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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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太陽已經落山了,雪兒已經跪了許久許久,整個人都已經跪不了,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便不准起來嗎?說了是讓你跪著,可沒有讓你坐在地上,果然你是個不懂規矩的,對著我都能大呼小叫,對於我的命令那自然是更加的不會聽了!」

  寒玉已經穿上衣服走了出來,抬頭看天,讓雪兒跪著的時候正是下午最熱的時候,現在太陽都已經落山了,看來確實是跪了很久。

  不過這也只不過是對她的懲罰罷了,畢竟一個宮女連自己都敢不尊敬,是時候該要得些教訓。

  雪兒強忍著跪起來還是一聲不吭,但是眼裡滿是不甘。

  寒玉一看便知道這個奴婢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過錯。

  「怎麼你還是不甘心嗎?還是對於我的責罰?覺得有異議嗎。我責罰你,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憑什麼敢這樣的不甘心呢?」

  寒玉眼睛一瞪顯然是更加的怒了,或許潛意識裡也知道是自己的錯,但是絕對不允許他人提起,而且還是由這些宮女提起。

  這不就是代表著所有人都覺得真的是自己的錯嗎?

  不,不是的,她根本就不會錯,即使元珩現在這麼痛苦,但也沒有說過要將自己趕出去,不就是說明了這些痛苦也沒有這麼嚴重嗎。

  現在需要的只是時間,只要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那么元珩心中的痛就會慢慢的減少,只要等到這些痛徹底消失的時候,那麼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都會苦盡甘來,這一切的等待全都會是值得的。

  「奴婢不敢,被姑娘這般的責罰過後,奴婢又怎敢說出這些讓姑娘更加生氣的話呢?只是事情的是非對錯!

  每個人都有眼睛都會看,那幅畫到底是誰燒的姑娘自己心裡也有數,為何要推到無辜的宮人身上呢?為何要讓這些宮人代替姑娘受過呢?」

  雪兒不甘心的抬頭看著寒玉,那幅畫對於陛下有多麼的重要,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人敢對那幅畫做些什麼。

  可是是寒玉將那幅畫燒了,還要推到宮人身上,說是宮人燒的,憑什麼憑什麼自己做了錯事,就可以推到別人身上呢?

  「我根本就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看來你還真的是沒有得到教訓,居然還敢這樣的污衊我,你不如到阿恆哥哥面前去,說看看他是會責罰你,還是會責罰我?一個奴婢和自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相比,到底是誰的分量會更加的重一些呢?」

  寒玉微挑眉頭眼裡全都是得意。

  是啊,總說不想做妹妹,可偏偏就是妹妹的分量最重最重,比任何人都重要,不就是因為妹妹的身份,所以才能夠得到元珩一次又一次的原諒嗎。

  雪兒絕望的垂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些什麼,那幅畫的確是很重要,可是寒玉姑娘卻是更加的重要。

  要不然為什麼到現在陛下還是願意將她在宮裡,從未說過一句要叫人趕出去的話呢,不就是說明已經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了嗎?

  此刻已是深夜,寒玉終於才大發善心,讓雪兒回去跪了一下午也算是出了口惡氣。只是啊,心裡終究還是有些怨氣的。

  得不到元珩的愛也就罷了,可為什麼連宮裡這些伺候人的人都不喜歡自己呢,動了對自己擺臉色呢,還有這個雪兒說的這些話,哪一句不是在戳自己的心?

  雪兒顫顫巍巍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跪了許久,渾身沒了力氣,膝蓋又疼的厲害,再加上此刻也是深夜,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

  忽然覺得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雪兒勁聞了聞,想要弄清楚這香味究竟從何而來,可沒想到下一秒卻是頭暈眼花,一個不慎跌落台階頭磕到了尖銳的死角處,立刻便流出了大片的血跡。

  寒玉只朝著前方遠遠的看了一眼,看到大片的血跡,這才覺得滿意。

  一個奴婢罷了,有什麼資格對著自己大呼小叫,就和楚心一樣做個短命鬼吧,死了都好死了一個兩個全都一了百了,就不會讓自己不開心了!

  第二天發現雪兒的時候人已經沒了,磕到了頭流了這麼多的血,若是及時發現也許能夠救回來,可這都已經過了一晚上,這神仙也難救啊。

  沒有辦法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看這樣子應該是這宮女跪了太久,下台階的時候自己不注意摔倒了,碰巧就磕到了頭,不過是死了一個宮女宮女也不太當回事。

  而這個消息甚至都沒有傳到元珩耳邊,有寒玉在又怎麼會容許他人稟告這個晦氣的消息呢?

  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事,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麼的惡毒,但是沒辦法真的沒有辦法,有的時候只要做了一切惡毒的事,剩下來的事也就做得自然而然了。

  只想著讓自己厭惡的人通通全部都消失,這樣可就好了。

  寒玉正無趣的挑揀著這些藥材,這些藥材都是寒祈備好的,專門調製小盒的身子,其實這些藥確實都是上好的藥,只不過好像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因為元珩的病根本就不在身體,而是在心裡,除非那個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要不然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用處。

  只是寒玉也不在乎人,只要活著不就好了嗎,只要活著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該忘的人總歸是會忘掉的。

  寒玉正拿著一株天山雪蓮仔細地瞧著,她會調香的藥材,也有幾分的了解這雪蓮一看便是上好的現在只不過是缺了人參。

  寒祈和錦純他們出宮去采人參去了,估摸著七八日之後就會回來。

  忽然瞥到了在身邊候著的一個宮女,這宮女倒是識趣的很,不像那個雪兒一樣對著自己大呼小叫。

  「你叫什麼名字?從前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寒玉來了興趣隨口一問。

  「回姑娘的話,奴婢叫馨兒,從前本是雪兒姐姐服侍姑娘,可現在雪兒姐姐出了意外人沒了,總管瞧著奴婢聰明懂事,所以便讓奴婢來服侍姑娘。」

  聽到這個名字,寒玉恍惚之間還愣了一秒,名字居然如此的相似。

  又盯著這個馨兒仔細看了又看還好,她們兩個長得根本就不像,楚心的模樣倒是稍微秀氣一些,尤其是那雙眼睛眨來眨去,一看便知道有著諸多心思。

  而這個馨兒看起來只是呆呆笨笨,模樣不像性子也不像只是名字像而已,罷了罷了,她也不是這么小氣的人。

  「既然讓你來伺候我,那你該知道我的脾氣,也知道雪兒是如何頂撞我的,你可不要像她這樣啊!」

  寒玉隨手就將雪蓮丟下,高高在上的說道。

  其實從前根本就不喜歡擺什麼架子,她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大小姐,只是來宮裡住的久了,總是忍不住有了幾分主子的樣子。

  總是喜歡高高在上的這樣去吩咐這些宮女。

  「是,奴婢知道了。」

  馨兒趕緊低頭應下,其實心中對寒玉難免也是有了幾分的害怕,總覺得這寒玉姑娘的脾氣是越發的古怪了。

  所以說看著是在笑著,可是這眼神真的是讓人覺得格外的害怕。

  尤其是昨日,要不是她罰雪兒跪了那麼久,雪兒也不會在回去的時候身體不適,跌落台階一條命就這樣的沒了。

  寒玉對這些自然是不在乎的,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人是死是活,只在乎自己想要的究竟還能不能得到。

  既然這條路已經走了,那就絕對不會回頭,讓人調製好了藥,她親自端著送了過去,只是還是和從前每一回的情況都很是相似。

  元珩總是很虛弱,眼睛微迷,似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一樣。

  但是寒玉不在乎這些,只要此刻人還是活著,靠著這些藥吊著一條命,這樣的話也就足夠了。

  「我知道你是在想什麼,你是想早點走了,早點見到那個女人對嗎?」

  寒玉有些煩躁的放下藥碗藥碗在桌子上發出聲響。

  很多時候心中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氣,又或許真正想要怨的人是元珩吧??

  想要怨他為什麼要突然變心?為什麼要愛上別的女人,還為這個女人傷情到如此地步。那個女人根本就不配不管他。

  從前是怎麼樣的身份,如今現在在宮裡只是一個奴婢罷了,有什麼資格得到愛呢?

  自己從小到大和元珩一塊長大這麼多年的情誼,任何女人都代替不了,可為什麼現在在元珩看來他們二人之間的情誼就變得這般的不值一提了呢?

  元珩垂下眼眸不願說話,最近他不願意和任何人說一句話。

  若說從前寒祈在的時候和他也會說說話,可現在熟悉的人不在了,再加上身子總是遭受著病痛的折磨,早就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精力去面對這些問題。

  其實寒祈說的是對的,都說寒玉喜歡元珩可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在傷他呢?

  哪怕到了現在元珩病得這樣訴苦凝血,可是寒玉依舊執著在自己的情緒當中。

  氣氛就這樣的沉默下來感覺就像陷入了一回又一回的循環當中,每一回都是如此。元珩總是閉眼沉默不語,而寒玉總是在不開心的問著。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總是沒完沒了,因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總是不甘心,總是想要問個不停。

  「馨兒,既然阿恆哥哥不願意喝藥,你就把藥端下去吧。」

  寒玉看了一眼外面故意大聲喊道,果然聽到馨兒這個名字的時候,元珩忽然睜開了眼睛,有些盼望的看著門口。

  只是看著進來的人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宮女的時候,又再一次變得失望了下來。

  馨兒很快的進來將藥碗端走,只是也是覺得屋裡面的氣氛真的好是壓抑,也不知這寒玉姑娘究竟是怎麼了,怎麼總是纏著陛下沒完沒了。

  「不過是名字相似都能夠讓你有這麼大的反應,要是那個死去的人再一次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豈不是會更加的歡喜?」

  寒玉眼睛一瞪,語氣里有股淡淡的嫉妒。

  即使從小到大,她從未羨慕嫉妒過任何人,即使自己不是身在貴族,可是有爹娘哥哥疼愛。

  再加上和元珩一塊長大,覺得自己的精神十分的滿足,根本就什麼都不缺。

  可是現在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嫉妒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即使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已經死了,是自己親手殺了她。

  可是總感覺這個女人還是陰魂不散,甚至有時候做噩夢都會夢到,夢到她摔得鮮血淋漓的樣子,夢到她面目猙獰的來向自己索命做了壞事,人真的是會覺得心虛的吧?

  「也不知你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沒有他在宮裡,真是覺得不知自己該要說些什麼,玉兒你還是出去吧,看在從前的那些情誼上,你就不要再為難我了,我是不會說出你想要聽的話的。

  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幸福,你也是如此,不用在我身上強求。」

  元珩張開乾裂的嘴巴淡淡說道,最近他都沒有喝藥,總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得到疾病帶來的痛苦,會覺得自己的頭疼的都快要裂開了,會覺得身體的每個骨頭都在疼著。

  有的時候咳嗽起來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好像每一個都要裂開了一樣,痛啊,真的是好痛。

  又有這麼一副殘缺的身子,大抵是自己這輩子最為悲哀的事了。

  「既然你不想說話,我也不在這裡打擾你,但是我依舊是最愛你的人,只要我陪在你身邊的時間夠久,這一切終歸是會過去的。」

  寒玉不甘心的點點頭,出去的時候還留下這一句話,這一句話總是用來勸自己是吧,只要堅持的夠久,就一定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更何況她本來就有這個自信和底氣,因為是她和元珩先認識的,也是她先喜歡元珩的,凡事都要講究,先來後到,自己喜歡的人,根本就沒有半路被另一個女人搶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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