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許多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處理,可是這些都不是他的錯,為什麼要怪在他身上,他已經很難了!」

  寒玉將窗戶關上忍不住小聲的哭了出來,她不懂得這些事情,只知道元珩身子都弱成了這個樣子,哪有精力去處理這些事情呢?

  倒不如從這個位置上下來,安心的養好身子再說吧,反正元珩也不會計較這些的,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身份地位,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健康的身子,可偏偏這就是最難的地方。

  「姑娘,這些事情也沒有辦法,朝臣們不會在意陛下的身子如何,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厲害的君主,可是現在陛下甚至已經虛弱成這樣,怕是擔不起他們想要的責任。」

  翡翠拿件披風過來給寒玉披上,下了雨天氣寒冷,寒玉身上穿的還是這般的單薄。

  「連你都能感覺到了,元珩哥哥必然也是察覺到了。」

  寒玉低下頭,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夠做些什麼,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彌補的。

  難道失去了一個人,元珩就要痛苦成這個樣子嗎?

  整天說是在昏迷,倒不如說是自己不願意醒來,不想面對現實的生活,只想一直在昏睡。

  「阿珩,其實我和玉兒都知道,你不是在昏迷,你只是自己不想醒過來,你不想面對失去了你喜歡人的事實,對嗎?」

  病床上,元珩已經瘦得骨瘦如柴,可是他的眼睛還是在閉著,就像是自己不願意醒來一樣。

  一醒來除了覺得身體疼痛之外,更多的是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好空好空,醒來了也不知該要做些什麼,索性倒不如一直昏迷著吧。

  就當做他是一個懦弱無能的人,一直都選擇了逃避。

  元珩無奈看著桌子上自己才剛剛調好的那些藥,真的是覺得事這樣的事情怎麼會這麼的可悲呢?

  這世間有的事情可以人為的改變,可是有的事情生來就是註定改變不了的。

  就像元珩生來就身子不好,他是帶著這些疾病出身的,生來就要遭受這些疾病帶來的痛處。

  好像這一輩子都是如此,無論如何都好不了了,每天喝上再怎麼多的湯藥都沒有辦法。

  「阿珩,我知道你每天都覺得很累很累,說是可以的話。你不要做陛下了,你肩上也擔不了這麼多的責任,不如你退位吧。

  我帶你回神醫谷里去好好的調養身子,每天不用再擔心這麼多的事情,你可以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睡覺,好好的吃藥,不會有這麼多的壓力,這樣可好?」

  寒祈坐在床邊伸手將被子蓋好看到元珩骨瘦如柴的樣子,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處。

  一個人都瘦成這個樣子了,卻還得遭受那些朝臣們的指責,都在指責他們的陛下是個廢物,是個無能的病秧子,是一個再也好不了的廢人。

  聽著這些話,他心中也挺不是滋味兒的。

  因為這一切都不是元珩的錯,難道他願意自己的身體生來就是這個樣子嗎?難道不想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嗎?

  人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哪裡又有精力去處理這些事情呢?

  「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只是現在皇室之地人丁稀少,如若我退位的話,那麼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還能有誰呢。」

  元珩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其實他只是昏迷著,對於這些說的話還是隱約能夠聽到的,恰恰剛剛也就聽到了這些話,他知道這些話說的是對的。

  沒錯,只是啊,說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後宮裡並沒有孩子,自己的兄弟也不多,這又如何能解決。

  「阿衡,我知道你不是在乎身份之人,我也一直心疼你,你現在的身體真的很不好,難道你想著明天就醒不過來了嗎?」

  寒祈連忙坐在床邊將人扶起來,說到醒不過來之時,心裡不知是有多麼的痛苦。

  好歹也是一起從小長大的好友,看著好友遭受病痛的折磨,自己卻是無能為力,真是覺得自己無能啊!

  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元珩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每天都活死人一般的渾渾噩噩,這雙眼裡沒有了任何的情感,仿佛就是在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死亡一樣。

  即使從前身子也是不好,也是在病著,可好歹有著精神有希望,現在呢像是精氣神都被抽空了一樣,什麼都沒有了。

  「阿祈,你不用勸我了,我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就是一個錯誤,或許我本就不甘降生。沒有人會願意帶著苦痛活一輩子,我真的覺得好辛苦好累,好想就這樣睡去不再醒來。」

  元珩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看吧,現在的身子竟然都虛弱成這個樣子,多說上幾句話就覺得好累好累。

  「阿祈,你的醫術最好,你可否為我調製一碗湯藥,喝下去之後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也不會再醒來,不要讓我有任何的痛苦,就當做是為了我們從小相識的情誼,可好?」

  元珩虛弱的張開嘴,一字一句的說道,其實這話裡面的意思真的是非常的明顯了,他不想活了,好想這一輩子就停在這裡就好。

  想去找楚心想去向她道歉,是自己無能沒有保護好她,無論楚心會不會原諒自己都可以。

  「阿珩,你究竟在胡說一些什麼?這麼多年以來你一直都是在堅強地活著。你說過即使生來便帶有疾病,可是人都想要活下去,活下去那就是人的本能啊,你怎麼就能夠這麼輕易地放棄呢?」

  寒祈既震驚又著急,沒有想到元珩居然連一絲想要活下去的一隻都沒有了嗎?到底是怎麼了呢?

  失去了一個人對於他的打擊居然就是這麼的大嗎?

  一直堅信時間能夠治癒一切,再深的痛苦,過上個幾年也就覺得會慢慢的減淡。

  「你先出去吧,我來照顧他就好,我想我說的話他會願意聽的。」

  忽然門被推開,寒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便知道是誰來了,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上回自己跑了她面前一頓亂發脾氣,覺得羞愧有些不太敢去見,可沒想到她居然自己過來了。

  「你不用再送這些藥過來,也沒有任何的用處,陛下說過他不喜歡喝藥,因為喝完藥之後覺得嘴裡全都是苦味,再沒了其他的味道,我做了一些糖丸過來。」

  純貴人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一碟糖丸,做著糖丸子的時候忽然想到了從前的那些時光。

  當初進宮的時候非常地擔心元珩,知道他不喜歡這苦味,所以會親手做這些甜甜的糖丸。

  只是沒想到現在做的時候卻是沒了當初的那份心,沒有擔憂,只是平淡特別的平淡。

  寒祈看著那點糖丸,忽然覺得心中有些苦澀。

  作為多年的至交好友,當然希望元珩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念頭。

  他說不想活下去了,不想每日睜開眼睛醒來就要面對這個全是苦味的世界,想要喝下一碗藥之後再也不要醒來。

  等人出去之後,純貴人手裡拿著一顆糖玩,然後放在元珩的手掌心上。

  「人都是要活下去的,更別說你身份尊貴,宮裡的藥材隨你享用,如若你生長在民間,覺得自己還能夠苦熬這麼久嗎?」

  純貴人語氣冷漠真的是非常的冷漠,看著曾經喜歡過的人卻突然覺得,此刻已經成了個陌生人。

  哪怕元珩現在虛弱成這個樣子,可自己說出來的話還是這麼的冷漠。

  「是啊,這些話心兒曾經也與我說過,所以我不會去怨恨,我只會知足只會慶幸還好我還有個高貴的身份,好歹宮裡還有這麼多的藥材,要不然又怎麼能夠為我續命到今日呢?」

  元珩睜開了眼睛,淡淡的笑著,伸手將手裡的那顆糖丸緊緊的握住,這些糖丸給他帶來了一些甜蜜,不會忘記的,即使眼前的人已經變了模樣。

  其實能感覺得到她將怨氣已經發現到了自己身上。

  沒關係,沒錯,確實是該要怨的都是自己無用無能,才害死了心兒,確實是該要恨的。

  「我比你還要早些認識心兒那個時候,她好像很可憐,很委屈,我不知道她身上經歷了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得到她眼裡的那些哀傷。

  後來陪著我久了,漸漸的也就不會再去想那些悲傷的事情,再後來我不知為何你們二人卻有了感情。

  可是很奇怪,我不想去怪心兒,也沒有什麼好怪的,若是你們真的相愛能夠在一起開心幸福的話,也的確是一件好事。」

  純貴人起身坐到床邊,輕輕地給元珩蓋著被子,淡淡說道。

  從前的事情說起來可真美好啊,那個時候只覺得這個小宮女還是挺機靈的,能夠給自己出這麼多的主意。

  再後來知道自己無處可去,那麼留在自己身邊好像也不錯,沒想到一晃都快過去一兩年了,時間居然過得這麼的快。

  有心兒陪在自己身邊,便覺得時間過得這麼的快,現在心兒不在了,便覺得時間過得好慢好慢,感覺每一天都是在煎熬著度過。

  「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她嗎?你對她有幾分的喜歡?」

  純貴人邊說邊上前輕輕的趴在元珩的胸膛上,能夠清楚地感覺得到對方的心跳聲。

  這顆心還是在跳動,可怎麼總覺得,也許就在哪一天這顆心就停了下來,永遠都不會再跳動了呢?

  「我喜歡心兒,我一直都喜歡。」

  元珩會眯著眼睛,似乎是要暈過去了,但是又是在極力的保持住清醒,一直都喜歡她。

  「既然你喜歡心兒,可是為什麼保護不了她呢?你明明知道你的好妹妹寒玉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明明知道一直都在欺負他,可是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做?你為什麼什麼都做不了?

  你從前保護不了我,讓我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和屈辱,可是你現在照樣也保護不了心兒,你真的是好無能啊!」

  純貴人有些嫌棄地起了身,方才清楚地聽到了心跳聲,提到心兒這個字的時候,元珩的心跳似乎一瞬間變得格外有力,然後便慢慢地弱了下去。

  元珩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下一秒便昏睡了過去,是啊,他現在的身子已經變得這麼的虛弱,隨時隨地都會昏迷過去。

  所以朝臣們都有了意見,他們不需要這麼一個病弱的君主。

  只是現在皇室旁之子嗣稀少,元珩的後宮裡也並沒有孩子,所以事情就卡在這裡了。

  知道元珩是一個寬厚仁慈心腸柔軟的人,可是若是他有一副健康的身子也就罷了,可偏偏身子是這麼的虛弱。

  說難聽一些的話,隨時隨地哪一天也許就沒了,就這樣的人實在是不該坐上這麼高的位置,也根本就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這些話純貴人自然也聽到了的,她聽到了,但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反倒是覺得說的挺對的。

  確實是沒有辦法承擔這麼多的責任,因為他的心軟真的是會害死身邊的人的。

  無論是從前的自己還是心兒,一個兩個的不都是嘗到了苦果嗎?元珩不僅是身子弱,他的心也是又軟又弱。

  元珩已經昏了過去,純貴人又還能再說些什麼呢?

  怎麼沒想到啊,他現在的身子都已經虛弱到如此地步,還說不上幾句話,整個人就突然又暈了。

  推開門寒祈還站在門外,確實他們兩個好像應該要談一談。

  「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我是看到玉兒受了傷,所以才一時心急之下過來找你,我知道我沒有任何資格對你發脾氣,所以我也是很愧疚。」

  二人去了偏殿,寒祈都有些不敢去看看貴人,一想到自己上回對她如此的無禮,便覺得自己可真是個渾蛋,再怎麼樣又有什麼資格向她發脾氣呢?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欠了她多一些。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到底是她的哥哥,看到自己的妹妹出了事,確實是會控制不住脾氣,我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