐氣開聲,如晴空下一記驚雷,聲潮洶湧。

  江晨拍過去的那隻手掌,終於被他勉強架住了。

  「好沉!幸好我也不差!」大猩猩暗自高興。

  江晨也有些意外,想不到這大猩猩能接住自己三成功力的一掌。

  「嗯———-五階「洗髓」境體魄,跟他原來相比,力量足足翻了兩番————-這種脫胎換骨的變化,莫非是一門神通?』

  思村間,江晨隨手變招。

  大猩猩拼動全身之力架住江晨的手掌,還沒高興太久,忽然眼前一花,那隻手掌又從另一邊拍來,「啪」的一聲,正中臉頰。

  他粗壯的身軀竟被打得凌空翻了幾個跟頭,才噗通一聲摔到街頭。

  「三哥!你怎麽了?」」

  「四哥快醒醒啊!』」

  惡漢們七手八腳地探查了兩位兄弟的傷勢,然後指著屋頂上的江晨叫罵:「你這奸賊,竟然又偷襲打傷了我們三哥四哥!我們跟你沒完!」

  「老大,那家夥手段厲害,連三哥四哥都著了他的道,現在只有你出馬了!」」

  「老大,不如我們暫且撤退,給三位哥哥治了傷再作計較?」

  「老大,我們撤吧———·

  被稱為老大的黑粗大漢一擺手道:「不要慌!對方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咱們這麽多兄弟,難道怕了他不成?」

  「可是———.」

  黑粗大漢沉聲道:「那家夥用卑鄙的手段偷襲了老二老三老四,咱們跟這種卑鄙小人不用講什麽江湖道義,大家併肩子上,把他剁成稀巴爛!」

  「對!就該這樣!」」

  「—起上!」」

  「把他剁成稀巴爛!」

  一群人吶喊吆喝著沖了上來。

  但他們突然發現屋頂上的目標不見了。

  原本靜靜站立的那條單薄人影,好像鬼魂一樣憑空消失在他們眼前。

  「去哪了?」」

  「跑了?」」

  「膽小鬼.·——.·

  惡漢們面面相之時,突然聽到後方砰的一響,大驚之際回頭望去,正好看見一具黑壯的身軀被踢得凌空飛起,而後四仰八叉地往地面摔去。

  「啪——』

  壯碩的身軀砸在街面上,掀起大片煙塵。

  他們的老大,那個號稱「下山虎」的男人,竟然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惡漢們雯時安靜下來。

  一般這種情況下,如果老大不在的話,就由軍師做主。所以他們紛紛朝那個獐頭鼠目的瘦子望去。

  隨即一條灰影出現在軍師身邊,把他一腳端下了屋頂。

  「軍師!」」

  「卑鄙小人!竟然偷襲我們軍師!」

  「你等著,我們幫主不會放過你的!」」

  惡漢們完全沒了主心骨,胡亂呼喊著慌忙四散逃竄。

  他們倒還講些義氣,匆忙中不忘背起負傷的幾位兄弟,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跑了。

  江晨站在屋頂上,沒理會這些嘍羅,轉頭望向那名險些被欺辱的少女。

  少女吩著眼淚,背對著江晨,整理身上被扯亂的衣物。

  江晨從屋頂上飄然落下來,正要向少女問路,突然聽到一個低沉滄桑的嗓音說道:「小子,你的身手不錯。可是你犯了一個錯誤!」」

  江晨立即判斷出聲音的來源,目光一轉,朝牆邊的灰衣醉漢看去。

  「哦?」」

  灰衣醉漢斜倚著牆壁,支撐起半邊身子,道:「要麽袖手旁觀,要麽幫人幫到底。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開了頭,就要有始有終。」

  「你是說,我應該把他們全殺了?」」

  「以這些人犯下的罪孽,死一百次都不夠。」灰衣醉漢語氣平緩地道。

  「那又與我何干?如果覺得他們該死,你怎麽不自己動手。」

  「我跟你不一樣,我只是一個旁觀者,就當世間沒我這個人。」灰衣醉漢仰頭咕咚灌了一口酒,擦了擦胸襟,嘆氣道,「黑旗幫人多勢眾,聰明人都不會去招惹他們。如果招惹了,手尾一定要處理乾淨,不然就等著麻煩找上門來吧!」

  江晨本想詢問他口中黑旗幫的情況,背後忽然響起一個略顯沙啞的女子嗓音:「多謝少俠仗義出手,小女子感激不盡!」」

  江晨轉過頭,就見那個衣著樸素的少女朝自己行了一個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