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嗜血之獸

  村子無法抵抗這場浩劫。

  血魔的體力,耐力,敏捷都要高於普通人,只有訓練有素的精銳能夠和它們一對一戰鬥。即便如此,人類在與血魔的防守戰中依舊傷亡慘重,只因缺少了一個要素——強大的癒合能力。這導致了以命相搏的往往是人類。

  人類與血魔的戰鬥從來都不公平。

  沒有人會來救他們,羅德如此堅信著,目前也只有他能帶著米莎離開。

  由於羅德之前是往血族國家的方向逃跑,因此更加靠近血魔衝來的山脈——幾乎貫穿了大陸的山脈。最先被吸乾血的一定是他們。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羅德帶著米沙拼命奔跑。雖然羅德早有覺悟,但當事情真正來臨之時仍會感到恐懼。這是任何一個生物都無法避免的。

  「咳咳!」米莎同樣跑得氣喘吁吁,但指出了一個辦法,「羅德,往泥沼地跑,沼澤地不遠。」

  姐弟倆生活的村子,在大陸的最北方地區,雖說如此,在冬天仍然存在著不結冰的泥沼地。村子在大陸最北邊,這裡的山脈海拔不高,只有近1km的高度,對大陸西部海岸吹來的暖流風影響較低,因此冬天大部分時間氣溫還是在零度以上。

  上述這一點,姐弟倆當然是不知道的,此時卻是在憑藉生活經驗為自己拼出一線生機。沼澤地在一片寬闊低洼濕地里。

  「沼澤地到了!」羅德想也沒想就沖向了沼澤,到邊緣卻又慢了下來,反而緩步走了進去。

  後方的血魔們衝進沼澤地卻沒走幾步就停住不動了。追擊的血魔雙腿深陷進泥地里,無法拔出,只能駐足原地望著沼澤中央的姐弟倆怒吼,同時更加拼命的掙扎,反而越陷越深。

  姐弟倆選擇了匍匐前進。兩個營養不良的小孩子而已,體重還不足以讓他們陷下去。血魔的吼叫就在身後,姐弟倆卻直接趴在沼澤地里不動了。「能活多久是多久吧……哈欠……」羅德如此想著,突然覺得好睏。

  羅德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差點就睡著了。」羅德捂著發紅的臉頰嘟囔道,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米沙,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羅德無奈的嘆了口氣,打定主意自己怎麼也不能睡。至於米沙,羅德自己看著以防在睡覺的時候陷進泥里。

  期間羅德看見不少血魔企圖衝進沼澤地,卻又被沼澤地限制,無法動彈,在不斷的掙扎與吼叫中沉進泥里。姐弟倆一直沒有下沉的跡象,羅德就這樣看了許久的星空。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吼叫聲逐漸稀疏,再過不久便只聽得見蟲鳴了。唯一能逃掉血魔機不擇食的掠食的生物也只有這些小傢伙了。

  直到周圍絕對安靜下來,羅德才叫醒米莎。「我們安全了?」米莎揉著眼問道。「可能吧,但我們得快走。」羅德仔細查看了四周,發現所有追殺他們的血魔已經陷入泥地裡面活活悶死了,「我們並不確定血魔多久會回到山脈。」

  姐弟倆一合計,還是決定翻越山脈。無論是翻越山脈還是逃亡,其結果都是一個大寫的未知,於二人而言毫無區別。

  ………… 我是分割線…………

  血族清理血魔的戰場上。

  「咦!這些傢伙實在是太噁心了。」科西嘴上嫌棄,身體卻很誠實的砍了血魔一刀。

  紅色的眼睛,尖尖的耳朵,不和身體比例的兩根長牙,都是血族最明顯的外在特徵。但這些特徵放在血族身上卻是十分的協調,完美迎合了大部分種族的審美。

  血族與血魔在基因層面上存在親緣關係,但血族絕對不會承認這些沒有理智的野獸是他們的近親。

  「這些傢伙真的是不忌口啊!口味真的太重了,什麼人吶?蒸蝦頭!」科西滿滿的吐槽,向其他隊友調侃到,「我承認在搞顏色這件事情上面,血魔比我們更強大,真的!我賭小姐絕對不知道這件事,這是我唯一佩服這些傢伙的地方。」

  血族的價值觀有這麼一個原則:非關係最親密的人不吸血(指直接上嘴吸血,一般來說都是直接喝的袋裝血。)因為血族在吸血的時候是毫無防備的,所以這意味著互相直接動嘴吸的血族基本上是戀人或者生命的另一半。換而言之,血魔在這些血族眼裡,屬於是某個重口味顏色標籤的典型。

  「科西,你又搞顏色,上次被你老婆打了還記得嗎?」同組的隊友法克喊道。「上次不算,那是我大意了!」科西漲紅了臉。「你老婆是次代種,當然會被她偷襲成功啦,你就別死要面子了。」另一個隊友福克斯說道。

  「胡說!那分明是我不打老婆!」科西依舊死撐著,他只是一個三代種。接著又是什麼「好男人從不和女人一般計較」,又是什麼「我和我老婆相敬如賓,但我才是一家之主」,空氣中一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ゴ……」快活的氣息一下子僵硬。科西和他的小夥伴們一起僵硬的回頭。

  「你們似乎很閒。」卡爾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寫滿了不悅,「回去加練吧。」科西和他的小夥伴們眼中失去了神采,默默的轉過了頭。

  注意血族的加練,不只是加練,光是加練的項目就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類精疲力竭到至少幾天起不來床,更別提還有卡爾這種穿小鞋到合腳的特別待遇。

  「卡爾執事他真的……orz」科西和他的小夥伴們欲哭無淚。

  「不行,我必須要加班,要捲起來啊!!!」法克突然燃了起來。「對!一定要將功贖罪!這仵事是全是科西帶頭的,我們把他供出去吧!」福克斯與法克互相擊掌。

  「你們,你們……太卑鄙啦!」科西不可思議的指著兩個同伴。「嗯哼,你才是第一天認識我們嗎?」福克斯與法克的臉型突然變得刀削斧闊起來,「既然我們都已經被罰了,那當然就要爭取自己被罰得更少了。」

  「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科西一臉不解。「我們的意思是,」福克斯和法克完全沒有賣兄弟的自覺和愧疚,「科西!就用你的犧牲為我們開闢一條黑暗荒原里的黃金大道吧!這是必要的犧牲!」

  「呀咯!!」科西拳頭緊握,青筋暴起,邁步向他的兩個小夥伴走去。「吼?過來了嗎?沒有逃跑,反而是像我們兩個過來了嗎?」兩個小夥伴雙手張開,表情囂張地看著科西,「難得作為必要的犧牲的一部分,這還是要反抗命運嗎?」

  「不走近一點的話,怎麼把你們兩個打一頓吶?」科西的臉也變得刀削斧闊起來。「吼吼,那就再走近一點吧。」小夥伴們也邁步走向了科西。

  當三人走進對方1m內時,雙方肌肉都處於一個引而不發的狀態,看起來大戰一觸即發。福克斯與法克已經準備好痛毆科西一頓了,反正血族只要不是死斗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鐵咩,已經準備好了吧?」科西已經提起手上的精剛劍。福克斯與法克當然也做好了準備,勝負就在下一刻。

  突然,科西動了。福克斯與法克見此也動了,然而科西的身影卻略過了他們,直直的沖向了山脈深處。

  「上當了吧!這才是我的逃跑路線噠!想和你們的大爺我斗還早100年啊!你還記得我要衝向哪裡嗎!沒錯,我要將功贖罪!然後把你們全都推出去背鍋!最後贏的人一定是我!Wryyyyyyy——!!!」科西的表情失去了管理,臉也因為跑動而瘋狂甩動,「哇哈哈哈!我贏了!我贏了!勝利者的空窗期快要結束,至此,我將立於天上!」

  「我靠,你不講武德!開個玩笑,至於嗎?!」福克斯與法克二人也感到不妙,似乎科西是個大大的樂子人來著,說不定真把他們兩個供出去背鍋了,雖然他們也不是什麼好鳥。二人反應過來,飛速去追科西。

  …………我是分割線…………

  羅德看了看月亮,利用自己腦海里零碎的記憶碎片中蘊藏的知識。這顆星球的月亮很大,亮度也很高,足以在月光下讀書寫字。剛過午夜,正好是那些怪物活動的高峰期。

  「羅德,你說我們真的能越過山脈嗎?」米莎有些擔心, 握在手中的柴刀微微發顫。握著順來的柴刀,羅德吞了吞口水,為自己壯膽:「別怕,大部分怪物都往山下去了,山上的怪物應該很少。」

  姐弟倆鼓起勇氣邁出第一步。

  「山脈里陰森森的,」出於害怕,米莎顯露出孩子的膽怯。儘管如此,米莎也是十分勇敢的,就連大人也不敢在這片山脈里走動。

  山路很不好走加上高大的樹林陰蔽,月光透不到地面,幾乎是摸黑前進。不小心踩斷一根樹枝,兄妹倆都要原地不動好久,直到確定周圍沒有異常,才敢繼續前進。

  「慢慢走,小心不要發出太大聲響。」羅德此時用的是緊急戰術姿勢,以防遇到其它生物的突然襲擊。抬腳落腳都特別慢,一方面是為了探明腳下虛實,另一方面是為了不發出聲響。雙手將柴刀橫在身前護住要害,同時手肘緊緊貼合在腹部,為的就是讓握著柴刀的手能承受更大的衝擊力,這點與士兵握手槍的姿勢類似。

  羅德有時候都懷疑自己腦中記憶碎片的主人是幹什麼的,學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自製火弓鑽木取火,羅德舉起火把走在前面。

  「小心!」羅德用刀背打開了企圖降落在米沙頭頂的蜘蛛。「滋滋!」柴刀一瞬間就被腐蝕掉一層。這個現象看得羅德一陣後怕。

  有些生物能夠在百無禁忌的血魔口中活下來不是沒有理由。

  路上遇到過不止一次危險的生物,但火把能將危險嚇退

  又接著走了許久,在快要登頂時,山頂突然傳來一陣呼嘯聲,緊接著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向下衝來。

  「走了,羅德,快上樹!」米莎急喊道。這不喊不要緊,衝下身的血魔,一下子發現了他們。「現在上樹也沒用啦!」羅德拽著米莎往山下跑,卻忘了山路本就不好走,一下子滾下去。最後撞在一棵樹上才被逼停。

  危急之刻,米莎用力扭動身體,強行讓自己給羅德墊背,卻因此撞壞了腰。

  「吼吼!」姐弟倆身上的流血傷口促使血魔的凶性被完全激發。這幾乎必死!