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玩意可不好整,我自己都沒捨得抽。」
老蔡視若珍寶般,將那點菸葉子放在茶几上,又找了點空的菸捲,倆人就那麼卷吧卷吧,抽了起來。
「嘶……」
一口青煙吐出,魯院士那張老臉露出極大的滿足,舒服的靠在沙發上眯起眼睛。
「怎麼樣,不錯吧。」
老蔡夾著菸捲,一點點嘬著,沒捨得大口噴吐。
主要是這玩意太難找,雖然不值什麼錢,但儲存過程相對講究,只有一些老菸農知道怎麼存放。
他這點存貨,還是前段時間偶然得到的呢。
「嘖……不賴!」
老魯吸了好幾口,過完癮之後,滿意的咂咂嘴,忍不住誇讚道。
「還是那個味,多少年沒抽了,我都沒想到自己還能記得。」
說著,他也不客氣,起身將桌面上剩餘的菸葉,收拾收拾直接裝進自己的包里。
「剩下這點我就帶著啦,反正你菸癮也不大,放久了就變味啦。」
「呵,口挺急啊。」
蔡元明瞅見他那急切的眼神後,搖頭輕笑道。
「本來就是給你留的,原本想著下次去羊城順路帶去,沒想到你這老小子,自己先來啦。」
「說說吧,這次過來又想干點啥?」
「這話說得,咱們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啦,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
魯院士撿起還沒抽完的煙屁股,煙霧繚繞下,不由眯起眼睛,又抽了兩口,這才解釋道。
「我這次過來就是路過,明天要在世貿中心開個會,順便過來看看你這老東西,死沒死。」
「我活的好著呢,肯定比你死的晚!」
老蔡蹺著二郎腿,笑嘻嘻的和老哥們閒侃。
他們倆上學的時候就是同學,後來又一起參與過很多的絕密項目,風風雨雨這麼多年,可以說是相互扶持磕磕絆絆走了大半輩子,情感不可謂不深。
雖然近些年倆人並沒有合作過,但早年間的情誼卻是不減反增,一有時間就會打電話聊聊,甚至還會到彼此的城市,小小的喝上那麼一頓。
畢竟,幾十載歲月流過,當年那幫老哥們,也沒剩幾個了。
「哎對了,我上次聽說埃靈頓那邊,出了一種特效藥,效果很好,回頭有時間我找人弄點回來,你試試怎麼樣。」
玩笑之餘,老蔡看到好友的左腿,這才想起正事來。
老夥計的腿瘸了幾十年,一直是他的心病,哪怕現在黃土快要埋到脖子啦,他依舊關注這方面的藥物研究,始終不想放棄。
「拉倒吧,老外的玩意不能吃,有依賴性。」
魯院士則是一臉的無所謂,起身晃了晃自己的左腿,笑著感慨道。
「現在就挺好,不耽誤吃喝,坐公交車還不要錢。」
「給我滾!」
老蔡聽著他那不著調的言論,哭笑不得的罵道。
「行了,聊點正事。」
一根煙完全燃盡,魯院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解緩解火辣辣的嗓子,這才恢復淡然的神情,直視著老夥計,說道。
「這次來海城,開會是主要,來你這呢,也有兩件事。」
「你說,只要我能幫上忙的,儘管開口。」
老蔡坐直身子,對於老哥們的事情,他從來不推辭,只要在法律允許內,能辦的要辦,不能辦的想辦法也要辦。
「是這樣,最近這段時間,我們所接了個能源項目。」
會客區,老魯身子微微前傾,神情浮現一縷焦躁,眼神中更是充滿了疲憊,慢悠悠說道。
「要說這個項目,也不是什麼大工程,可問題是我們所里都是二把刀,沒有這方面的專家,瀝瀝啦啦五個多月,做出四五個方案,甲方都不是太滿意。」
「所以,我想著,借調一下你們所里的吳教授,他在這方面的研究了挺多年,一定可以提供不小的幫助。」
「吳教授!?」
老蔡聞言神色一頓,眉頭微蹙的同時,撓了撓下巴稀疏的胡茬,顯得很是為難。
見此情景,老魯還以為他不願意,當即改口道。
「人過去幾天就行,給出個設計方案搞定甲方,後邊的事,我們自己就能幹。」
「不是,老魯,你誤會了。」
蔡元明注意到老哥們焦急的神情,忙不迭的解釋道。
「我不是不借你,是吳教授出點事,暫時沒法參與到工作當中,上個月三號,他在家裡中風啦,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中風啦?」
魯院士一聽這話,倍感詫異的同時,腰杆猛的一垮,靠在沙發上,止不住的嘆息道。
「這麼突然嗎,現在人怎麼樣,我記得他剛五十來歲吧,怎麼就中風了。」
「唉……誰能想到有這事呢。」
老蔡也是十分的惋惜,揉著眉心神情很是低落的說道。
「現在說話都不清楚,左側半身偏癱,以後能不能正常行走都是問題。」
「嘖……」
得知吳教授的情況後,老魯滿臉愁容,抓了抓花白的頭髮,很是苦惱的低語道。
「這可怎麼辦,我這邊已經拖了四五個月,再這麼搞下去,合同期限內,就完成不了任務啦。」
「快快快,你幫我想想,圈子裡還有誰能搞這個項目,大不了,我厚著臉皮親自去請。」
「我上哪給你找去!」
老蔡聽著這事就頭疼,起身在屋裡來回的轉圈,嘴裡還不停的嘀咕道。
「圈子裡就那麼多人,搞能源的挺多,深入研究還能取得成績的就那麼幾個,掰著手指頭也能數清楚。」
「這群人當中,就老吳的功力深厚,他現在倒了,我自己的項目都差點交不了差……」
「咦……」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這看似抱怨的話語,倒是給了老魯啟發。
此時,這老頭面露狐疑,直愣愣盯著還在「拉磨」的老夥計,問道。
「老吳之前的項目,是誰接手的?你們所里肯定還有能人對不,老東西,都這個時候了,還給我藏一手!」
「哪他麼有能人吶,咱倆是啥關係,能幫忙我會坐視不管嗎!」
老蔡瞪著他,感覺自己都快冤枉死了。
「我當時也是逼沒招了,找的外……」
話說一半,這老貨語氣突然一頓,腦海中浮現那道年輕的身影,臉上的焦慮更是瞬間一掃而空,感覺這事好像找到正主了。
對啊,怎麼就忘了那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